毕业那天我们失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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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赵宇航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开着他。
“很简单，小清表面上看来很肯为工作拼命，其实内心最重的是感情——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你回来；烨子表面上看上去温和柔弱，其实内心坚强，重视自己的人生和事业——所以她准备离开我出国了。”
“你看人倒还真准，我看可以摆个摊看卦去了。”赵宇航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道。
“你还别笑，我真有这打算，过了年这工作再起什么变故，我就在街上摆个摊算卦去了。”王哲浩随意侃道。
“杜浩然那小子不知道睡醒了没有？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了吧？”
“一起去吧，我估计他睡了两钟头也差不多了。”
他们就去了杜浩然的病床，他已经有些睡醒了，所以一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看着王哲浩和后边的赵宇航，不禁纳闷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看看四周环境，以更诧异的声音问道：“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你伤心过度，晕倒了。”赵宇航决定作弄他，谁让他老拿债务威胁他。
杜浩然刚要回话，看到一起走进来的吴小清和颜烨子，就拿被单蒙住了脸，把背脊对准了他们。
赵宇航拉他被单，取笑道：“你干嘛啊？”
“让我死了算了！这回面子丢大了啊！我这个大情圣怎么会为了一棵树晕倒啊！”
颜烨子忍不住笑道：“好了啦，你就是连着折腾，太累了才睡着的，好了好了，快收拾一下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
杜浩然猛地拉下被单，丢出两字，“不去！”
“怎么了？”
“我回了家还能活着出来吗？我看我还是立刻买票回深圳吧。”
“杜伯伯如果有心要抓你，你当去深圳安全啊？何况林逸住的地方你爸又是知道的。他就是有心放你历练一下，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回去吧！”
杜浩然坐了起来，他的浓眉重重地打了个结，他想颜烨子说得是对的，不过又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还是被那个老头子算计了。
“我看你还是等收到高露洁的通知再确定去不去吧！”王哲浩说道。
杜浩然盘腿坐在床上，想了一会说道：“倒也是，这段日子我干脆在上海逍遥一下吧！听说最近旅游价格都放得很低呢，你们有没有兴趣出去玩儿？”
王哲浩第一个摇头的，他说道：“我还要实习上班的，而且还得留意着有没有其他机会，估计着我今年也就年假的那几天了，到时候我还得回家看我爸妈——再说我也没多少钱了，能不能买上来回车票还是问题，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旅游？”
颜烨子没有说话，她留心着王哲浩说的话，她想他还是过得很难的，她为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他而感到抱歉。
“银行签合约估计也就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我看我也不能出去——如果年前我签约了，我们再商量出去的事吧？”
吴小清苦笑道：“我连工作的事都没影呢，而且年前估计还要回趟学校，定论文开题报告什么的，更加没什么空出去了！”
杜浩然跟个小孩子似地闹脾气，“忒没劲了！你们都忒没劲了！是不是找不到工作你们都不打算给生活找点乐趣了啊？”
王哲浩笑道：“谁让我们不是你啊，前有一份外企工作等着你，后有你老爸给你铺着路，我们还得为筹措点路费发愁呢，哪有你这么潇洒？”
杜浩然直接砸了个枕头到王哲浩脸上，不满地说道：“你嘲我是不是？”
“岂敢岂敢。”
颜烨子看着他们，恍惚间，她觉得他们回到了大学的辰光，这么闹着，嬉笑着，一切伤害和分分合合都没有发生过，她想，如果时光永远地停留在那一刻，那该有多好。



第四十八章　温暖
杜浩然在嘟嘟囔囔中出院了，因为他还是没有说服一个人跟着他在年假这段时间去旅游，他不满极了。
“好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有这精力我看你压根不用浪费刚才的住院费。”颜烨子在他头上捋了一把。
“本来就是，谁让哲浩小题大做的，还叫120把我抬出去的，你说今天的事如果传出去了，以后我还怎么混啊？”
五个人站在医院门口。
王哲浩把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说道：“既然浩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去公交车站等车回家了。”
颜烨子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说出来。
王哲浩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了。
“那，我和小清也先走了。”赵宇航这一鬼精灵的家伙怎么看不清现在的形式，他笑得忒有些贼，拉着吴小清，也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医院门口，就剩下了杜浩然和颜烨子两个人，刚才嬉笑打闹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杜浩然轻咳一声，“烨子，我记得刚才就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去旅游？”
颜烨子微微一笑，“那也要看你说的地点我感不感兴趣，对不对？”
杜浩然错愕了一下，随即神经又有些兴奋起来，他想这算不算是颜烨子对自己的一种暗示，他想即使以后她去美国，自己高兴起来还是可以随时去看她的，当然，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估计会引起颜烨子的鄙视，所以就说道：“如果我说是去越南呢？”
颜烨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却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起那里的？”
“我记得你看杜拉斯的《情人》的时候很感动的样子，不过我不跟你保证真正的越南和小说里的一样好啊！”
“呵呵，不管，”颜烨子笑道，“你自己答应过的，到时候如果你还记得，那么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随行。”
杜浩然爱极了她的笑容，把玩够了之后，才问道：“那么，你现在去哪儿呢？”
“当然是回家，”颜烨子笑了一笑。
“那么，我开车送你？”
“呵呵，不必了，我可怕你开着开着就睡着了，再说，你车还好好停在你家里呢，你拿什么送我？安全起见，还是打的吧，先送你到家我再回家。”
杜浩然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他觉得颜烨子现在是在照顾着他，而他更喜欢以前自己照顾着她的感觉。
“怎么了？”颜烨子看他眼神有些奇怪，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杜浩然慌忙说道，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远在深圳的夏静怡，但是夏静怡的身影也就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湮没了，在他心里，夏静怡怎么也不会比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颜烨子重要。在一次地失去和再次失去之间，他觉得颜烨子在他心里前所未有的重要。
颜烨子拦了辆的车，她让杜浩然先坐后排，自己就去坐前排了。
“不公平啊，凭什么我这个大老爷们要坐后面啊？”
颜烨子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方便你睡觉呗。”
杜浩然被她那个回眸一笑给震到了，他现在觉得颜烨子是怎么看怎么漂亮，傻得就跟个刚掉入情网的小伙子似的。
颜烨子扭过了头，抽出钱包，数了数钱包里的钞票，再估摸了一下路程，觉得还是用公交卡方便，于是就把公交卡抽出来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再把钱包塞回手提袋里，她做好这一切后把头抬起，刚好瞥到邻座的一辆公交上王哲浩的侧影，他坐在那里，旁边还挤着很多人扁扁的、怪异的脸，但他就那么默默坐着，好像周围嘈杂的环境跟他无关似的。颜烨子看着他，不禁看出了神，她想他身上就是有这种气质，总显得他和那些碌碌的人群不一样，他是个特理想型的人。
杜浩然闷在车后座，闲得无所事事，就特想摸根烟出来抽抽，一不留神就看到了颜烨子的侧脸，他也顺着她的目光往车窗外看去，可惜在他那个角度是看不到王哲浩的，于是他就很煞风景地喊了起来：“看什么呢？”
颜烨子吓了一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说道：“在发呆，行了吧？”
她再回头看时，那辆公车已经不见了，一切恍惚得仿若幻影。
王哲浩坐在公车上，他想着今天看到的颜烨子，她真的如同杜浩然所说的——从来没有那样好过，她看起来自信而独立——他觉得把此刻自己的心情描述成很为她高兴，那未免太矫情，他还是觉得很酸涩的，他想如果颜烨子表现得很伤心很离不开他，也许会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禁扬起唇角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一个大俗人而已。
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对像他们这样即将踏入职场的白领，或者说已经是白领的人来说，很大一部分时间是浪费在公交上的，而在这样拥挤得满是汗臭味，可能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的车里，司机狂放地开着车，人就跟个稻杆似地一下被风吹到这里，一下又被吹到那里，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如果觉得自己还能自我增值看个英语书什么的，实在是太过矫情了，或者说，你根本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样的生活。
以往两个人坐车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一个人进行着漫长的旅途实在是非常无聊的，王哲浩庆幸自己还有个座位之余，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于是他就掏出电话打给了他的父母，他想自己的工作搞定了，怎么也该跟他们说一声的，好让他们放下心来的。
接电话的是王哲浩的父亲，他听说王哲浩搞定了工作，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他整天看新闻，知道这就业环境不景气，听说自己儿子居然找到了工作，不禁觉得骄傲无比，他试探着问儿子道：“那——今年过年回来过吧？”
“回来，当然回来。”只要一想到能回家，他觉得自己满身的疲惫都被一双温柔的拂去了。
“那……那让你妈接电话吧！”
王哲浩的妈妈就一个劲絮絮叨叨说让他注意多穿衣服要保暖，这些话是那样琐碎而没有逻辑，可是现在听在王哲浩耳朵里只觉得温暖。
王哲浩一路是打着电话回家的，他再也无暇算着那些长途电话费什么的，他就觉得听着亲人的话，心里无比得温暖，尤其是当他推开租的房间的那一刻，门口的镜子折射出他一个人的影子，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哭出来，他说：“妈，今年我一定会回来的，哪怕是车票再紧张我走也会走回来的。”
在他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管自己再怎么伪装坚强和世故，其实在他骨子里，他还只是个那样渴望家庭温暖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　鸿门宴
在圣诞节那天，王哲浩又被辅导员的“飞信”传召回了一趟学校，例行公事地登记“就业”的事情，他来得时候比较晚，大部分人已经填完信息走了，他也就乐得把登记着同学就业情况的表格翻着看看，他最先关心的当然还是颜烨子，虽然她不出意外地填着“出国”，不过在“考研”那里也勾着一个勾。
“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扬扬嘴角，笑得有些无奈。
他的目光又扫到赵宇航那里，看他填着“中行”，他心想：难道那小子已经在中行搞定了？居然能没通知他一下，真是不够义气。
“哲浩啊，你工作找得怎么样啊？”
王哲浩刚想在自己的信息栏下填上“奔马会计事务所”，不妨辅导员端着茶笑眯眯地走过来了，以他特有的矫揉造作的男中音问候着他。
他一边数着身上掉下的鸡皮疙瘩，一边假笑和说道：“已经签了三方了，就一小会计事务所。”
“今年工作不好找啊。”辅导员感慨一声，“你看这就业情况……哎，也不知道毕业前你们是不是都能找到出路啊。”
王哲浩没说话，他是蛮鄙视这个辅导员的，平时也不见他对他们有多关心，现在一谈到跟他工作指标相关的，才格外热切起来。
他迅速地勾划了信息，正要起身离开，不妨辅导员说了声：“哲浩，你和杜浩然平时走得很近对吧？”
王哲浩点点头。
“那个，他已经几学期没来注册了，这个也没来这儿登记过情况，你看，你是不是方便跟他说一声来一趟辅导员办公室啊？”
王哲浩心知杜浩然性子桀骜，他看不惯辅导员，是绝对不会配合他工作的，不出现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如果让他不爽起来，直接掀了他的工作桌都是有可能的。而鉴于他家的势力，辅导员也是拿他没办法的，只好动员他了，都说柿子专挑软的捏，还真是没有错。
王哲浩退到门口，嘴角一勾说道：“其实，您不用那么急的，您在我们毕业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他的。”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也不理辅导员那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憋不住笑地走出了辅导员办公室。
“呵，快毕业了，你也把自己性格解放了啊？”王哲浩扭头一看，冷不防的，那杜浩然就站在办公室外，靠在墙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出现了啊，那快进去吧！辅导员找你呢！”王哲浩还真没想到杜浩然会出现，诧异之余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杜浩然走过来，揽住他的肩，“我今天过来呢，就是知道大家都会来登记信息的，所以也不用大家跑来跑去，直接聚一起吃一顿。”
“你不事先说？万一我不来呢？”
“你循规蹈矩惯了，肯定是不会不来的，我还怕我跟你说了之后，你特意不来呢！”
王哲浩看着他拉着自己就走，定住了脚步道：“反正你人都来了，就进去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呗。”
杜浩然往辅导员办公室丢了个轻蔑的眼色，“我偏就三过辅导员办公室而不入，他能拿我怎么着？”他说话的声音不轻，绝对能让辅导员听见。
王哲浩本来也就不是那么真心想拉着他进办公室的，他既然这么说，他也就乐得高兴，和杜浩然一起往门口走去了。
“刚你说怕跟我说了之后，特意不来，为什么？”
“我怕你看到我和颜烨子尴尬嘛！”
王哲浩真觉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了，“你……你和颜烨子那么快就……？”
“哈，骗你的啦，”杜浩然拍了他一下，“哪有那么快的，烨子乐意我还不乐意呢，那不摆明了把我当凯子。”
王哲浩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烨子还是铁了心要出国的，而且还不让我跟她一起走，她说我们两个要真在一起是需要两年冷静期的，而且是至少的！我虽然挺不忿的，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不给我两年的时间再继续挥霍一下，很难保证我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毛病啊！”
“给你两年，你就能收敛啊？”
“嗨，我跟你说，别小瞧我。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酸溜溜的，不过没关系，我就是要让你尝一尝当初我尝过的味道。”杜浩然笑嘻嘻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王哲浩横他一眼，不说话了。
“我怕你不来呢是另有原因的——因为今天除了我们五个人，我还找了两个人。”
“谁？”
“钟凯和边潇然。”
王哲浩脸上刚浮起的笑意马上冻结了，“我说浩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就硬把钟凯抓了过来，然后又偷偷跟边潇然说，你和颜烨子分手了，让她对你还有意思的就赶快下手，省得晚了你这块唐僧肉又被别人抢走了。”
“嗨，我说，”王哲浩想挣脱开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却没有得逞，他挣了一下说道，“你为了重新追求为颜烨子，就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对吧？我还记得谁以前跟我说，我和边潇然在一起的话，她会毁了我的？现在就这么巴不得我被毁了是吧？”
“我以前那么担心你，是因为怕你小子堕落了，谁来照顾我家烨子呢？现在好了，烨子做了个离开你的明智选择，我当然不管你小子的死活了。”杜浩然笑嘻嘻的，一副冠冕堂皇的无耻。
王哲浩气得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却已经走到校门口了，边潇然和钟凯站在一起，在那里等着他们。
王哲浩的目光落在边潇然身上，变得十分复杂。
“喂，我说，浩然，我这刚上地铁呢，你又急吼吼地把我叫回来是干什么啊？”颜烨子从一辆的车里钻出来，结果一看到他们四个人就楞了一下，她对着边潇然，勉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