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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女丞相-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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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拂过苍松翠柏,沙沙作响,夜里的山峦,显得有些阴森。
  三更已过,巨大的石碑下斜倚的人影忽而动了动,朝夜色中抬眼望去,然而,却未见有人来。
  “哧,胆小鬼。”一声轻哧,阴柔至极。此人正是等候云意前来的宝湘。他抬头望了望天,估摸着时间,当机立断,依照地图指往,找到了地宫入口。
  入口隐秘,且布了疑阵。宝湘早有准备,没费多少力气,就破了禁制,顺利进入地宫。
  烛火盈盈,照亮方寸之地。
  他的脚步从容不迫,宛如闲庭散步。精神却高度集中,时刻关注周围动静。
  而地宫之外,在他进入之后,蓦然出现两条人影。
  “刚才他如果打开地宫入口,可都看清楚了?”云意低声问,子幽默然点头,上前依照刚才宝湘的步骤,毫不费力地除去了障碍。两人也随之进入地宫
  地宫之中,机关陷阱重重,落石、暗弩、流沙、窝弩、石桩等数不胜数,由于宝湘在前开道,云意与子幽二人一路有惊无险。眼见就要到达主墓室,然而,经过一段狭窄甬道之时,两边夹墙之中蓦然冒出一股浓烟。
  云意心道不好,听得身后子幽叫了声“小心。”她下意识地回头,迷茫烟雾中,却毫无人影。
  “子幽?”她伸手去摸,却触到墙上一片粘稠的液体,凉丝丝的,好似动物的分泌物,顿时心中一阵恶寒。
  她往回寻找子幽,脚下却蓦然踩空,“嘭”随着坠落,头顶上的石板砰然合上。人已经置身另外一个墓室。
  墓室之中也布满了白色的浓雾,景物不辨,云意屏息,扶着墙壁慢慢走着,想以此摸清地形,就在这时,摸到一只温热的手,她蓦然一惊,不退反紧紧一抓,掌风陡然袭向胸口,她下意识惊呼:“子幽?”
  那人动作一顿,云意却趁机一掌拍去,“嗯。”那人闷哼一声,随即躲到一边,阴沉笑道:“小云儿好狡猾。”
  云意一怔,是宝湘?他不是拿着地图,怎么也沦落至此?子幽的体温异于常人,她刚才那声惊呼不过是为了麻痹对方,想不到,误打误撞,竟伤了宝湘。
  “你怎么也在此?”云意冷声问,宝湘不怕死地又蹭过来,“杂家若不在此,岂非与小云儿错过了。呵,以为小云儿不敢来,原来竟是想做那捕蝉的黄雀。”
  “眼下情形不妙,还是赶紧想法子出去,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云意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毛手,冷冷说道。
  “地图呢?”
  “哧,地图?”宝湘轻哧,带着几分自嘲地笑道:“杂家一生算计,这次却栽在一个小鬼手中!”那地图,压根就是假的,自进入墓室,他就察觉不对。
  地图所指,处处死境。若非有属下护着,他早就长眠于此。如今,带来的人手折损的折损,失踪的失踪,只剩他被困在这里。
  幸而,她来了。纵死,也不寂寞。
  “地图是假的?”云意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李沧遗描刺青是真的,若说地图有假,要么是宝湘等人猜测有误,要么就是李沧遗在图中做了手脚。
  “半真半假。”要不然也骗不了他。
  “这四面都是墙,我已经摸了一遍。没有发现机关。”宝湘冷静地说道,“地上的石板也寻摸了个遍,眼下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云意拧眉,咬牙道:“那轰了这墙!”
  宝湘大惊:“不——”可字尚未出口,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却是脚下的石板给陷落,迷雾中隐约见到云意的身影往下掉,背后利刃破空,似有万箭齐发,他低呼一下,连忙趴下,却正好被云意拽住了手。
  “嗯~女人,你该减肥了~!”宝湘艰难地吐字,云意抿唇,紧紧一握他的手,借力跃了上来,却发现宝湘还趴地上不动。
  低头细瞧,才发现他竟被一米厚的石板给压住了
  “宝湘?”刚才他若挣脱自己,完全可以脱身。云意怔了下,旋即运力将石板给搬开。
  宝湘痛苦地伸吟了下,“我的腰,要断了。小云儿,你要对我负责!”

☆、105 狠毒

  云意默默蹲下来,给他察看,才碰到他,宝湘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别装死!”
  宝湘立刻噤声,转瞬,却又无比委屈地控诉:“小云儿,你好凶!杂家这样为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铁石心肠?!”
  云意冷冷一哂,检查了一番,道:“还好,只是断了三根肋骨,没有伤及脏器。”撕下衣物给他做了简单的固定处理。
  “哎哟,杂家的腰疼啊!小云儿也给摸摸”宝湘一面伸吟一面抓了她的手贴上自己腰侧,云意顺势在他腰间狠狠一拧,“啊!”宝湘登时痛得大呼,这次不必装,那狠劲儿着实让他吃尽了苦头。
  “起来,找出口。在这里呆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谁知道,这些烟雾有没有毒。”虽然极不愿意与这死太监同行,不过眼下这墓室中危机重重,多个人多找照应。
  宝湘这才正经起来,忍痛站起来,扶着墙壁,喘息道:“刚才嗯?不对劲”说着,手指望墙壁异常处轻轻压了压,石墙便霍然洞开,露出一个门口来。
  “出口?”宝湘笑眯着眼,“小云儿果然杂家的福星!”
  两人小心试探了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从门口走了出去,身后石壁自动合上,眼前是一条汉白玉铺就的道路,足有百米之遥,直直通向最大的一扇墓门。
  那墓门以完整的一块汉白玉削制,足有数吨之重,门上雕镂着许多精致的花纹,还有诡异的图腾。
  门口一对八瓣仰莲的筒灯上,点着长明灯,火光殊异,绿莹莹的好似嵌在门板上的两只眼睛。
  宝湘眼睛一亮,大喜:“那应当就是主墓室!”
  云意淡淡审视了下,这跟随他走向墓门。二人经过白玉通道时,皆提起十二分精神,高度警惕着,然,一路风平浪静,顺利到达。
  就在快要靠近大门时,眼前幻象陡生。
  门凭空消失,眼前是万丈瀑布,如银河落九天,气势磅礴,声势惊人。云意甚至还能感觉到那水溅到脸上手背上的微凉。
  这是?惊异之间,听得耳边熟悉的呼唤:“云云。”风息?她惊忙回头,风息就在身侧,如画眉目,温润如风。
  “小云儿!你好狠心!”是临渊,他斜飞着凤眼,满脸戾气,伸手掐住她脖子,云意大惊,后退一步,却被风息拥入怀中,温柔的吻落下来,却是一片腐臭的气息。
  “原云意,死来!”凌司空凄厉的嗓音直刺耳膜,云意挣脱风息,身后掌风携着风雷之势而来,她险险避开,身边的墙壁被轰出大洞,不禁出了身冷汗。
  刚才风息和临渊都是幻觉,眼下这掌却是结结实实,出自宝湘。
  他赤红了眼,疯了般朝她攻击,口中低低咒骂着谁,云意暗骂了声,一面凝神应对他的攻势,一面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宝湘到底是受了伤,又功底不如她,不过片刻,便被云意制服,被死死压在墙面上,云意轻轻舒了口气,环顾四周,只见幻像已破,两面石墙千呛百孔,只有前方的墓门依旧。连那灯,也都没有熄灭。
  不过,定眼一看,门上似乎多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凹槽,倒有些类似之前风息献祭的那个法阵的纹路一滴血诡异地从其间流下,却停滞在半途,再无寸进
  云意松开手,宝湘软软地滑落在地,他捂住头,似乎疲倦至极。
  云意顾不得他,上前几步,抱着一试的态度,割了手腕,贴向墓门,让鲜血一滴滴流满凹槽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墓门却毫无动静,云意不禁有些失望,这时,身后的宝湘闷哼了声,“小云儿。”
  她回头,冷声道:“可清醒了?若非本相刚才警觉,早被你杀了。”
  宝湘面色惨白,却展颜一笑,几分妖邪,“杀小云儿,杂家怎舍得?要死,也要抱作一块死!”他神色一顿,指着她背后,“门、开了!”
  云意转头,果然墓门无声开启,两旁的幽绿灯火却啪地熄灭。就连墙壁两边的长明灯也顿然熄灭,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宝湘撑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进去看看。即便是龙潭虎穴,既然来了此,怎么地也要闯一闯!”
  云意挣脱他,径自走在前头。
  里面是窄窄的一间墓室,貌似只是侧殿之类,并不是他们猜测的主墓室。
  黑暗之中,前方却绽放着七彩缤纷的光芒。
  “那是什么?”宝湘不禁轻吸了口气,也连云意情不自禁被那团七彩霞光给吸引住。
  椭圆形的约莫有海碗那么大的一块石头,在黑暗之中绽放着夺目的绚丽,而那石头似乎冥冥中有股魔力,吸引着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莫非,传说中的宝藏就藏在此处?”宝湘嘀咕着,哧地一下擦燃火柴,随手就点着了身边的挂着的铜灯烛光中,只见那发光的是一块黑色的玉石云意心头顿时感觉不好,要阻止已来不及。
  刚才还美如仙石的石头,刹那化作空气里一团黑色的烟雾,迅速扩散开来。
  “快走!”云意一把扯住宝湘,灭了他手中的火烛,转身就跑。
  “吱吱!”一只小东西从袖口滑出,是本欲用来试探空气的小白鼠,云意看也不看一眼,只顾往回跑,宝湘耐不住好奇,回头看了眼,顿时骇然吸气。
  活蹦乱跳的小东西被黑雾刮过,顿时化作一滩脓水。
  他不过迟疑了一刹,那黑雾已经卷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挥去一道掌风,那黑色的雾气却反倒顺势攀上了手臂,灼痛袭来,但听得一声喝骂“蠢货!”一件白衣狂卷了过来,将黑雾暂时与他的胳膊隔绝。
  宝湘顾不上疼痛,立刻转身狂奔。
  身后黑雾紧追不舍,两人疲于奔命,一头撞入一个水银镜里,却发现,那水银如水波般散开,身前一空,转眼已踏入另一个地方。黑雾就在镜子之外
  确信那黑雾被阻隔了进不来,云意不禁长长出了口气,宝湘冷汗淋漓,白着脸喘气问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好可怕!”
  云意想下,猜测着“那约莫是腐玉。又叫蟦石,常温如石似玉,有火焰引发高温就会变成虫,会通过不断死亡来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吞噬附近所有高温的物体,甚至于,火焰都可以被虫尸的液体熄灭。”刚才若是慢上一步,只怕早就尸骨无存。盗墓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宝湘撩起衣袖,顿时嘶声不已,“还真是没法看了小云儿会不会嫌弃杂家”
  他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瞅着云意。云意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他臂上凹陷的的伤口,那里已经化脓,看起来十分可怖。
  宝湘咬牙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削下那一整块腐烂的地方,云意忍不住龇牙,却见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若无其事地自己给自己上药
  云意默默转开目光。通常对自己狠的人,对旁人会更狠。看来,她得多提防几分,以免被他算计。
  “咦?”宝湘惊疑,蓦然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不枉杂家生生死死滚了一圈。”
  云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所在,这是间足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墓室,穹顶高阔,绘刻着日月星辰,山河地理,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四面都是透明的水银镜,能够清晰照出人的脸。只是,那些都是流动的物质,如同水又似空气。
  云意伸手一摸,粘稠冰凉,却无法穿透。
  墓室中很干净,并没发现有什么宝藏之类,倒是摆着各种材质的棺椁。有悬挂与墙上,有摆放在四周,大小材质不一,足有十多幅。
  “这应该就是晋国历代帝皇陵寝所在。”宝湘眯眼笑道,“据说晋国早期的帝王都安葬在此处,陵墓也增扩了许多次,墓中道路交错,如同迷宫。我们,也算好运的了,能够顺利抵达这里。”
  宝湘一面说,一面信步走向摆放在最中间的一副棺椁,以指轻轻叩了下棺盖,却听得里面也回应了几声。
  云意吓了一跳,浑身寒毛直竖。宝湘的脸色也僵得很,两人屏息,听得里面动静不断,正惊疑不定,蓦然,棺椁被巨力冲开,一具僵尸猛朝宝湘扑去。
  “该死!”宝湘反应慢了半拍,刚包扎好的手臂又被那僵尸的尖锐的指甲给划破,顿时现出一片诡异的青紫。
  似的蝴蝶效应,紧接着,墓中其他的棺椁也纷纷发出动静,饶是云意再胆大,这会也不由白了脸色,只觉头发一阵阵发嘛。
  果不其然,那些并没有封死的棺椁中纷纷冒出僵硬的尸体,伸着长长指甲的手僵硬地朝云意和宝湘包围起来。
  僵尸力大无穷,又无痛觉,云意和宝湘应对起来分外辛苦。
  幸好,他们的动作僵硬,缺乏灵活性,倒也不足为惧。两人背对背,奋战僵尸。
  蓦然,墙上掉落一副棺椁,嘭地一下,竟径自在地板上砸开个大洞。洞口下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云意耳朵一竖,试探着唤:“子幽?”
  “爷?”果然是子幽的声音,不过十分虚弱。
  “你受伤了?”云意关切问,一面狠狠切下一具僵尸的脑袋。
  洞口下却再无声音,云意心知不好,对宝湘道,“交给你了!”随即,冲出包围,朝着洞口处跃下。
  “死女人”宝湘气急败坏地低吼,却换不来她一个回眸。眼见着不知从哪里冒出越来越多的僵尸,宝湘发了狠,杀红了眼。
  直到最后一句僵尸倒下,他身上的尸毒早已扩散至全身,脸上蒙了一层诡异的青灰色,他无力地躺倒在地上,浑身动也不动,如同一具死尸。
  尸毒侵入他的体内,让他连逼毒的力气都丧失了。神智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以至于墓室前端的地板上缓缓升起一具棺椁他都毫无所觉。
  棺椁咔嚓应声打开,听得动静,宝湘才缓缓转过头,一抹葱绿,如同新抽的柳枝那般,摇曳多姿,从腐朽的棺椁中轻盈走出。
  那是穿着水绿衣袍的少年,面容稚嫩,眉目清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李沧遗。
  宝湘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盯着他:“果然、是你”他算尽机关,自以为万事掌握手中,原来,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李沧遗稚气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无害的笑意,眼神却是冰冷毫无温度的,“朕若不来,谁送公公你上路呢?”
  “那图,是假的?”
  “不。半真半假。若没公公开道,朕又怎能得到这传国玉玺!”李沧遗笑着从怀中捧出一颗玉玺,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清楚,这就是传国玉玺。得玉玺者得天下,天都助朕,上官将军当年苦心孤诣送你入宫,不是就为了这一天么。所以,公公,你可以瞑目了!”
  宝湘瞄了眼那玉玺,眼底闪过一丝异光,“你要杀了杂家?”
  李沧遗笑了笑,从容不迫地走近来,指尖对着他的双目轻轻一弹,宝湘但觉一阵剜目之痛,下意识闭上双眼,两行血泪已缓缓流淌下来。他浑身颤抖,显然经受极大的痛苦,却缓缓仰起脸,对着李沧遗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意,“不愧是杂家挑教出来的人,够狠够辣够毒!”
  李沧遗微俯身,微笑着看他痛苦的神色,以一种温柔至极的语气说道:“别怪朕。朕狠毒,只因你狠毒。当初你为了控制我,不惜毒瞎我双目。如今,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宝湘轻嗤,并不言语。
  李沧遗胜券在握,笑问:“公公莫非还等着你那个武功盖世的仆人?呵,不必等了,此刻只怕已经与老师的男人打得难分难解呢。”
  宝湘神色一动,李沧遗目光剔透,一眼点破他的心思:“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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