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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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最后索性两手一推，
　　“不管了，睡觉！”
　　林真元的房子离美墅很远，真亚没有住在他那里，而是和皓雯一起就近租了个两居室，工作方便，两个人在一起还可以互相照应。
　　洁安的年假休得百无聊赖，她没有独自旅行的动力，也没有陪父母出游做他们电灯泡的雅兴。在家看看书，出门逛逛街，真元聊聊天就是她这几天的全部生活。
　　星期一的上午，洁安想着去门口两个小丫头那儿凑个热闹的，拿了本书出了门。
　　春天的海风还有些硬，洁安穿了一身舒服的浅灰色休闲卫衣，宽松款式的卫衣，下摆收紧卡在胯部，露出里面内衬的灰白相间横条纹恤衫裹住臀部，头发随意的扎成高马尾，发梢搭在卫衣宽大的帽子上，竟让洁安不常见的青春洋溢起来。
　　真亚送外卖回来，皓雯正在看电视，因为没有客人，她也无所顾忌的放开了声音。
　　“看什么那么投入？”真亚边把手里的钱递给皓雯，边问她。
　　“一步之遥，六台居然在播呢。”
　　“不是都说不好看吗？是不是真的很烂？”
　　“我觉得还行。”
　　“厉害呀，皓雯，能看懂啊，听说姜文的电影都是隐喻暗喻的。”
　　“我没管那些啊，看个电影要不要那么累啊。单看故事本身还是很好懂的。而且很幽默。他开始的镜头把玫瑰花贴在西服领口上笑死了，刚才有个镜头一辆英国19世纪的那种马车拐过去，就算是租界吧，马车上面居然写着大大的TAXI，过了一会儿又来一辆汽车写着同样的TAXI，好好笑哦。还有那个大帅居然娶了俄罗斯的沙皇妹妹，你看你看，他们的婚礼居然如此夸张。还有那英的swan　girl，问几岁了，居然回答22。还有什么爱情就是一分钟的荷尔蒙荡漾。真的很有趣。”
　　真亚跟着看了一会儿，看着那些身穿华丽的西式礼服的人们，尤其是最后身着30年代婚纱的葛优的滑稽场面，突然就对自己的作业有了一个想法。
　　洁安走出了小区的大门，径直往美墅的方向走去。天气很好，心情很舒畅，对老板也生出些许感激之情。
　　有人从对面走过来，亮闪闪的，又好像是旧相识。
　　洁安呆在当地，好像过去一幕幕一遍遍闪现，多年前的那个人一次次走向她，身穿登山服的他，身穿球衣的他，身穿夹克的他，身穿学生外套的他，一身稚气的他：
　　“洁安，山上的花开了，一起去写生。”
　　“洁安，我先去打球，你等我！”
　　“洁安，你旁边是谁？”“我旁边哪有人。”“有啊，好长的头发，好红的嘴唇，眼睛在流……血。”“啊～，吓死啦，你好坏！”
　　“洁安，做我的模特吧。”
　　“洁安，作业写好了吗？一起去图书馆。”
　　“陈洁安，我S城的，你呢？”
　　“你是陈洁安？”
作者有话要说：　　

　　☆、邂逅　第十节

　　陈洁安呆在当地，直愣愣地盯着那个人，嘴里喃喃自语：“方文……”
　　而那个人仿佛没看见立在街角的陈洁安，径直进了小店儿。
　　店里的电视已经关了，真亚和皓雯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好笑的剧情，见有人进门，两人同时结束对话，轻声向客人致意：
　　“欢迎光临。”
　　来人一身浅蓝色三粒钮双排扣休闲西装，内衬的白色衬衣领口随意的敞开着，并不是小区里的常客。
　　皓雯还在殷切地等待陌生的客人点单，真亚已经吼了起来：
　　“啊啊啊，怎么老是你。”
　　吧台前站立的客人对她的吼叫也吃了一惊，看了她一眼道：
　　“是啊，我也很好奇怎么老是你。”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内1000块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当时可是你全责啊，早知道打122就对了。”
　　一副心疼到手的肥肉就要飞走了的小心眼儿的样，全然没了当日叫嚷着让人找死开到海里去的嚣张气焰。
　　于令一兀自好笑，说道：
　　“1000块先放你这儿，作为你敲诈勒索的证据，随时可以启动。”
　　真亚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胡说什么八道，怎么就敲诈勒索了，明明是合理索赔。”
　　皓雯奇怪地看看两人，心知两人是先前碰到了，也不多问。
　　那边于令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现在麻烦你给我一杯拿铁，谢谢。”
　　“请付款，谢谢。”于令一边付了款边感叹这价格也太便宜了。
　　等咖啡期间，于令一打量了一下这间店面。
　　20多个平方的空间，两边是普通的墙壁，另外两边则是全玻璃的门窗，一边在小区内侧，一边在小区外，两边玻璃门窗外都有几张藤编的桌椅和遮阳伞。
　　吧台在店内正中的位置，玻璃橱柜里摆放着蛋糕三明治甜甜圈马卡龙类的小点心，吧台上方挂着粉笔写就的黑板，标明饮料及点心的种类及价格。吧台后面另有一扇门，上面标牌写着“烘焙间”。
　　吧台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组相片墙，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都是和咖啡有关的艺术照片。
　　店内摆着3张各有三四张座椅的小木桌，靠近小区外的那侧玻璃窗边则是面对面摆放的两张三人座的宽条纹彩虹色布艺长沙发，中间隔一张和其他木桌同系列的木质茶几，沙发上零散地扔着几个同布面的抱枕。
　　靠近小区内侧的门旁摆放了一个斜梯形的展示架，下面放了两层共6束鲜花，上面的一层则摆放了几盒小包装的巧克力，鲜花和巧克力前都有价目牌标明单价和二维码，展示架的最上面搭着个“欢迎自购，谢谢”的牌子。
　　整个小店儿的布置简单而自在。
　　于令一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还有鲜花？”
　　皓雯接过话来：
　　“是啊，有常来小区看朋友的，还有小区里喜欢花的姐姐妹妹阿姨会来光顾，爱美之心嘛。”
　　于令一点点头。
　　“你的咖啡。”真亚把做好的咖啡放在吧台上。
　　“没吐唾沫吧。”于令一嘴角一挑，戏虐地笑。
　　“啊，”真亚恍然大悟的这个啊字，拐了好几个弯儿：
　　“这招不错，下次再来你要小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邂逅　第十一节

　　门外的洁安呆了一会儿，扭头看着咖啡店里的三人嘴巴一张一合，演着哑剧，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店外站了不知道多久，看着真亚把咖啡放在吧台上，看着两人说了什么，看着男人端着咖啡杯走向靠近小区内侧的玻璃门旁的木桌，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坐下，看着他的右臂举起咖啡杯，看着他低头轻啜。
　　慢慢地恢复意识，不，不是方文，这不是方文，记忆里的方文还是阳光少年，而这是，分明是成熟男子。
　　洁安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时光的流逝，无视了6年的变迁。
　　于令一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品了下滋味，意外得感觉不错，回头看了下吧台，想表示下赞赏，却见两个人低着头窃窃私语，隐约听到一千一千的，估计是在交代前尘往事，微微一笑，也就没再做何表示。
　　喝完咖啡，于令一起身拿了一束雏菊，用手机扫了下二维码付清钱款，向两人告辞离去。
　　洁安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那个人推门步出美墅。
　　恍惚间，洁安又迷惑了，是方文，是的。洁安小跑了几步，追上男人，喊了一声，
　　“于方文……”
　　没有反应。
　　洁安索性快跑几步，转身拦住男人，说道：
　　“方文，是我，是我洁安啊。”
　　男人立定，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眼睛里透出迷惑的神情：
　　“小姐，你认错人了。”
　　于令一后退一步，从洁安身旁绕过。
　　洁安转过身来冲男人挺拔的背影喊道：
　　“你可以不记得我，但是请告诉我，这些年你好吗？”
　　男人站定，停了一下，转过身来，左手食指向上搓了一下鼻翼，戏虐地说：
　　“小姐，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不知道你以为的那个人好不好，但是可以回答你，看见你之前我一直很好。”
　　洁安的记忆又被冲开，方文仿佛又站在自己面前，左手食指向上搓了一下鼻翼，
　　“洁安，色彩与形状是感性与理性，是情感与逻辑，是看见你的我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男人转身离去，留下洁安立在当地。
　　于令一刚上了车，手机铃声响起，嗯嗯嗯知道了几声，挂了电话，发动起车，用手机拨了个电话，边开车边用车载蓝牙跟Samantha通话：
　　“Sam，把明天的航班改到今天晚上。”
　　“好的，老大。”
　　真亚的作业很顺利的完成，画面上一个现代丸子头的东方少女，赤脚站在穿衣镜前，身穿40年代改良式旗袍，旗袍领口的几粒盘纽解开了，露出内里的肌肤，远处堆着一双清朝的花盆鞋，一只手里抱着一件西式礼服，另一只手放在解开的扣子上试图扣上盘纽，眼睛看着镜子，镜子里是完全西方装扮的少女，披肩的卷发，袒胸的西式晚装，裙摆别致的采用了真的杜鹃花，窈窕的高跟鞋，一副高傲的神态摆出挑衅的姿势。
　　在绘画创意说明上，真亚是这样写的：
　　“名称：西风东渐。看电影一步之遥获得的灵感。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在服饰上有一段时间，拒绝了主导的西方美学，摧毁了自有的东方美学，但是又没有形成新的美学体系。现在，由于人群的分化，一部分拒绝全盘西化，一部分拒绝美学复辟，导致了目前审美方面的混乱状况。不过传统的和西方的也都在各自努力，互相交融，我想表达的正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现状与试图融合的过程。同时也想警示大家，在融合的过程中，要保护好本土文化。也许题目太大，而我表现的不足万一，唯尽力而已。”
　　画完，真亚满意地把画和说明都拍了照留了底，看了看那些杜鹃花，又遗憾地把它们去掉，用相仿的笔触补上缺失的线条。
作者有话要说：　　

　　☆、邂逅　第十二节

　　陈洁安终于结束了自己意料外的年假，恢复了平淡如水的生活。这种生活在几年里也曾偶起波澜：
　　忙碌了一天，下班的时候，真元探过来的脑袋：
　　“洁安，有一家饭店好像不错，一起去吃？”
　　“洁安，有一部电影听说不错，一起去看？”
　　拒绝了几次之后，真元转而曲线救国：
　　“啊，今天谈成一笔大单，我请客，洁安一起去吧。”
　　“哇，李约今天谈成一笔大单，快请客，洁安一起去吧。”
　　“洁安，赵云鹏的朋友办画展，一起去看。”
　　“洁安，孙金维的同学演话剧，一起去看。”
　　洁安偶尔去，偶尔不去，但是一来二去和真元倒也相熟起来。尤其是他在自家小区门口开了咖啡店后，更是连同真元的妹妹也日渐熟悉了。
　　公司里同事都知道林真元对陈洁安一往情深，两人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洁安，回来了？听真亚说你这几天也没去找她，忙什么呢？”
　　林真元跟洁安招呼道。
　　旁边余力问小李：
　　“真亚是？”
　　“林真元的胎妹，林真亚。”
　　余力敲了下小李的头：
　　“胎什么妹啊，那叫胞妹好吗？没文化还学人家文雅。就只说‘林真元的妹妹’也没人笑话你文盲。”
　　洁安随口应付真元：
　　“没忙什么，就在家呆着了。”
　　“浪费大好时光。”真元可惜道。
　　“于我是最大享受。”洁安嫣然一笑，真元却分明看出了落寞。
　　“下了班，一起走吧。”这一次，洁安没有拒绝。
　　真元和洁安在一起的时候，尝试过很多次，企图撬开她的心扉，但总是无功而返，他是喋喋不休的那个，而她，始终在静静聆听。
　　陈洁安又何尝不知晓林真元的想法。
　　拿林真元的脾性，对喜欢的女孩儿应该是直截了当地：
　　“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可到了陈洁安这儿，全都变成迂回。好像身边所有人都跟陈洁安说过林真元喜欢你，反而是他自己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因为有些怕吧。
　　不说出来，还可以是朋友，怕说出来，就成路人。
　　车子开到美墅门口，碰上真亚往外走：
　　“林真元，我去上课了，这里交给你和皓雯了。洁安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偷懒啊。”洁安笑笑，看着真亚开车离去，也跟真元告别说：
　　“我不进去了，老爸不在家，回家陪老妈吃饭。”真元不舍，也只能说好。
　　洁安转身进了小区。
　　店里，皓雯看着洁安离开。
　　毋庸置疑，皓雯喜欢林真元，喜欢他的直爽率真，但也没有喜欢到非他莫属的境地。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林真元对陈洁安5年的守候，也因此痴迷于他的痴迷。
　　在这个速时代，还有这样的执着，本身就让人好奇，尤其是对于不相信爱情的皓雯来说。
　　爱情是什么？是一分钟的荷尔蒙荡漾，早晚会被亲情代替，或者是被新的荷尔蒙代替。
　　比起爱一个别的人，皓雯更爱自己。
　　因此她始终只是远远地看着，像一个观众对剧中的角色做着她自己的注解。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动　第十三节

　　又到了周末，于令一步出机场航站楼，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有些喜欢上这里的空气。
　　取出车，又开始一场咖啡馆之旅，好像自己跋山涉水只为赴一杯咖啡的约。
　　在靠小区外侧的沙发座上落座时，已是华灯初上，看着外面微风吹皱的海湾，路灯倒映在海水上一条条一段段的光亮有节奏的摇晃，木栈道上行人悠闲的踱步，于令一突然觉得就这样飞过来，喝杯咖啡看看海其实也蛮好。
　　洁安每个周六都会陪父母外出就餐，今天也不例外，三个人溜溜达达往家走，走到美墅的时候，洁安看到玻璃窗里坐的人，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所不同的是，他，似乎对她笑了一下，不寻常的。
　　洁安让父母先回家，自己进了小店儿。
　　在男人对面不加询问地坐下，呆呆地看着他，
　　“你来了。”
　　男人无奈地笑：
　　“你还是执意认为我是那个人。”
　　洁安看着男人放在茶几上的手，伸手碰了下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还是那枚戒指：
　　“不，不是我认为，你根本就是！”
　　“既然你这样执意，可否愿意分享你和他的故事给我听？”
　　真亚今天没有课，和皓雯在店里忙碌。看到洁安进门，刚想打招呼，却见她愣愣地坐到了于令一对面，两个人像熟人一样交谈，她还摸了他的手！
　　真亚有点儿为哥哥愤愤不平，小声跟皓雯嘀咕：
　　“看到没，看到没，洁安怎么这样。真元对她痴心一片，上班要和她在一起，开店也要在她家门口，何时见他俩牵过手？”
　　皓雯笑笑：
　　“也许只是很久没见的朋友呢？”
　　真亚点头：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得去侦察侦察。”
　　真亚端起一杯洁安平时爱喝的柚子茶，向两人走去。
　　“你真的都忘了？可是戒指你还戴着。”洁安眼里腾起薄雾。
　　于令一摸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
　　“是怎样的故事？你爱他？”
　　“爱？什么是爱？你爱过吗？”洁安的眼泪已经流下。
　　真亚还未到两人身边，就隐约听到洁安说：
　　“你爱过吗？”紧跟着眼里有泪水滑落。
　　真亚心里不禁暗叫，不好，果然有奸/情。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动　第十四节

　　真亚心里生了洁安的气，端着杯子回到吧台。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