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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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笑着看着面前的蛋糕，拿起来三口两口地吃掉，平日爱吃的口味在嘴里都变成涩涩的，又赌气地用叉子把巧克力酱的文字划花，划得很决绝。
　　然后就拿起工具来开始每日例行的清扫。
　　准备擦窗外玻璃的时候，晨露还没有完全褪去，真亚发现有两个手掌印摁在桌子正对着的那块儿玻璃上。
　　于是才想起来，凌晨朦胧中好像感觉有人影在窗外的，但那种感觉又好像是做梦。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摇摇头低声对自己说了句“就是做梦”，然后就用刮玻璃器把玻璃给擦了个干净。
　　接了配送车送来的鲜花，真亚把它们摆摆好，想起昨天的那束玫瑰，自己捧花的手，还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明明好像手上的力道还没有散去，明明好像心头的震颤还在那里，可是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收拾停当，真亚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正在机场候机的于令一也是犹豫了半天方才接起了电话：
　　“喂？”
　　“……”林真亚一腔的委屈不知怎么倾诉。
　　“喂？真亚？”见真亚不说话，于令一喊了她一声。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真亚哑着嗓子说道。
　　想起昨天晚上真亚在桌子上趴了一宿，于令一有点儿心疼，匆忙找了个借口说道：
　　“公司有点儿事儿，昨天晚上连夜赶回来了，走的匆忙就忘记跟你说了。你不要担心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再跟你联系。”
　　说罢就按下了挂断键。
　　电话挂断前，真亚明明听到里面传出机场广播的声音：
　　“前往S城HQ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SC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12号登机口登机。谢谢！
　　Ladies　and　Gentlemen；　……”
　　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后，真亚双手□□口袋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店里。
　　皓雯看着她心里纳闷，昨天明明心情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呢。担心地问真亚道：
　　“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真亚摇摇头：“不要紧的。”
　　恰在此时，有电话进来订咖啡，皓雯说要不我去吧。
　　真亚推了她一把，故作轻松地说：
　　“你当我什么人啊？多大点儿事儿。况且你不还没过科目三呢。”
　　说完，就开始准备客人订的餐点，做好了，就抱着边往外走，边给皓雯一个安慰地笑，说：
　　“我出发了。”
　　一路上，真亚不能停止地想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了？于令一为什么没来？为什么要骗她已回S城？本来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变样了呢。
　　真亚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被另一个人左右，为另一个人牵挂。
　　送完咖啡，她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跑到无人的沙滩上，放声大喊：
　　“啊～～～～～～～”
　　远处隐约传来蔡健雅沙滩的歌曲：
　　我听着海浪温柔的呼吸
　　看着云朵潮来潮去
　　有什么方法让自己真的忘记
　　……。。
　　回到店里，真亚又是原来生龙活虎的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徘徊　第三十节

　　于令一一回S城，就接到Samantha关于王蒙杉工作室人员的报告，列明了人员姓名年龄工作性质工作经验及有关评价等等，但是林真亚并没有在列。
　　接下来的日子里，于令一继续忙碌于主管新嫁裳下面几期的出版，首刊的出版发行也正式开始，还要及时做好发行销售广告投放等的数据统计及分析，以作为后续杂志统筹策划的微调指导，而且方文的情况也没见好转，要和主治医生商讨新的方案。
　　等等等等事宜，让令一忙得似乎顾不上林真亚的事了。
　　只不过有几次，当他下班后坐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夜幕中江对岸威斯汀酒店闪耀的皇冠屋顶时，觉得那个绚丽反而衬托的四周更加沉寂，突然就有一种离身边的喧嚣很遥远很遥远的感觉，然后就陷入对林真亚和海边的想念中。
　　有两次于令一拨出了林真亚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只是说了句：
　　“真亚～”
　　下面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就沉默着，那边真亚也不说话，可是知道她在那里，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沉默着，一段时间后，真亚就会说：
　　“没什么事就挂了，bye　bye。”
　　然后就真的挂断了，于令一愣愣地看着手机，开始怀疑是不是本来就只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他不知道林真亚内心纠结着呢，纠结之余还有些生气：
　　你于令一说来看我就来看我，说走就走，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解释，你当我是什么人。
　　但是生气归生气，真亚能够感受到于令一内心对她的在意。
　　于令一走后，真亚就把那束玫瑰花的花瓣一瓣瓣地摘下，在每一瓣上面都用笔仔细地画上不同的纹路，有的是几笔线条画，而大部分就写着101，就像那个生日蛋糕上的101一样。
　　写完后，真亚把形态好又完整的花瓣挑出来，用一本厚厚的书，一页一页的夹起来，过了几个星期之后就成了有图案的花瓣标本，颜色虽比本色黯淡了些，但是多了一种雅致的韵味。真亚从中选了几片形态好看的取出。
　　在画纸上用线条画了一个广口的咖啡杯，然后在杯口上细细地铺上那些玫瑰花瓣并且粘好来替代奶沫，咖啡杯旁边还散落了几片玫瑰花瓣，然后用一个相框裱起来，挂在了咖啡店里的那面相片墙上。就挂在她的那幅西风东渐旁边。
　　那幅画挂起来后，可以看得出玫瑰花瓣上的线条拼成了一个男人侧脸的简笔画，在右下角的花瓣角落里则用细细的笔触不易察觉地写着101。
　　有相熟的客人问过她：
　　“小林啊，这里面是谁啊。”
　　开始真亚还回答：
　　“一百零一啊。”
　　“一百零一是谁啊？你百里挑一的男朋友啊？”
　　真亚笑笑。
　　可后来当洁安看到了，问她这画怎么这么像于大哥的时候，真亚笑不出来了。洁安并不知道真亚和于令一之间发生的事，因此真亚赶紧跟洁安胡诌八扯，不是你于大哥啊，怎么会把林真元的情敌挂墙上呢。
　　因此再有人问的时候，她就回答，不是谁，没谁，就是随便画的。
　　而说起“情敌”，在那次痛哭之后，洁安对真元说：
　　“也许有一天我累了，会自己出来，可是也许永远出不来，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就做好朋友，像以前一样。”
　　真元则对她说：
　　“洁安，我愿意给你时间，不管于方文会好，还是不好，我等你一个结果。也许有一天，我想通了就会自行离开，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洁安很感激真元给她的空间，像一直以来一样。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
　　直到一天下课后，有同学拿了本杂志找到真亚：
　　“林真亚，我在这本杂志上看到你的插图了，你去投稿了吗？他们怎么会选用你的图？你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啊？介绍给我呗，我给好多杂志投过稿都没有被采用。我听他们说认识杂志社编辑的话就好办的多。”
　　林真亚接过杂志看了一下，果然是她得奖的那幅图，但她也只是摇摇头说：
　　“我没有投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回头林真亚就跑去买了本这个杂志，她记得名字是《新嫁裳》，而且是本创刊号。
　　有好事的同学听说不是林真亚投的稿，就跑去找当时比赛的评委老师去反应说，会不会林真亚的得奖作品不是她自己的创作。老师就找来林真亚谈话，林真亚还是一样的回答。老师因为她一向很努力，又没有版权方来正式投诉，也就没再追究。
　　可这件事提醒了林真亚。
　　她仔细回顾了一下那日于令一的表现，想起当天本来也是好好的，但是在他看了墙上那幅画后好像神态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和这个有关系呢。如果是和这个有关系，你该来问我啊，你不问我，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又感觉应该不是这个事吧，不至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徘徊　第三十一节

　　于令一他们开始准备策划后面的几期新嫁裳。
　　计划从8月刊开始做3期海外蜜月/婚纱拍照的专题，名为专题实则就是本埠几家大的婚庆公司的海外蜜月旅行兼婚纱拍照项目的系列推广。
　　文字方案出来之后，就安排手下找工作室根据方案设计插图。
　　由于创刊号的配图反响不错，风格也适合这次的专题，因此决定还是找王蒙杉来做。
　　三期的主题分别是风情，旖旎和经典。
　　安排好这一切后，于令一又找了个相对空闲一点的时间跑去看了一次林真亚。
　　这次在机场租了辆SUV。把车停在美墅的附近，远远地看着小店儿里人影绰绰，开始想林真亚同学在干什么呢。
　　没一会儿就看到她抱着大堆的东西顶开小店儿的门上车去送外卖，神情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是舒爽自在的，好像还哼着歌儿！
　　于令一的心里有点儿难过，又有点儿恼怒，他那么想她，为她伤神，而她居然，一切如常！
　　一边儿不开心，一边儿就开始想东想西，会不会有别的人在她身边？会不会他就这样变成了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跟着真亚的车一直到她要去的大厦，于令一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林真亚从车上下来往门厅走去，在经过底层商店的橱窗时，她好像无意中看到了什么发了会儿呆，方才进了大厦。
　　林真亚进了大厦之后，于令一发现了那个橱窗里的Hello　Kitty外形的手包，也呆了一下，不知道林真亚的停顿是不是因为Hello　Kitty这个他们共同的记忆落点。
　　想到这个可能性，于令一又开心起来，刚才那些不愉快的念头一扫而光。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买下了那个店里仅有的一只这款Hello　Kitty的手包。
　　真亚从大厦里出来，再次走到那扇橱窗时，又看了一眼，失望地发现手包不见了。
　　四周看了一下，奇怪不过10分钟的时间怎么就没有了。做了个失望的表情回到了车里。
　　心情愉悦起来的于令一看着林真亚回到车里，在她车后“陪”她返回美墅，又“送”她去上课的地方，看着她走进课室，看着她上完课出来，又“送”她回到小店儿，没有发现别的人，连别的电话都没有，于是于令一心满意足地搭飞的回了S城。
作者有话要说：　　

　　☆、徘徊　第三十二节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王蒙杉那边就将3幅插图的小样送来了。
　　第一幅的背景是草绘的印度传统风格的建筑，着印度传统盛装的新娘在画面中央舞蹈，旁边则席地坐着着印度传统服饰的打鼓的新郎。整个画面色彩艳丽绚烂，背景的建筑草绘而成，前景的新郎新娘的绘制则极尽精细，既有色彩的冲击，又能体现出画面的动感。充分感受异域风情。
　　第二副图的背景是热带海岛的海滩，画面前景是一只占了画面近三分之一的钻戒，分别有两只线条勾勒出的手在戒指的两边，右侧男性的手拿着钻戒正准备往左侧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女性手上戴，而透过钻戒的圆环可看到远处海边的草亭，和近处沙滩上摆放的两双镶水钻的木拖，木拖摆成两个心形，人字夹脚部位向内侧鼓起，镶的水钻做出blingbling的效果，好像给两个挨在一起的心镶上了亮闪闪的花边，周围零落地洒了几片花瓣。整个画面的人物主角只有两个人的两只手，却尽显婚礼的浪漫旖旎。
　　第三幅图的背景则是欧陆哥特式教堂、蓝天及教堂前蜿蜒的马牙石路面，画面左下角露出婚车的车尾一角及拖拽的易拉罐，画面的主体则是两个拉得很长的影子，男人的影子左手反手拉在婚车影子的车门上，右手则搂着女人影子的腰，女人的影子能看出穿的婚纱，头顶的头纱向后垂下，低首含胸，左手搭在男人影子的肩上，巧妙的是，在两个影子的左手无名指位置上，都画了真实的婚戒，像是马牙石路面上镶嵌的两粒钻石，阳光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这幅画并没有任何人物出现，却从人物的影子中表现出现代婚礼的经典情怀。
　　和创刊号时的那幅一样，这三幅小样也签名Kasham。
　　于令一很喜欢很喜欢这三幅图的风格，甚过第一幅了。
　　但是比较好奇的是Samantha不是跟他提过Kasham是王蒙杉成名前的签名吗？难道这三幅作品也是他以前所作恰好切题就直接拿来用了？他怎么这么多恰好切题的创作呢？这个王蒙杉难道是重生的？
　　于令一决定跟王蒙杉见个面，让Samantha安排了个时间。
　　在公司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于令一见到了王蒙杉，是一位30多岁的男性，相貌文雅穿着精致，戴一副无框眼镜，手上有长期作画留下的痕迹，第一印象还算有好感。
　　两人谦让着落座后，寒暄了几句，于令一就开始谈那几幅插图。
　　“王先生的设计细腻别致，我听说您这些创作是以前的作品是吗？”
　　“并不是，是最新的创作。”
　　“哦，那为什么以不同的名义创作呢？我注意到这几幅是以Kasham的名义创作的。”
　　王蒙杉的双眼看向别处，想了一下，说：
　　“因为以前是Kasham，所以现在偶尔也还会用。”
　　“哦，那什么情况下会用呢？”
　　“这个不好说，没有特定情况，兴致所至吧。”
　　于令一点了点头做了然状，心下却有了自己的判断。
　　“哦，那我想知道您是从哪里获得的灵感？”
　　“嗯，我闲暇时间经常四方游历，走到哪里都会把自己的感触留下来，灵感谈不上，更多的是一些内心的触动。”
　　“啊，您真是一位有心人啊。”
　　王蒙杉眼神里带着闪烁，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连声说道：
　　“哪里哪里。”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于令一表达了合作愉快，以后会继续向王蒙杉约稿的意向，王蒙杉也阐明了很荣幸能和贵公司合作，将尽己所能继续为贵司服务的态度后，互道再见。
　　其实在此之前，于令一让Samantha搜集了王蒙杉的设计作品比较过，他的作品风格差异很大，很跳脱，但是这不能作为否定一个人能力的根据。
　　兴许有些人就是有那个本事能把握各种风格呢。
　　但是在这次面谈之后，于令一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王蒙杉背后一定有秘密。
　　回公司后，于令一让Samantha把王蒙杉送来的几幅Kasham时期创作的作品原稿都做一份备份交给他。
　　仔细地比对过四幅作品后，于令一可以肯定这四幅画出自一人之手，可是怎么能确定是王蒙杉还是林真亚呢？
　　终于在对每幅画都摩挲了无数次之后，在那幅哥特式教堂的画中让他发现了秘密。
　　秘密隐藏在画的最右端容易被无视的位置，如果不是于令一细细地前后左右拉近放远地一厘米一厘米地搜寻很难发现：那个位置上被虚化处理的马牙石路面的缝隙组成了2丫的符号！
　　发现了这个秘密后，紧接着又从印度风情那幅图中在新娘随舞姿翩纤的纱丽裙摆中找到了类似的2丫的符号！
　　然后是热带海岛的那幅图，在女人手的左上端露出的远景中的海水被日光照射的波纹中也找到了类似的2丫的光斑！
　　这绝对是刻意而为的！！！
　　于令一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让他遗憾的是创刊号的那幅图中没有这样的发现，虽然有些笔触凌乱的地方可能会带有相仿的痕迹，但那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创作过程中随意画出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