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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垣睥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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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宏瑄觉得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面上,而所有的感觉全汇聚在胸前被戏弄的那处。可是,随着腿根隐约碰触到的那个热源变得原来越滚烫,他早已变了数次的脸再度煞白。
  
  岳璟辰也除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动作缓慢而煽情。
  
  “岳璟辰……”段宏瑄拧着眉道,却被对方再次凑近的唇覆住,还听见含糊的话语:“呵,偏偏现在,你唤了我这么多次。”
  
  唇舌被吮吻的时候想偏头却动不了,胸口两点被玩弄时想推开对方的手却动不了,□要害被握住继而挑逗时想躲开却动不了,双腿被挪开时想合拢却动不了,被进入时痛得额角冒汗大口喘气却动不了,想大声吼“拿出去”却被对方数不清多少次凑上来的唇堵住,想抬起手挡住眼不再看着自己屈辱的模样,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人摆布,随着这人的动作上下沉浮。
  
  而这人是先帝嘱他一定要善待之人,是他几次三番竭力护住的人,是他陪伴了三年之久的人,是为他种下满庭院芯子葵的人,是在每年生辰时费尽心思准备礼物的人,是在漓阳时在扇面上认真写下『有匪佳人,琢琢宁之』的人,是幼时笑着用软软糯糯的童音许下承诺的人,是望着他说『你要杀了我么』令他下不去手的人,也是,很早很早便爱慕着他,却一直隐忍直到如今的人。
  
  承你之情,既不敢言,也愧不敢当。
  
  *****
  
  岳璟辰直将他折腾到天快亮时才罢手。看着对方昏沉睡去的模样,年轻的帝王明明应当觉得满足,却心下更加觉得不安,只抬起手来用极轻的动作试图抚平身旁这人眉间的皱褶。
  
  “宁之,若是我在你醒来时,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作何想法?”岳璟辰靠在床头,听着旁边那人匀称的呼吸,明知对方睡着了听不见,却突然胆怯得只有在此刻才能用故作轻松的口气说出这些话。
  
  但是段宏瑄其实根本没有睡着。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大概红肿了,一直钝痛着,实在无法睡得安稳。被这人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就算药效过去了,浑身却也还是疲乏无力。听见年轻帝王轻轻说出话,他满心的愤怒难堪中又多了些别的情绪,用两个字来说,便是酸涩。
  
  他想起在这人说『你要杀了我么』时自己瞬间软下来的凌厉攻势,想起那次难得轻松的漓阳之行,想起许久前这人为了让他躲开而中了毒针倒下的样子,想起这人在落崖时望着他语气平淡地说『把结解开』……
  
  喂,岳璟辰,你早便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跳下来,等着我装傻直到你再也无法忍受的这一天罢?
  
  为什么那么容易对这人却也独独只对这人心软?为什么被如此对待却还是在听见这人趁他睡着时悄悄倾诉的情意而感到心下酸涩,甚至是解脱?就像是两个人一同演了一出戏剧,一个演的花旦,一个演的丑角,两人在月琴声中唱着四平调,依依呀呀了许久,其中丑角才突然道:“喂,我明明扮的该是小生才对。”然后无论是演员也好,观众也罢,都幡然醒悟。
  
  段宏瑄在心里叹了口气,藏在被中的手缓缓握紧被角。
  
  呐,岳璟辰,我想,其实我早就掉进你默默织就的网了。逃不得,躲不了,便连翻个身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肉要炒熟好艰难。。只能这样了。。要帮苦逼在军训的基友写读书笔记,今日木有二更〒▽〒




31

31、第三十面墙 。。。 
 
 
  密室里从早到晚都点着灯,分不清白昼黑夜,段宏瑄只能根据安喜每日端来的三餐和岳璟辰的到来判断自己已经被囚了几天。
  
  现在大概是第七天的午后了。
  
  让人卸力的药应该是被下在了饭菜中,每日都有一定的量,但比起刚被抓进来的那天,至少他可以自己端碗吃东西,可以在睡醒了后下床走走,可以倚在石墙边看着桌沿雕就的枯燥纹路发呆。
  
  他想出去,但在质问过岳璟辰好几次后,根本得不到答案。他也曾辗转问:“区区好歹也是你一手封就的右相,如此数天未理朝政,不知其他官员作何感想?”得到的却是岳璟辰坦然的回答:“这个你且放心,右相前阵重务缠身,积劳体累以致病了一场,皇帝体恤右相为国为民,命其在府中休养。”
  
  段宏瑄咬牙。
  
  这几日除了吃睡,便是稍微在石室内走动一下,按理说应当会胖,可是药物作用食欲不振,而且每晚还被岳璟辰这般那般的折腾,段宏瑄时常气虚,瘦了许多。不过七天而已,脸色却泛了些苍白,颧骨下方也略略凹陷。岳璟辰揽着他的时候,觉得碰到的骨头有些铬人。
  
  “你可有好好吃饭?”岳璟辰问过。换来段宏瑄的嗤笑:“哈,区区可不是那些个成日里伤春悲秋哀己不幸的小女孩,断不会用绝食那样的手段来折损自身。”
  
  “那便好。”岳璟辰点头。
  
  可是段宏瑄每次都将安喜送来的饭菜吃了小半便吃不下了。不是不想吃,是真的塞不下了。因此,到了安喜来送晚膳的时候,段宏瑄对着桌子上精致的饭菜扒拉了几口,又撑了。明明水晶虾看起来很嫩,烤鸭色泽也很诱人,口感也确实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才吃了几筷就觉得吞下去的食物都快积到喉口了。
  
  “主子,你再吃一点罢。”安喜在一旁看得忧心。
  
  “不用了,撤下罢。”段宏瑄放下碗箸。
  
  “那主子好歹也常常这道罢。这个芋香团子味道很好的,主子试一个罢。”
  
  段宏瑄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安喜一眼。他知道石门那边守着一些岳璟辰的亲信,这也是他不能借安喜一人来送饭菜时逃脱的原因。安喜知道他这几日食量反常地小了许多,前几日劝过些,可是见没用后便不再多言了。今天……
  
  他顺着对方视线看向桌上分毫未动的那盘点心。
  
  “主子吃这个罢,这个看起来做得尚佳。”安喜指了指。
  
  段宏瑄瞥了眼石门。门是落下的。
  
  他便筷子也不用,直接伸手拿了个团子,恰恰是安喜说的那个。小心地咬了两个,等咬到该有馅的位置时,果然发现了端倪。
  
  里面有个纸条,卷得极细的牛皮纸。
  
  他将那纸条迅速抽了出来,迟疑一下才打开。上面是许多年前便已熟悉的字迹。段宏瑄看完一遍,忍不住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然后埋下头低低地笑出声来。不能放声大笑,不然石门对面的人会听见,可是,肩膀的轻颤却压制不住。
  
  秋桐,你发现不对劲了,并且找到我了么?总算也不枉我被困了这么多天……
  
  “主子,你别难过阿……”安喜声音极轻地说了句。
  
  段宏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少年。他想起这个孩子大抵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帮忙传了信进来,于是柔和了一片朦胧的目光,用同样很轻且压抑的声音应了句:“不,我是开心。”
  
  脸上早就笑出了泪,氤氲在眼眶中,转动了半天,仍旧没有掉下来。
  
  *****
  
  晚上岳璟辰又来了。他每日处理完事务都会过来,段宏瑄已经懒得再说什么。年轻的帝王登基三载,却一直没有立后,后宫也只有零星几位妃子,那些都还是文惠帝在位时给他安排下的,在他登上皇位后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后宫中的几员。那几个女子原本还欢喜着自己有极大的机会成为皇后,便想着法子试图争宠,可是岳璟辰继位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从未在她们任何一个人那歇息过。只偶尔节庆时会记得让她们也一同观赏一番。明显是守了活寡。
  
  岳璟辰昨日来时喝了不少酒,缠绵之后竟如梦呓一般搂着他说了句“我立你为后可好?”段宏瑄当时累得迷糊,可却被这句话骇出一身冷汗,搂在他腰侧的手和贴在他背后的胸膛都十分温暖,可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心尖,睁眼看着床榻内侧的墙壁,一宿无眠。
  
  岳璟辰,便是我承认了对你并不若那些简单的心思,便是你没有这般折辱我,你又怎能将这等荒谬之言说与我听?待到他好不容易睡过去时,岳璟辰已经起身穿了衣裳去早朝了。于是,便浑浑噩噩到了今日。
  
  “什么时辰了?”他坐在椅上也不起身,只是问了句。
  
  岳璟辰倒是一讶,直觉道:“过了戌时了。”想想又加了句,“今日南越使臣来访,晚上设宴耽搁了些时间。”
  
  “噢?”段宏瑄又道,“南越派哪位做的使臣?”
  
  自被困于密室后,段宏瑄已经许久没有像这般拉家常一样与他对话,岳璟辰心下几乎一滞,笑道:“是腾旻。”
  
  段宏瑄极轻地笑了笑:“倒是许久未见他了。”三年多年也是他作为使臣来访大暻,奈何那次刚见面便遇上岳璟岚安排的刺客,加上后来宫中的一系列凌乱,还真是没来得及好好招待。腾旻去年也继承了越国主君的位置,两国仍然维持上一辈的盟友关系,时有往来。
  
  岳璟辰顺着他的话点头:“幸好是友,若为敌,必定难缠。”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话,便过了就寝时间了。桌上燃着的蜡烛已烧得只剩根部,盘底积了大团已然干掉了的残油。岳璟辰看了一眼,便要示意门外的人换根新烛进来,段宏瑄却道:“算了,现下大概也晚了罢,该歇息了。”说罢便和衣上了床。
  
  岳璟辰愣了一下,看着那人背对他埋在被子里,墨黑的长发现在披散了落在床头。段宏瑄爱干净,平素里都收拾得很整洁,衣衫永远华丽且衣襟齐整,头发永远束进发冠中露出时常带着各种笑意的脸,那张他喜极了的脸。
  
  岳璟辰知道对方还没睡,在跟着坐上床后便直起身子,一手轻轻抚上了他侧面的眉眼。并不凌厉的眉峰,纤长的眼睫,因为闭上了而看不出情绪的眼。
  
  岳璟辰轻轻将他的脸掰过来,低头印上对方的唇。他过于迷恋这人的气息,或许已经迷恋到了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地步。
  
  段宏瑄闷哼一声,偶尔细小的呻吟全被对方堵在唇齿之间。耳边是二人亲密交缠的唇舌造出的声响,心口相贴的地方可以感觉到另一个人胸腔内的震动,而被陷入指缝间牢牢握住的手也能清晰触到掌心的温暖。
  
  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也稍稍合拢了手。
  
  一室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我最喜欢一室春色这几个字了!最精辟了,四个顶几千~【被打——




32

32、第三十一面墙 。。。 
 
 
  第二天,段宏瑄醒来的时候岳璟辰又已经不在了。身上泛着酸痛,但却是干净的,大概是半夜睡过去时被清理干净了。有一回他迷糊醒来,发现自己与岳璟辰对坐在木桶中,温水盖过胸口,那人在帮他用毛巾擦拭,当时困得不行,便又睡了过去。
  
  安喜每日晚间并不会在密室中,岳璟辰来了他便会离开,但是等第二天段宏瑄醒了,他又早就在床边守候了。想起昨天晚膳时偷偷收到的纸条,段宏瑄心情很是轻松,便露出早上的第一个笑。
  
  “安喜,今天是几日了?”他起了身,接过安喜递来的温热毛巾。
  
  “三月二十三了。”安喜答。
  
  “嗯。外头天气如何?”
  
  “还算不错,有些风,但不冷。”
  
  段宏瑄垂了眸,问得更加不经意:“按礼节,昨日陛下宴请越国使臣,今日应当会与使臣一道出行罢?”昨日宴请,那么,腾旻一行人应当是昨日或者前日才到了昶京,算是接风宴。而今日,陛下定然是要抽时间陪着腾旻四处看看的。况且他们也并不只是两国主君的关系,也算是友人。
  
  安喜犹豫一番,才答:“是的,陛下今日与越国皇帝一道出巡,大抵会围着皇宫走一圈,晚间陛下在泰禧殿再度设宴。”
  
  “这样阿。”段宏瑄笑,“安喜,我饿了,早膳好了么?”
  
  安喜压下心中的不安:“早便备好了,主子,我扶你去桌子那边。”昨日那张纸条他并没有在事先看过,只是沈秋桐托人交与他手上时,他郑重点头答应了一定会送到。主子在拿到纸条后似哭似笑的样子让他着实担心了一阵,而今日,主子从起床便问了外边的情况,还有……陛下的情况,应当是已经准备好了罢。
  
  “不用了。”段宏瑄婉拒了他伸过来的手,“这几步路哪里走不得了。”确实是有些体虚,可是,他又不是病入膏肓的废人,没那么娇弱。
  
  昨天那张纸条,段宏瑄看完后吞入了腹中。纸条上只有笔风沉稳的四个字:
  
  明日静等。
  
  *****
  
  岳璟辰陪着腾旻站在校场高台上,身后站着其他一些高官和护卫们。下面的士兵见到皇帝来视察,一拳一脚练得更加用力。岳璟辰并不惧于将大暻练兵的场景给别国主君看,反正这些也只是表面的东西,便是别人存了心想偷师,也学不到什么。
  
  他与身侧的腾旻随意聊着,腾旻夸赞了几句大暻的强盛,岳璟辰心中颇为得意。
  
  “对了,听闻贵国右相病了,不知可有好一些?”腾旻与段宏瑄也算有些交情,便问。
  
  岳璟辰笑:“好了些,尚未好全,仍在府中静养。”
  
  “孝睿帝对官员甚好,这点旻尚不及呐。”
  
  岳璟辰又是笑了笑。
  
  天色已经暗了些,几人参观够了,大约也到了晚膳时候了。岳璟辰刚要开口邀腾旻一行去泰禧殿,身后的雏云却在听了一个侍卫悄声汇报的话后,上前匆匆行了个礼便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转达。
  
  腾旻不知道那位总管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岳璟辰就变了脸色,转头对他道:“旻国主,朕还有些事要处理,需暂时离开。朕在泰禧殿设了宴,国主和诸位可随雏云过去,一切请自便。”他示意身后官员随同腾旻几人一道赴宴,自己却匆匆带了几个人敢去长缮宫的密室。
  
  密室里依然很整洁,甚至连被子都是叠好了的。安喜垂首站在一边,除了他,里面本该在的那个人却不知去向。
  
  岳璟辰命人仔仔细细地搜了遍密室,可是密室布局简洁,便连床下也藏不了人,段宏瑄确实是不在了。
  
  “他去了哪里?”皇帝陛下问安喜。
  
  安喜跪下去,咬唇道:“奴才并不知晓。奴才方才出去准备晚膳,回头就见主子不见了,便立即门外侍卫通知陛下您了。”他很紧张,却在努力克制。这是他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朝国君撒谎。段宏瑄下午有试探过他,问他愿不愿意一同出宫。他当时推却了。沈秋桐进宫来带走段宏瑄已是不易,自己若是也跟着去,定然会拖累他们。
  
  “……”岳璟辰盯着他,片刻后手一挥,示意身后侍卫带上他,便出了密室。
  
  密室的出口就在长缮宫的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里。推门出来正巧便是庭院。也不知岳璟辰以前寻人想了什么法子,按理说花开花落都有一定的周期,但长缮宫里的芯子葵偏偏一年四季都开得灿烂。
  
  岳璟辰站在凉亭里,鼻尖可以闻见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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