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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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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了瞅我老爸，见着他没吭声，就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我和他不合适。”
“你见过小关了？”我妈翘起二郎腿，趾高气昂的。
小关？关昊覃？什么时候我妈和他那么亲昵了？我翻了个白眼，事情看样子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进行了一小半了。我对着我妈点点头，老实交待，“他不是我老板吗？当然见过。”
“见过你还取消婚约？”我妈顿时就炸毛了，就像火箭一样霍地蹿了起来，指着我就大吼，“你眼睛是被纸糊了？那长相、那气质、那举止——那样不胜隔壁小子千万倍啊？你多大的人了，还守着那小狼崽子。我告诉你，我见得男人比你吃的盐还多，这小关啊和你就是天生一对！”
我妈嘴里的隔壁那小子和小狼崽子说得就是雷笑，我喜欢雷笑从来都不遮掩，大家都是晓得的。只是我和雷笑背地里那层关系，他们却不知道。我摸了摸脖子，实在是找不着反驳我妈的话。也是，关昊覃啊，多好的条件啊。我怎么说也个女人，谁不动心啊？可惜，我没那命。我总不能对着我妈说那人放了话，他只肯娶我的牌位吧，估计也没人信。
“爸，你什么时候给我订得这亲，我都不知道啊？”我决定转移目标，把矛头对向我老爸。
我这一问，我妈立刻转向我爸。我爸看样子就是紧张地厉害，眼睛都是虚的，话也说得一颤一颤的，“我和老关原本是邻居，从小就好。本来，我们两家在我和他出生之前就想给我……和他订婚事的，没想到我和他都是儿子。所以，长辈们商量把婚事订在了我们的下一代，也就是你和他。”
“那都是爷爷奶奶那年代的事儿了，现在谁还管呢？再说了，别人现在不是世界首富也能进财富榜前十，娶我？别人乐意吗？”我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关昊覃可一点都不乐意。
“什么不管啊？怎么不算数了？有钱了不起啊？就是有钱了，所以这做人说话就更得拿的出办的到！”我妈一叉腰，整个人已经横了，“咱们那辈的人和你们现在不一样，重得就是感情！老关都和我说了，他儿子乐意地很！怎么？你现在跟我玩矫情？看不上别人的钱，看不上别人的人，要怎么样？啊？你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我往后一缩，原来关昊覃说他不能取消婚约是这么一回事啊。我吞了吞喉咙，不敢回嘴。
“董乔，你多大岁数了你不知道啊？谁家的女儿不是结婚生子了，就你还天天做那些白日梦？现在连雷家狼崽子都要结婚了，你还等着干嘛？等着别人离婚啊？”我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她说这话说得很难听，但其实也在理。我妈缓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能干，你能养活你自己。可是，我们老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和你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看着你结婚生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不在乎小关家的钱财，我在乎得是你。董乔，相信妈，他真的会是一个好丈夫。”
好丈夫？我在脑子里幻想出了关昊覃挂着米老鼠围裙穿梭于厨房的景象。额，太恐怖了。我抬头看向我老妈，实在很怀疑她见着的关昊覃和我见着的那个关昊覃是一个人吗？突然，我想起了于向阳，“妈，你见关昊覃的时候他带眼镜吗？”
我妈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恩，带得。那孩子斯文的很，讲话也是彬彬有礼的。你妈我啊，真是觉得捡了个宝。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还真觉得糟蹋了别人。”
果然，于向阳！我摸了摸额头，扁扁嘴，“我就那么差吗？”
“不是你差，是他太好了。”我妈坐回沙发上，“婚礼的事，我们和你关伯父他们已经商量了就两个月后。”
“妈，你和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嫁那么远，你不心疼啊？”我觉得我头好大，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妈以为关昊覃是于向阳，所以她想让我结婚。可是如果她见过真正的关昊覃，那么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是，关昊覃又为什么让于向阳来假扮他？他可以自己表现得差点，直接让我妈把他刷掉啊？奇怪了。
“等你们结婚了，老关他们就回来住了。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在家里天天就折腾我们，嫁出去了也好。”我妈说这话时，还不忘剜了我一眼。
抽了抽嘴角，虽然早知道自己在家里很不待见，但是被当面这么说，我还是有些难受。往里喉管里抽一口气，我唉了一声，“妈，爸，以后女儿不能再侍奉左右了，你们自己可得好生照顾自己。”
“乔乔……”我爸伸出手，想要抓住我。我对着他也伸出手，只是我们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就是碰不到一起。就在我们迷离之时，赫，一声天雷响起。
“你们俩唱戏呢？”我妈跳了出来，两手齐出，把我和我老爸的手打掉了，也把我的计划打掉了。我爸心子软，我原本是想用哭肉计的，不过看样子不行了。我妈又指着我，大吼，“董乔，你最好把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收起来。我明白了告诉你，这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大不了，我绑着你去结！”
“不干了，不干了。这年头，哪还有这样逼良为娼的？你们是地主还是小日本啊？我和他根本就不了解，你们非要我嫁过去。假如他是个暴力狂呢？假如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呢？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往外面推，到底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什么乱七八糟陈年烂谷子订得婚约重要？”我也撒起了泼，扭手扭脚的在沙发上打滚。
我看着我爸都已经心软了，心想，事情果然还是得从我爸那下手。正在我准备再下记猛药时，我妈却一步给我爸打了个强心针，“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些破事啊？你以为我天天闲着没事做啊？为你那点破事，我皱纹都得多长几条，我不心疼啊？你喜欢那小狼崽谁不知道啊？可是，那是只白眼狼，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他，你就还把谁当男人看过？”
“还有我爸。”我忍不住插嘴，立马，我妈给我飞了个眼刀。我当场中刀倒地。
“如果你愿意和别的男孩交往什么的，我插你的事干嘛啊？介绍你不理，相亲你也不去，整天就围着那白眼狼转。可是别人怎么对你的？我是你妈，我看着有多心疼啊？你……你夜里偷偷哭，我不难受啊？”原来我那些糗事，我妈都知道。正在我感动之际，我妈突然又变回了夜叉，“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就是下贱骨头，吃硬不吃软，索性你的婚事我就替你办了。董乔，这话我是认真的，你要是再左耳进右耳出，我就当生过你。这婚，你必须得给我结！”
哐当，我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狠话撂下之后，我妈就潇洒一个转身走了。我看向我爸，我爸跟着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乔乔，爸爸老了，能为你做的事儿也不多了。”
说完，我爸跟着也走了。偌大的客厅就只剩我一个人坐那，一阵风过，我微觉脸上有些凉意。伸手一摸，竟是不知何时落下的泪。这泪我舔了舔，很苦。我不晓得这是为了奠基我死去的爱情所流的，而是为了我的父母所流。我从小就不是个乖主，可我爸妈还是以我为荣。他们说过就要我一个孩子，他们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让我成为最幸福的人。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爱情不是一切，也幸好一切都不是爱情。为了我的父母，为了我的幸福，我终究还是要放弃爱情的，放弃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马拉松长跑。
睡了一下午，我是被饿醒的。没吃早饭，没吃午饭，我琢磨着如何也要把晚饭给吃了。下了楼，额，我爸和我妈竟然已经坐在桌子边吃起饭了。
“有没有搞错？你们竟然都不叫我吃饭？”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抢过我爸的筷子就开始夹菜往嘴里送。
“啧啧，你什么德行啊？”我妈一筷子就把我夹的菜给打掉了，“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我不奢望你像个名门淑女，可你至少也得有点女孩子样吧。”
“家里吃个饭而已，计较那么多干嘛？”我咬着筷子，十分哀怨地看向我老妈。
“女孩子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你看看你，那家的女儿像你把脚都踩到椅子上吃饭的？你以为你是你猩猩啊？”我妈恶狠狠地盯着我的双腿。在她的威逼之下，我慢慢把双腿放到地上。端正坐好后，我心想这下总归可以吃饭了吧，没想到我妈还有说的，“哼，我刚才让凤姨去叫你吃饭，你倒好一巴掌给她扇过去。凤姨也是一大把岁数的人，你也——太不像话了！”
“啊？不是吧？”我好习惯不多，坏脾气一大堆。就这起床气，最恐怖。我左右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凤姨，“妈，凤姨呢？”
“我让阿强带她去医院看看。虽然没什么事，但凤姨年岁大了，我怕真出个万一，有你后悔的。”我妈用筷子指着我，狠狠训道。
“妈，你知道我那些坏习惯的，你怎么让凤姨来叫我啊？唉，这下好了，我以后怎么见凤姨啊？真是，那只手打得……干脆把它砍了得了。”凤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心里都把她当亲人。这回，祸闯大了。
“你还有理了？你那些坏习惯我说了多少回了，你每次就听听。哪怕你听一次，痛下心来改，能出今天这事吗？”我妈越说越来气，我埋下头再也不敢回嘴。这时，我爸连忙出来打圆场，给我妈夹了菜，安抚了她几句，这下我妈才安静地继续吃饭。
我扒了两碗饭就再也不敢在饭桌上多待，匆匆回了房间。穿好衣服，我便往门外走。
“乔乔，去哪？”我爸在客厅里看电视。
“去看看凤姨。”我没回头，埋着头就出去了。在车库里选了辆我爸的宝马，便下山去了。清阳山的路很绕，有点像螺旋状。我一直在外圈向下，就在那一拐弯，迎面过来了一辆车。那车我熟悉，雷笑的。擦身而过，我瞧见了里面坐着的林蕊。一瞬之后，我和他们背道而驰。
谁也没有停下车子，我在一个拐弯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我想他们是看见了我的，只是，我说过，当做不认识就好。其实心里想想还是有些悲哀，那车里坐着的一个是我曾经最爱的两个人，可是现在却形同陌路。
一路上，我都不停地告诉自己，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开的很快，窗户大打开，泪水也再狂飙。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很多事情，都是有界限的。很多时候，再坚强的人都是会累的。我不是真的傻瓜，只是曾经为了所爱的人心甘情愿。而现在，我必须退出这不公平的游戏了。
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我的退出不需要轰轰烈烈，昭然若揭。默然的、悄悄的，只要我一个人知道就好。后悔不后悔，我不知道，或许爱情里面也没有这东西。
到医院的时候，我见着了凤姨。幸好没事，不过我挺内疚的。凤姨倒是拉着我说了一啪啦的话，连我小时候拉屎不爱脱裤子都拿出来讲。到最后我要走了，凤姨才语重心长地来了句，“乔乔，别怪你妈，她是真为你好。”
我点点头，回了句我知道，然后就离开医院了。阿强待会会送凤姨离开，所以，我只得自己把车开回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必须得结婚，为了我身边的人，也为了我自己。我没有关昊覃的电话，不过于向阳倒是在今天送我回家的路上给了我他的电话。坐在车子里，我掏出电话，意外地看见了十个未接电话。翻开一开，竟然是雷笑。
把头伸出窗外，我疑惑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雷笑对我从来不是上心的，我对他则是格外上心。他找我有事就一个电话，我每回一听到属于他的专属铃声就像被电磁一样立马冲过去。看了看时间，是在刚才来的路上打的。想想，那会我正在放肆大哭了，显然没注意的。不过现在注意到了，是打回去呢还是删了当没看见呢？捏着手机，我捂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它给删了。最后，顺带把雷笑和林蕊的电话号码都送进了垃圾箱。
第8章 最终的底线
接着我拨通了于向阳的电话，当时就被那软软的声音给秒杀了，“呀，你刚睡醒呢？”
“没……我喝水。”于向阳在电话里的声音更萌，特软，绵绵的。
我一听乐了，“你逗谁呢？那你现在干嘛呢？”
“做饭。”
“对了，你丫上次说给我做饭来着？唉，上次没做成这回做吧？……啊，不行，我才吃了。改天，改天我一定要去你家。不然，明天你来我家做？”我想想，实在是要把于向阳拐我家里去一趟才甘心啊。
“好。”于向阳答应得很干脆。
“啊，对了，我妈以为你是关昊覃，这咋回事啊？”我想起了打电话的初衷。
“那天我去见得你爸妈，他们一来就误会了。我……我一直没机会解释，真的，我不是……不是有意的。”于向阳的声音有些焦急，真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啊。
听于向阳这话，我就知道原来错真在我爸妈身上。想想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就我爸妈那德行见着了于向阳那么块宝贝还不是热情似火地扑上去。像于向阳，唉，当然是寡不敌众了。我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可是又该怎么和我爸妈解释呢？
“唉，跟你说个事儿。我爸妈现在以为你是关昊覃，非让我嫁给你，说不嫁就让我削发为尼。你说，咋办啊？”我忍着笑意，算是故意刁难吧。
“……”电话那头，半天没个动向。我有点慌了，别介，千万不能让他以为我是想趁机扒上他。而就在我刚开口之际，那一头却先一步出声了，“我娶你！”
“你傻了吧？说什么胡话呢？”我心跳得厉害，非一般地厉害，绝对超过光速。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于向阳恢复了温柔，不见半点慌张。
“我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还喜欢我？我哪点好了？”突然我想起我妈那话，不是我太差而是于向阳太好。确实，这男人可算是极品了。
“你什么都好。”
“你被猪油蒙了心了，孩子。”我咬着嘴巴，竭力使自己镇定。
“我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于向阳的声音在我的耳郭里久久回响
说实话，如果我跟我妈说我要和于向阳结婚，我妈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那时候，我也算是完成了关昊覃交待的事儿。可谓一举……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电话那头温柔如水的声音产生了一丝愧意。
话虽然那么说，放弃了，我放弃了。可真的放弃就如说一句话那么简单吗？谁都知道不是。我吞了吞喉咙，把我的乌龟壳盖上，然后回了句，“我开玩笑的……啊，我妈叫我了。”
说完，我就把手机给关上了。我低头盯着那两个小人牵手的屏幕我想了半天，最后干脆把手机翻过来直接把电池给下了。做完这一切，我长吁了一口气，先这样吧。发动车子，我往回走。正是七八点，路上有点堵，到家门口时都快九点了。我整准备按喇叭让里面开门，没想到突然一记强烈的车灯朝我射了过来。我转头看了过去，赫然，正是隔壁的雷家小狼崽——雷笑。
借着那灯光，我瞧见了雷笑对着我龇牙咧嘴。见状，我领悟了一个道理，越是变态的人越是狂妄，而且毫不掩饰。雷笑伸出中指对着我举了半天，我看着他那动作实在很难想象这人已经快三十了。摇摇头，我打算不搭理他，把车开回家。可还没等我踩下油门，雷笑的车就咻地低空飞了过来，挡在了我的斜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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