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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太纯情-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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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理从来不开玩笑的,我也是。”藤道,非常认真的样子。


藤填好了登记表,李小姐把它拿走了。现在,招骋室里只剩下我和藤两个。


“你还好吗?”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很好,有心了。”我木然地点头。有点搞不清他选在这个时候进公司的企图。


他在我身边坐下,“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进公司的吧?”


我望向他,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意图。“不会。”我又木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点点头,“我不希望你象四年前那样落荒而逃。”


“逃?”为了还击他和不肯承认自己的确曾经仓皇而逃,我挑了挑眉头,作出不在意的表情,“我没有逃。四年前我回去复读高三了。然后考上E大,今年是大四——社会实习期。那天学校招骋会上看到啬微姐,所以就来耀威了。”曾经想过千百次和他面对面时,可没有想到曾经波涛汹涌的冀望会是今天这个平静的样子。太久了,我们都没法从对方的面上看出一点点曾经青涩的痕迹。特别是我吧,他或许觉得我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啬微姐走了进来,“好了,藤,你现在已经是耀威的一员了,待会儿我就发制服给你。”


我起身,对啬微姐说:“我回去了。”


我迈开步子,走了,我不知道身后藤看我目光是否如四年前的炙热。不过我肯定,面对他时,我不会象四年前那么慌乱到不知所措了。刚才和他坐得那么近,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像,我几乎忍不住尖叫。那个一脸木然,无论是聊什么话题,脸皮都不会动一动的女人真是我吗?我看着他眼里自己的样子,不禁问,四年来,我是变成熟了,还是变老了?或许我是变老了,老得眼神都世故了,瞳仁里再也没有那种属于孩子的黝黑。但藤,他是真的成熟了,而且眸子里散发着熠熠的余辉。


是什么使我如此苍老?——或许我爱藤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淡,或许藤对我也没有我一度认为的那深。所以我苍老,他一如童稚。我忽然觉得四年前象逃瘟疫一般逃开藤是多么的可笑和滑稽。那场逃跑之后的结果使我失去一个对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峦。那场逃跑虽然使我考上了E大,要是却一个人孤伶伶地过了三年没有阳光照射的日子。想起大学那段冷清的时光,当我一个人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掉泪,忍不住要嘶喊。




释放自己(1)

我回到办公室里,尽量不去正视坐在宽大办公椅里那个我熟悉又憎恨的陆翱明。“陆经理,你好,我是你的秘书张睫盏,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请咐咐我就可以了。”我站到他办公桌面前,视线却直直地射到他背后的墙壁上。


“张睫盏?——”他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埋头工作的头抬了一下。


然后我们四目相对。


“对,我是张睫盏,E大四年级商务系的高材生,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只有高中学历,你想吩咐她什么工作——无论是秘书职责,或许是背着一大袋资料上门宣传——都可以的,你的「准姨子」张睫盏。那个人已经死了。”


办公室里有很多人,因为我的话,他们全都哗然起来。


陆翱明很尴尬。我也有些懊悔,我不解自己这些年修养起来的沉着冷静都丢到哪儿里了。在面对这个深深伤害过姐姐的仇人,陆翱明时,我终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变得尖酸,恶毒,泼辣,口不择言起来。幸而这时夕定藤进来了。耀威的人事流运率非常高,这几年业务部几乎换了全新的面孔,现办公室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于是我迎过去,把夕定藤介绍给众人说:“他叫夕定藤,是我们业务部刚招进来的业务员。”


我又把藤推到陆翱明面前,说:“那是陆经理,——夕定藤。”


他们两个很快就熟络起来,陆翱明对夕定藤的态度就如当初陈经理对他一样。我有点忌妒了,这小子为何去到哪里,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那么好呢?


“阿盏,麻烦你带藤周围去参观一下吧。”陆翱明交代我说。


“好。”我应道,又说:“不过陆经理,以为你还是叫我张小姐吧。”


我看见陆翱明的脸色惨白了一片。陆翱明不知道藤曾经任职于耀威,所以才会让我带他去游览一下。藤想开口了,或许是告诉陆翱明对于公司内部他很熟吧,可是我不等他开口,“夕先生,走吧。”然后我便将他拉出了办公室。我不想与陆翱明呆在同一个办公室里,想到以后要一起共事,我都忍不住在反胃。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可能会与陆翱明碰上,因为世界毕竟那么小。我以为我会很平静地面对他那副讨人憎的脸孔,可是不能。每当想起姐姐的泪脸,我的僵笑便变成了针锋相对。


“你好象不喜欢陆经理。”我们来到走廓外面,藤抱胸说。


“再下去就会这样——”我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以表示我的厌恶。


重遇之后藤第一次笑了。“现在我才觉得你是真正的张睫盏,一直以来我都害怕认错了呢。我以为这个世上有个张睫盏和以前的阿盏有着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记忆——但她不是她。现在好了,我终于确定你就是从前的阿盏。”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他话。


“你总是平稳得象一座碉堡,好象泰山崩于前也可以色不改。也只有陆经理能让你显现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阿盏,难道你和陆经理有什么过节吗?”




释放自己(2)

“过节?”我咬牙彻齿地,“我和他之间不是‘过节’一词就可以了结的。”我望向他,忽然发觉我们竟然冲破了岁月的阻隔,仿佛回到了从前,我有点害怕这种感情。于是整装敛色,“你刚才叫我阿盏?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你应该叫我张小姐,或者张睫盏女士——虽然老套了点,但我不介意。”


“OK,张女士,张睫盏小姐——”他的笑容隐退了,换上了之前的样子,“那么接下来,麻烦张小姐带我去参加一下公司内部好吗?现在我们出发吧。”


我瞪他,“你不是早熟悉了吗?”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四年了,耀威应该有很大的改变吧。”


是啊,四年了。我们都在改变,耀威也要改变,在进步。公司的规模已经比四年前大很多了,引进了很多先进的设备。公司的组织章程也有很大的变更。“好吧,请跟我来。”其实我进公司也只有半个月而己,算不上熟悉。我们穿过了各课室,会议室,投影室,最后停顿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李心儿正埋首于她自己的工作中。有一个男人很细心地“服待”着她,想必就是她的办公室恋人了。


“看什么?”藤叫醒了我。


“喔,没有。”我只是好奇李心儿现在变成什么模样而己,进公司以来都没有见过她。


“谁?——”


就在我们想走时,李心儿已经发觉了门外有人徘徊。她起身,走了出来,站到我们面前。看到我们,她显然吃了一惊。“你们——”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好,李董。”我毕恭毕敬地道。


那个男人出来了,他把手搭在李心儿肩上,“怎么事?”他问。


不知是否是因为藤的原来,李心儿把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有意识地拿开了,对他说:“没事,你继续原来的工作。”男人点头,听话地进去了。“藤,你还好吗?四年前我怎么留都留不住你,想不到你倒又自动回来了。”李心儿说着睨向我:“阿盏,早就听说你加盟我们耀威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很抱歉。”她也成熟了,比四年前更内敛了,她澄洁地看着我,如果不是早领教过她的为人,真的以为她很欢迎我的归来。但是我更知道她平静的表面之下仇视的目光全是因为藤。她还是没有改变对藤的喜欢。或许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刻骨铭心,就算有了办公室恋人的李心儿,始终也逃不过藤这一关。我想她自己也不喜欢暗恋的痛苦,可是她控制不了,也摆脱不了。就象我也摆脱不了藤一直存在我心里一样。


“李董,你好,很久没见了。我也是今天才进公司,张睫盏小姐正带我熟悉各部门。我看李董还有很多事要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藤说,然后瞥向我:“我们继续吧,张小姐。”李心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办公室了。她的办公室恋人又“承奉”着她。




释放自己(3)

我和藤继续在公司里乱逛。


“现在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我问藤说。


“后悔什么?”他显然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李心儿啊,她现在是耀威企业的董事长呢,当初她追你的时候你肯定没想到吧。”


“追我?”藤一脸懵懂的样子。


我撇撇嘴,“其实四年前那场蹦迪,那DJ抽到你们跳waltz,是李心儿刻意安排的。”


藤一副想掐死我的表情,“那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他想了想,一副受伤的样子,“那天是你约我的,不会是——她让你这样做的吧?你得到什么好处?难怪,我总觉得那天你一副怪怪样子,原来我被你设计了。”


我不想被他质问,于是走开了。因为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得归咎于他这个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还有那张照片,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包括我和峦的决裂。“盏——”他一下子拖住我的手:“那晚我答应教你waltz。”


我想甩但是甩不开他。“waltz?”我笑了笑,“在大学各色各样的联欢会上已经有人教会我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参加过任何学生联欢会。我怕人家邀我跳舞,然后我不懂,别人说教我。我一直想,教我跳waltz的那个人会是藤。他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的话我很高兴,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不能够坦承。四年是个缺口,也是个障碍,阻止我在藤面前倘开自己。


“这样啊——”他一下子黯然了,然后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继续吧。”我说,然后率先走了。


这一天,我,陆翱明,还有藤,我们就在窘困和尴尬中度过。


21


回到家里,很惊讶地看到姐姐安静地坐在一边,“姐,今天没有上网与蛐蛐虫侃吗?”我问她,并在她身旁坐下,拥着她:“姐姐今天好象有心事哦。”


姐姐笑了笑,说:“阿盏,如果姐姐跟你说,我对一个网友有感觉了,你会嘲笑我吗?”


“蛐蛐虫吗?”我偏了偏头,“唉,其实我早想到有一天你会对他有感觉的,他是个灰谐的人,而时又有些忧伤,正是姐姐会钟情的那种人。不过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资料上也不有写明。况且,姐,你没有见过他。还是不要对他动情,要是他是个女人呢?网上,毕竟都是骗人的。”


姐姐点了点头,“也是。”接着她打开了电脑,“约他出来见面。”


电脑启动,一会儿启动完成了。蛐蛐虫正好在线上,姐姐轻快又有点沉重地敲下一行字:“认识已经四年了,还不知道你长成怎样,虽然你一再不肯与我见面,总是说见面之后肯定会死机的。可是今天我要对你说——即使是死机,我也要跟你见面。不知怎地,总觉得你就生活在我周围,感觉那么近,可是却又不可预知的遥远,我不太喜欢这种若得若失的感觉。二个小时后,我们在蓝天咖啡厅不见不散,缺席的人是猪。”




释放自己(4)

信息发过去了。


蛐蛐虫回了:“真的要见面吗?别无选择了吗?”


“是。”


“那——好吧,二小时后蓝天咖啡厅见,玫瑰为记。”


姐姐关掉了窗口,转向我说:“阿盏,也许我要成为猪了。”


“呃?”我不解。


“阿盏,你代替我去跟蛐蛐虫见面好不好?”姐姐说,吓了我一跳。


“姐——”我望向她,不明白她竟然退缩了。


“我突然没有勇气。”姐姐揪着自己的胸口上的衣服,“总觉得这个蛐蛐虫属于你。阿盏,你知道吗?我敢肯定他是认识你的,在网上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常常说了很多你的事。因为自私和占据之心,我常常扮演你。或许他真的是认识你的,甚至他是你以前的某个朋友,而我是代替者。”


“姐——”我笑笑,“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我发誓,我肯定是不认识他的。有谁会这样鬼祟地跟我交朋友呢?我高中的朋友除了峦,几乎没有别人。”


“总之,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好象他从来不属于我。”


“姐,你又发神经了。”


“但愿吧。总之,你无论如何得代替我去。”


“好吧,好吧。”敌不过她,我终于答应了。


在两小时内,姐姐把我打扮成一小红帽。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小褶衫,还有红色的小红帽。我们来到蓝天咖啡厅时,姐姐和我分开进去,她坐在靠角里,我则拿着一支红玫瑰坐在一走进来,就能轻易看得到的地方。


不久,大概一杯咖啡的时间,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支玫瑰走向我。


“阿拉丁,很抱歉,让你久等了。”男人望着我,肯定地说,然后坐下来。他一顶低低的帽子盖着到眼睛,脸上还有一把大大的墨黑眼镜把他整个脸都锁住了。使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对不起,这段时候脸上长了青春痘,不宜见人。”他又为自己的这副装扮解释说,未了他向侍者要了一杯咖啡。


“先生,你为何那么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问。


他笑笑说:“你手上有玫瑰,不是吗?”


我想想也是,可是他一开始就那么笃定的表情还是使我狐疑。


“阿拉丁——”


我打断他,“其实我叫张睫——”我不知该说自己的名字,还是姐姐的名字张睫雨。“叫我阿睫吧。”我说。睫——是我和姐姐共有的。“怎么称呼你?”我问他。他说:“还是叫我蛐蛐虫吧。”之后我们聊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与他交往了四年的网友,所以对于他的很多话,我都接不上来。后来我见姐姐买单,悄悄离开了,于是便跟他告别了。


“姐——”我在宽大、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追上了姐姐匆疾的脚步。


“姐,你怎么啦?”我看到她眼角的泪。自从蓝天咖啡厅出来她的脚步就沉重了很多,还流泪,这使我不解。“姐,你怎么啦?”我一劲儿地追问她。


“阿盏——”姐姐终于开口了,望着我:“那个蛐蛐虫,他从来就不属于我,现在,一切我都明白了。所以,我决定离开这儿,永永远远地离开这儿。”




释放自己(5)

“姐——”我不知道是什么使她作了这样的决定。


“阿盏,什么都别说了。”


就这样,姐姐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象当初我在藤的生活中消失那么突然,那么确切。我一直搞不懂是什么原因使姐姐下定决心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离开还需要她照顾的妹妹。并且她每次投向我的目光都使我看到了李心儿的影子。那个笑,有点张狂,凄然,的确有李心儿的影子。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切才真相大白。


22


今天掐指一算,加盟耀威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天在办公室里象个机械人一样重复着同样的事。还有和陆翱明,和藤的相处也好象小心冀冀的样子,这样的生活使我有点累,还有困累,疲惫。姐姐已经走了两个月,妈妈说她没有回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走的那天她什么都没有带走,甚至连她最钟爱的衣服也留下了。带走的只有以前和陆翱明恋爱时,他送给她的一套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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