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的旧时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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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好苍白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希望莫九霄能快乐，但她深知这不是爱情，那么她不希望欺骗他。
“我等了多少年了，”莫九霄陈述一样说出了这个对两人都很残酷的事实，“你要我现在放手，我怎么放得掉？这段感情就算我忘了，那些旧时光也还是在，我多少年过后回头看看，这些时光都成了空头支票，这对我有多残忍，你想过吗？”
林依依瞬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莫九霄这份感情太沉重，林依依也感到了充满压迫的难过。
莫九霄微微颤抖着伸手抚上了林依依的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的，他几乎露出了祈求地神色：“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好吗？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所有时光都指向我未来的两条路，爱你，或者更爱你。我只希望你幸福，所以你也不必把我的感情当做包袱。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走的多远，只要你回头看看，我都会在，也不必担心我，如果一定要受伤，那就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林依依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感到了深深地罪恶感，她和他同样都感到了无力感。莫九霄皱着眉，取出一张纸巾，替林依依擦了擦眼泪，说：“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比你想象的坚强的多的。哦对了，我这次叫你来是因为，唐堂一周之后在咱们学校演讲，需要一个陪同的学生，本来是让我来的，但是你不是从小就很喜欢他吗，所以我就想让你来和你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一下。”莫九霄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像平时一样轻松地告诉了林依依这个好消息。
林依依要是在平常听到，肯定会很兴奋地喊出声，但是，今天她却没了兴致：“知道了，谢谢你，莫九霄，还有，真的对不起…”
莫九霄对着林依依即将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呢喃着：“我只希望你快乐…”林依依顿了顿，关上了门。
莫九霄坐着没动，用双手撑着脑袋，捂在眼睛上，说不难过是假的，哪段感情不贪心呢？
但我受伤也无妨，只要你快乐就好。
窗外的叶子簌簌地飘零了，满地的落叶像是祭奠那些旧时光一般静默着，风，刮着整个城市，枯叶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一下下尖啸的声音，少年踩着满地的落叶，一步一步缓缓离开这个城市，背影衬着夕阳，略显忧伤。
天气早已转凉，恍然发现原来竟是深秋的季节，冬天要来了啊，可春天为什么还如此遥远。他并没有逃避，是的，他只是暂时离开这座早已没了守候的空城，乱乱的思绪像是不加修理的剪影，而他只愿将它们收做行囊，待一切思绪平坦，待一切重新洗牌，那时候再回来这座城。少年仍旧倔强，他愿等，哪怕沧海桑田你也不肯回眸看我一眼。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了引擎，发出震耳欲绝的轰鸣，莫九霄凝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街景，人群越变越小，像是砂砾，砂砾会难过吗？我想会吧。只是一颗沙砾的难过不会使大海因此停止潮汛，就像是一朵花凋零枯不了整片花海。那既然如此，又为何难过？
莫九霄想不通，他只知道他需要整理好这么多年的思绪，这样他才有勇气见到林依依，这样他才能忍住心里的歇斯底里，永远守护着她的后方。
少年阖上了眼睛，他借着这次父亲公司在外考察的机会离开了B市，借一段时间祭奠逝去的日子。
飞机的过道里时不时有人穿过，一些西装革履的人们谈论着业务，飞机航行的目的地是巴黎，浪漫之都。
我去了浪漫之都，可惜身边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九霄坚强QAQ

☆、编头发

林依依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莫九霄了，学生会的任务都堆在了大二的部长身上，这种悄无声息地消失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又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林依依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窗外，深秋了，窗外的梧桐叶飘洒了下来，漫天的那种，落叶铺在地上。
教授上次的研究上面给了回应，所以今天出去做报告，正在代课的林轩一瞥了瞥林依依，轻微地皱了皱眉，这是第几次走神了？清了清嗓子，林轩一不厌其烦地又加大了音量：“咳…各位同学，麻烦看这里，我再说一下这里的拱形受力…”
林依依摇了摇脑袋，明天是很重要的一天，上午夏佐的服装会参加展示，下午唐堂就要来了，林依依此刻有些紧张，捏了捏拳头，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讲台上。
“依依，你今天怎么了？”下了课，林轩一抱着教案拽住了林依依，他看得出来她不在状态。以前就算是不愿意听课，林依依还是会打起精神耐心地听完整堂课，绝对不会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发呆，虽然在大学逃课都不算什么稀罕事，但是林依依一向不会这么做。
“我…”林依依有些抱歉地看着林轩一，岔开话题，“对了，哥，你知道莫九霄去哪了吗？”
“莫九霄？”林轩一有些疑惑，林依依难道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嗯？嗯…”想想之前的事，林依依觉得有些难受。
林轩一皱了皱眉，林依依不会和莫九霄有了矛盾了吧？可是莫九霄打小就让着林依依，简直比自己这个亲哥哥还到位，按理说不应该不跟林依依打声招呼就不辞而别。
“他去巴黎了。”想了想，林轩一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莫九霄的行程，大家都不小了，有些事情林轩一也不好插手，只能傍侧敲击地问一下，“他没跟你说吗？”
林依依耸了耸肩，却没直视林轩一的眼睛：“呃…可能忘了吧。”
他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你。
林轩一默默地在心里反驳，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一个是好兄弟，另一个是亲妹妹，林轩一作为一个明白人却到底不能插手，只得看着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互相装傻。
林依依看着林轩一有些复杂的眼神，只想着随便找个借口赶紧溜走：“呃…那个，我找夏佐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打算赶紧离开，不料却被握住了手臂，疑惑地看向林轩一。
“我送你过去。”
“就两步路也要送？”林依依顿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嗯，走吧。”说着，林轩一就拽着林依依一起向外面走过去，心里面却是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林依依那点心思林轩一不会看不出来，再退后一步讲，林依依的朋友一向不是很多，所以每一个林轩一都会亲自了解一下，毕竟只有一个妹妹，林轩一从小护着她、宠着她，怎么会允许有人随便就带走了她呢？
就算只是朋友也不可以，这么想虽然有些霸道，但是却确确实实的是林轩一真实的想法。夏佐这个孩子看上去还是一副挺乖的样子，和生人接触也会有些青涩，看上去很容易害羞，人畜无害的那种。林轩一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在林依依看来，就是带着一脸“我真是太成熟了”的表情，林依依有些无语，虽然林轩一处理事情和生活方便一向是比较成熟的，可是显出这样的表情真的成熟吗？
本来就离得不远，所以两个人很快就站在了夏佐工作室的门前，林依依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夏佐就打开了门，一脸兴奋难以遮掩，立马对着林依依说：“嘿，依依，我学了很久，终于学会了比较适合这件衣服的发型…”夏佐抬眼看到了有点像门神的林轩一，有些局促不安地挠了挠头，耳根红了起来：“不好意思，见笑了。我…我刚刚学会，太兴奋了。”
林轩一打量了一下夏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茶色的微微自来卷，翘翘的睫毛下面的眼睛也是茶色的，穿着白色帽衫和灰色休闲小脚裤，嗯，形象还不错，除了有点肤色有点太白以外还是配得上自家妹子。
林依依看了看半天没有声响的林轩一，戳了戳他的脸：“哥，能不能收起你那类似于慈父的目光？”
“嗯？”林轩一推了推眼镜，掩饰掉眼中的尴尬，微笑着对夏佐说：“没有关系，我家妹妹承蒙你照顾。”
“不会…不会。”夏佐被林轩一一会冷一会热的态度吓到了，寒暄了几句，赶紧让他俩进了屋。
屋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整齐干净，服装人台上面的衣服已经全部修饰好了，看起来十分漂亮，旁边还放着一双崭新的乳白色的圆头低跟小皮鞋。
夏佐拿来两杯热乎的茶，分别递给沙发上的兄妹俩，顺着林依依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落在了那双他刚挑好的小皮鞋上，解释道：“这是配裙子的鞋子，还可以吧？”
“嗯，和衣服很搭。”
林轩一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茶，半晌，开口问道：“这茶是…英国茶？”
“嗯，”夏佐点了点头，十分绅士有耐心地询问，“是不是喝得不习惯？我可以帮你换一杯。”
林轩一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放下空了的茶杯说：“我挺喜欢的，谢谢款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俩个慢慢聊吧。”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夏佐见林轩一离开后，就拿起那双鞋，放在林依依脚底下，说：“依依，你先试一下鞋号，我估计着大概买的，不一定合适。”
林依依点了点头，脱下了自己的布鞋，试了试那双皮鞋，刚刚好合适，但是很久不穿皮鞋的林依依显然有些不适应，站起来走了两圈。
“会不会很难受？”夏佐有些担心地问，“不行就换一双吧。”
“没关系，”林依依笑着跳了两下，“就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夏佐也笑了：“嗯，那就太好了。话说，真的很谢谢你来帮忙，明天就是展示了还真是有点紧张呢。”
林依依开玩笑地说道：“等你设计男装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当模特啦，身材比例也不错啊。”
林依依这倒是说的实话，夏佐的身高虽然不是像专业模特的那么高的惊人，但是配上他不重却绝不精瘦的身材也还是很有看头。
夏佐拉着林依依坐下，笑着解开林依依绑头发的皮筋：“诶，不瞒你说哦，我今天刚学会给女生编头发。”白皙的手指停留在林依依的发丝上，如果不是林依依背对着夏佐，她一定会看见夏佐泛着红色的脸颊和青涩温暖的笑容。
而夏佐也的确看不到林依依红了的脸，轻轻闭上的眼睛睫毛微颤，嘴角微微上翘。夏佐轻轻地用梳子拢过林依依已经到了后背的长发，乌黑乌黑的发色，摸起来软软的，略显笨拙地放下梳子，夏佐认真的摆弄起了林依依的头发，他用手捻起了最前面两侧的头发，分别编成了细细的辫子，然后绕到后面来再编到一起去。
很简单的发型，夏佐却编了很久，中间还错了一次，拆辫子的时候夏佐一个劲地问有没有弄疼林依依，林依依摇头，却私心希望时间再过得慢一点，慢一点。
如果这段时光幸福，就请让它多停留一会，让记忆再清晰一些。
心中默默地绽放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就好像是对明天的希望，对青春的躁动与憧憬。
林依依忘了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只知道凯蒂一脸疑惑地看着林依依，又好像了然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夏佐其实也是一个蛮温柔的孩子。

☆、冬天来了

这天夜里忽然就降温了，刮了一整夜的风，就连学校里梧桐树的叶子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哗啦”一下掉了一片。
宿舍虽然有暖气，但是室温并不高，林依依揉了揉鼻子，从衣服堆里翻出了一件厚厚的加绒棉衣，看了看样式，又放了下去，今天就能见到唐堂了，林依依激动得不得了，第一次面对面接触自己的偶像，说什么也得穿得好看些。
又来回翻找了一番，林依依终于满意地选了一件深青色星星印花的连帽外套，虽然比一开始的那件稍微薄了一点，但是应该也不会冻着。急急忙忙套上衣服，换好鞋，林依依看了看表，距离和夏佐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打开门就走进了晨雾之中去，哈出的热气都变成了白雾，林依依这才想起来竟然已经立冬了。北方的冬天又干又冷，尤其是现在这个深秋转冬的时候，早晚冷，中午太阳一照却又暖和了起来，衣服也得随身带着，不然万一刮起风或者太阳躲到了云的后面，就又一下冷了。
夏佐早就在等着林依依了，作为今天的服装设计师，夏佐也一改之前休闲的穿衣风格，穿上了比较正式的白色复古西装，敞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了浅蓝色的线条纹纯色衬衣。复古的样式、浅蓝色的细条纹和没有打领带的缘故让整套衣服不再是公式化的样式，而变得更加亲切了，再加上夏佐白皙的皮肤和茶色的瞳孔和发色，他的样子就像是从中世纪穿越过来的某位西方伯爵，带着与这个空间相违和的气质。
林依依第一次见到穿成这样的夏佐，惊讶了一下，随后笑着打趣他：“可以啊，穿成这样是要把模特都比下去了。”可能是刚从冷风中经过的缘故，林依依的脸颊透着粉色，鼻尖和耳朵都是红红的。
夏佐摸了摸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答道：“嗯，其实我原来也有这么穿过。”林依依很好奇地看着夏佐，他以前穿过？可是那个时候甚至还没有上大学，一般的学生怎么会有穿西装的经历呢？而且看夏佐的样子，并没有不习惯的地方，好像是很平常的装束。
“好啦，你快点进去换衣服吧，”夏佐看见林依依像是发呆一样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脚步，“我在外面等你，换好了我再进来。”说罢转身出了房门，安安静静地靠着墙站着。
空空的长廊里因为还比较早的缘故也没有人，只是偶尔隔壁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并不清楚的说话上，这次，所有服装设计系的好作品都会拿来进行选拔，比夏佐资历深的也有不少，捏了捏泛凉的拳头，夏佐仍旧有些紧张。
走廊里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女孩子谈笑的声音，越离越近，很快，顾音拽着凯蒂就来到了夏佐面前。
“哟，你看，我就说对了吧！”顾音笑眯眯地转向凯蒂，一脸骄傲的笑容，“林依依肯定来帮夏佐学长了。”
夏佐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了红色，但还是礼貌的打招呼：“你们好。”
“嘿，顾音，你所说的夏佐学长果然是个帅哥嘛。”凯蒂丝毫不介意当事人的存在，对着夏佐给出了评价。
夏佐有些尴尬。
顾音还想接着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凯蒂很快打断了她，顾音也立马反应过来，夏佐刚刚冲着她们打招呼了，不回话很不礼貌，于是就赶紧回话：“夏佐学长，依依是不是在里面换衣服呢？”
屋内的林依依怎么可能不注意到外面的嘈杂？于是赶紧换好衣服打开了门，把还有些发愣的夏佐拽了进去，一脸疑惑地看着顾音和凯蒂：“你们怎么来了？”
“我听顾音说你在夏佐这里，就跟过来了。”凯蒂撩了撩自己的一头长长的卷发，拍了顾音的肩膀一下。
顾音本来就比林依依和凯蒂要矮上一些，当然不甘心被凯蒂拍到，于是转手就拍了凯蒂一下，接着解释道：“我听林轩一说了，你最近总找夏佐的事。”
林依依红了脸，瞪了一眼顾音。自从上次搞清楚自己的心思，林依依就对这种话很敏感，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让夏佐知道。
感情这东西，一向要顾虑很多，因为我们都不是年少轻狂的叛逆时光，已经被磨灭了当年有些傻气的勇敢。
好在夏佐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话，可能是自己的服装很快就会被人们评价的缘故，夏佐有些紧张地绕着林依依看了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衣服好漂亮，”顾音看着林依依，由衷地赞叹，“难得依依穿裙子呢，这裙子很棒啊，虽然是普通款式，但是就是让人眼前一亮。”
凯蒂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这种款式很适合林依依的气质，夏佐学长也真是选对了模特。”
凯蒂一向对时尚杂志很感兴趣，每次的穿戴也都格外用心，能被她这么说，夏佐的设计肯定是有一定分量的。
“谢谢。”夏佐像是林依依第一次见到的样子，青涩地摸了摸鼻尖，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