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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不如春朝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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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双手拿着的是一张会员卡,上面印着“one Home Coffee Museum”字样,下面还有“会员卡”三个字以及咖啡馆的联系方式,这次老钱倒是没有回应,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
“我这里后天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有空过来坐坐,我叫易欣。”
店外的温度已经快要到零下的地步了,可是店里面的温度却令老钱热的有些不自在,手心里都渗出汗,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卡揣进兜里后想到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就快速离去了。
此时的我们几个在床上翻来覆去:“老钱,你死到那里去啦!”
(怀疑)
收下会员卡之后,老钱一次也没有去过“有家咖啡馆”。
后来他得知楚希和桑薄烟经常去,就把会员卡给了楚希了,楚希问他卡哪来的,他说是朋友送的,后来的问题他也只是模棱两可的随意敷衍过去,不作过多的解释。
就要放寒假了,大家都在逐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号准备回家过年。本应该都是高高兴兴的,可是拿着成绩单的我们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我的大学英语就处在几乎快要跌落不及格分数线谷底的悬崖边了,差点就要补考。而小强就比较惨,他是彻底跌了下去,补考已成定局。令人惊奇的是:两门挂科的他居然不是他,而是全科过关的扬子。
我起初还以为他有挂科的,正觉得奇怪成绩一向全面发展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沮丧,坐到他身旁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成绩单,不禁怒火中烧:
“你丫的门门都在九十以上还愁的屁啊!”
可他却一把推开了我,抢过成绩单:“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不是有一门八十九么?”
我顿时感到无语,不再理会他。我们宿舍里面成绩最好的要数老钱和扬子,他们是属于那种满脸印着“三好学生”的标兵型学生,其次要数楚希,就算不加上学分他也能保证在八十左右,然后我和肥凯差不多在一个层次,属于扔到河里淹不死,跌了跟头摔不死的类型。
“要放假了,我们去校门口的咖啡厅去喝点东西吧。”
大家现在都没什么事,小强的提议我们也就接受了。
一进店里,满屋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这里唯一来过的就是楚希,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来,站在吧台后的年轻女店员冲我们变微笑边打招呼:“要喝点什么吗?”
站在小强旁的扬子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不断有色狼的气味,小强看到女店员的时候老毛病又犯了,看的入迷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全然不知我们所有人都点好了,就剩下他。
扬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左手掌摊平捧着小强的下巴往上推:“美女,给他一个空杯子就好,他最喜欢喝自己的口水。”
女店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开始到台后调我们点的饮料。
“老钱呢?”我突然发现老钱没有过来,觉得奇怪:“他不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么?”
“老钱路上接到班导的电话去了一趟办公室,他等一下就过来。”
扬子告诉我又问我:“要不要帮他先买一杯?”
“还是不要了。”楚希觉得这样做不好:“这个天点的热饮容易冷,还是等他来再点吧。”
我们端着自己的饮料找位子坐,小强却迟迟不肯走,打算和这位美女店员“闲话家常。”
他还没有开口,店门上挂着的的铃铛响了一下,老钱哈着气将戴着的手套摘下来塞进大衣口袋里走了进来,女店员看到他后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
“有摩卡么?”老钱从兜里掏出钱包,对她微笑点点头,便抬头开始在广告板上找着自己刚刚点的摩卡咖啡,对易欣好像不是很熟的样子。
“有。”易欣立刻转身开始制作摩卡,对正欲和她搭讪的小强视而不见,反而开始和老钱说起话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住在这附近,开业后都没有看到过你。”
然后她看向楚希的方向说:“后来楚希来了之后用了你的会员卡我才知道你也是学生。”
“没事,我看起来比较显老。”老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嘲。
站在一旁的小强觉得此刻的自己是最多余的,将吸管的包装纸撕开重重插进了被子里悻悻的离开了,坐到我们身旁后他的脸色比挂科还要难看。
“怪不得我用会员卡的时候易欣问我这卡是哪里来的。”楚希将卡掏出来后放在桌上:“原来她是给老钱的,看来他们早就认识。”
肥凯看了看小强失落的表情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眼珠一转:“没准儿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故意不让我们知道罢了。”他朝我们有意味的抖了抖眉毛:
“你们都懂的,老钱这个人是很低调的。”
小强听后像是被什么呛到一样剧烈的咳嗽着,捏着杯子的手或许是太过用力,奶茶都杯盖处像是被撞坏的消防栓爆了出来,猛地咳嗽几声后对肥凯呵斥着:“靠,肥凯你可以再无聊点!这种没有根据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肥凯咧嘴抖动肩膀笑着:“怎么?我又没说你,你是不是受打击了?”。
大家哄笑着,我拿过桌上的卡看了看,发现卡的右下角印着这样的数字:
NO。1
这是易欣店里第一张会员卡。
易欣的手法很娴熟,就像是老钱修理灯一样。不一会儿就把咖啡放在老钱的面前,头一次看人做咖啡的老钱不禁觉得有些惊奇,咖啡杯中的香气牵动着他的嗅觉:
“没想到你做咖啡这么快。”
“是吗?”易欣拿着整洁的白布擦着刚刚洗好的手:“比你修灯的速度还快吗?”
老钱听后情不自禁笑了笑,端着杯子坐到扬子旁边。
“她是你女朋友?”还没等他屁股落到卡座上,小强就迫不及待的问老钱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老钱几乎是怀疑自己的听觉产生了错觉:“她是我什么?”
我把会员卡盖在桌上顺势一推,金黄色的卡随即滑到了老钱的方向:
“小强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
“神经病。”老钱不以为然,抿了一口咖啡:“我只和她见过一次。”
即使老钱这么说小强仍旧不放心,看他那酸溜溜的眼神开始把老钱当做自己的“假想情敌”,肥凯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玩笑好像是波及到老钱了,伸手推了小强的脑袋: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老钱都没当真你当什么真啊。”
(惊愕)
老钱和易欣的绯闻在大家一场哄笑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从外表看来,她虽然看上去很是端庄美丽,身材各方面的数据也无可挑剔。但是明显还是能够看得出年龄比我们要大出一些的。老钱本身是个不太爱开玩笑的人,难得一次还可以,要是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上我想他是再也不肯踏入这个易欣这里半步的。
后来,当单独一人经过的时候,老钱总会进去喝杯咖啡聊聊天,顺便帮易欣打打下手。
但是这一切我们都毫不知情,他从不和我们提起。包括仍旧对易欣抱有幻想的小强。
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老钱买好回家的火车票后返回学校。可能是人们被这寒冷的气息冻怕了,原本不怎么宽敞的道路因为人迹罕至而从视觉效果上拓宽了不少。
也凄凉了不少。
远远的望去,易欣的店门口有几辆摩托车的样子,慢慢拉近的距离不断确认着老钱的想法。摩托车的尾部排气筒处五颜六色的耀眼灯光在闪烁,车身上有各种各样彰显流氓地痞气息的张扬装饰,看到这些老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他紧了紧大衣的衣襟朝着改道向店门口走去,站在门口时感觉到摩托车周边的气息是温热的,应该是刚熄火不久。细一听发现里面吵闹的厉害,他急忙推开了店门。
店里的灯大多都是处于关闭状态的,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感觉屋里好像很暗。门敞开后,头发颜色和发型各异的两女四男十分显眼的映入老钱的视野中:他们有些坐在桌子上晃着腿,有些靠在吧台边,还有些直接坐在了吧台上手中转动着圆柱形玻璃杯。
店门突然被打开,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门口的老钱,易欣也不例外。
“今天不营业,滚出去!”
坐在吧台上的男子绕嘴唇一圈缠绕着不是太浓密的胡须,披着印有骷髅头的羽绒服披在肩膀上,一看到有人来面露凶色,将杯子重重磕在台面上。
其余的几个人给老钱你的颜色也极不友好,充满着敌意。易欣见状一把将坐在吧台上的男子推了下来:“这只是一个过路的客人罢了,你们干什么要这样?”
易欣走到老钱面前好像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一般:“不好意思今天店里停电,改日再来吧。”
注视着她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各种不解写满了老钱的脸庞,还没有等他开口,坐在桌子上脸上贴着创可贴,穿着超短裙的红发女子不耐烦的说:“你和他客气什么?轰走就行了!”
店门被关上了,老钱背对着门站在门外倒吸着外面的空气,这时剧烈的冲击感从胃部向上翻腾,他弯腰捂着胸口快速跑到店不远处的电线杆子旁,蹲下身呕吐着。
一直他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店里的气息是那么的令人反胃。
(来电)
就要回家了,宿舍的床铺被剥得一丝不挂,空落落的。
桑薄烟披散着头发趴在阳台上看着结冰的人工湖面,像是镜子一般反射着挂在空中形同摆设、毫无温度的太阳所照射的光芒。
“你的东西都收好了么?”舍友看她站在阳台上久久都没有动,认为她看什么看呆了。
她扭过头轻笑着点点头,行李一早她就整理好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子正在床底下放着。舍友又问她车票买了没有,她摇摇头后转过脸继续看着外面,她是不需要买车票的。
楚希去买票的时候想叫上她一起去,她说车站的气味让她不舒服。
今天就要和楚希短暂分离了,她想在走之前去看一看楚希,这才转身从口袋里掏出粉红色的发束将头发扎起来拿上了桌面上的手机离开了宿舍。
下楼后她打了楚希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她就想着肯定又是和我们几个去打球去了,便转道朝着篮球场走去。不得不说她对楚希还是了解的,因为打球的时候我们都把手机放在篮球架的下方,楚希是个不喜欢用手机铃声的人,故而他的手机来电都是震动的。
果不其然,刚到能够看到篮球场的可视范围时,就听到小强那很大分贝的“传给我!”。她将手机放进外衣口袋准备朝我们走去。
她的脚刚踩到篮球场范围的绿色地固上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妈妈
当她把手机放在耳朵边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之后的一切故事都会被改写,我们所能够预想到的结局。
统统被这个电话篡改了。
包括我们几个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雷
(站台)
每个人心中都一个站台
站台的名字
就是他们的等待
有些人
很快盼到了自己的等待
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有些人
虽然慢了点终究也得到了等待
也满心欢喜的离去了
有些人
等到连自己都忘却了时间
甚至是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等待却总是不能到站
表面看似如此
这是一些只看表面上结局的人的诟病
那些没有得到自己原有心目中的等待
却不见得就是悲剧收场
而那些已然得到心中期待的人
也不一定是完美收场
想要的与合适的
往往有着天地之差
(恸哭)
在父亲亲手将白色床单向上拉盖住我母亲的最后的表情时,走廊里急促地奔跑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非常响亮。我站在母亲床边的另一侧,极度想要哭泣的我,却难以掉下一滴眼泪,只能满眼茫然的看着床上这个已经彻底与我们诀别的尸体。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抬起头看着扶着门边气喘吁吁的杨思。
虽然是大冬天,她的脸上却一点干燥的地儿都没有。
此刻我注意到,她右脚上只穿着一只白色袜子,而这只白色的袜子,早已被尘土染黑了。
步伐踉跄着,她缓缓朝母亲的床边走着,当到我旁边的时候,她一只手轻轻抓住了我的胳臂,双目无神的死盯着我,一时间我只有侧脸躲避她的眼神。无能的我在母亲去世的这一刻根本没有办法给她任何的安慰,连我自己都无法分清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境。
她又将眼神移到盖住母亲身体的床单,上面赫然写着深红色的“平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看到这些个字后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握着我胳臂的手突然将我朝后方甩去,我一时间没有防备,整个人就朝后仰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即使是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和父亲也都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指责她。
也许此刻真正悲痛的人,就是杨思。
趴在母亲的身体上她开始大声哭喊着,喊得歇斯底里。
这个时候,我鼻头一酸,眼角不知不觉流淌出一滴在我脸颊上数年没有出现过的液体。
从这一刻开始,杨思就开始由开朗慢慢转为沉默,母亲出殡的那一天,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难得出现的几个亲戚都为杨思感到悲伤,纷纷上来安慰她。
“我妈生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掉过一滴眼泪?没见你们来探望过一次,现在倒好,人死了,不在了,不用怕我们向你们借钱了,都一个个跑过来猫哭耗子。”
这句话,着实让站在一旁的我惊出了一身的汗,亲戚们一时间无言以对。看着非但没有悲伤之色,反而带有嘲笑意味的蔑视着他们的杨思,他们以为杨思已经疯了。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杨思不过是说了一个看似难听却再诚实不过的大实话。
我侧目望着身旁的杨思,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相撞)
杨思这个时候已经上初二了,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在上课的时候被班主任叫出去接我父亲电话的,当听到我母亲死讯的那一刻,电话筒从右手上滑落下来,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电话那头的父亲再也听不到杨思的声音,只能听着班主任渐行渐远的模糊声音:
“杨思,你去哪里?”
撂下电话后她直接冲出了校门,对门卫的质问完全不予理会。
她所在的初中距离平江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那里的车只会开到平江的边区,无论离我家还是医院都最起码还有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每次她回来的时候,不是父亲就是我会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去接她。
当她从班车下来之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我和父亲,口袋里也只有仅存的两个硬币,打车根本就不够。此刻她哪还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至于到底有多远,需要跑多久,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隆冬的路面上少有行人在路上走,那肆虐的穿骨寒风找不到可以打击的对象,无奈之下只好对着路面上干涩的树叶发泄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极度显眼的奔跑女孩,一下子正中了它们的下怀。
寒风意图冻结她脸颊上不曾停止的泪水,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视野模糊着,眼前的一切都成了多层的重影。她哽咽着、奔跑着,一边跑一边用手背擦拭着眼眶里溢满的泪水,这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了一般。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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