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男孩的尖叫-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道：“老板说话算数？”

老板乐呵呵地说道：

“当然算数，怕你是孙子！”

蓝孬蛋依然是一副揶揄的嘴脸，死马当活马医，说道：“那说定了，明天早上结账时留下一辆车，多退少补。”

第二天早上结账时，蓝孬蛋果然要用一辆汽车来折抵加油就餐住宿等费用，让误以为是句玩笑话的老板一时哭笑不得。吴莹有些沉不住气，小声问蓝孬蛋：“这样做不是等于胡来吗？”

蓝孬蛋瞪一眼吴莹，没好气地说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次轮到吴莹闭口无言了。

关键时候蓝孬蛋的招数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招半，胆大妄为的一招居然屡试屡爽，再次歪打正着之余，吴莹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眨巴着小眼睛的男人不但胆子贼大，做起事儿来从来不计后果。和停车场老板的讨价还价几乎没有浪费多大的周折，一辆新货车在一路看跌的销售市场上，多少还有点身价。在权衡了利弊得失之后，停车场老板无奈地接受了事实，加油住宿就餐的所有费用算来算去也就是万把块钱的数额。除去所有的费用，老板得到一辆低于市场价位的汽车后，倒找回来的钱竟有三万块之多。



第33章　　在天上种芝麻（5）



拿到这笔钱之后，蓝孬蛋急着要装进兜里，以备不测之时急用。吴莹却不这么认为，做起事儿来没商量的架势，一把夺过成沓的钞票，首先给司机每人预付两百元工资，不但稳定了军心，还为以后的行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按照如此速度的行程，一天也就是七八百公里的路程，一路逶迤到中原。一百辆汽车中的五辆汽车已经在加油就餐住宿中归他人所有了，剩余的九十五辆汽车终于完好无损地开回了家。

经过近半个月的折腾，汽车销售市场依然毫无起色，蓝孬蛋面对一大片卖不出的烫手山芋，忧心忡忡地问吴莹：“那五辆车如何弥补回来？”

吴莹望着搭档的脸，嘲笑的口吻说道：

“原以为你已经想好了退路，不过是一本糊涂账。”

蓝孬蛋挠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说：

“当时只顾着自己痛快，一时把填窟窿的事儿疏忽了。”

吴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们依照合同条款执行就是了。”

蓝孬蛋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怎么个执行法？”

吴莹胸有成竹说道：

“上矿山，买相同车型的报废汽车！”

吴莹一语既出，蓝孬蛋恍然大悟。当时在谈判桌上，吴莹咬死非要将整车包退包换这一条款写进合同书里，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要为日后的回旋埋下一个伸缩自如的伏笔，这个女人的精明独到之处由此可见一斑，不服都不行。蓝孬蛋想到此，心头一热，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亲个不够，连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吴莹笑着说道：

“松开手就知道是人是鬼了。”

蓝孬蛋搂着吴莹不肯松手，说道：

“怕的是松开手，鬼就会飘然离开我了。”

两个月以来，因为一百辆汽车的折腾，两个人的神经系统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根本没有时间打闹嬉戏。有了吴莹关键时候的指点迷津，蓝孬蛋高悬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此时此刻的蓝孬蛋心里有一阵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只要有这个女人在身边，既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也无所畏惧了。

眨眼功夫到了还款的日期。任大成上门一看，一百辆汽车一辆不少。其中九十五辆汽车完好无损，五辆花低价钱买来的报废汽车放在停车场门口的不远处格外扎眼。一切看似漫不经心的安排，其实都是经过吴莹精心设计的迷局。

矿山处于乱采乱挖的空前混乱时期，只有人开矿，没有人修路。山高路险和坡陡弯急为拉矿运输的汽车埋下了不可避免的隐患，车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汽车报废的事情屡见不鲜。

常人眼里是死路一条，吴莹从中却看到了商机。

任大成索要现款，吴莹以先把五辆出事故的车辆退还了再说事儿为由，把任大成推进了有进无退的死胡同。

两手空空而归的任大成回到厂里挨了一顿训斥，落得个灰头土脸的狼狈相，惶惶不可终日。

蓝孬蛋偷偷笑了，吴莹却没有笑出来。



第34章　　怎一个险字了得（1）



汽车销售市场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滞销状态，吴莹和蓝孬蛋拼上血本的最后一搏，用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这一次的赌局变成了没逮住和尚反倒搭配上老婆的凄惨结局。

因为一百辆汽车还款之事，蓝孬蛋和吴莹一方迟迟不肯按照协议履行义务，究其问题的症结所在，正是吴莹在谈判桌上非要写进去“整车败退包换”的条款在有意无意之间作祟。为此，双方陷入一场耗时耗力的拉锯战。

任大成不愧是个混迹于江湖的老油条，为工厂数十年的跑外交生涯练就了一身圆滑成熟大胆心细的处世哲学，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能收回欠账，什么样的情况下收账无望，什么样的情况下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上门督促一下，既是空手而归，照旧例行公事不误。几番轮回下来，任大成发现了其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猫腻。眼看着新车的数量在逐渐减少，而回收回来的报废车辆正好将空亏填补。追根溯源，都是吴莹暗中不动声色地按照计划中的轨迹有条不紊地运行的结果，每卖出一辆汽车，总要顺手购回相同数量的报废汽车，其中隐藏的玄机不言而喻。

当任大成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情况的出现是一个危险信号前兆的时候，心头暗暗吃惊之余，知道两个人已经开始在图谋不轨中准备发赖了。

任大成在第一时间将发现的异常情况向总厂销售部做了详细的汇报，并建议采取果断措施，迅速而有效地遏制两个人的发赖行为。

千钧一发的非常时期，汽车销售市场出现了短暂的反弹，吴莹和蓝孬蛋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而汽车厂的回应却在反应迟钝中举棋不定，任大成夹在尴尬无奈的两难境地里进退两难。

吴莹和蓝孬蛋产生的分歧不过是一个人要把所有汽车在短暂反弹中全部出手，另一个人则在担心一旦全部出手后价格一路上涨的势头不可遏制，及早出手反而赚不到几个钱，落得个赔得血本无归的凄惨下场，双方为此陷入相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执之中。这一次吴莹虽然没能说服对方，但蓝孬蛋的偏执让吴莹心头隐约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迟早要降临到两个人身上。

实践证明吴莹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汽车销售市场出现的波动不过一个短期行为，很快就会因为政府新举措的杠杆作用恢复到平稳有序的经营状态中继续前行。当蓝孬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差一点交了不该交的学费。幸亏蓝孬蛋不是一个喜欢认死理儿的死心眼者，懂得关键时候见机行事和峰回路转的重要性，随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两个人经过紧急磋商，在汽车销售市场开始出现下滑伊始，以稍有盈利的价格将剩余的五十余辆汽车一次性出售给一家汽车贸易公司，瞬间获得一笔巨额黑金。在关键时候，吴莹保持了难得一见的镇定自若和坦然沉稳，首先布置好迷局和退路，留给看场人足够的工资之外，并吩咐事情该如何去做，如何去应对汽车厂催款人的频频光临，然后不慌不忙地卷走所有的现款隐匿起来，以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任大成发现情况出现突变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一连数次上门不但连两个人的面见不到不说，甚至连停车场的门也不让进去，作为直接责任人的任大成深感问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任大成在一无所获准备离开停车场之际，回头一想，凭空横生出一个心眼儿，从侧面艰难地爬上墙头，终于看见了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一幕——略显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近五十辆报废汽车，而所有新车无一例外地去向不明。

任大成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失足跌落在地上，小便尿湿了裤裆，惊出了一身白里透红的鸡皮疙瘩。



第34章　　怎一个险字了得（2）



汽车总厂在得到消息后，清醒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由主管领导带队的工作组亲临事发现场，核实情况的真伪。一行人经过实地查看，证实了任大成汇报的消息确凿无疑，随即通过各种关系四处联系蓝孬蛋和吴莹，得到的结果却是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在很多事情的突然性和偶然性上，存在着许许多多难以理顺的头绪，仔细分析起来，蓝孬蛋和吴莹的卷款潜伏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归功于蓝孬蛋的后院着火，其次是吴莹在和蓝孬蛋奇异相识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阴差阳错之间留下一个孽种——蓝星，怀胎十月，临盆在即，迫不得已隐匿起来，暂时躲避风头。

蓝孬蛋的原配妻子名叫吴改妮，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一个醋劲十足的街头泼妇，一个无风也起三尺浪的河东狮吼。当蓝孬蛋和吴莹的相好几乎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热门话题的时候，唯独直接利害关系之人却处在风暴的中心地带浑然不觉中过着逍遥自在日子。

在两个人明铺暗盖的过程中，蓝孬蛋总是把吴改妮安排得舒舒服服，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尽量满足一切需要，唯恐河东狮吼了解详情后和自己拳脚相向，刺刀见红。问题出在吴改妮身上，因为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大都喜欢相互攀比。日子恓惶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日子一旦富裕起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买回一点东西总喜欢在人前显摆。一次买回来几件新衣服在邻居面前发扫时，不忍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邻居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一语道破了蓝孬蛋身上尽人皆知的秘密：“别烧了，再时髦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没有那个女人漂亮。”

邻居的一句话当即弄得吴改妮下不来台，脑子发热的吴改妮居然一反常态，保持了难得一见的隐忍，憋住心头的火气，仔细品味邻居话中的弦外之音。稍事愣怔之后，回应道：“你……你什么意思？”

邻居没好气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回家：

“没什么意思，回家仔细盘问一下你家孬蛋就一清二楚了。”

吴改妮顾不得和邻居分出个眉眼高低，转身寻找男人的下落，然后来他个兔死狐悲，鱼死网破，新帐老张一起算，眉毛胡子一把抓。

女人对待生活中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在对待男人偷情养女人的事情绝不可以一味迁就忍让，天长日久下去，自己就会变成一个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玩偶，直到撼动坚若磐石的家庭地位。一番寻找的结果非但没有找到男人的踪影，反倒在越想越气中把满腔怨气撒在几件新衣服上，最终将几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撕得千疮百孔。

经过一番私下里的仔细打探，事情正如邻居所言，蓝孬蛋不但在外面有了女人，还养了个野种，眼下正是临盆的非常时期。女人头一回感觉到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男人表面上百依百顺，背地里的花花肠子居然瞒哄了自己近一年的时间而毫无察觉。吴改妮突然有一种被人当众脱下裤子肆意羞辱的感觉，平时和人恶语相向的时候，张口闭口骂他人是个大头，到头来蓦然发现自己才是天底下不折不扣的大头一个。被人卖了帮人乐呵呵的数着钱，居然不知道是卖自己的钱，那才是十足的信球一个！



第34章　　怎一个险字了得（3）



提前得到消息的蓝孬蛋先是和吴莹分了近乎天文数字的所有赃款，亟待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要找个偏僻又安全的地方安排吴莹生下孩子，然后再找机会一起远走高飞。这就是汽车厂的主管领导为何总是找不到两个人的正真原因。

随总厂工作组同来的一行人当中，有一个人名叫霍峰，曾经在法院做过审判工作，是个知法懂法之人。经过缜密分析，蓝孬蛋和吴莹的携款潜逃事件不仅仅是一桩简单明了的民事合同违约案件。两个人的行为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质的变化，触犯刑法相关规定，构成诈骗罪。霍峰分析了当时和蓝孬蛋签订的购车合同，幸亏留了一手，让合同在汽车厂签订，在法律上有了一个先发制人的余地，不然官司一旦诉诸法律对簿公堂，将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地步，被两个骗子牵着鼻子走，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霍峰建议兵分两路，一路人马返回原地，通过汽车厂所在地公安和检察机关以诈骗罪前来中原将蓝孬蛋绳之以法，及早追回所得赃款，竭尽全力将汽车厂的损失降到最低。另一路人马留下来，全面搜寻两个人的下落，以便在掌握先机的情况下将其一网打尽。

西北工厂紧锣密布联系司法机关星夜赶往中原的时候，留守下来的工作组通过买通知情人后，终于打听到蓝孬蛋的下落。双方在规定的时间内碰头会合，趁蓝孬蛋放松戒备之时，一举将其擒获，并迅速关押在一个偏僻的宾馆里，开始四处寻找吴莹的下落。

如果说工作组在司法机关的配合下，果断地将蓝孬蛋绳之以法是正确选择的话，那么在抓获蓝孬蛋之后留守原地抓捕吴莹的举动便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工作组的逗留时间偏长而抓吴莹的进展始终不见成效，蓝孬蛋身陷囫囵的消息却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被吴莹提前得知。腆着即将临盆生产大肚子的吴莹，动用了当地所有的人脉关系，伺机准备将蓝孬蛋从西北工作组手中“抢”回来，使其逍遥法外。

在那个年代，地方保护主义泛滥成灾，全国的司法机关协作办案尚未统一规范。工作组在抓获吴莹始终不见进展的情形下，来自当地的各方势力纷纷前来干扰案件的正常进行。工作组在霍峰的建议下，当机立断采取有效措施，先行将蓝孬蛋押解回西北，抓捕吴莹的行动待日后见机行事。

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时分，工作组押着蓝孬蛋匆匆离开宾馆开车上路，一切在按部就班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没人知道详情，更没有征兆显示押解蓝孬蛋的行动走漏了消息。从宾馆到国道的一段路程上几乎是出奇的平静顺利。工作组所有人员当时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事实证明，工作组所有人员兴奋过了头便是乐极生悲的先兆，他们忽略了黎明前黑暗不过是白昼爆发前的潜在沉默。就在工作组以为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一队由当地公安和检察机关组成的行动小组在两省交界的偏僻地界，将西北工作组的小轿车拦了下来，并将蓝孬蛋从车里依法押解下来。双方陷入一场各不相让的争执之中，抢人一方的理由是这个人不能带到西北进行审判，他身上所欠银行的贷款高达数千万之多。人若押解到西北，中原银行的贷款找谁要去，损失由谁承担。



第34章　怎一个险字了得（4）



一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委屈的争执过后，蓝孬蛋还是被名正言顺地被押解到当地司法机关面包车上，蓦然中见到了另外一种景象。腆着大肚子的吴莹就坐汽车最后一排的黑暗角落，是是而非的模糊面孔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态，沉稳淡定地目睹着车外发生的惊险一幕。蓝孬蛋幸灾乐祸之余，正要开口说话，被吴莹一个堵在嘴上的示意动作制止。

前后奔波的结果，换来的却是事与愿违的另一番景象。西北工作组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居然能在一番起死回生的挣扎之后振翅从锅里飞走而又无可奈何，不得不佩服吴莹的通天能力。

事发当晚的黎明时分，一切在吴莹的暗中斡旋下得以化险为夷，蓝孬蛋和吴莹双双无罪获释，逍遥法外。就在蓝孬蛋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