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遇-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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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搓了下手臂，无谓地扯了下唇，“千真万确。”
“我不同意。”
不同意？
如果是之前，她会万般渴望他说这句话，可是现在……
她垂下眼眸，“我很累，算是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这样的话，真的很伤人。
她明白，但她同样明白，长痛不如短痛。
韩越指间的烟，被两指间的力道，捏扁了，几欲破碎。
他看似安静的坐在那里，却是全身上下都紧绷着一触即发的张力。
“我说，我不同意！”
韩越从不会咆哮，但是苏颖听得出，他在强忍着才能不把声音拨高。
不过，怎样都好。
这一次，她绝对会坚持到底。
她站在他一米之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韩越，别这么自私，给不了我想要的，却困住我，难道说，困死我逼死我，你就会同意了？”
烟头在韩越的指间，被夹为两段，那是怎样的力道？
苏颖竟诡异地闪过很不合时宜的搞笑词汇，——武林高手。
“你想要什么，你说，你全说出来！”
“我要你跟所有女人都别再勾勾搭搭，尤其是你的过去式，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做得到？”
韩越一滞，继而有些无力地苦笑一声，“苏颖，我倒真不知道，原来，你的心挺绝。”
苏颖敛下眼皮，“就知道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
可惜，这样的回答，没能让苏颖感动，却让她觉得可悲，如今所谓的这种承诺，不过是在与前度藕断丝连的同时，更进一步地精进对她隐瞒的功底而已。
人在社会上混，怎么可能不和异性接触呢？
韩越的这句话，就是一个彻底的欺骗！
“行了，哥哥，别为难自己，也别再为难我，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
“如果你是担心爸妈那边说什么的话，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等他们发现端倪之后，再慢慢解释，总之，不会突兀地让他们接受这个打击。”
“……”
“至于离婚后的财产分割……，你知道，我不缺钱，虽然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俩的名字，可是却是婚前你一手付清的，所以，你想归你，就归你，车呢，我没有驾照，要也没用。我们没有孩子，如果你觉得非要给我留点什么的话……，呵，你随便给吧，我真是想不到要什么。”
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他，如今，她已经狠心地连他都舍弃了，还有什么是非执着不可的？
韩越死死地看着她，半响，才低声道，“你想得倒周到，真的要离？”
“真的。”
“……”韩越以手抹了下脸，“苏颖，别闹了，好不好？你这么坚持……只不过因为我今天中午去了医院，见了甄缈，可能……可能你碰巧看到她搂住我的腰，但是，她现在是个病人，那真的没什么，一个安慰而已。”
苏颖翻了翻眼皮，这个男人……至今都不明白她的心情。
“我很累，哥哥，我说了，我过得很累！我不喜欢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地去揣测，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是不是又被前度缠住……，我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我……我……我要跟你离婚，不是说今天看到了什么！是，今天我是看见她搂住你的腰，我还看见你吻她的额头！——好吧，如果你觉得你这么想比较好理解点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从我看见你低头吻她的那刻，你就被判死刑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苏颖抬眸，对上韩越那墨黑的眼眸，勾唇一笑，“你在我心里，再也不值得信任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尽数收回了，你说，我还会不会为了你而维系这个婚姻？”
韩越不说话，抿紧唇，指间的烟因为夹断而掉落地板，他略显慌乱地从口袋中抽出一支，放在唇中，……依旧没有点燃。
苏颖看着，眼眶又有些湿，她翻了下眼眸，将那润湿眨回去。
“哥哥，事到如今，我也不妨把话说明白了，这个婚姻，不是你一个人有问题，我也有。”苏颖说着，看见韩越叼着烟抬头看她，即便心底已狂跳一通，她仍保持着一脸平淡，“我发现，你年纪太大了，跟你一起我们有代沟，我喜欢年轻的，想跟年轻的男人一起谈谈恋爱……呵，直说吧，我喜欢上徐迁了！我们离婚后，你找你需要安慰的甄缈，我去找和我同龄的徐迁，我们各找所需。所以……，别再耽误我，放了我。——明早，我们一起从家里出发去民政局，别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
苏颖说完，举步就要往卧房走，走到门口处，韩越略带冷笑的声音传来，“你终于……说实话了。”
实话？
苏颖明白，韩越所谓的她的实话，大概是她喜欢上徐迁那句吧。
原来，在她对他的信任薄如蝉翼的同时，他对她的信任也不堪一击。
她扭回头，与韩越含有痛意的眸子相对，那一刻，她甚至有点冲动地将心底最深的秘密脱口而出，告诉他，她早就在两人关系很淡漠的时候……和别的男人上了床！
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终究不敢。
或许，她直到走在非离不可的境地，也不敢撕破脸地揭开自己那丑陋的背叛。
她尽可能地让声音平静、平淡。“现在，你明白了？明早拿好证件。”
说完，她快走两步，让自己脆弱而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掩在卧室的房门之内，紧紧地靠在门上，任由唇齿颤抖着，间或地吞咽脸颊上滑入的咸涩。
就这样吧。
让他误会着……了断一切！
……
这一晚，苏颖哭着哭着，睡着了。
没有失眠，这让她欣慰，果然啊，韩越在她心里，这段婚姻在她心里，还没有重要到非有不可的地步。
她起得早，看见了梳妆镜中自己眼底的浮肿和淡淡紫青，她匆匆地去浴室洗漱，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有动静。
是韩越！
只能是韩越！
苦涩和不舍袭来，苏颖抿紧唇，就当作是在一起的最后一顿早餐，没什么舍不掉的！
她洗了脸，鲜少化妆的她，涂了淡淡的一层浅粉，让眼睛显得不是那么无神。
在她换好衣服后，餐桌上，已摆上了早餐。
是她爱吃的、吃惯了的！
眼圈又酸起来，她心里告诉自己，有得必有失，不想要继续让自己的心累下去，只有委屈自己的胃。
她拿起汤匙，看了看坐在身侧的韩越的手，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脸，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疏离，“东西都找齐了？”
“……嗯。”
这一声回应，说明韩越已经想通了，要离婚了。
到最后，说服他的心的，是哪一个理由呢？
苏颖想，应该是她拖徐迁做挡箭牌的那几段话吧。原来，自己对他的指控，敌不过他对自己的误解。
也好。
这一顿，食之无味，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喝下了整整两碗，装得好像胃口很好，其实，才喝两口就哽在喉咙里想吐。
饭后，她动作不拖泥带水池拿上包，站在门口等着他，“去完民政局，我就回来收拾东西，今天我就去租房，实在不行，也可以先去宾馆住两天……”
“房子给你。”韩越简短而淡淡地截下她的话，“这里的一切，都给你，否则，别想离。”
苏颖看着他从次卧拖出一个行李箱，原来，他昨天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好吧，反正……他也有钱！——苏颖如此平衡心理。“那车……你开走。”
“……嗯。”行李箱放在客厅里，韩越没有提，只是拿着一个档案袋，走到玄关处换鞋，“我有一个条件，只有一个条件。”
苏颖猜不出他要提什么要求，咬了下唇，“你说。”
“这个房子是你的，但是，你不能把它卖掉，也不能让我和爸爸之外的任何男人进来，永远都不能！”

Chapter44　分岔口
于他来说，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太过明显地暴露了他霸道的占有欲。
时至如今，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挽留，只想留一个专属，当做安慰。
庆幸地，她点头，许了。
依旧是两人同行，她就坐在他的身侧，伸手间，就可以碰触她柔软的手、滑腻的肌肤、短而俏皮的短发……
可他，只能默默。
离婚，这个曾经自己最害怕的字眼，终究逃不过。
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放手，一个晚上的彻夜思考，她求他放了她时的绝情，让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继续纠结苦缠下去，会不会苦了自己，更苦了她？
她说，她和他有代沟，她喜欢上了和她同龄的帅气男人……
韩越抿唇，过往历历在目。
苏颖，你爱不爱我？
从相亲到结婚，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意这个问题，可事实上，他却一问再问，问过之后，每次看着她惊悸不已地回望他时，他总是失望，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他没有勇气听她亲口说出那两个字，他逃避地选择了岔开话题。
他总是让她信他，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自信，他同样也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她爱上了别人，和他没有任何牵挂地，就这样离婚。
如今……
事情果然发生了，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该死地在预料之中。
庆幸她曾爱他，可如今……全部收回了……
也是这一句，让他决定，放手了。
……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刺目，暖暖地照在身上，却暖不了他们彼此的心。
离了。
财产分割之类的，几乎都已无足轻重，韩越将房子里的一切都留给了苏颖。
韩越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想了想，又放回了口袋。
苏颖很想说一句，如今没有关系了，想抽就抽吧，可又一想，既然没有关系了，又多此一言干什么？
空气显得太过沉闷，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率先开口，“你的行李箱？”
韩越的脸，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那种面无表情，“我现在回去拿。”
可以不用这么急的！话冲到了嗓子眼，临时被苏颖改为，“……好。”
“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反正你请了假，房门钥匙今天我都留给你，当然，你也可以换门锁。”
这句话有些刺痛了苏颖的心，她敛下眼眸，“我会考虑。”
一朝离婚，说什么婚后是朋友，全都是鬼话！瞧瞧她和韩越之间现在的态度和对白！
——那么陌生！
来到车前，苏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这时，韩越突然叫了她一声，“苏颖。”
她抬眸，“嗯？”
韩越依旧是那种没有表情的脸，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流光闪动，苏颖却难辨其意。
“以后，我们是朋友吧？”
想不到，这个问题，竟是由他提出。
苏颖的手紧紧地抠住了车门的扶手。
朋友？
“不，我受过前度的苦，所以，我不想成为你下一任妻子或女友的前度，这对她不公平，我们……当过客吧。”
韩越的脸沉下来，“……好。”那个字，沙哑无比。
苏颖坐上车，目光飘向车外，留给韩越自己的侧颈，以挡住已模糊的双眸。
当做过客，只是怕她自己还有念想而已。
她要对自己狠，首先就要对韩越狠。
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何必再诸多矫情？
要断，就断个干脆！
……
如今，离婚了，一切都从过去沉溺的习惯中抽离。
韩越拿了行李，苏颖没有一句挽留，平淡地如同陌生人，看着他离开。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着韩越的背影，却觉得，只有这一次，她竟看到了苍凉，而此时，那扇本是他们心灵避风港的房门，成了他们分道扬镀的分岔口……
心里像是被狠狠一抓，她握紧双手中的两串钥匙，告诉自己，没什么，拿得起、放得下。
当天下午，离婚后遗症已开始有所反应。
面对最简单的制表格，她都觉得思维混乱，徐迁看到她发呆，询问时，她只是不明所以地说一句，“人在倒时差时，难免恍惚。”
像是耗时间一样地熬到下班，来到楼下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看向正门前的停车位，视线所及一片空地，她又下意识地看向私家车入口……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徐迁来到她的身后，狐疑地问一句，“他没来接你？”
苏颖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离婚了，对于徐迁的问题，她没有解释，只淡淡道，“那辆‘车’……坏了。”
开在她和韩越婚姻道路上的那辆巴士，彻底抛锚，停滞不前了。
徐迁半信半疑，“新车啊，怎么回事？交通意外？保险公司包赔修理费的。”
苏颖嘴角挂起浅笑，婚姻中的事故，哪家保险公司可以买单？
“走吧，一起下班。”
一路上，徐迁絮絮不止，听在苏颖的耳朵里，却飘渺遥远。
她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车到站，仍站在原地不动弹。
徐迁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出了车厢。
她后知后觉地看了下站牌，“哦，到了啊。”说完，抬步欲走。
徐迁却一脚跨出，挡住了她的去路，“苏颖，你先等等。”
苏颖不解抬头，“怎么了？不是到站了？”
徐迁轻叹，“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有吗？”苏颖摸了下自己的脸皮，淡笑道，“没有的事，走吧。”
她错过徐迁的身体，往前走。
“是不是因为你老公和甄经理的事？”
苏颖的身体一僵，却没有停顿继续走的步伐。
身后年轻的男人三两步追上她，“苏颖，有什么苦，你可以告诉我，那天我们去探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全看见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想哭想骂，我都陪你，以前，你也会咨询我的意见的。”
苏颖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天……大概是个误会，真的没有的事。”
他说的没错，以前，在第一次碰到韩越和舒芸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确实是问了他的意见，那是因为那时候，她不知道他喜欢她，他们可以当做普通朋友。
如今，她若是真的把自己和韩越离婚的事说了，徐迁很有可能转而光明正大地追地，可是，她却没有那份心情去开始另一段恋情。
起码，此时没有。
话说回来，徐迁的八字不知是跟她相克，还是跟她相生，每一次韩越和别的女人最暧昧的场面，在她看见的同时，他都会在场。
心底里，苏颖有些失笑，莫非，这就是宿命？
徐迁显然不信她的话，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脸，“别想瞒我，昨天从医院回来后，你就不对劲，晚上突然提前下班拉我去喝酒，今早又请了半天假……，苏颖，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被逼问下，苏颖的笑容都变得虚弱无力，就快挂不住嘴角，“真的没有，小徐，你今天好多话。”
徐迁察觉失言，可事实上，他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骚动。
他知道昨天的那件事，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虽然人家还是夫妻，可他就是有种预感，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平复了迫切想要探究人家私生活秘密的心情，徐迁伸出手轻拍苏颖的肩头，“好、好，我不问，走吧。”
两人并排走了几步，徐迁又试探地问了句，“今晚……你跟你老公一起吃饭？”
苏颖一愣，“啊……嗯。”
徐迁耸肩，“好遗憾，我知道我们小区的大门入口附近，新开了一家田鸡火锅餐厅，据说味道不错，想请你一起去尝尝的，呵呵，那只能下次喽！”
“……嗯。”
苏颖应着，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想象空无一人的房间，最初没有被宠的时候，也不觉得怎样，后来韩越几乎包揽了洗衣煮饭，每晚回去，都能看见他忙碌于餐厅里的身姿……，光是看着，也觉得是种安慰。可一想到今天之后……
人是在习惯了宠溺之后，骤然抽身，难免猝不及防而心慌意乱，苏颖已经有些害怕走进那个她和韩越朝夕相处的家！
在快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她突然扭头，“你说的那家餐厅，真的味道不错？”
徐迁眼睛一亮，心里同时隐隐明白，这个小女人的婚姻，果然出状况了。
“当然，现在过去，可能都要排队等位呢，我们可以搞个二人田鸡餐。……不过，你今晚不方便……”
苏颖动了动唇，而后又拢下额前的碎发，“……是啊，改天吧。”
才一天，她不能第一天就不适应，总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
打开房门，便可嗅到属于自己和韩越的味道，她打开玄关的灯，心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