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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分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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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面也值不了你脖子上的一颗珠子!’”
宋之荞瞅瞅董连风,似乎等着董连风给她个答案。董连风看着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宋之荞叹口气,说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吧,现在我在家里吃个饭真是受罪,有时盼不得家里破个产,让他们饭也吃不上,看他们怎么办!人脑子里的想法真没办法改变。像我就喜欢敛财,我哥哥从小脑子里就想着‘跑’,不知想‘跑’到哪去,宋之蘅脑子里只有诗。”宋之荞有些喝高了,嘴里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她又喝了一杯酒,举着酒杯示意董连风给她满上。
宋之荞接着说:“宋之蘅爱诗简直到了入迷的地步。有一年冬天下了雪,雪花‘唰唰唰’地从房檐上掉下来,我们一家人窝在客厅里,炉子的火焰欢腾着。宋之蘅念着诗‘大雪洋洋下,柴米都长价。板凳当柴烧,吓得床儿怕。’又念道‘不闻天上打罗橱,满地纷纷都是面’他反反复复地念着,琢磨着诗的意思。他笑了,笑了会又皱起眉头,愁容满面。我取笑他,又冒傻泡。我爸问裹着被子蜷在沙发里的哥哥,‘之荚,觉得诗怎样?’我哥哥眼都不睁下,只说了两个字‘悲辛’,我爸问我‘之荞觉得呢?’,我说‘好笑’,我爸摇头不语。我本来就讨厌诗呀,文的,也没放在心下。现在,那场景清清楚楚出现在我脑子里,好像特意排练给我一遍给我看似的。还是在自已家里舒服,我要是没结婚就好了。”
董连风看宋之荞喝得差不多了,说道:“我们走吧,不早了”宋之荞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喝得真开心,下次再一起喝呀。我请你。”
董连风笑道:“好。”董连风付了帐,两人走出了饭馆。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闪烁烁,热乎乎的风在高楼间兜转,混合着各种味道。宋之荞打了一辆的士,对董连风摆摆手,的士带着她溶进了车流中。
宋之荞没提起仇泽,董连风也没有,于是这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出了这片繁华,董连风是有些不舍的,不舍得自己的表弟出走到一个只有经文的地方。他无能为力,生活中有太多的无能为力,除了他自己,他不能改变其他任何一个人的思想。
宋之荚出海后,安心素专心的在剧院里上着班。排练,演出,看着台上演唱的人,她手里的二胡充满了生命力,她尽情的将每一种感情化成音符传递出去。音乐让人忘记孤单,让她将看望董连风的计划也搁置了。一天她浇着窗台上的花,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她想去看望看望朋友,但她改了主意,先不去看望董连风,她想去看望宋之蘅,听说他住在虎丘边上,她想念那里水边的美人蕉,和停在河里的船,她甚至想起那里一条街的婚纱,和千人石中间的那一棵洒脱孤逸的树,她还想看望田凌凌。想念一但冒了芽,就会疯狂的生长。她奇怪为什么她的朋友们都离她那么远呢,总要跨过千山万水才能到。
假也不好请,安心素下了决心非去不可,她整天粘着团长,苦苦央求,竟然被她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来。安心素开心极了,她将一件件裙子折好放进旅行袋里,洗漱品,一本书,手机,钱包都放进去。她买到动车的票,5个小时就能到。她将票从钱包里拿出来,又看了一眼,确认了没记错上车的时间,又放回到钱包。像小学生放假一样开心,她又为自己的开心觉得难为情。她真得喜欢坐火车,火车总像要将她带到一个美好的地方,像穿越时空,从一个人的心里穿了过去。她在火车上的记忆总是最美的,像吃了一枚初春的樱桃,新鲜,甜蜜。
她找开衣柜,看着放在顶层的帽子。以前她不爱戴帽子,嫌麻烦又有些招摇,现在她喜欢,每年她都买帽子,各式各样的帽子,五颜六色的。将帽子带在头上,她觉得温暖又窝心。噢,爱情呀,你让人像中毒一样,每一个细胞都沾上你的气味。
安心素不知道该选哪一顶,宋之蘅送她的那顶太秀气了,她的手指在帽檐停留了下,又滑了过去,那个绿色的缠着樱红丝带的,又和她带的衣服不配,黄色卷边的太普通,粉色的她厌烦了,那顶高筒的又箍的太紧,安心素竟有些犯难了,这么多帽子没有一个她可以戴着的!她的眼睛从一排帽子前溜下,最后只能合上柜子,戴上她日常的那一顶灰色棒球帽,至少头发可以扎起来,从帽子后面穿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别之蘅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花絮太飘零。
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已满旧衫青。
宋之蘅学习木雕也是今年的事,他跟一位老师傅学的。那老师傅就住在离他一条街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店卖扇子,珍珠,和小挂件,当然也卖他手里雕的小玩意。没客人的时候他就搬着竹椅子在店外面雕刻,他的圆刀在樟木上一点点的刻着,形成一条条的线条,连成了生命的曲线。他的厨窗里摆着一个挂着肚兜的小子,一个低头弹腿的马,其他的都买出去了。他精雕细磨,每一个成品都圆润精美之致。
宋之蘅偶然看见老师傅坐在店外雕刻的,老师傅那样专注于眼前的木,连他用手抚掉木屑的做作都那样一丝不苟。宋之蘅被深深吸引了,他不敢走得太近,就站在远些的地方看着。他注意着老师傅拿刀的方式,落刀的方向,雕刻的深度,他一点点体悟着。他想象着那样一块木头在自己手里时,他会怎样构图。
他连着在店外看了三四天,老师傅招呼他了:“年轻人,喜欢木雕?”宋之蘅急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看见老先生在雕刻,觉得很有趣。”
老师傅指了指店里,说道:“搬个板凳过来,我给你讲讲。”宋之蘅一听,十分开心,他坐在老师傅旁边,认真地听老师傅讲。
宋之蘅很有天赋,很快的他生涩呆滞的刀头,越来越大胆而有力的向前推进了。熟悉了用刀的力度之后,他能刻出他心里想要的线条,刀随心走,形由意出。这是于写诗不同的本体会,但有一样的快乐,那种将美由无形化成实质的快乐。
练习了几个月,他也能雕刻出一朵花和简单的动物。安心素想让宋之蘅有一天雕一只花喜鹊送给她。
宋之蘅心血来潮想雕刻一只大公鸡,鸡有五德,文、武、勇、仁、信。他在街上四处转,看到谁家院子里的公鸡跑出来在门口散步,或是找虫吃,他就停在一旁在自己的速写本上临摹。但遇见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很少有人家养鸡了,有养的也都关在自家院子里。宋之蘅不好意思上前敲门,在门前等了半天,不见有鸡出来,他于是想到市场上看关在笼子里的鸡。市场上倒是有许多鸡,但那里又乱又吵,笼子里的鸡警惕的看着往来的人群,眼睛闪烁着惊惶与厌恶,完全没有街上的公鸡骄傲与闲适的神态。
有人来买鸡了,小贩一把拎住鸡脖子,将一只鸡从笼子里拽出来,那鸡在嗓子里呜咽着,翅膀拼命扑腾,小贩麻利的用绳子绑住它纤细坚硬的双腿,将它扔在地上,鸡直着脖子叫,还在地上挣扎,它的鸡冠沾满了尘土,它的眼翻着白,它已经预知它上断头台的命运了,绝望的看最后一眼天空蓝色的微笑。
在它上断头台前,还需被称一称,听一听人们商定它的重量与价钱。在它上断头台前,还来得及看一眼一旁拿着速写本的宋之蘅,将它的嘲笑与悔恨印在宋之蘅的脑海里。宋之蘅头痛而眩晕,他扶着太阳穴,遮着眉头上炽烈的阳光。那一股股臭羽毛的味道和血腥味令他呼吸困难,胸腔发闷。宋之蘅拿着画了一半的速写本,从那个地方逃了出去。
安心素直到坐上了火车,才打电话给宋之蘅。宋之蘅的声音喑哑,有气无力,但他的话语里透着掩饰不了的欢乐,安心素来看他了,比天上飘下来花朵还让他开心。堵塞在他双肺间的疼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他从心底感到快乐,像彼特潘飞起来一样快乐。
安心素下了车,按宋之蘅发在她手机里的地址,来到了他的小楼下。她站在还未开花的桂花树下,深吸了一口树叶清新的味道。她抬起头,看着三楼的窗户,那是宋之蘅的房间。窗户打开了,宋之蘅坐在窗边向外望着。安心素对着他笑了起来,拎着包向楼梯走去。她没有注意到宋之蘅嘴唇的苍白,和两腮不正常的潮红。她只看见他眼睛里清亮又明丽的笑容,看见他像神话里的少年一样白皙饱满的额头。安心素三步并成两步,跑上了三楼,宋之蘅已开了门,轻靠在门框上向安心素伸出他的双手。安心素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宋之蘅用尽全身力气握了握,安心素依然觉得他的双手绵软,冰凉。她发现不对劲了,将手放在宋之蘅的额头,量量他的体温。宋之蘅轻闭了眼睛,感受着安心素手心的温度与自己额头温度的传换。安心素拿下了手,说道:“之蘅,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宋之蘅点点头,他觉得难受极了。两个人进了屋,宋之蘅在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安心素。安心素放下包,看见了宋之蘅书桌上的速写本。那一页画了一幅画,一只悲哀的倒地的公鸡,和左上角一个同样悲哀的头像。安心素惊呆了,这是不祥的一幅画,她扭头去看宋之蘅,他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安心素蹲在他的身边,轻轻叫着:“之蘅……”宋之蘅睁开眼,微弱的笑了笑。安心素抚着他的侧脸,问道:“你怎么了?”宋之蘅将头轻靠在她的手上,启唇说道:“你别担心……我有些不舒服。”安心素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去医院。”
安心素重新拎上包,扶着宋之蘅下楼,宋之蘅握着她的手,全身不易察觉的有些颤抖。打了车,很快到了医院。大厅的护士一量宋之蘅的体温,发现他发高烧,毫不犹豫的将他带到一间病房,一群人围着他,医生很快就来了,将冰凉的听诊器按在宋之蘅的胸口。安心素惊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人们的表情会这样严肃,如临大敌。她挪到宋之蘅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宋之蘅睁着大眼睛看着安心素,将口袋里的钥匙放在她的手里,他嗓音都喑哑了,轻声说道:“心素,你帮我叫我妈妈来……”安心素点头,一串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宋之蘅忍着眼里的悲伤,带着无力的笑容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安心素还准备说什么,护士叫她出去,安心素握着拳头给宋之蘅加加油,走出了病房。
安心素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她心慌的难受,哆嗦着拿出手机,按通了宋之荚的电话。宋之荚很快接了电话,他说道:“心心。”安心素平息了一下呼吸,说道:“之荚,你快来,之蘅生病了,我害怕……”安心素断断续续的说了宋之蘅的情况。宋之荚安慰她,让她不要惊慌。宋之荚还在海上,他会想办法回来的。
安心素打电话给宋爸爸,只说宋之蘅不舒服住院了,还在检查,让他们来医院。宋妈妈一听宋之蘅生病住院了,眼泪就下来了。她和宋爸爸坐了当晚的汽车,向南赶来。
医生不许安心素进病房探望,却对她检查了一番,问她与病人的接触情况。安心素在病房外坐到了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宋之蘅的住处。她本来打算见了宋之蘅联系田凌凌,住她那的,现在也不想去了。医院里的人下午在这里消毒,屋里到处都是味道。安心素也不理会,冲了凉,从冰箱里拿了半块面包,灌着水咽进了肚子。
她什么也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一觉。她躺在床上,看见床头的《济慈诗选》。她翻了下书,看见书中夹了一张纸条,安心素抽出纸条,看见上面写着:
愿我死时脑边枕着济慈的诗集
愿我临别的泪水依然打湿他的书页
愿我的灵魂归于耐豕
仆伏在他的王座之下……
空中飘浮的奇幻的精灵们呀,
莫用你们瘦长诡谲的手指打扰我,
让我发热的头脑休一休
你们是引我到那死亡之路吗?
好,我们即将启程!
只愿我的脑边枕着济慈的诗集
让我临别的泪水打湿他的书页
只愿我的灵魂归于诗的王国,
仆伏在他的王座下。
噢,让我们启程吧,
前方的路已经点亮了!
安心素将书放下,侧着头枕在枕头上,她的泪水从一只眼里流进另一只眼里,又一起流进了她长长的发。她闭上眼,想在泪水里沉睡。
但她总是听见墙外的风声和树叶“哗哗”的声音,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将心底的一声悲鸣抒发出来。她向黑夜伸出手,渴望着虚无中有人抓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悲弱的灵魂。
天还不太亮,安心素已从恶梦中睁开眼睛。天还是那样无限寂静,和昨晚一样的充满压迫感。而她真真切切的睡在宋之蘅的房间里,她讨厌这种恍惚里的清醒。安心素起身洗了脸,又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半截面包,拿了一盒牛奶,一起吃进了无味的胃里。
她锁好门,进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小河的水已经开始流了,树叶在风里打着旋落在水面上,随着漂流而去。清晨,没有花开,花也在沉睡。而住在这里的诗人啊,在另一个战场上于生命较量。安心素不认识路,许久也没有打到车,她顺着路一直向前走。直到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快用完时,终于一辆车从对面开了过来,安心素举起手,飞舞着,车拐了个头,停在了她的脚边。
安心素还是不被允许进病房探望,她死死攥着护士的衣服,坚定而决绝的看着护士,说道:“求你,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护士同情的看着她,无情的摇摇头。安心素的手无力的垂下,抚着脸遮着脸上的泪水。她从包里拿出《济慈诗选》,恳求着护士:“你把这本书放在他的床头……你读诗给他听。他会好起来的。他听到了,会好起来的。”
护士拿走了书,读诗给宋之蘅听。安心素相信宋之蘅会好起来的。上午8点钟多一点,宋爸宋妈到了医院。安心素提起精神,迎了上去。但是她眼里止不住的泪水呀,暴露了她的秘密,宋妈妈看她一眼,就知道宋之蘅病的有多重。她吞掉眼里的泪水,握着安心素的手说:“孩子,别怕,没事。”
三个人坐在病房外边,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有畏惧,让人不敢说一个字。不知又过了多久,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医生向着宋爸宋妈点点头,对安心素说道:“我读诗给他听了,读的是英文的。他很开心。他写了一张纸条给你。”医生将一条纸条递给安心素。安心素展开,看着上面无力但整齐的四个字:不畏不悲。安心素的心中一阵悸痛,她闭上眼,合上眼里的酸楚。
到下午时,宋之蘅的病恶化的很厉害,他睁着火烧火燎的眼睛,发白的手指抓着床单忍受着身体各处涌现的痛,他张口想请求见见父母和安心素,但他的嗓子哑的很,只有破碎的声音传了出来。到了晚上,身上的痛潮水一样的散去,他的鼻间有了一丝丝轻微的畅快。他要好了吗?但为什么魔鬼的脚步声越走越快,仿佛担心赶不上下一班车。
不畏不悲……宋之蘅安静的闭着眼睛,数着自己最后的呼吸,与脑子里的记忆一一告别。
门外安心素还在看着那张纸条,她的眼里一会儿又一会儿的涌上泪水,她死盯着那四个字,任泪水滑落打湿了手里薄薄的纸。宋之蘅要死了吗?他的灵魄已经在一丝丝的飘散,在向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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