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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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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通过了所有专业课,甚至提前完成了论文答辩。我终于可以将时间全部用来专心致志地写作,而在与此同时,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读者喜欢我的文章。我赚来的稿费与莫非打工得到的报酬凑在一起,只差一点,便足够租一间小小的破公寓了。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待到真正毕业的那天,我便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我家老头说:抱歉,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再不会为人所左右了!
  然而,“乐极生悲”这四个字,阐述了这世界运转的真谛。而我的悲剧,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接二连三发生的。
  那只是一个最平淡无奇的下午。我正在图书馆埋头创作,却突然被人毫无预兆地拎着领子提了起来。眼前,莫非白着一张脸,将一纸什么东西拍在了我的脸上,抖着嗓子说:“镜子,完了完了,咱俩少了一门必修课!”
  开始我坚决以为她看错了。必修课一向是年级统一安排,跟着大家走必然不会落下。但是,待仔细回想一番后,我便抖得比莫非更加厉害。我们这学校是工科发家,虽然已经发展为综合性大学,但总是不能忘本。所以,即便是经济管理学院,理工必修课也是一把一把的。而理工课中,便必定包括物理课。
  物理向来是我最为惧怕的一门学科。当年我被我家老头逼迫,不得已才学了理科,而从那以后,牛顿便在我最憎恨的人物排行榜上,永远占有了那么一席之地。
  我以为,高考便是我与物理的诀别,可谁知,那却只是暂时的分离。待到大学二年级伊始,我看见课表上“大学物理”几个大字的时候,当真失去了生活的勇气。莫非与我一模一样。当时我俩已经被各种不知所云的专业课折磨得奄奄一息,所以只消稍一合计,我们便双双做了逃兵。
  虽然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我们还是暗暗希望,若将炮火分散于不同的学期,或许可以死的更慢一点。因此莫非当即拍了板,将这门课拖到课业渐少的时候,与下面一级的师弟师妹们一起修习。
  没料到这一拖,竟被我们两个缺心眼给拖忘了,居然一路拖到了现在。多亏莫非及时发现,多亏这门课程开在最后这个夏季学期的后半程。否则,想要毕业一定是不能的。
  有这不幸中的万幸撑腰,这第一桩悲剧也不算是彻头彻尾的悲剧,顶多可被称为悲伤。而真正的悲剧,则是那万幸之中的不幸。
  这不幸便是,在这门可恨透顶却又至关重要的课程开课的前一天,我从自行车上飞身而起,将这门课的授课老师砸成了一个大字,压了他十分钟,然后造成了一个左撇子严重的左臂骨折。这应该足以被称作悲剧了吧?是的。但是,仅仅这些仍是不够的。
  这不幸后面,实实在在还跟着一个大不幸。那便是,我在作恶时,并不知道这名受害者的重要身份。所以,在把他砸成骨折以后,我还于治疗阶段,很不客气地对他痛下了第二次杀手。
  后来,我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都会更加坚决地认定,管理我命盘的那人,必然是个极其残忍、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家伙。
  ***
  我这个人体质一向还行,所以从小到大,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学校的校医院,我更是连它的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
  今日一役,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俗称“小西天”了。只是,在我的幻想中,西天该是个十分清静的地方,而非眼前这个疑似菜场。
  由此可见,我校的医疗资源着实非常紧缺。当然,五一小长假,任凭哪里大约都是人挤人的场景,医院自然也不能免俗。何况,这实在是一个格外炎热、格外容易中暑的五月。
  我是一个很宅的家伙,平日里最怕去人多的地方。眼下虽有冷气拂面,可我盯着前方乌泱乌泱的人群,只觉得脑门上的冷汗更加潺潺。那个可恶的莫非,要不要非在这个节骨眼上赶着去参加什么志愿活动!
  我闭上眼屏气凝神,又给自己做了一次心理建设,然后尽量温柔地转向身旁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这里人太多了,你手臂受了伤,还是别过去了,不然再碰到可是不好。你介不介意我拿一下你的证件?就是挂个号,用完马上就还给你。”
  他略点了一下头,然后挪开一直托着左臂的右手,准备伸向左侧的牛仔裤口袋。但大约是左臂太痛,他的右手刚一动作,全身就明显滞了片刻。
  我连忙阻拦他:“哎,你别动,你千万别动。在左边裤子口袋里是吧,我来我来。”说着,我便将爪子不由分说向他的裤子口袋伸了过去。
  伸到一半,我的手顿在了半空。这个人的身材要不要那么好?好不好穿这么合身的牛仔裤?
  这牛仔裤看上去简简单单,可剪裁得竟是极为精妙。那个口袋里似是装着一只皮夹,但是看上去却完全不会鼓鼓囊囊,反而十分隐秘。但在与此同时,其中的空间也是不多不少刚刚好,若真要将皮夹掏出来,恐怕需要……咳,将手挤着塞进去,还要用点力。
  我尴尬地保持着那个将摸未摸的姿势,抬头冲他干笑道:“你不介意我掏一下吧?”
  他转开脸,淡声说:“多谢。”虽是没什么表情,但我仍然猥琐地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比方才红润了不少。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一手塞了进去。唔,这腿虽然看着修长,但肌肉很结实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将那只看起来普通的皮夹拎在手里,刚略略握住,我便觉得不对。举到眼前细细一看,我喜上眉梢。
  哇塞,这人居然是个富翁!还绝对不是乍富的那种,而是不知富了多少辈子的富翁!否则,怎么会可能用这种不为多数土豪所知、贵得令人咋舌、却连个标识也没有的欧洲皇室专供奢侈品?太好了!不会被讹上了!
  我喜滋滋地一边翻开皮夹一边想,这种人必然是不会与我计较的。我现在虽能靠着稿费自给自足,但若真有什么大的赔偿,还是只能回去动用老头给我的生活费。没面子不说,关键也会重创我的独立大业。
  这可总算可以放心了。砸人竟能砸得这么准,夏镜,有眼光,砸得好!
  翻开皮夹,我只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我疑惑地问道:“咦,你学生证不在里面?挂号大约要用的吧,在你那里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我再次扫了一遍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与出生日期。地址是学校理学院,那便一定是本校的。年纪轻轻,应该是学生吧?
  不会是老师,理学院老师必得要博士毕业,还需得取得过有重大国际影响的成就才算可以,所以,那儿的老师都是些中老年妇男。那么,多半是博士无疑。
  于是,我再次问道:“你学生证没带?”
  他没做声,只摇了一下头。我担忧道:“我也没来过,但是我貌似听说过这里是要看学生证的。不然好像不大行,不是不能报销,就是不能看病。”
  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个富翁。只要能看病,报销大概是无所谓的。可转念一想,不对,虽说他不差钱,可道理上讲,若是不报销,这钱是该由我来出的。天啊,骨折算手术吧?那要多少钱?
  暗自纠结了半晌,良心还是占了上风。于是,我沉重抬头道:“你等一下,我先去挂号试试。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说完,我没再看他,径自毅然决然地向人堆里冲了过去。
  大半个小时后,我捏着萧律同学的X光片企图加塞儿未遂,还几乎和护士台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大打出手。一号大妈张开双臂,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拦在她的身后,鄙视道:“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能不排队。”
  我欲哭无泪地辩解:“阿姨,方才已经排到我们了,只是刚才又去拍了个片子回来。”
  “回来就是要重新排队的。”二号大叔严肃道,“小姑娘,这还是在学校里,要注意素质啊!”
  “叔叔,拜托了,”我苦着脸哀求道,“我刚才听了听,您们都是热伤风,还是复诊……我们这个是骨折,搞不好要出人命的。若不是今天只有急诊,就两个医生,其中还只有一个能接骨,我也不会这样麻烦您。”
  “小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热伤风就不能出人命了?”三号大姐疑似医学出身,对我谆谆教诲道,“而且,热伤风是一种……”
  我看了看台子后面的护士小姐。她胸前挂着一个实习生的标牌,一副想要帮我又不敢犯众怒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我也是头一遭做这种豁出脸皮的事情,一时间感觉就要支撑不住:“实在对不住大家,可是我……”
  “夏镜。”远处,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似是唤了我一唤。
  我艰难回头,越过人群向外看去。萧律站在人堆外沿,似乎想要进来,却根本没有落脚之地。而他的口型像是:不用这样,我没事。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方才说带他来医院也是“不用、没事”这几个字,最后还是被我强行扭送过来的。我决定扭头忽略他,却在他的面孔再一次于黑压压的人头间浮现时,突然心生一计。
  这里似是女性居多。蛇打七寸,这样的名言警句怎么能被我忘了?
  于是,我气沉丹田,指着萧律扯开嗓门大吼道:“看,就是他!”
  整个人群蓦地定格了一瞬,然后,在场人士全部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齐刷刷转头看去。被看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场。而看的人不明所以,便也愣在当场。
  趁着这个空白的当口,我抓紧时间慷慨激昂道:“就是这位同学,我校理学院博士高材生,刚刚为人所害,严重骨折,肇事者当场逃逸……”
  一边侃侃而谈,我一边十分满意的发现,直面萧律那张好看得不合理的脸,人群中所有女性听众的颜色,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道:“天气炎热,骨折极易引发感染。若不及时治疗,且不说是草菅人命,就说学校和国家培养一个优秀的博士生,要投入多少……”
  尚未等我这边激昂完毕,校医院那略显昏暗的候诊室已焕然一新。无数大姐大妈阿姨婶婶的眼睛,全然亮成了心形,将这座阴森黯淡的建筑化为一幢粉红灿灿的宫殿。只不过,宫殿中的王子同学此刻似乎有些局促的模样。
  我连忙趁热打铁,替他解围道:“能不能麻烦大家,让我们的优秀骨折博士……”
  我的话音未落,人群却已瞬间“刷”的一声从中间分开,只剩几只大哥大叔大爷孤零零伫立。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立上很久,便被女性朋友们给拽了出去。
  “谢谢,谢谢大家。”我一边赔着笑,一边拉过尚处在状况之外的骨折博士,从大道上飞奔而过。
  我靠在诊室的墙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窃认为,自己今天真可谓过五关斩六将。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失误,大约就是放跑了那个让我摔倒的始作俑者——洪钟壮士。
  下面一个要盘算的,就是医药费问题了。没有学生证果真是能够看病,但是不能报销。我粗略算了算这个月的稿费,看起来,它是否足够用来填补这场无妄之灾都是两说,给自行车换胎的许诺注定是又要泡汤了。这真是让人有些丧气。
  不过,还是那句话,福祸相倚。我今日虽然破财又遭灾,但压倒了这位萧律同学,着实也算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艳遇。至少,我作为一个作家,能亲身体验如此劲爆的素材,也乃一大幸事。
  唔,方才一直慌慌张张,现在仔细看看如此美色,真是连人生都变得更加无憾了。一个人的轮廓怎么可以如此深邃?身材怎么可以如此修长?露出的受伤那截小臂怎么能如此匀称有力?
  眉眼怎么可以如此无暇?气质怎么可以如此清冷淡漠?怎么能将衬衫牛仔裤穿得如此严谨而又笔挺?世上怎么能有如此禁欲系的无上极品?
  哎,他好端端的,怎么把脸转到那边去了,不别扭吗?难道是发现我在看他?不可能,我觊觎美色一向是很隐蔽的。
  “小李,你过来一下,帮我扶住患者肘部。”一直忙碌的医生忽然冷不丁开口,几乎吓我一跳。
  一旁那个唤做小李的护士快步上前,内心的喜悦实在溢于言表。我摇摇头,脑海中很突兀地冒出了“红颜祸水”四个字。
  可谁知,一直沉默的萧律同学竟突然开了口:“医生,我不会动的,不需要护士小姐帮忙。”
  我一愣。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萧同学今日凭他的那张脸蛋横扫校医院,但可惜现下这医生是位大叔,萧同学的特长完全发挥不出来:“不行。接骨时的疼痛不是你说忍耐便忍耐得了的。这是手术,哪里能够如此儿戏。”
  “医生,”萧律口吻清淡却很坚定,“我保证不会有问题。若有后果,我会自行承担。”
  我有些同情地去瞧被一再拒绝的小李护士。小李护士抿着唇,原本春意盎然的脸上此刻略显凄凉。
  “胡闹。”医生大叔明显开始不悦了,“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后果你自行承担?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这又是什么毛病?”
  “医生叔叔。”见萧律似乎仍不打算妥协,医生也越来越气,我在连忙上前,打算在事态恶化前赶快平息风波。
  可是,谁能告诉我,这风波该怎么平息?我与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觉得为今之计,只剩下转移矛盾了。而现下,这个黑锅除了我以外,还真是无人能背。
  于是,我对着医生强笑道:“医生叔叔,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是我平日里将他看得太紧,不许他与任何其他女性靠近。他这骨折就是我误会他与别的女人有接触,胡闹一通才害他摔断的。所以吧,他现在对与女性接触有心理阴影。您看,能不能就听他的……”
  “那就你扶着!”无语至极的医生对我大吼一声,“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简直就是胡闹!快扶好,后面还有许多病人等着呢!”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萧律坚决不让护士小姐帮忙定是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虽然未知,但想必对我同样适用。
  我张着嘴,尴尬地转向身边的萧律。他只是淡淡地盯着我瞧,情绪莫辨。
  一直冷眼旁观的医生终于几欲崩溃:“你们……”
  我瞬间咬牙闭眼,在医生大叔发作之前,猛地将双手按在了萧律架起的肘部。我能明显感受到,肌肤相接之时,他的手臂紧绷到了一个怎样极致的程度。他受了那样重的伤,这种反应会在很大程度上牵扯伤处吧?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仿佛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用来克制对我的排斥。
  我胆怯地睁开一只眼去觑他,同时小声道歉说:“实在对不起,你先忍一忍吧。虽然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自己是犯了你的忌讳。可是毕竟治病要紧,等你好了,我随便你罚。”
  他突然抬起头,直直望进了我的眼底。我蓦地再次陷入与他头回对视时,那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之中。他定是有什么地方与他人全然不同。
  不过这一次,我的表现相当淡定,特别是见他慢慢放松以后,我的胆子便开始越发大起来,连愧意也在与此同时一点点退了下去:“你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连压都被我压过了,只是再摸一摸,也没有多么了不得么,是吧。”
  他怔了一瞬,再看向我时,清澈的眼底竟蕴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我还没来得及震惊,便瞥见医生骤然伸来的魔掌。我本能地闭上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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