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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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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我评价他斤斤计较、锱铢必较,原来竟是如此精辟。我赌上一辈子的鸡蛋灌饼,这是一场□□裸的打击报复。不过,看起来,愿意与我分担这场报复的人实在不计其数。台上的话音刚落,台下除了我与莫非之外,所有女性的手臂全部“刷”地高高举了起来,动作之快之齐,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此刻,我隐藏在林立的手臂中间,倒是有了一种极大的安全感。这时,台上那个清澈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大家都很积极,很好。”
  文科物理课的助教,居然有这么多人捧场。我在心里嗤了一声。这可真是个色相当道的时代。
  “既如此,”只听萧律继续淡声道,“公平起见,我便从花名册里随机选择一名同学。如果哪位同学不愿意做助教也没有关系,可以现在先把名字告诉我,保证不会影响期末成绩。”
  我觉得我应该举手,可是我又怕此刻举手就是自投罗网。或许,某个蛇蝎心肠的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指出:看,这就是那个对物理偏见最大的同学,本课助教非她莫属。但从昨天的情形上看,这人属于腹黑型,大概不会如此冠冕堂皇地当众掉节操吧?
  我发誓自己真的只犹豫了一瞬。然而,只消这一瞬之后,就有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地响起,让我顿觉大事不好:“没有。那好,夏镜。”
  我真想仰天长啸。萧老师,请问您这随机,却是怎么个随机法?四周突然射来许多极度愤懑的目光。这些目光都在疯狂扫视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居然就这样被绝色钦点了。
  而身边,莫非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沉痛道:“镜子,走好。”
  我顿时心生一计。一把反握住莫非的手,我悄声急切道:“你快站起来。”
  莫非狠掐了我一下:“你搞笑的吧?”
  我忍痛拼命摇着头敦促她:“快,你快站起来!”
  没人站起来自是不行的。校规森严,一次课程无故缺席期末总评扣五分。就我的那点物理水平,五分之差是绝对会要小命的。而在这整个教室里,不仅专业混杂,且所有人都比我们低了两级,谁也不认识我与莫非。
  自然,台上那位是认识的,但是量他一时也无法分辨,究竟是昨天那个夏镜骗了他,还是今日这个夏镜骗了他。虽说昨天莫非也当着他的面唤过我的名字,但或许我俩是串通好糊弄他的也未可知,对吧?
  总之,见到莫非站起来,他一下子多少会有些犯蒙。现在毕竟是在课堂上,又不能暴露他故意点我的险恶用心,所以肯定不好深究,那么,这事眼下便只能不了了之。
  如此,就算最终逃不掉,至少也可先拖过这一时。再不济,能争取时间让我从长计议一番也是好的。所以眼下,只能靠朋友两肋插刀了。
  于是,我不顾莫非惊恐的神色,对准她两肋最怕插刀的那个点,猛地一挠。“霍”地一下,莫非骤然起立,英勇地接受了四周无数怨毒目光的洗礼。
  我趴在桌子上,竖起耳朵去听台上的动静。周围很是静了半晌。然后,只听一个声音凉凉响起:“夏镜?”
  莫非战战兢兢的目光向我飘了过来。我“腾”地向下一蹭,直接蹲到了课桌下面,拼命向莫非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向下看。只见莫非目光颤抖,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十分痛苦的“啊”字。
  台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十分沉静地再次问道:“你是夏镜?”
  莫非更加痛苦地“啊”了一声。
  这时,台上的沉静声音又传了过来:“夏镜同学,你左边位子上坐的是谁?”
  莫非充满怨念的眼神再次飘来。然后,她决然地闭上眼,以必死的声音大义凛然道:“老师,我旁边没人。”
  “这样,”台上的声音似是若有所思,“夏镜同学,你先请坐。”
  看吧,我就说,这招必能将这一时糊弄过去。我抚着心口长出了一口气。可谁知,莫非那个缺心眼居然没有从善如流,而是惊喜又诧异地追问了一句:“那老师,我还需要当助教吗?”
  “不需要。”台上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宣布道,“同学们,这门课的助教,就由夏镜同学旁边的‘没人’同学担任。请‘没人’同学课后来办公室一趟。”                    


  ☆、第十章 直呼其名

  我常常觉得,人生际遇其实是很奇妙的。
  比如,我生来本是个十分淡泊的人,却在与我家老头日复一日的角力中,被练得锋芒毕露。还比如,我向来自诩脸皮薄如蝉翼,结果经过一上午的锤炼,这蝉翼已顺利进化至刀枪不入的厚度。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反正身份已经暴露,也只能破罐破摔了。于是,我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坐好,与无数好奇、八卦与诅咒的眼神针锋相对。怎样,我就是绝色钦点的助教。再看,再看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挂去爪哇国。
  可惜,我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精神并未保持多久。下课铃响之时,一股虚软之意即刻攀住了我的脊梁骨,然后不紧不慢地一路上行。
  我直接倒在了莫非的怀里:“非啊,就此一去,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
  莫非拍了拍我的脸颊:“镜子,放心去吧。就你收集的那些人设图片,我会一张不落地烧给你的。你就是到了那边,也定不会清心寡欲的。”
  我原以为,在下课铃响的瞬间,如坐针毡的人群定是会作鸟兽散的。物理课么,注定被我大文科唾弃。但今天的情形却稍显异常。
  作鸟兽散虽是有的,可这散去的方向却并非教室之外,而是讲台之上。毫不夸张地说,音乐铃声尚未播放完毕,讲台处的温香娇笑已然是里三层外三层。
  我孤身一人,十分寂寥地坐在空空荡荡的座位中间。冷眼瞧了半晌,我对自己昨天的直觉感到更加肯定。萧教授其人,着实不同寻常。
  昨日日头烈烈,可他却是一身长袖衬衫、黑色牛仔裤的装扮,且领口、袖口无一处不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让人担心他要中暑。
  可是,放在他这里,却不仅没有中暑,还显得清清冷冷。若看得久了,甚至令人忘却四周躁动的热浪,转而隐隐生出些凉薄的感觉。而在今天,他这无人能及的耐热功夫居然更进了一步。
  衬衫牛仔被换成一身绝对严谨的衬衫西裤。颜色是清冷而又深重的灰,款式是毋庸置疑的简洁,却又没有一处剪裁不是恰到好处,每个细节都在默默彰显一个夸张的价格。
  他一个做学问的,哪来那么多银子?难不成是贪污了国家的科研经费?可就他这种低奢风格,恐怕将全国的科研经费都贪了也还是不够用。那么,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又莫名其妙地飘了来,就荡在我的头顶,一时却怎么也抓不住。这种风格我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呢?我忍不住再次定睛向他看过去。
  因为骨折的关系,他左手的小臂吊着,深灰色的衬衫袖口齐齐挽到肘际。这样的形象,一般人扮起来实在不免有些滑稽窘迫,然而搁到他身上,却只能进一步深化那种生人勿近的禁欲气质。
  他真的不热么?看上去是真的不热。可是,这实在是不符合物理学上的热力规律。作为一个物理助教,我不禁叹了口气。
  讲台处的包围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去?都是晌午了,再拖一会儿,食堂的麻辣香锅可就要卖完了。可怜了早上那张鸡蛋灌饼,只被我咬了一口,就抚摸了某位无辜秃顶学弟的无辜秃顶。
  一路撑到现在,我实在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举着自己那张被污染过的鸡蛋灌饼,我与洁癖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仔细想想,秃顶学弟又没有头发,估计头油什么的也是没有的吧?那么,鸡蛋灌饼碰到头与碰到手又有什么区别呢?只当是被摸了一把就好了,别再想什么头不头的。毕竟卫生事小,饿死事大……
  “夏镜。”就在求生欲与良好的卫生习惯你死我活的时候,我的名字突然冷冷清清响起。只见萧律从讲台上遥遥将我望着,“过来一下。”
  我扫了一眼讲台处“嗖嗖”飞来的无数眼刀,心下便已十分了然,我这一去多半凶多吉少,蛇蝎心肠的萧教授大约是准备让我做人肉盾牌了。
  虽说萧教授天生自带拒人千里的功能,奈何初生牛犊不怕虎,热情如火的学妹们虽然不敢太过僭越,但近身一米左右的攻击还是毫无障碍的。况且,有一本本教材、笔记可做盾牌,想要再向目标阵地上凑一凑,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见学妹们不断向萧教授热切地招呼过去,将萧教授逼得一阵后撤。可怜他这撤退的动作还没做得到位,身后又被包抄,另一波女战士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开了怀抱。如此,萧教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陷重重包围,简直就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颇有些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尴尬。
  我认命地站了起来,英勇无畏地向包围圈走了过去。只是,萧教授的助教似乎必须附带护驾功能。如此,发放助教补贴的时候,我能不能多领几块钱?
  我于黑板前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地址,然后强作淡定地微笑道:“同学们,我便是这门课的助教,夏镜。大家方才向萧教授提的问题都非常好,很值全班同学一道学习。所以,请大家将自己的问题写成邮件发送给我,我会整理好交给教授,在下次课上一道解答。”
  话音未落,我便听到私语声窃窃传来:“她是谁啊?夏镜?这课的助教不是叫什么‘梅仁’么?”
  我强忍了良久,才忍住没有当场暴走:“大家放心,大家给我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特别注明提出这个问题的同学的名字。谁的问题提得多、提得好,期末评分时定会酌情考虑。所以,与现下直接提问相比,将问题发给我的效果恐怕更胜一筹。您说是吧,萧教授?”
  我觉得,自己简直瞬间变身皇上身边的那个总管,脑袋拴在腰带上不说,还要时时揣测圣意,实在不是一般二般的辛苦。可惜,我与总管有一个重大区别。总管的话恐怕没人敢不听不信,而到了我这儿,却只会被怀疑假传圣旨。
  四下没人挪动一步。直到不远处的圣上淡淡“嗯”了一声,我这圣旨才算真正盖上了朱印。而底下的众位嫔妃们也终于再不好赖着,这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跪安了。
  确定背影都已远去,我蓦然转身,换上一脸最为真挚的笑容,谄媚道:“萧教授,您的手臂可好些了?昨天实在是我有眼无珠,若有得罪的地方,那也绝对是无意得罪,还望您一定海涵。”
  他看了我一眼,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没有接话,只低下头,开始用右手慢慢收拾讲台上的手提电脑与课件。
  我赶忙上前:“您受了伤,还是我来,呵呵,我来。”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忽然惊觉,他不喜欢旁人靠近,会不会也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我卡在半路,进退不得,只好狗腿地冲他微笑,继续等待下一封圣旨。
  只见他离开电脑,向旁边挪了一步,去归拢散开的教材与课件:“麻烦帮我收一下电脑。”
  我遵旨上前,却不禁暗暗震惊于眼前的景象。萧教授定是有洁癖无疑的。抛却别的证据不提,只从他这电脑上便可见一斑。这座城市灰尘很大,而他的电脑又是最易显灰的黑色,可仍是毫不含糊的一尘不染,很有些不是此间俗物的味道。
  我心下啧啧称奇。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自己遗世独立,连带所用之物都是如此。只是,如此这般的男人竟落入了满是脂粉气息的课堂之中,这景象……着实让人感慨。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一个字,该。谁让他腹黑至极,佛面蛇心。
  “夏镜,”一声清清静静的召唤打断了我的腹诽,我还没来得及堆出笑,便听萧律平声道,“我很好奇,你现在又在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我。是表里不一,还是佛口蛇心?”
  “啪。”
  手中拎着的电源线重重跌落在三教古旧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惊悚的空响。而我认为,身边这个人远比这响声要惊悚得多。
  我在心惊肉跳中抬头,只见萧律连瞧也没瞧我,径自用右手抱起齐齐码好的一摞教材,信步向教室门口稳稳踱去,徒留我与他的卫生标杆笔记本面面相觑。
  ***
  我抱着萧律的笔记本追出了教室。正午的日头高悬,晃得人一阵头晕目眩。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我勉强睁眼,正对上漠然望着我的萧律。
  还未来得及摆出给他专用的那个狗腿笑容,我便听他静静问道:“夏镜,你中午吃什么?”
  这问题没头没脑,我一个不留神,忘记琢磨他的用意,十分实诚地回答说:“七食堂的麻辣香锅。”
  只见他盯了我两秒,然后点点头,简短道:“好。”
  我愣了好半天才抬脚追了上去,有些虚地试探道:“萧教授这是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不是七食堂么?”
  一时间,我笑得愈发的虚:“萧教授也喜欢麻辣香锅?”
  他淡淡垂眼:“不欢迎?”
  “不不不,”我忙不迭否认道,“自然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只是无法想象,就您这一身笔挺,要如何端坐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七食堂,开怀享受麻辣香锅的畅快乐趣?
  还有,一起吃的话,谁出钱?我为了还他的债,已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难道觉得这还不够,连我仅剩的饭费也要一并克扣?就算是黄世仁,也没有这样恶毒的吧
  站在烟火气息浓郁的食堂里,我瞥着身旁长身玉立的逆天形象,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呃,萧教授,您想吃点什么?”
  他没什么情绪地瞧了我一眼:“不是麻辣香锅么?”
  我强笑道:“这里人多,不要碰到您的伤处才好。您先去找位子坐坐,我去买。不过,不知您喜欢什么菜?我单独为您要。”
  他有些莫测地盯了我良久,声音愈发平淡起来:“不必。随你就好。”说罢,他转过身,撇下我自去寻找座位了。
  真是喜怒无常。都说伴君如伴虎,没成想,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竟有幸体验了一把封建社会的皇室生活。
  十分钟后,我举步维艰地在人群中寻找萧律的身影。不过,他还真是容易被发现。人群中最像一尊微服私访神祇的那个,必定就是他无疑。只是,食堂油腻的烟火味道、贴满花里胡哨广告的桌面、以及香锅那冒着腾腾热气的不锈钢大盆,都让我觉得十分玷污了眼前这座清静的神祇。
  不过眼下,我已是再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着大开杀戒了。待杀戒开了好一会儿,我偶然抬头,正对上一双饶有兴味的深黑色眸子。
  萧律这个人虽是绝色,但他平时看上去却很淡漠,会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但是,他若配上此刻这样柔和的神情,则会让大多数人觉得,单单远观实在是远远不够,上前亵玩才是众望所归。
  亵……亵玩?我差点被这个无端生出的念头生生噎死。只听见萧律温声道:“很饿?夏镜,你慢点吃。”
  我十分尴尬地对他笑笑:“早上吃得有点少。”
  “嗯,”他垂眼应了一声,了然道,“一口鸡蛋灌饼。”
  “……您都……看见了?”
  他神色不动,仍是有趣地盯着我看。我突然觉得越发可疑:“方才课上,您是从什么时候看见我的?我蹲下以前?”
  他优雅地将一小口米饭送进嘴里:“在你进教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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