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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梨涡右边酒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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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锦。俞小葱愕然。“山寺桃花始盛开”,竟是这样的画面!
车子在桃花下面慢慢停稳。她从车窗伸手出去,将开得最盛的一支弯了进来,左看右看,忍不住称赞:“真漂亮。”
昨夜落了几点雨,清新的泥土气息环绕左右。她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
今天是周末,游人如织。放眼望去俗人比僧人多了几十倍都不止。重华拦住了一个步履匆匆的小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双手奉上。小和尚看看帖子,说,“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潭空山俞小葱也来过几次,也见过那扇写着游客止步的小门。却从来没想过能进去看看。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转过钩藤缠绕的月洞门,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迎了出来,先宣佛号,而后笑眉笑眼地说了句,“公子来了!”
重华深深施礼,温文尔雅地回说,“大师别来无恙!”
一旁看着的俞小葱瞪大了眼睛,一刹那间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隋朝!
老和尚和蔼地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我的学生。”重华不假思索。转过身对她说,“我跟大师说话儿,你先自己玩会儿。”
老和尚招招手,叫来个愣头愣脑的小和尚吩咐说,“你带这位小施主随喜一二,莫慢待了。”说完,径自与重华往后面去了。
俞小葱看看这位年龄跟自己相仿的小和尚,问,“你叫什么?”
“贫僧法号慧圆。”
“我叫俞小葱。咱们去哪儿玩。”
慧圆直到这时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完之后却脸红了,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俞小葱等了半天不见答复,便反客为主,抬起脚就东面那处大殿走。小和尚呆呆地跟在后面。
从没见过这许多和尚——偌大的殿宇几乎不见地面,上百个和尚穿着一模一样的袈裟盘膝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嘴唇翕动,想是默诵经文。最前面一个和尚不疾不徐地敲着木鱼。俞小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搞的,第一个和尚瞧见了她。
如同有人在古井中投下一粒石子,水纹一圈圈散开。跟在后面的慧圆眼睁睁看着师兄弟们忘了经文,忘了佛祖,忘了清规,在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面前捡回了本能,傻傻地发愣,心里一阵害怕,知道此事极为不妥,鼓了半天勇气,轻轻地说了一声,“小施主别处转转吧。”
俞小葱正在回想《西厢记》中,普救寺的僧人初见崔莺莺的场景,虽然被看得满面羞红,却也暗自得意自己不输莺莺。听慧圆说话,定定神,回身走下了台阶,却发现慧圆也是面红耳赤。既然有人比自己还羞,自己的羞涩就淡得多了。俞小葱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和尚,忽然就有了点促狭的意思。
她故意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说,“你师父不是让你带我玩吗,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慧圆的头更低了些,几乎要埋进胸口了。
“你抬起头来!”小葱颐指气使。
慧圆慢慢把头抬起,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垂下。
“我脸上有煤灰吗?”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你脸上有,有一个……小坑儿。”
“啊!”俞小葱大骇,一下子用双手捂住了脸。怎么会有个坑?“你,你有……”她本想说,你有镜子吗?话没说完却已恍然,放下双手,扑哧一声笑了,用老师教训学生的口吻说,“笨和尚,什么小坑儿,这叫梨涡。”
慧圆仍是打死不抬头,说话却比方才流利了一点,“右边还有个更大的,不过要笑起来才有。”
“右边这个叫酒窝。”顿了顿又说,“好看的女孩子才有。”
刚说完便听身后有人说话,“宁动千江水,不动道人心!”
佛祖!他什么时候来的?
俞小葱呻吟了一声,恨不得立刻晕倒才好。
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但矜持使然,她从没跟任何人谈起过自己的容貌,即便有人当面提起,她也总是把话头岔开。今天见了这个人事不知又比自己还害羞的小和尚,其实也是三分玩闹七分得意,就乱说了几句,谁知道……
她窘到极点,无话可说,只得恨恨地丢过去一句,“他不是道人,是和尚。”
重华啼笑皆非,走过来说,“好吧,和尚请我们吃斋,来吧。”俞小葱看看左右,才发现慧圆早躲得无影无踪了。
羞意在看到榆木方桌上的三大碗菜肴时迅速化作了错愕——
“这,这是素斋?”
那碗冒着热气的,红艳艳颤微微的,看着就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的,尽管她俞小葱很少在外头吃饭,但也绝对认得出来的,是东坡肉!
老和尚请吃东坡肉?!
旁边那个也与苏东坡有关。
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若想不俗也不瘦,餐餐笋煮肉!
老和尚请吃笋煮肉?!
、别业
再旁边那个,阿弥陀佛,这个总算没有肉。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放眼望去全是丝丝,十来种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丝丝。只有那个黄黄的看起来有些面熟,像是榨菜丝。
重华已经在对面坐下了。桌上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粗磁酒坛子和两个青瓷酒杯,他捧起坛子在两个杯中都倒了些酒,说道,“快吃吧,那不是肉,素斋里的肉都是豆腐做的,做得好的能以假乱真!”
豆腐?俞小葱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怎么样”重华问。
“似肉非肉,似豆非豆。”
“你只说好吃不。”
“好吃,太好吃了!怎么做出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做起来肯定很繁琐就是了。再尝尝这个笋,这是刚挖出来的,新鲜得很。”重华把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嗯,我是属熊猫的,最爱吃笋。可是,我没看见这儿有竹林子啊,哪儿来的鲜笋?”
“你没找对地方”,重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原来斋饭这么好吃啊,我一直以为和尚每天就是清水煮白菜呢。”
重华哈哈大笑,“可不就是清水煮白菜,这些是招待你我这样的俗人的!”
俞小葱瞪大了杏核眼,“那他们为什么不吃这些呢?”
“因为修行!”
“修行也不等于吃苦,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她振振有词。“何况……”她调皮地皱皱小鼻子,“何况但凡有名的和尚,都是喝酒吃肉的。”
“比如说……”
“比如说济公。”
晏重华忍俊不禁,“说得好,还有吗?”
“还有花和尚鲁智深。”
晏重华好看的黑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还有吗?”
俞小葱咬着嘴唇正冥思苦想,忽然间将头一偏,“哎呀,我的皮筋断了。”
原本乖乖束在脑后的长发像小瀑布一样跌落,小葱一手拢过脑后,另一只手从上衣兜里另掏了根皮筋出来,三下两下重新扎好。
“想起来了,还有孙悟空!”
这次晏重华没再笑,反倒神色中带了两分恍惚。半响才说道:“还真是,真是都不守戒律。”
俞小葱没有听出他的心不在焉,眉飞色舞地做总结:“本来嘛,做人要会出格,做和尚要会破戒,那才可爱。”
“有道理,做和尚要会破戒,但不能只会破戒!”晏重华迅速收敛了心神。
“怎么说?”
“如果唐僧也喝酒吃肉,你会喜欢他多一点吗?”
“不会!”
“所以你看,你喜欢孙悟空并不因为他会破戒,是因为他有本事!破戒嘛,也是需要资格的。”
俞小葱眼睛眨呀眨。有道理哦!
“来试试这个,这叫‘十香菜’,十种咸菜切成丝,炒出来的。”
“这么好听的名字。嗯,这个酒碧汪汪的,好像也不错,我来尝尝。”说着端起杯子,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小心地抿了一口。“只有一点辣,很香,有香梨的味道。我猜这是老和尚自己酿的。”
“猜对了两点。的确是梨酒,也的确是自己酿的,不过不是老和尚。”
“那就是小和尚。”
“是我酿的。有一大缸,埋在梨花树下。大概五六年了。”
“你?”
吃过饭,两人出来谢过知客僧。小葱以为下面当真要去见佛祖,可他带着她七拐八拐,最后推开了又一扇写着“游人止步”的红漆小门。小葱好奇地跟进去,眼睛立刻就亮了。
眼前是一片竹林。
碧痕绿影,郁郁森森。大概年头不短,一竿竿竹子都有她手臂那么粗。好大一片。
小葱兴奋地想尖叫,她喜欢竹子。
“这是什么地方?”
晏重华在前面穿林而过,头也不回地答:“我家。”
小葱不屑之,你以为你是郑板桥啊。
再走一百米,眼前出现了一个院落,土墙不高,只到小葱肩头,墙头长着杂草,不稀也不密,很荒芜的样子。小葱越发奇怪。再看看,一个月洞门关得严严的,门上方两个大字:寄园。
晏重华伸手一推,门“呀呀”地开了,里面还是竹子。
小葱忽然大叫一声:“妖气!”
晏重华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小葱说你看啊,白骨精出场的时候就那样。你别告诉我里面有温泉啊。
前面林子里有濛濛的雾气,一团一团地往外冒。还好现在是正午,若是傍晚,此情此景只怕真要吓着俞小葱。这地方太聊斋了。
晏重华失笑:“你怎么知道?可不就是温泉吗。竹子这东西就是爱长,路都没了。”他穿林拂叶,一直往前。小葱赶紧跟紧了人。心里嘀咕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白雾在左,晏重华是往右,小葱甚慰。走了几分钟,晏重华停在一座二层的小竹楼前。
“进来吧。”他伸手打开竹门。
小葱探头探脑地四下打量。这屋子外方内圆,四周一圈竹墙,中间一根竹制的顶梁柱,一架老旧的竹梯通往楼上。室内别无他物,只正前方一张梨花木方桌上置着两扇巨大的贝壳,每只贝壳托着一颗大大的圆珠,一颗玉白,一颗漆黑。另有一株红艳艳的珊瑚树立在旁边。俞小葱一阵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来到了东海三公主的闺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晏重华轻轻推着她进门:“都跟你说了是我家。”
小葱看他的神色不像是逗她,愣了一愣,昨天地理课上刚复习过的一个知识点脱口而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一切矿藏、水流、森林、山岭、草原、荒地、滩涂等自然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
“记性不错嘛。是国家所有,但我有使用权啊。”
“这是你们家包下来的?”小葱困惑:他们家有那么财大气粗吗?再说包下来荒着,这是什么道理?
“客厅在楼上,我们上去坐坐。”
到了楼上俞小葱才敢相信这还真是人住的地方!有客厅有厨房有卧室。她在客厅奶白色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抓起一个银灰锦缎绣着红梅的靠垫,把四周奢华而不俗气雅致却极实用的红木家具观察了好一阵,才使劲咽下已经冲到嘴边的一句——你家好有钱!换成了:“你家,呃,你家好远。”
重华也坐下来,先舒舒服服地欠伸一下,才说,“我平时住市内,这是我家的别业,自从我父母离开潭州,这里足足有两年没住人了。”
“什么?”
俞小葱倏地从沙发上弹起,拧着身子查看自己的白色牛仔裤,还有淡绿色的短上衣。
重华哑然失笑。“别害怕,天天打扫的屋子也不会比这里更干净。”
“雇了人天天收拾?”小葱腹诽:不住人还这么讲究。
重华答非所问。“楼下的那两颗珠子,其中之一叫避尘!”
俞小葱的黑眼睛睁到了极限,那种误闯龙宫的感觉更强烈了!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避尘埃玉避寒”。难道世上真有避尘珠?
不过这屋子真的不像没人住,倒清洁得像是刚刚用水清洗过。否则她也不会看见沙发就坐上去。她摸摸手中的靠垫,再把手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也只闻到芬芳清爽的气味。
把靠垫扔开,俞小葱站起身来往楼下走。重华扶着青竹栏杆往下看,看见她围着那方桌转圈儿,活像一个围着核桃打转不知从何下口的小松鼠。
他嘴角弯了弯,居高临下丢了句“避尘珠不是传说。”
俞小葱把右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我能摸摸吗?”
“摸!”
她小心地伸出手去,却又半途而废,“这两个哪个是避尘珠?”
“黑的那个。”
“那这个呢?”
“夜明珠!”
“啊!”
她抬起头看看四周,才发现屋内竟然没有一盏灯!圆墙上开着三扇雅致的雕花木窗,有天青色的窗纱随风轻舞,那窗纱轻的如梦似幻,令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红楼梦》中的软烟罗,那是贾母为林妹妹糊窗子的。
她收回视线,轻轻摸了摸眼前的白珠,又摸了摸黑珠。两个珠子手感差不多,温润无比。她回过身去,抬头望着重华,心里好生奇怪,为什么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为人师表的帅老师,完全不是膏粱纨绔的样子?
“这园子是我太祖父传下来的。我太祖父是资本家,他在全国有好几处房产。资本主义改造的时候保留了两处,各有50年的使用期限。”那段历史纷繁复杂,他尽量解释得简洁些。
小葱听得半懂不懂。心说回去得问问田怡,她百度那一千多页里包不包括晏重华太祖父的介绍。资本家,多么可怕的身份。
“那另一处在哪里?”她随口问道。
“在四川,宜宾。”
“啊?竹海?”小葱又惊又喜,半天才想到那是人家的东西,用不着自己这么激动。
“你喜欢竹海?”
“我喜欢竹子。怎么你哪个家都跟竹子沾边儿啊?”
“喜欢有机会带你去。”他不答后面的,却接上了前面一句。
小葱暗暗吐舌头。
“再有……”她掰着指头算,“就是说,再有3年,这地方就不归你了,是这意思吧?”
“是的。所以我爷爷把这园子改名‘寄园’,以前好像叫什么‘西园’。”
她惋惜地:“你该二十四小时呆在这里,一步都不离开。”
“那我就什么都别干了。”他笑。
“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多好的风景,以后再来大概就得买票了。”她觉得自己比人家正主儿还要操心。
一出门就吓一跳,一个白色的物事“倏”地从眼前闪过,小葱按住胸口,发现那是一只大鸟。尾羽蓬蓬的,仪态万方地转头看了看她,踱了两步,袅袅婷婷地飞上了房。
“这是什么鸟?”
“两个黄鹂鸣翠柳!”
“这是黄鹂?”俞小葱半信半疑。
“这是白鹭!”
“你家养的?”
“不是,野生的。”
这园子其实没多大,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那“妖气”升腾的所在。一圈竹栅栏围得严实,旁边有两棵巨大的梨树,花开得正艳,味道甜甜的。晏重华费了半天劲,才把栅栏门打开。里面雾气更浓,小葱探头瞧了一眼,转过身对晏重华笑嘻嘻地说:“晏老师,要不,我帮你捞点本回来吧。”
晏重华眨眨眼,又眨眨眼。按理说他是主人,是应该主动问一句的:“这里有一眼温泉,或者,你要不要泡个澡?”可现在这客人是个大姑娘,不,就算是小姑娘,他也不好这么问啊。再说什么都没有,要怎么泡?
“就这样吧,你去楼上睡会儿。”小姑娘把他推开,关上了竹门。
晏重华站在外面愣了半天,直到听里面传出撩水的声音,才惊觉自己站在这里不妥,赶紧转身离开,嘴角边噙着一丝苦笑。
还是个孩子呢!可不就是孩子嘛。
五分钟不到,晏重华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奇怪至极:怎么这么快?
俞小葱已经兴冲冲地跑过来,眉飞色舞:“真舒服。”
头发半点也没湿,身上不见一丝水汽。
“你干嘛了?”
“洗了把脸啊,那个,还洗了洗脚。”她有些不好意思。
晏重华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举起手里的毛巾:“你要是喜欢,可以泡个澡的。反正时间也来得及。”小葱张大了嘴。
晏重华只觉得冤枉,觉得这事儿好像怎么说都那么别扭,可这头儿不是我起的啊。
他想说小姑娘,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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