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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笛的彼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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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变成大朗的野火,究竟所为何来……?

小夜蹙起秀眉,逐一检视这群随从,想确定野火的主人——那位敌国术士是否有列席?万一在场,自己能否像认出灵狐或“叶阴”一样有感应?

或许距离过远,还是术士不同于灵狐或“叶阴”。小夜只感到人群气息,终究无法发现对方。

“……怎么办,我认不出来。”

她低声喃喃,玉绪哼了一声。

“算了,别着急,眼睛放亮点,万一发生状况,气氛起变化,说不定就可以识破他。”

从某处传来哆、咯的太鼓声。

廊缘更下方的白砂上铺着赭红毛毡。乐师列坐在此,轻快将横笛按在唇上。

调匀呼吸后,几重和鸣的纤细笛韵彷从地面涌起,响遍厅庭之间。

“大公驾临——认明仪式开始了。”

玉绪在小夜耳边轻声说道。

四诅咒之力

大公出现后,大敞厅列坐的众人齐首俯伏在地。

坐在三面开敞、天井高挑的大敞厅中央,会有我身渺小的错觉。

小春丸额冒冷汗,低俯着面孔,紧盯地板上铺的花草织纹榻榻米。

初绽的樱花随处乘风飘香而来。小春丸对此无动于衷,只面朝上座,聆听大公的足音和衣声响起。

阒静的大敞厅中,一个宏亮的声音回荡四方。

“众卿免礼。”

缓缓抬头,望见沉金色屏风上绘着淡绿鲜竹。屏风前,有位身着雅服的老者盘膝而坐。

春阳照入厅间,老者胸襟以下浮显一片光明。他坐在略高的上座,面容隐在微暗中。

出乎意料的是老者身躯十分矮小——倦懒眼睑下的双瞳,湛着熠熠冷光。

威余大公环顾众家臣后,不徐不缓地说:“我国花期最早的贵狭野,樱花即将绽放,诸位功在社稷,方有如此丰穰之春。”

大公说着,凝视端坐在面前的春望父子。

“在座有位年轻武士,日后将继为国之栋梁。诸位,这不是可喜可贺?该好好正视他才行哪。”

小春丸成为全厅瞩目的焦点,感到浑身僵硬。

“有路春望素性坦诚,刚正不阿,这已是众所皆知。但不知何故,他始终家运不济,目前后继者不幸去世,又曾遭丧妻之痛,连身为忠臣的侄儿也英年早逝。”

大公语气轻描淡写。对于春望和盛惟之间的深仇大恨,在场的众位领主可说是无人不晓,皆感受到大公语中带刺。

尽管如此,汤来盛惟连眉梢也没挑一下。

大公同样不瞧盛惟一眼,只静静又说:“春望为了维护骨肉,警戒已到了略显偏激的地步,这也是情非得已。长年来,本公以为眼前这名年轻武士已不在人世。不过,正如诸位所见,有路小春丸安然无恙,就在本公面前。”

大公凝视着有路春望。

“欺君罔上罪无可恕,然而,本公深知你护子心切。可说是人之常情,依此,本公准许小春丸继承有路春望的领主之职,决意采行认明仪式。”

领主们严谨端坐、文风不动,大敞厅中唯有大公的声音回响。

忽然间,大公略转柔和的语气说:“有路小春丸,好漫长的十年哪。”

这番话,深深冲击小春丸的内心,涌泪刺痛鼻芯,他不禁伏下面孔。

好漫长……光凭这话,怎能道尽所受之苦?

幼时至今的纷纷思绪霎时涌上他心头,犹如关在小匣子里,好长、好长的岁月。为何非待在馆邸不可?连何时离开都遥遥无期,甚至逼得他乱摔乱砸,忍不住大闹一场。

回想起来,那是处于绝望深渊,凡事不容他思考,失魂沮丧,只在浑浑噩噩度日。

十四岁生日当天,大朗曾经来访,告诉他身世和受诅咒的原委,小春丸方知自己被幽禁在森荫邸的原因……但知道事实,也改变不了现状。

小春丸向大朗表示拚死要离开,死在灵狐利牙下也认命,像个备受呵护的人偶悄活悄死,这种人生豁出去也罢。

然而,大朗并不允许。

他只转述春望的吩咐,要小春丸专心随常行精进武艺,在无法成为保护自身、免受灵狐威胁的武士之前,绝不可以离邸一步。

多残忍的宣告啊,要成为常行那样的剑术高手,尚需十年功底,难道还得在邸内耗上十年……

当他心情跌堕谷底时,守护神出现了,一场梦就此展开。

(守护神啊……)

小春丸在心中渴求默念。

已听不到它的声音,小春丸即将履行“承诺”。时间一刻一刻逼近。

只见大公微抬起手。

“有路小春丸,本公认同你的继承身分。”

坐在大公右斜方的一名家臣迅速起身,捧起大公面前的原木小置台,转身发出簌簌衣响,熟练端着木台走到小春丸面前放下。

木台的紫绸巾上,有一把精美的螺钿镶纹刀。

只听见大公说道:“拜受这把认明之刀吧,立誓效忠于本公,今后继任父职坚守家业,誓死守护领国。”

久那屏住息,凝视小春丸伸手取刀。

果不其然,小春丸身上的咒虫不再传来动静,但他身上的暗示却强烈发自于少年本心,只要小春丸彻底受自身的暗示蛊惑,就算咒虫已除,他仍会按照命令行动。

这一切可得瞧个仔细,绝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小春丸照令行事,届时只需向他立刻传送咒念即可。

久那紧紧盯住小春丸的手。

触到冰冷的刀鞘,小春丸窣窣发抖,紧咬住唇。

(守护神……)

快!该履行“承诺”了,只要达成魔咒就会消除,再也不必被关回馆邸。

然而取刀握柄的瞬间,他忽然心生动摇。

那只恶心的虫——万一真是咒虫、真是儿时玩伴的小夜驱除它的话……

牙关咯吱咯吱作响,小春丸使劲握紧刀柄。

(别怀疑,我相信守护神。)

这全是守护神赐给我的梦——给我试炼的梦,亲手诛讨不共戴天的仇敌,魔咒才会永远消除……

闭上双眼,小春丸一按刀口,飕地拔刀出鞘。

他倏然起身,一声高呼:“今报母仇,纳命来!”

便朝汤来盛惟猛冲而去。

汤来盛惟正想起身,小春丸高举白刃箭步冲来,在盛惟身旁待命的武士看似早有戒备,随即拔刀相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斜身抢入两人之间,猛力撞开小春丸。小春丸腾空飞出去,那人拔刀直指他的腹部,刀光一闪。

“小春丸……!”

春望奔过来,只见儿子一个筋斗翻落在地,腹部不断渗出鲜血。春望盛怒之下浑身乱颤,扭头注视刺杀少年的大朗。

“混帐东西……好大胆子!”

春望刷地抽出长刀,大朗垂下右手握的血刀,步步后退说:“领主大人,请您保持镇定,小春丸少爷神智错乱,在下是……”

春望压过他的声量,大喝道:“全在你的算计中,孽畜……!”

春望凌厉朝他劈去,大朗从容拨开长刀,正欲顺势上前反击……不料脚下一滑,身子剧烈摇晃。

一瞬间,春望举刀劈下。

小夜正想尖叫,玉绪迅速掩住她的嘴。

“别激动。此刻沉不住气,野火搏命的心血就白费了。”

强劲的刀势自肩头划过腹部,大朗一个跟舱瘫倒在地。他颤抖着,扭身朝盛惟望去,轻声说一句话。

盛惟的脸孔,霎时僵硬如石。

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大朗愈缩愈小,变成一只浑身血迹的狐狸。

“……盛惟,听见没?它叫你主人啊。”

春望说着,一把抓起虚弱的野火后颈,便朝盛惟抛去。

“岂有此理……!”

盛惟顺势接住,满脸紫涨地怒吼:“你是藉口找碴,根本与我无关!”

盛惟满脸尽是嫌恶,使劲把野火扔到厅外。

野火摔在回廊上,缓缓滑落庭苑的白沙地,身子一颤,化成淡烟消失。

(野火……!)

小夜拚命挣扎、挣扎,拂开玉绪的手,朝庭苑飞奔而去。野火已不见去向。小夜跪在徒留血痕的白砂地上,额头使劲摩娑着地面。

一颗心几乎碎裂,脑海一片空白,唯有浑身抖颤不止。

连周遭人群远远围住鼓噪、护卫武士拔刀走近身边,她都浑然不觉。

野火是否死了?如果死去,就这样消失吗?

如此一想,脑海中灵光乍现。

他在“间界”……濒死的野兽会找寻安息之所,野火一定想在出生地长眠。

小夜紧紧闭住双眼。

哇……!人群中发出呼喊。

原来低伏在地的女子身形一晃,忽然消失踪影。

“那个姑娘也是狐狸变的?别唬我……”

一名艺人喃喃自语。

置身在领主的众名随从中,久那避免引入侧目,端坐在最后方,此时正凝神陷入沉思。

(为何不是影矢,而是野火……?)

直到前一刻,行动全在久那的算计中。

众目睽睽下,小春丸高呼报仇,举刀朝盛惟冲去,在场的护卫武士只需照计划顺利斩杀小春丸,那就万无一失了。

(野火为何突然出现?)

万一护卫武士失手,化身大朗的影矢的确会佯装制止,乘机杀死小春丸,可是,久那不曾命令野火介入。

(为何野火称盛惟大人是主人……?)

野火被春望斩伤原形毕露,那瞬间起,局势全盘逆转。

久那揪紧了眉心。

大公下令平息混乱的声音响起,还听见有人向春望转告小春丸伤势不严重,所幸并无大碍。

不久,大公了亮的语声响彻整间厅内。

“……众卿自肃,本公在此宣告春望与盛惟同受惩处,自此接受禁足之罚。”

久那聆听大公宣告,依然不断思索。

然而,他在无意间瞥向野火消失的白砂地。恰好看见有个陌生少女,追随野火消失在“间界”。

久那静静移回视线,目中宿着冷光。



遭禁足惩处的春望和小春丸独处一室,被拘禁在城内深处的厅房中。

小春丸被化身大朗的野火斩伤。然而伤势轻微,性命并无大碍,只是疼痛濉以忍受,卧床的他面色铁青,竭力忍住呻吟。

“药汤很快生效,再忍耐一下。”

春望说道,伸手放在儿子大汗淋漓的额头上。

小春丸微睁开眼,望着父亲……这还是父亲初次如此对待自己,那干涩的手好温暖,少年心头涌起无限感伤。

谋刺汤来盛惟失败,梦魇无法清醒。也就是说小夜所言属实,这并非一场梦。

“……我,彻头彻尾……给敌人玩弄了。”

小春丸断断续续低喃着。

“那果然不是‘守护神’,而是咒虫的声音……明明说只要履行承诺,魔咒就会破解,永远不必再回森荫邸,因此我才……”

春望轻抚儿子的前额。

“别说,没事了。”

小春丸在狂怒下激颤不已,想到自己渴切的愿望竟然遭人利用,实在可恨、好可恨。揪紧被角,牙关喀喀直响,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春望听着哭声,闭上双眼。

对于愚弄吾儿之心的盛惟,春望从未感到如此激愤,紧闭的眼中甚至布满煞红。

然而当少年宣泄愤怒的哭嚎转为细啜时,在春望心中,开始缓缓浮现另一种想法。

为何自己等人非要如此愤怒、悲哀、痛苦不可?

这种日子要持续到几时……?

忆起年轻时曾对野心勃勃的父亲充满怨恨,春望颤身倒抽一口凉气。

——都怪父亲大人野心太强,受报应的为何是我……和我珍重的人?

春望心中浮现昔日高嚷时,轻握他手的花乃容颜。

——怨恨不会让时光倒流,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今后……。

(……改变今后?)

春望思忖着——再争斗下去,小春丸将会步上后尘。

他举目凝视着幼儿般抽泣的儿子。

日影西倾时,春望父子被带往大公面前。

厅房尚称宽敞,只不过三面板门围堵,加上护卫武士戒备森严,令人感到窒闷不堪。

盛惟和两名儿子已在此伏身等候,春望父子则与他们并列候命。

大公踏入厅内,垂眼望着俯伏的五人,缓缓在上位落坐。

“免礼。”

大公沉声说道。

春望仰起脸,看见大公眼中冷泛寒光。

领国恐将不保了。春望霎时暗忖,这正是杀一儆百的良机,只要领国间继续丑恶地诅咒争斗,就会有如此下场。

大公缓缓开口:“在主公面前动刀私斗,是何等滔天大罪,你们该心里有数。”

那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感情。

“此乃足以没收领地的重罪……不过,本公念你们至今尽忠为主的份上,决定不予没收。”

春望心中如释重负。

大公严厉说道:“有路春望与其一族,以及汤来盛惟与其一族,本公宣告你们接受留置之罚。下次战役,两族皆不许获得武功封赏,唯有提供兵粮于本公。”

汤来盛惟一惊仰起脸。

所谓“留置”,可说是身为威余武士的奇耻大辱,其他领主在沙场建立功勋、荣获褒赏时,自己只能留驻领地,更何况,还必须为战役提供兵粮费用。这皆是毫无名誉、报酬,纯粹是出资而已。

(……这就是大公的为人。)

春望心中暗忖着,没收有路和汤来的领地,将痛失两族的忠诚。与其如此,宁可在严惩之际,不忘安个无损己利的罪名。

“请恕微臣斗胆。”

汤来盛惟双颊抖颤地说:“此次事件是由小春丸发狂想谋刺微臣而起,我族何需同受责罚?”

大公目中精光乍闪。

“给我住嘴,盛惟!”

如雷轰顶的一声怒喝。

“你是欺本公不知情?那只灵狐临终说的话,你当本公置若罔闻?”

盛惟微一缩面孔,大公声音略沉,唾弃似地说:“你希望本公将故作不知的事讲出来吗,盛惟?本公的忍耐已达极限,你们之间的仇恨若不再只是小阋斗……那么,我自有方法铲除仇恨!”

意思就是指剥夺领地,灭绝两族——大公话中隐含强烈威胁。盛惟伏下脸孔,他面无人色,遏止不住激忿而浑身发抖。大公看在眼里,终于缓缓摇头说:“你们之间的仇恨,恐怕难以消弭哪……既然如此,唯有出此一策。本公观察至今,显然是汤来族的术士法力更为高强,这种力量不均的局面,就由本公稍作调整吧。这就命汤来盛惟的次子助惟,成为有路春望的养子。”

汤来盛惟的面孔扭曲,犹如挨一巴掌。

大公的意思,就是让盛惟的次男成为人质。如今小春丸保住性命,助惟若成为春望的养子,在小春丸生命受威胁时,助惟也难逃一死,助惟必须成为这个咒缚的挡箭牌,就此度过一生。

盛惟感觉在旁恭谨候命、年仅十三岁的助惟身躯微微一颤。

小春丸也不禁望向身旁的少年。只见助惟在晴天霹雳下神情狼狈,面孔显得紧绷而铁青。助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嘴唇则颤抖不止。

这是小春丸初遇助惟,只感觉对方相当稚嫩,并没有因他是仇敌之子而感到嫌恶,因此没有幸灾乐祸之意。

小春丸心中唯有怜悯,这孩子将与自己同样奉命过着幽禁生活。

春望轻轻转头,看着端坐在旁的儿子,又看着肋惟。

就在注视两个面容尚带青涩的少年时,他感觉某种念头迅速回归心底。

“……请恕微臣大胆。”

春望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还有一个方法,可根绝两族间的仇恨……”

五狐笛

发现灵狐瘫倒在大树下的微暗草丛里时,小夜忘记“间界”的窒息感,连忙朝它跑去。

“野火……!”

正想轻触它,野火微张开眼,颤抖身体想变成人貌。

“别这样,野火!”

小夜慌忙轻摸它的背脊阻止,如此虚弱还想变身,只会让伤势更恶化。

尽管如此,野火仍希望变成少年,想以人姿出现在小夜面前,想以同类的外貌……然而,它已精疲力竭。

坐在树根上的小夜,轻轻地将野火抱起来。它的温血渗入衣裳,少女不禁悲从中来。

——别哭,小夜……小春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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