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荷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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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主人的眼睛，根本就不必多余的辩解。
　　“多管闲事！”
　　嘴唇轻启，震怒之下‘啪’的一掌挥出。
　　瞬间，叶安被轰出万米之远，下一秒，重伤之下，复又蹒跚赶回，静静立在死神身侧等候裁决。
　　“滚！”死神冷冷地呵斥道。
　　叶安本已认命，还以为会被主人灭了魂魄，谁知主人却放过了他。不仅如此，叶安明显感觉主人对自己那一掌是手下留情的只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的气力。
　　叶安感觉主人变了，变得不像神，至少不像死神。
　　……
　　张无霜打车回到‘雨丝’才知道是陈英和小慧两个丫头骗了自己。两个丫头在电话里对张无霜说‘雨丝’被人砸了，害她十万火急的赶回去，才发现‘雨丝’并没有被砸，只是暂停营业，内部装饰得好像过节一样漂亮，摆了好多美味的食物，似乎即将要开个盛大的party。
　　怎么回事？
　　正想责问两个丫头原因时却看到好友们捧着鲜花和蛋糕从二楼冲了下来，对张无霜欢呼着：“生日快乐！”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完全忘了。
　　看着从日本而回的哥哥郑清秋，还有从瑞士回来的娜娜和李跃，还有陈英，小慧，曲海涛，他们是为了她而聚集在一起的，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哥哥，娜娜，李跃，曲大哥，陈英，小慧，谢谢，谢谢你们。”说着，竟哽咽了。
　　“无霜，”挺起大肚的娜娜立刻抱住了张无霜，温言安抚。
　　被人爱，被人关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张无霜和在场的每个人都热烈的拥抱了一遍。双手合十，在烛光中许下了愿身边的朋友健康长寿的愿望，就在这‘雨丝’里开起了生日宴。吃着美味的食物，频频举杯，有的喝香槟，有的喝果汁，听曲海涛说着有趣儿的玩笑，气氛热烈。
　　对于张无霜的男友保罗不在现场的事她的朋友们表现得似乎并不在意。可谁的心中都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身为张无霜的男友竟会不现身？
　　其实，在张无霜回‘雨丝’之前，娜娜和清秋就揪住陈英和小慧两个丫头打探张无霜和保罗的交往近况，近来张无霜很少到‘雨丝’作画，两个丫头也是云里雾里回答不上，唯一能够回答的就是她们的无霜姐自从旅行回来就一直不开心。
　　张无霜的感情是大家最关心的事。
　　谁也不知道张无霜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今天是她的生日，这话题不合适问了。
　　至于张无霜则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配合着大家欢笑，就怕有人问起保罗的事。这些日子来她一直不敢向大家坦白保罗是假扮男友的事，更不敢把保罗的真实身份告知众人。
　　还好，直到宴会结束众人散去，也没有人问及此事。只是应付下来，张无霜已是一脸疲累，清秋驾车载她回家，她竟然刚坐上车就睡着了。
　　清秋心疼的看着她那憔悴的容颜，将车子转弯，找了安静的地方停下，又怕她着凉脱了自己的大衣为她盖好，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守着她等着她。
　　张无霜睡眼朦胧的醒来已是午夜。
　　天空飘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雪，清秋站在车外远望，不知不觉身上已积了许多雪花。他后悔了，后悔离开了她，留下了她。不管何时看到她的脸，他就无法抑制自己对她的渴望，他不想只当哥哥。
　　“哥哥”
　　熟悉的声音将清秋呼唤，她拿着清秋的衣服慢慢的向他走来，眼中满是歉意。
　　多么无奈，清秋多么希望无霜能够叫他的名字清秋而不是哥哥。
　　“无霜，嫁给我好吗？”清秋沉静地说道，没有回转身看她。尽管知道无霜不爱他，尽管知道她永远不会爱他，尽管无奈，清秋还是无视一切的想要她，想要保护她。
　　衣服从张无霜的手中滑落，动作和表情在这一刻似被冻结，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哥哥说出的话。
　　“嫁给我，无霜。”这一次清秋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她，表情认真而严肃，十分坚定的说道：“无霜，我看得出来，你过得不开心，不快乐。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只当我是哥哥，可我不在乎，我爱你无霜，我一直都爱着你。嫁给我，相信我，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让你幸福。答应我好吗？无霜，你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清秋本想拉她的手，张无霜却是又惊又怕，连连退让：“哥、哥哥，不！”
　　“为什么？”清秋质问，他是那么的不甘，明知自己会被无霜拒绝却还是不肯放手。
　　“哥哥”
　　“难道是因为那个叫保罗的男人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你的男友。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却没有出现，我查过……自从上次你回梅城，你们三个多月没有见面，没有联系。无霜，当初一定是为了娜娜和李跃才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对吗？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你的男友。”
　　张无霜默不吭声，攥紧了拳头，该怎么反驳哥哥呢？那个男人，那个叫保罗的男人确实不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却糊涂地爱上了他。她怎么能说她爱上了杀死千秋的凶手呢？即便那个男人是死神！
　　“果然……”清秋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为什么无霜那么悲伤呢？她那忧郁的眼神！她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依旧感觉和她相隔了千里远。
　　一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保罗夺去了她的心，让她伤心，让她难过，而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却毫无结果，清秋就好痛心。
　　清秋不愿承认无霜爱上了别的男人，却还是违心的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原因，莫非是因为我是千秋的哥哥？”
　　“不！哥哥，你不仅仅是千秋的哥哥，你也是我的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张无霜感到无限的凄凉，她无意伤害清秋的。
　　左是哥哥，右是哥哥，清秋又急又气，难受得想要撞墙，用吼的了：“我只是千秋的哥哥，你和千秋并未结婚，我不是你的哥哥，不要叫我哥哥。”
　　张无霜巨震。
　　清秋的话对张无霜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深深地刺伤了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她的眼泪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凄美到了极点，无论面对她的人有多么狂暴，看了她流泪的样子都会心疼的。何况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愿伤害她的清秋。
　　“对不起，无霜，对不起，”清秋失措的看着张无霜，“我真是昏了头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只想你快乐，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我不再勉强你了，对不起，走，咱们走，我送你回家。”
　　因为爱，因为深深的爱着她，清秋除了放弃还是放弃。
　　回到家，张无霜睡不着。
　　哥哥说的话，还有下午在公园遇见叶安的事一直在她脑中盘旋，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她不希望身边重要的人受伤，却还是无意的伤了他们。
　　而就在张无霜生日后的第二天清晨，娜娜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张无霜赶到时，只有李跃在医院独自等待着，煎熬着，蹲在手术室门口抱头痛哭，似一团烂泥。
　　“怎么了，娜娜怎么了？”张无霜满脸焦急的要李跃给答案。
　　李跃痛哭流涕的道：“无霜……无霜，你终于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每每碰到妻子娜娜的事，李跃就极度紧张以至方寸大乱。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人生最大的缺点。
　　“李跃，怎么回事？娜娜怎么了？”
　　“娜娜……孩子……”说不了两句李跃就哭，泣不成声。
　　“李跃，你说清楚，娜娜怎么了？孩子怎么了？快说呀……”张无霜狠命地摇晃着李跃的臂膀要他说明白。
　　摇摇晃晃的李跃就像去了半条命似的无力的哭着：“医生，医生……说娜娜和小孩都很危险，让我，做，做，做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张无霜如被雷击惶惶然退步。昨儿还好好的给她庆生，孩子在娜娜肚子里再有几天就8个月了，很爱动，她还摸过娜娜的肚子，亲身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孩子和娜娜都有危险？不，不要！一定是弄错了！张无霜猛摇头，一个箭步，抓住了李跃的臂膀大声的吼着他：“李跃，你胡说什么！”
　　“无霜，我没有胡说。你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男朋友保罗没有出现，娜娜很担心你，一夜未睡，一个晚上就在那儿打保罗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打通，所以一大清早就吵嚷着要找你，说是要问明白你和保罗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霜，你也知道娜娜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我从来阻止不了……结果……结果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我应该一步也不离开她的……她流了好多血。无霜，无霜，我不能没有娜娜啊……”
　　“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张无霜喃喃地念着，这可怕的消息使她绝望的松开了李跃的手。
　　娜娜从楼梯上摔下来竟是因为急着要来找自己，原来是为了自己。
　　“不！”张无霜的情况甚至比李跃更糟，更痛苦。绝不能让娜娜和她的孩子就这样死去，绝不能。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张无霜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
　　是那个人的力量吗？
　　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
　　气他，恼他，怒他，恨他，却又深深地爱他！冤家，冤家，真是冤家！
　　“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张无霜疯狂的嘶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毁掉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吗？先是千秋，现在你还要我朋友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命，甚至连那无辜的母子三人的命也因为我而受牵连。你不是神，不是神，你是恶魔，恶魔，恶魔……”
　　张无霜在楼道中疯狂的哭喊，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是谁，更没有人明白她在喊谁。
　　就算是李跃也觉得无霜是不是疯了，“无霜，你怎么了？”
　　“别管我……”
　　她一把推开李跃，顾不得自己也顾不得解释，就算机会渺茫，她也得试试，她要救最重要的朋友和那腹中的孩子。
　　“我求你，求你，求你放过娜娜和她的孩子，放过他们。求你，求你，求你了……”刚才还在骂，现在已双膝跪下，泪流成河，“若是一定要用命来换，就用我的好了。你不是，不是要我吗？好！我给你，我给你，我心甘情愿的给你，给你……”
　　她不知道对不对，可她知道若不这么做，她就救不了他们。她绝望的瞪大眼睛，抢过前来阻止她大声吵嚷的护士托盘中的手术刀，双手紧握住手柄，刀刃锋利无比，众人未来得反应，她就猛的闭了眼重重地往自己胸口一刀扎了下去……
　　‘哐当’一声脆响，女护士失声大叫，托盘从手中滑落。
　　李跃惨叫。
　　匆忙中赶来的清秋，曲海涛，陈英，小慧正好看到张无霜拿着手术刀往自己胸口扎的动作，齐声大喊着“不要”每一个人都忙着去救场，却都没有抢过去，摔了一地。
　　人人似乎都清楚地听到了冰冷的利刃刺入血肉中的声音。
　　众人齐齐抬眼望去，只看到张无霜柔弱的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抱在怀中，她并没有受伤，受伤的反而是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那把手术刀刺入的不是张无霜的胸口，而是那个男子的胸口。
　　没错，是保罗！
　　想过随她去，想过忘记她，可却怎么也拒绝不了她的呼唤。在她将利刃对准胸口的时候，他的心真的好疼好疼，那一刹那，几乎想也没想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为她挡下那一刀。
　　那一刀下去，刀刺入她的身体，重伤的是他却不是她。除了他和她，时间停滞，万物停滞。
　　他虽不会死，但也会疼，心疼，很疼。
　　血汩汩的从他的胸口涌出，他不关心，他只关心眼中的她是否安好。
　　她的眼睛瞪得就像洋娃娃那么大，看着他的胸口插着的利刃，看着那俊美而惨白的脸，看着他明亮得就像星星的眼睛，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恨都消失了。
　　她还在他怀中，痛苦的样子仿佛受刀伤的是她而不是他，她问道：“你要死了吗？”
　　“不会，永远不会！”
　　“哦，”她又流泪了，不只因为他替她受伤，还因她从他的话语里感到了那无人知晓的孤独和寂寞。
　　“你还恨我吗？”
　　她没有回答。
　　“为什么？”她是问他为什么要为她挡刀。
　　“我欠你的。”他诚实回答，当然还有他爱她，不过他没有说。
　　她转身，脉脉含情的注视着他，竟对他甜甜一笑，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在他内心深处，很黑，很暗，又很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抖了一下，仿佛有一束光从遥远的天际照耀了他，让他觉得温暖幸福！
　　他轻笑，还笑出了声，而后缓缓地道：“你真的爱我吗？”同样的问题反问与她。
　　只是——
　　未得到她的答案，在那笑声过后血肉之体伴着‘嘣’的一声响，仿佛某件精美的陶瓷碎了似的，从他受伤之处层层龟裂……
　　见他手指轻轻一滑，她的娇躯飞离他的怀抱，而他的血肉之躯如烟花一般炸开……漫天的美丽，绚烂……眨眼间已灰飞烟灭。
　　如果说这都不算是爱的话，还有什么能是爱。
　　在他消失的同时众人清醒了。
　　可除了张无霜还记得保罗外，其他人对他的所有记忆随他那消失的身影永远消失了。
　　当然，她的好友娜娜并没有死，孩子也还活着，是个漂亮的女儿，只因是太小的早产儿一出生就装进了育婴箱。
　　人人都说娜娜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孩子和她都活着真是个奇迹！竟还上了梅城早报的头条。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致意

　　生命宝贵，不管有多么悲伤，都得一天一天坚强的活下去，那样才对得起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一个白色包裹静静地躺在张无霜的家门口，上面没有写收件人的名字也没有写寄件人的名字，张无霜出门时正好踩到它。经过一翻思想斗争，她拆开了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亲手拍下的公园中的母女三人，还有一张是一个怀孕的女子。
　　那怀孕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上次在公园叶安拿着母女三人的照片找她，她隐约猜到这两张照片是叶安寄给她的，可她不懂叶安将这两张照片给她的用意。
　　这怀孕的女人和那公园中的母女三人有关系吗？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张无霜没有出门，而是拿着两张相片进屋，拿出画笔和颜料，既然看不出所以然，或许画一画就找着感觉了。而事实证明她这想法很棒。她先画了那怀孕的女子，接着又画那母女三人，最终她发现实情——虽然女人在生孩子之前和生孩子后的容貌体形会有改变，有的甚至前后判若两人，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完全改变的。
　　‘如果用一个人的命换三个人的命你觉得错了吗？’她想起叶安在公园问她的话。
　　“一个人的命换三个人的命！”她懂了，望着苍天自言自语的道：“千秋的命换了这母女三人的命是吗？”
　　她真的懂了。
　　既然无法改变，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呢。
　　不知道为何会遇见他？
　　不知道为何会爱上他？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翻着通话记录，那儿有保罗当初留给她的号码，她希望还能打通。她切切盼望能够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结果却是那号码已成了空号。
　　她咚咚地跑上楼在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那是一直停放在车库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