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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胜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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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们去看看。”
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来了很多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胜凌牵着思悯挤在人群里，想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远处穿着制服的那个人好像很眼熟，思悯看着背影觉得有些像承毅，但又不敢确定，正想走过去看看清楚，那人正好转过身，没错，还真是他。思悯本能地想甩掉胜凌牵着她的手，她不想让承毅看到，无奈胜凌牵得太紧，她甩了几次才甩掉。不用说，承毅全都看见了。
“最近好吗？”思悯尴尬地说。
“还好。”虽然是这样说，但承毅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思悯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工作太累，也许是看见她和胜凌……
“在工作啊？”
“是啊，出了点事，过来维持秩序的。”
“那你忙吧！我就先走了，不打搅你了。”说完，她拉着胜凌逃一样地离开了那里。
“怎么办？连他都知道了。”走出好远，思悯才停下来问胜凌。
“谁知道会那么巧。祈祷他没看见吧！”
“怎么会没看见，他又不是傻子，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这下完了，还没摆平我爸妈，又多了承毅这。他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恨死我了！你说说，怎么办啊？”
一时间胜凌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陪着思悯一起唉声叹气。
局面似乎越来越复杂，这是之前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62。六十二。
承毅没有想到，再次遇到思悯会是在那样的场合。
转身之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只不过，这次不只她一个人，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牵着她的手。那人承毅也认识，当初奶奶入院的时候见过，听说是思悯的老同学。说起来，那时候他们还为此吵过架，承毅都没想到，那时候他不过随便问问，思悯的反映会那样大。现在看到他们在一起，多少倒是想明白了些。思悯也看见了他，她显得有些尴尬，拼命想甩掉牵着她的手。尴尬地打着招呼，没说上几句便匆匆离开。虽然思悯的表情有些尴尬，但承毅看得出，在胜凌身边的她明显有些不一样，至少，那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亲密，没有那么合衬。
“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合拍，如果思悯真的会更幸福，那么，也足够了。”承毅想。只是有一点他还是担心，看思悯那样子，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但偏偏事与愿违。其实他自己倒真的没什么，只怕思悯会为这事闷闷不乐。怎么办？真的不想看到她难过。
回到家，思悯反复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些个让她头疼的事都快赶上偶像剧的情节了，若是哪个投资方能鼎力相助，说不定还真能诞生一部卖座的电视剧。不过，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遇到困难都会有贵人出手帮忙，再多坎坷最后也能落个大团圆结局。可是她呢？她的贵人在哪？谁又能来帮她呢？
和胜凌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惹火了爸妈，又牵涉了承毅。这不过是开头，却已经让思悯感到无助和棘手。那么以后呢？她想和胜凌一生一世，但她也知道，那是多么渺然的一个目标，多么艰难的一条路。思悯觉得有些累，力不从心的累，她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总是担忧着可能出现的林林总总，她害怕，害怕会连累胜凌，连累他和自己一起受苦。
她发了条短信给胜凌：“也许注定我们在一起便是个错误，我们面临着太多的问题，我很累，更不想连累你。与其这样，还不如分开吧。”写完，又看了一遍，思悯叹了口气，按下了发送键。与其整天在一起为这为那担心，倒不如早点洒脱地放手。
胜凌很快打了电话来：“出来把话说清楚！”
半个小时后，两人见到了面。
“你是什么意思？”胜凌问。
“不是都说了么，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很累。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我爸妈已经翻脸了，承毅知道了，肯定也会不高兴。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这只是开始，我们已经解决不了了，那么以后呢？以后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在哪里，我们的希望在哪里？”
“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乐观。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好累，累得喘不过气来。与其守着这样一段遥遥无期的感情，倒不如趁早分手好，我也不想连累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
“够了，”胜凌喝住了她，“刘思悯，当初说要在一起的是你，现在说分手的也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玩我吗？”
“不，我不是。”思悯摇着头，“我只是觉得很累，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你觉得我们分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到时候你怎么办，是嫁给承毅，还是接受你爸妈安排的另一场相亲。那时候你会开心吗？会比现在好过吗？”
“我不知道，”思悯泪流满面的说：“也许那天我就该进民政局，就该跟承毅结婚，那么今天所有的事都不会有了。”
“那样的话你便是用一辈子的不痛快换了暂时的风平浪静，值得吗？”胜凌扣着她的肩膀逼问道。
思悯只是无助地摇头，哭得全身发抖。
“你好不容易坚持了十年，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才选择放手，你真的甘心吗？我选择跟你在一起，就是选择跟你一起分担，如果这时候你把我一脚踢开，只能说明你不相信我。很多年以前，我犹犹豫豫地没给你个明确的答案，是我不好，给你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让我陪着你，就当是补偿，好吗？”
“但我真的很累。连家里长辈都不认可的感情，又怎么能让我有安全感呢？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想暂时离开下，好好想想。”
“去哪？”
“稍后我们学校会有一个支教活动，支援我们对口的乡村小学，我想我会去的。”
“要多久？”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也好，趁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想想，如果回来之后你还是要做同样的决定，那么，我也没有意见。”
承毅想到了一个能让思悯安心的方法。上班的时候，他拦下了送报告来的马莉丽，悄悄把她拉到一边。
“莉丽，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有啥事你说。”莉丽倒也豪爽，一口答应你。
“陪我演场戏，扮我女朋友。”
“啊！”莉丽吓了一跳：“这个……为什么要演戏？”
“你听我说，”承毅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莉丽，并且强调，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思悯安心，不要再为他担心。
“承毅，我真的想不到你这么伟大，都分手了，还在想着她的感受。好，我答应你，帮你这个忙。”
“谢谢，莉丽，你人真好。不过，你也知道，做戏得做全套，她挺聪明的一个人，我怕她看出破绽。所以，从现在开始……”
“从现在开始你就该追我。”莉丽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承毅笑笑，“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反正现在没人追我，管他是真是假，有人肯对我好也挺不错的。”
从那一天起，片区的同事都知道承毅和莉丽好上了，而且发展得很快，没几天就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上班见面倒也罢，下了班还常常出去约会。承毅甚至还带她去见了家长，罗家爸妈倒也相信，还直夸莉丽年轻能干。现在看来，这场戏还真演得不错。
63。六十三。
思悯跟着学校支教的队伍出发了。他们要去的红湾中学建在s县的一个小村庄。很偏僻，甚至连具体的地址也没有，因为是在大山深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也自然不会有详细的地址。不过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听说红湾中学是那里唯一像样的建筑，随便哪个村民都知道在哪。思悯他们一大早便出发了，起初走得都是平坦的大路，车开得很快，到后来，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即使是龟速爬行的车，还是让不少人感到难受。最后的那段路，连车也开不了，其实那根本不能算是路，只能说是泥泞的乡间小路。大家只能下车，背着各自的行李，抬着带给学校的物资，徒步向学校进发。
路真的不好走，满是泥，深一脚，浅一脚的，没多久，大家的裤脚和鞋子都溅上了斑斑泥迹；泥路里还混着不少树枝和小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绊着，只能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但这只是在走平路，没过多久便要爬山。这不是开发过的供人游玩的山，没有石阶，更没有护栏。山路很窄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深渊，大家只能相互搀扶着走。这一来而去的，到红湾中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
思悯不敢相信眼前这几间没有窗、没有门，漏着风的破砖瓦房就是村民所说的唯一的像样建筑。虽然来之前她已经无数次想过可能看到的情景，但眼前的这一切，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校长带着学校的同学早早地等着他们。校长是个40来岁的中年孩子，黑黑壮壮的，一身西装却配着一双解放鞋。西装有些旧，皱巴巴地，还沾着几块污迹，穿着他身上也不怎么合身，但应该算是他最正式的衣服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穿出来。
“你们来了啊，这儿不好走，一路辛苦啊！”校长憨憨笑着，一一与他们握手，他的手是那样的粗糙，完全不像是读书人，和地里劳作的农民没什么区别。
校长身后的孩子也鼓起了掌，不停地喊着：“欢迎，欢迎！”思悯注意到，那些孩子都穿得很破旧，脏兮兮的衣服上或多或少有几块补丁，很多衣服都是不合身的，不是衣服又宽又大，袖子长得像唱戏，就是裤子短了一大截。鞋也很破，很多都是开了口的，有些人甚至都没有鞋，大冷天的就这么光着脚在泥地上站着。
几个老师都有些动容，这些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好在来之前学校搞了次募捐活动，大家捐了些不穿的衣服和鞋子。虽说是旧的，但都没有破，还很结实，怎么样也比他们身上的强。大伙儿顾不上休息，赶紧把带来的几包衣物打开，一一分给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捧着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尽管，是旧的。
校长领着大家参观学校。这学校就是在泥地上的几间破房子，操场也没有，只是在一块稍微开阔的地上立了个简易的篮球架，还有一根摇摇欲坠，已经有些歪斜的国旗杆。
“让你们见笑了，”校长说，“但我们这实在穷，没办法，”
校长带他们来到教室。没有风扇，没有日光灯，一块斑驳的黑板斜斜地挂在墙上。桌椅都是村民自己拿木头做的，粗糙得很，而且数量也很少。
“就这么些桌椅，孩子上课够用吗？”有人问校长。
“不够就挤挤，再不行就站着听，穷乡僻壤的，孩子能有个读书的地方就不错。”校长微叹着气说。
“学校里都有多少学生啊？”
“也不一定，有时多，有时少，多得时候有上百个，少得时候也就几十个。有些孩子，家里交不上学费就不来了，田里有活要干，也回去了。”
“那你们有几个老师？”
“算上我一共3个，有一个还不教书，他不识字，帮着打扫打扫，管管学生。”
“就两个老师，这么多科，你们怎么上课啊？”
“我们都习惯了，没事，一人能上好几科呢！累是累点，不过也没办法。这里环境这么差，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有哪个老师肯来呢？”
“不过那些孩子看上去倒挺听话的，不管怎样，孩子读书不能落下，现在啊，没知识，没文化可不行啊！”
“我们可不也这么想的么，要不是为了孩子，这学校早就关了。”
校长接着说下去大家才知道，当年他是第一个从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毕业后，他放弃了大城市的高薪厚职，回到了这个小村庄。那时候这里并没有学校，孩子们要读书，就得去几十里之外的县城，很不方便。当时他和上头申请办了这所红湾中学。乡里也穷，没多少钱，只是简单地盖了几间砖瓦房。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成了这所学校的校长，开始的时候学生还不少，老师也有好几个。可后来，学生就越来越少了，不是跟着出外打工的父母到了城里，就是家里实在太穷，只能辍学。任课的老师也因为受不了微薄的待遇，相继地离开，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校长，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谢谢！谢谢！”校长握着他们的手，有些哽咽地说。
给他们住的地方是一间同样破陋的砖瓦房，没有床，他们只能打地铺，被褥什么的还是之前学生们从家里搬来的，有些破旧，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校长连声说着抱歉，他们只能安排这样的地方，思悯他们倒是不介意，来之前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他们也是尽力在安排了。
学校没有食堂，只有口锅给孩子们热饭，孩子吃得饭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多数是米饭配咸菜，有些连米饭也吃不上，就装些土豆、红薯什么的。这样的情况下，思悯他们也只能自己动手做饭，好在有人带来了电饭锅和电磁炉，大米和菜，倒是可以下山去镇上买些来，远是远了点，但总比没得吃强。不过今天，也只能拿带来的干粮先打发打发了。
64。六十四。
思悯从没见过这么勤奋的学生。明明是8点才开始上课，可还在睡梦中的她却听到不远的教室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还不到7点！学生都这么勤奋，她也不能落后，揉揉酸痛的肩膀，晃悠悠地爬了起来，睡地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一番洗漱，总算是在7点半前赶到了教室。
教室是满满当当地全是人，桌椅不够，就几个人挤挤，有的人甚至没有桌子，就在小凳子坐着。思悯看了看，他们的教材也是残次不齐的，不是旧得卷了边，就是几个人挤在一块儿合用一本，甚至还有手抄的。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他们的学习热情，不算大的教室早已被读书声湮没。思悯也不去打扰他们，就站在讲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上课铃响了，思悯先是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对着名册开始点名，她想尽可能地多认识些学生。除了一个叫洪霞的女生外，其它人都到齐了。思悯记得校长说过，这里的学生流动性很大，缺几个孩子也很正常，她便也没多问，直接开始讲课。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思悯回头，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低着头，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洪霞吧？”思悯问，她点点头。
“赶紧进来吧，别耽误上课。”思悯说。
“是。”她赶紧小跑着进了教室。
课上得还算顺利，这里的孩子虽然基础并不算太好，但胜在够勤奋，一节课下来倒也收获不少。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校长，他笑眯眯地跟思悯打招呼：“刘老师辛苦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
“孩子们都还乖吗？”校长又问。
“这些孩子都挺认真的，一大早就在那念书了，城里的孩子可差远了。”
“乡下孩子，有机会读书都挺不容易的，所以他们还算刻苦。对了，他们今天都到齐了吗？”
“都来了，就是有个孩子迟到了些。”
“是洪霞吗？”
“校长您怎么知道？难道她经常……也不像啊，我看她是个挺乖的孩子。”
“她有时候是会迟到，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说起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妈生了她弟弟后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整天疯疯癫癫的，管也管不住，一次家里人没看住，她就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孩子她爸本来在城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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