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胜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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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非要我认你做姐姐。”

“我？”思悯似乎是真不记得了。

“对啊，那时候还不都是你逼的，我可不是那么愿意的啊！”

……

两个人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我们每次都是聊到这么晚。”胜凌说。

“是啊，我记得我们曾经半夜3点多的时候发过短信。”

“我记得那回是第二天我要考高数，在通宵自习室看书，你似乎也是有考试，睡不着。对不？我没记错吧？”

“没有，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大一时候的事，那次思悯因为担心第二天的英语考试，紧张得一直睡不着，她想找人聊天解闷，发了无数条短信，却只有胜凌回了她，原来两人是同病相怜——第二天都有让人头疼的考试。这件事过去有些年头了，若不是从未睡过这么晚，思悯也不会记得了，难为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看见今天的星星了吗？今天的星空很美啊。”胜凌突然转了话题。

思悯在窗前的书桌边坐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拉开窗帘看看。她总是这样，一旦专注一件事，就不会再去搭理其它的事了。听胜凌这样说，她便起身拉开窗帘，真的，今天的夜色很美，生活在大都市，很少能看到如此星光璀璨的时候。一颗，两颗，三颗……思悯像小孩子一样数起了星星，外面很静，路上都空空的，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这样寂静而美丽的夜晚，很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思悯手中捧着一杯茶半倚在窗台边，茶水的温暖自手心传来，很舒服。“这时候，他在干嘛呢？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捧着一杯热茶，这么靠在窗台边看着星空？不，不应该是捧着茶，应该是咖啡，他是喜欢喝咖啡的。可是，这么晚可咖啡不好啊，又伤胃，又影响睡眠……”思悯一个人傻乎乎地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无论如何，现在，在同一片星空下，他和她，彼此遥望着……

“早点睡吧，真的很晚了。”QQ的提示音响了，是他发来了消息。

“其实，我还不是很困。”难得的机会，思悯还想再和他多聊会儿。

“但是，我困了，”他发了个呼呼大睡的表情过来，“你也睡吧，太晚睡不好，女孩子不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吗？”

“那好吧，886！”

“88！”

很快，属于他的那座冰山暗了，他真的不在线了。思悯看了看时间，快2点了，确实，已经很晚了，思悯关上电脑，笑了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
7。七。
博成律师事务所的的合伙人之一——傅成是胜凌的同校学长，他高胜凌五届，也是学法律的。话说傅成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可算的上是个风云人物，不仅成绩在系里拔尖，社团活动也是搞得风风火火，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毕业没几年，又和人合伙创办了博成律师事务所，很快就成了市里的知名律师之一。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以至于他毕业都好几年了，还被学校请回来做“学长论坛”的讲座。胜凌就是在那次的讲座上和他认识的，那时候，胜凌对他讲的东西十分感兴趣，特地在讲座结束后找到了他，两人聊了很久，越聊越投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大四的时候，胜凌经傅成引荐，来到博成实习，因为他表现不错，毕业后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博成工作。

早上九点，胜凌准时出现在博成的办公室门口。

“胜凌哥早！”可可一脸笑容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可，似乎是你更早哦！”叶可可是博成今年新请的办公室助理，才刚刚大学毕业青春可人，十分讨人喜欢。

“胜凌哥，给！早餐。”可可把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递给他，自从她知道胜凌早上总是匆匆忙忙不记得吃早餐后，可可揽下了买早餐的活，“三明治和鲜奶。”

“怎么不是咖啡？”胜凌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喝一杯咖啡提神。

“昨天听你说胃不太舒服，我就换成鲜奶了，咖啡喝多了伤胃，鲜奶好，暖胃的，我已经帮你热好了。”

“哦，好，那我就换换口味，谢谢啦！”胜凌转身进了办公室，桌子上还有一大堆案子等着他处理呢！

“胜凌哥，你十点钟约了客户见面，别忘了。”可可在后面追着喊。

“可可，你每天帮胜凌买早饭，什么时候也帮我买一份？”有人打趣道。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的。反正买一份也是买，买两份也是买。”可可吐了吐舌头说。

“还是算了吧，免得我女朋友吃醋。你对胜凌这么好，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你们可别瞎说啊，根本没有的事。”可可有些急了，脸也微微泛红，“胜凌哥平时也挺帮我的，大家都是同事，帮个忙不都挺平常的么。”

这话还得从可可刚入职的时候说起，律师是个庄重的职业，事务所规定上班的时候必须要穿正装，可可毕竟年轻，对千篇一律的灰黑色正装很是抗拒，所以，她总是喜欢穿着亮色的套装来上班。主管批评她不守规矩，还是胜凌给解的围：“可可这么年轻，穿得鲜艳点才好看么，整天黑的，灰的，看上去老气横秋的多难受啊，再说，让她给咱们增加点亮色，活跃活跃气氛，让大伙儿轻松下也不错么！”这件事之后，可可对胜凌便是异常得客气，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偶像。

约见的客户是来谈争抚养权的案子的。这个客户胜凌记得，两年前丈夫和她协议离婚也是博成办的，那时候他也在场，当时她先生嫌带着孩子麻烦又碍事，就把儿子的抚养权让给了她。可最近，前夫又找到她，想要回儿子的抚养权，原因很简单：他现任的妻子不能生育，而他需要个孩子。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怜，离婚后，儿子几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为了教育好儿子，她甚至拒绝了一位又一位优秀的男士，如今依旧孑然一身。

“纪律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不能没有孩子啊，我这么辛苦，为的就是他有出息啊！”她抓着胜凌的手，苦苦哀求着。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胜凌安慰着她，他真的很同情面前这个女人，单身一人，为了儿子几乎付出了一切，却还躲不过前夫无理的骚扰，“我打算先把他约出来，我们双方面对面好好谈谈，能谈得拢就最好，这样也不会伤害到孩子。要是谈不拢，就真的只能对簿公堂了。虽然你前夫在经济实力上比你更有优势，但你毕竟抚养了这么久，在亲情上的优势是无可比拟的，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征求孩子的意见。我认为，我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好，那就有劳纪律师了。”那女子感激地说。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先回去吧，等我跟对方律师约好和谈的时间再通知你。可可，替我送送她。”

“是。”

“现在的人啊，一点都不珍惜婚姻，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好的时候，爱得要死要活的，不好的时候，就跟仇人似的。往往离婚的时候都嫌孩子麻烦，谁都不肯不要，可过不了多久，又可能争得死去活来。”送走客户，胜凌无奈地摇摇头，他虽然还没结婚，但在事务所这几年也处理了不少离婚、争抚养权的案子，多少也看透了些。

“胜凌哥，我们现在叫外卖，你要吃什么？”可可推门进来说。

“帮我叫份炒饭吧！”

“恩，好的。”

“等一下，可可，我想问你点事。”胜凌突然叫住了可可。

“什么事啊？”

“你说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

“恩，可爱一点的，讨人喜欢的。”

“如果是送生日礼物呢？”胜凌问。

“难道，他是要送我吗？”可可暗暗想道，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虽然她没怎么跟别人提起，但真有心的人也不会不知道，“要是我的话，我会想要手工巧克力，又好看，又好吃，最关键的啊，是送这份礼的那个人的心思。你想啊，做这个巧克力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的，只有真正有心的人才愿意花这个心思。”

“这个主意听上去倒是不错，可可啊，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店能做手工巧克力的？”

“我待会去找找，找到后帮你把地址打印出来吧！”

“那好，谢谢你！”

“不客气。”可可笑笑，心里甜蜜得要命，看来，胜凌他对自己还真是挺上心的。
8。八．
今天的课上要讲《红楼梦》。思悯自己很喜欢《红楼梦》，上小学的时候就看了改写过的少年儿童版，上初中的时候就把厚厚的原版读了个遍，到大学读了中文系，更是把《红楼梦》当做必读的经典，反复看了好几遍，她手机的铃声是古琴版的《枉凝眉》，一直没都变过。

“哪位同学能说下自己对《红楼梦》的看法。”思悯问。

下面沉寂一片，似乎没人愿意主动回答这个问题，也难怪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看着动画片，听着流行音乐长大的，又有多少人肯花时间读名著呢？

“沈芸，你起来回答下这个问题。”这是思悯第一次在课堂上叫她回答问题。沈芸是胜凌的表妹，是个很乖巧、很文静的女孩，她很少说话，以至于思悯常常忘记了她的存在，若不是胜凌的缘故，思悯也未必会想到叫她回答问题。

“我觉得，《红楼梦》是部很伟大的小说，是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缩影。我很喜欢。”她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很害羞的样子。

“说的不错，坐下吧！”她的回答并没有给思悯太大的惊喜，这样的答案，任何一个学生都能说得出来。

放学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地走了，思悯也在收拾东西打算回家，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刘老师，我能不能跟你聊会儿？”是沈芸，思悯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

“好啊，坐下说！”思悯指了指边上的椅子。

“今天我上课时候说的不是实话，其实我并不喜欢《红楼梦》。”说这话的时候，她依旧是低着头，红着脸，似乎不怎么自信。

“哦？是吗？”思悯有些奇怪，“《红楼梦》可是名著啊！”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喜欢。”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思悯很想知道她不喜欢的原因。

“首先，它是个悲剧，我不太喜欢悲剧，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原因。其次，《红楼梦》讲述的封建时期的故事，跟我们相距太远了，而且，整部书说得差不多都是儿女情长，一点也不大气。高鹗续的后40回跟前面相比，完全是虎头蛇尾……”沈芸一口气说出了一大段话。

思悯也觉得，沈芸说得其实也很有道理，至少是很有自己的想法。“那你上课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不敢说。我知道大家都是喜欢《红楼梦》的，我说不喜欢，别人一定会笑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别人的想法呢？其实你说得很好啊，以后有什么想法就要大胆地说出来，不然，别人才会笑话你呢！”

“恩，我知道了。”沈芸点点头。

“对了，纪胜凌是你的哥哥？”忍不住，思悯还是问了她。

“对啊，刘老师，你认识我哥哥？”

“我们是高中同学。”

“真巧啊。刘老师，你知道吗，我哥哥人很好的，我爸妈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管我，哥哥就常来帮我辅导作业，还买好东西给我呢……”沈芸越说越兴奋。

“是吗，有这样的哥哥真的很幸福啊。不早了，咱们走吧。”

“芸芸！”胜凌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了，今天是沈芸的生日，他打算接了她去庆祝。

“刘老师，我哥来接我了，就在那。”沈芸指指不远处的人影。

“胜凌，来接妹妹啊。”思悯跟他打招呼。

“是啊，今天她过生日，答应带她出去吃饭的。对了，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出来的，是不是芸芸不乖，惹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她只是跟我交流下自己的一点想法，看不出，你这个妹妹想法还是蛮多想法的。”

“真的？”胜凌看向沈芸，沈芸忙点点头。

“这样值得奖励！”胜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他花了一个下午做的手工巧克力，“你的生日礼物。”

“哇，好漂亮啊！”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沈芸一声惊呼，“谢谢哥哥！”

“没想到你这么巧手。”思悯也赞道，胜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哥，我们快走吧，我饿了。”沈芸缠着胜凌要走。

“那我们先走了，小丫头心急了。”

“恩，你们赶紧走，别耽误了庆祝啊。沈芸，生日快乐！”

“谢谢刘老师！”

“对了，思悯，这周六我们高中百年校庆，你去吗？”

“有空我会去的！”

思悯，周六百年校庆，你去不？”才回到家，思悯就接到了号称“最亲闺蜜”的林佩文的电话。佩文是她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即使是现在工作了，两人还常常联系。

“我已经知道了，有空就会去的。你消息这么灵通，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我这不是跟老公出去旅游了么，下午才回来的。”

“哟哟，又跑我这来晒幸福了吧？我知道，你命好，毕业不到两年就嫁了人，还说给我做伴娘，最后还不是我给你做的伴娘？哪像我劳碌命，一年到头忙不停。”从前开玩笑的时候，佩文总是说思悯一定会比她早嫁，还预约了要做她的伴娘。可没想到，还是佩文的幸福来得早。

“好了，好了，别又来挖苦我了，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的。对了，校庆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纪胜凌。”

“就是你暗恋的那个？”佩文毫不客气地说道，作为闺蜜，思悯的心思她多少也知道些。

“明知道你还问。”

“你不是说你们很久没联系了么，怎么又遇上了啊？”和思悯一样，佩文也是个十足的“八卦妹”。

“她表妹是我的学生，那次他来开家长会，就这么遇上了。”

“然后，你发现还是喜欢他？”

“别乱说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只是旧同学而已。”

“我明白了，你是怕你那警察男朋友吃醋吧？他不是对你很好嘛。”

“我才不怕他呢！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备课呢！周六学校见吧，我可等着你的礼物呢！”

“那行，周六见吧！这份礼物可不会让你失望的哦！”电话那头传来佩文咯咯的笑声。
9。九。
高中的时候，思悯常和佩文聚在一起说悄悄话，从胜凌第一次约她，到之后发生的林林总总，佩文都知道。虽然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但佩文和思悯不同，她并不看好胜凌——在她看来，胜凌不过是“小白脸”一个。佩文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胜凌个头不高，又长得白净，似乎还真有点……

那个午后，学校的小花园里，思悯兴高采烈地跟佩文说着她和胜凌之间的事，那时的她，对胜凌的感觉已不仅仅是同学那样简单，只不过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懂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些懵懵懂懂的。

佩文坐在石凳上，手托着腮，头有些歪斜，或许是听思悯说得久了，有些腻烦。“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你喜欢‘小白脸’型的。”总算等到思悯停了，佩文才插上话。

“你怎么这么说的啊，什么‘小白脸’啊！”思悯有些急了。

“我没有恶意的，他确实挺白的。”佩文连忙解释道，“虽然我不怎么看好他，不过你喜欢就主动点去追吧！”

“倒追？不太好吧？”这时候，思悯又矜持起来了，“女生主动总不太好吧，何况我们还是学生。”

“我真是服了你了！”佩文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打算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好好读书，考大学最重要！”

“要不要我帮你？”

“如果你肯那就最好不过啦！”

不过，思悯最终也没采取“倒追行动”，倒是佩文，还真算是帮过思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