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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胜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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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到自己的爸妈，思悯心里一震，“咣当”一声，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脸色也徒然变得苍白。
“怎么了？”纪妈妈问。
“我什么事，”思悯说，“我有些不舒服，想上去休息下，你们先吃吧！”思悯转身上楼回房。
“她的样子不太对劲啊，到底怎么了？”思悯走后，纪妈妈问儿子。
“妈，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胜凌说，“其实思悯的爸妈并不同意我们的事。”
“不同意？这又怎么说？”
反正也瞒不下去了，胜凌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了妈妈。
“你们两个也太荒唐了！”纪妈妈责怪道，“你也真是的，人家父母根本不同意，你怎么就把她给娶回来了呢！”
“我知道我们确实是有些快了，但我们确实是真心的，那时候思悯出了车祸，我真的很担心，所以……”
“思悯这样子，你也看到了。既然你们婚都结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这件事你必须负责，你得想办法让她爸妈接受你们，不然你们以后的日子很难过的。妈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
“上去看看她吧！没准儿这会儿还伤心着呢！”纪妈妈说，“你们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结个婚还遇到这么多的困难……”
房里关着灯，房门紧闭着。胜凌知道思悯在里面，于是敲敲门说：“我进来好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屋里静悄悄的，“那我进来了！”胜凌担心思悯出事，也不管思悯答不答应，直接开了门进去。
他开了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思悯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怎么了？不开心吗？”挨着她坐下，胜凌轻声问她。
“我没事。”
“别这样，”胜凌说，“妈妈她也不是有意的。刚才她已经说过我了。”
“这件事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她转过身，伏在胜凌怀里，“只不过，刚才听妈提起，心里突然有些难过罢了！”
“我知道，毕竟是你的爸妈，你不可能不难过的。”胜凌说，“我妈说的很对，要是你爸妈一直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困难的。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不见他们了吗？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将来他们还需要你照顾……”
“我没想过这些事，也不敢想……”
“这些事你不要想，以后你只想那些开心快乐的事，”胜凌说，“我说过要让你永远开心快乐，所以，把难办的事都交给我，你放心，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我们的。”
“好！”思悯点点头。
85。八十四。
佩文嚷嚷着让胜凌和佩文请吃饭，说要惩罚他们在未提前通知她的情况下擅自结婚。从老家回来，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履行”了任务，顺便让佩文带上董恺，四人一起找了家西餐厅吃饭。
“你可算是嫁出去了，”佩文一见到思悯就兴奋地说，“可惜当年我答应做你伴娘，现在是做不成了，嫁得太早了，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没事，我不缺人选，这不前几天才答应了一个么。”思悯说。
“你也答应人了？答应谁了？”胜凌有些惊讶地问。
“什么叫我也答应人了？我能答应谁，还不是你妹妹？”
“但我答应了别人。”
“谁？”
“可可。”胜凌说，“她特地跟我讨这个甜头的。”
“那也不错，干脆再找几个人，弄个伴娘团得了。”佩文说。
“芸芸她没提什么要求吧？”胜凌又问。
“那倒没有。”
“这就好办了，我之前可是答应可可做首席的。”胜凌说，“我妹妹么，就一个小孩，到时候让她做个小花童，乐呵乐呵就行了。”
期间胜凌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佩文，很明显，她是特地在等他的。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佩文说。
“说吧！”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思悯是我最好的姐妹，看到她现在有个好归宿，我真的很高兴。看得出来，最近她挺高兴的，可是，你知道吗？她并不是真的高兴。”
“我知道，这件事的确难为了她。”
“我很了解她，她很重感情，并不是一个轻易能放下的人，”佩文说，“你应该知道之前承毅的事。她跟承毅根本没有感情，可也伤心内疚了好久。这次的事更不同了，牵涉到的是生养她的父母，她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我知道的，之前我们有去见过他们，可是现在他们的态度似乎很强硬，”胜凌说，“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不会让她难做的。”
“你明白就好。”佩文说，“思悯眼光真不错，千挑万选终于选了个最明白她的。”
两人先后回了位子，思悯和董恺正聊得开心。
“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佩文问。
“思悯刚才夸你来着呢！”董恺说。
“是吗？夸我什么来着？”佩文好奇地说。
“说你聪明，当年挑了董恺这只‘潜力股’。”
“那当然，我一向看人很准的，”佩文说，“最好的那只‘潜力股’一早就被我相中了。”
“我也不赖啊，”思悯指指胜凌说，“你挑中了只‘潜力股’，而我就捡了个‘金多宝’。”
这会儿大家都笑了。
也许是真的替好姐妹高兴，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佩文一连灌了好几杯，喝得有些高了，便嚷嚷着说个不停：“思悯，我就是没你厉害，当年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把证先领了？那时候我跟你说打算假怀孕骗他们，大家都知道，作假这事多没意思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拆穿了呢！其实，我们决定干脆豁出去，奉子成婚得了，到时候他们想反对也没法子了！可我们试了好多次，就愣是没成功……”
思悯正在喝饮料，听到这话，差点儿一口喷了出来——真够厉害的，连她都不知道。
董恺赶紧捂住佩文的嘴：“你瞎说什么呢！”一边儿又尴尬地对胜凌和思悯说：“她喝多了，乱说的，乱说的！”
“没事的，你赶紧陪她先回去吧。”思悯说。
董恺扶着佩文先离开了，胜凌则一直笑个不停：“‘酒后吐真言’，你看，还不是给我说中了？就你傻呼呼的，跟小孩子想得一样单纯。”
“你傻乐啥，又不是你的事？”思悯说，“还不快去结账，咱们也早点回去吧，明天都得上班呢！”
胜凌特地提前离开单位，他要在下班前赶到思悯妈妈的单位。
等了有一会儿，总算是见着了人，胜凌赶紧走上去，叫了一声：“妈！”
“别乱叫，我们没说过要认你这个女婿。”刘妈妈冷冷地说。
“你们要怪我，要罚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跟思悯已经结婚了，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胜凌说，“妈，我今天是特地来找您的，您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那你说吧。”
“对不起！这次是我们不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该自作主张结婚的，之前我妈妈也批评过我了，让我必须给你们道歉。其实，要不是之前思悯出了车祸，让我下定决心照顾她一辈子，也许我们还不会这么快……”
“你说什么？思悯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刘妈妈紧张地说。
“就在不久前，不过你们放心，她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现在都好了。”
“怎么不告诉我们？”
“她怕你们担心，不让我说。”胜凌说，“其实她真的很爱你们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她身边，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表面上看着挺开心的，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痛快，有时候半夜做梦都会哭醒。”
“她从小就是这样。”
“妈，我不知道我们的事你们到底知道多少，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们能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她从前有跟我提过，你们认识似乎很久了。”
“我们认识到现在整整10年了，她真的很傻，傻到愿意花那么多的时间在我身上，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早给她明确的答案，她现在一定会更幸福。所以，我会更加珍惜她。”
“我的女儿就是这么傻，认定了就是不肯放。”
“天底下哪个当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们也是心疼思悯，希望她过得好。也许，在你们看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就很幸福，但我们跟你们理解的幸福或许有些不同，我们更需要一份爱、一份情。也许，像承毅那样成熟稳重、薪资丰厚又真心对思悯好的男人才是你们心中女婿的最佳人选。是的，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可他和思悯真的不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让思悯痛苦。我记得那天思悯告诉我她跟承毅分了手，我赶去见她，她当时很痛苦，那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和她在一起。妈妈，我知道，现在我在你们心里的形象一定很糟糕，但是，请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婿，相信我，我会给思悯幸福的。”
刘妈妈沉默了很久，说：“我要回去了。思悯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怎么会照顾自己。你……好好照顾她。”
86。八十五。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刘爸爸对刚进门的刘妈妈说。
“下班的时候有人找我，聊了一会儿。”
“谁啊？”
“还能有谁？我们那不争气的女婿。”
“他去找你干嘛？”
刘妈妈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知道吗？女儿前不久出车祸了。”
“她受伤了没？现在怎么样了？这傻孩子，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没事，就是些皮外伤，已经好了，她怕我们担心，才不说的。”
“这孩子真傻，明明知道我们关心她。”刘爸爸心疼地说。
“他还告诉我，思悯现在并不快乐，我们不接受他们，她就很难受。”
“说真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怎么两人一下子就好上了，一下子就结婚了，这不像我们女儿该做的啊。”
“他们老早就认识了，高中同学，”刘妈妈说，“你的傻女儿，花了10年去倒追人家。”
“10年，怎么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呢？这孩子可真傻，连说都不说。”
“今天他很诚恳地跟我讲了一大堆话，其实我觉得，他也并不是我们认为地那样不好，或许我们是先入为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他。或许他说得对，他们年轻人跟我们不一样，并非愿意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他肯好好待思悯，也许会是一个好丈夫、好女婿的。”
“那你是打算接受他们了？”
“这婚都结了，还能怎样？我们总不能逼着自己的女儿去离婚吧？说真的，这二手男人或许还值钱，可二手女人注定只能是滞销货，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伤心难过吧！只是，这承毅的事才过去没多久，我怕罗家知道了，不好交代。”
“其实我们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女儿吗？女儿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也罢，她现在自己认定了，我们也就随她吧，反正好不好都是她自个儿选的。待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吃顿饭，家里就我们两个，也怪冷清的，我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思悯从没想过爸爸会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她很高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又多问了一句：“我能带胜凌一起来吗？”
“想来就来吧！”刘爸爸说。
这样的语气分明是要告诉她，他们的事也许有的商量。
“那好，星期六我们一起过来。爸，你们别弄太多菜了，累得慌，就我们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要不，我们买些菜过来好了……恩，好，就这样，到时候我们早点来。”
放下电话，思悯兴奋地对胜凌说：“星期六你哪都不准去，把时间留给我。”
“怎么了？”
“我爸打电话来让我们我去吃饭。”
“是吗？那敢情好。”胜凌知道，也许这正是他努力的结果，为人父母的，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他们这么快就松口了，看来我们离成功不远了。”
“恩，我现在真的很开心，原来努力真的是会有好结果的。”
星期五的下午，就快下班了，思悯也无心做事，她正想着明天的事：该带些什么去？到哪儿该说什么？这时候，电话响了，思悯一看，是妈妈，“一定又是叫我别买东西回去。”她一边想着，一边接起电话。
“思悯……”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竟带着些哭腔，让思悯不免有些揪心，“你快来医院一趟吧，你爸爸他出事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思悯抓起包就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听妈妈讲事情的经过：中午的时候，刘爸爸在工地操作叉车的时候出了事，叉车不知怎么就撞上了未完工的房子，一根大梁砸了下来，压塌了叉车驾驶室，也压到了思悯的爸爸。人现在在医院里，一直昏迷没醒。
“妈，您别急，别急，我一会儿就到了。”
思悯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路上给胜凌打了个电话：“你能不能上医院来一趟？我爸出事了，好像挺严重的。”
思悯和胜凌先后到了医院，刘爸爸正躺在ICU病房里，头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一旁的仪器“滴答、滴答”地工作着，刘妈妈在病房外踱来踱去，一脸的愁容，眼里含着泪水。
“妈妈！”思悯叫了一声。
“你们都来了，”她说，“你爸爸他到现在都没醒。”
“妈，别担心，爸他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思悯说，“怎么会这样？爸不是有叉车操作证的么，他一向很仔细，干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事，今天……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凭你爸的经验，这样简单的工作闭着眼都不会出错。可那项目经理一口咬定是你爸爸违规操作，当时在场的几个工友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思悯不停地说，“不会是这样的，一定是他们的问题。”
医生叫了思悯和胜凌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思悯急切地问。
“病人被砸中了头部，脑子里的血块压到了神经，所以才一直昏迷着。”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我们也不好说，如果瘀血能化掉，还有机会醒来，如果瘀血化不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医生的话，思悯身子一软，便往下倒去。
“思悯！”胜凌眼明手快，赶紧抱住了她，一旁的护士过来帮着他一起扶思悯坐下，还倒了杯热水来。
胜凌一口一口地喂思悯喝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你有没有事？要不让医生给你看看？”
思悯摇摇头，随即眼泪滑了出来，“怎么会是这样？我刚才还在想，明天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但现在……为什么，为什么？”
“别这样，”胜凌抱紧她，“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胜凌掏出纸巾替她擦干了眼泪：“现在你一定不能哭，一定要坚强。妈妈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要是你再倒下了，爸爸怎么办？其它的事你都不要担心，交给我，我会解决的。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爸妈。知道吗？”
思悯点点头。
“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为什么项目经理没经过调查就一口咬定是爸爸操作有问题？”
“我也觉得，”思悯说，“爸爸干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是组长级别，比这难弄的都没出过问题，没理由会操作失误的。”
“我怀疑叉车本身存在质量问题，项目经理为了推卸责任，故意收买工人那样说的，”胜凌说，“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放下手头的其它工作，查清楚这件事，帮爸爸讨回个公道。”
“好，那你辛苦了。”
“我辛苦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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