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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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敢骂，而且是公开骂、当面骂。这人脾气虽然火爆，但是心地不坏，也好交往，不会背地使坏。
肖寒也深用同感地说：“是呀，一开始我很怕他，后来慢慢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牛丽说：“而且还感到这个大伯挺让人尊敬的。”
方凌先去木匠铺作做了牌子，再去买来白漆、红漆和刷子，又到小学校借来毛笔。等他把牌子刷了一遍白漆之后，天也晌了。
方凌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钟，还没见牛丽和肖寒回来，心想这姐妹俩真是差劲，你不回来，中午饭我都没地方抓挠。他只好到代销店里买了包饼干对付一下，也算吃过中午饭了。吃过午饭后他就拿了口琴，往大青山脚下走去。
那里有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小美女。
4、夏小雨还是默默地坐在树下的荫凉地里看书，不过今天她看的是《战时急救和护理》。
昨天下午一直磨蹭到天黑夏小雨才敢收工。她把那只受伤的兔子用草帽盖着一直揣在身上。回到家后夏小雨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兔子全身好几处枪伤，左后腿受伤最重。她用食盐水清洗伤口时，小兔子只是微微颤抖，并不挣扎。不知道它是真的疲惫无力了，还是知道夏小雨在救它。清洗完伤口后，夏小雨把小兔子放到一个木头盒子里，又给它放了一些豆子什么的。忽然想起家里好像有一本《战地急救和护理》的小宣传册子，马上找出来阅读。
夏小雨看了一会儿，就学到新知识了，那就是对受伤折断的肢体应该用夹板固定起来。她不知道小兔子的后腿是不是折断了，但心想还是按照折断了来救护吧。于是她将自己念书时使用的六寸学生小木尺一分为二做夹板，再用自己的红头绳做绷带，小心翼翼地给小兔子把那条受伤的后腿固定了起来。
夏小雨的妈妈季艳丽发现女儿今天回家后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她躲在房间里悄悄地鼓捣什么。吃晚饭的时候叫了她好几次，她光是答应就是不过来。季艳丽推开门一看，女儿正在给小兔子上夹板呢，神态非常专注。她问女儿这是哪来的兔子？小雨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却把王有财调戏她的事情隐瞒了，主要是怕妈妈担心。
但是季艳丽还是敏感地想到了这一层，她说：“小雨，以后再遇到王有财一定要小心，那家伙人样没有点。你都是大姑娘了，心里要犯点防备。唉，依我看不如跟吴沟村那个小伙子把亲事订下来吧。”
小雨红着脸说：“妈，我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
季艳丽说：“十八岁不小了，妈妈嫁给你爸爸那年才十五岁呢。”
夏小雨说：“妈，你那不是旧社会嘛。旧社会妇女地位低，所以就出嫁早，早出嫁早受压迫，早吃苦。”
季艳丽说：“嫁人怎么算受压迫，怎么算吃苦呢？古人都说：姑娘十八一只花。一只花的时候不让自己的女婿去摘，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现在到好，提倡晚婚晚育，姑娘结婚时都二十七八了，好时候白白瞎了……”
夏小雨娇嗔地说：“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告诉我怎么救救这只小兔子吧。”
季艳丽叹了一口气说：“唉，孩子呀，你和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样善良。咱们不吃这只小兔子已经算积德了，你如今还要想法救它。我看光给它洗洗伤口绑绑腿还是不行，怎么也得弄点药给它吃吃。”
夏小雨说：“妈，那我去给它弄药。”夏小雨连晚饭也没顾得吃，就跑到大队卫生室买药。但是赤脚医生说治疗内外伤的药品属于战备管制药品，必须患者亲自到场才可以对症下药，夏小雨只好失望地回家了。
一直到今天中午，夏小雨还在为买不到治疗伤口的药品忧心忡忡。她仔细地浏览着那本《战时急救和护理》的小册子，希望能从中找到不用药品也可以救护小兔子的方法，但是结果却很失望。
就在这时候王有财扛着杆猎枪从远处溜溜达达过来了，夏小雨一直专注看书，并没有发觉。
夏小雨低着头的时候，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王有财呆呆地盯着那截雪白的颈项，头脑也变得一片空白。他悄悄弯下腰，把鼻子靠在夏小雨的颈项上嗅闻了一下。那一股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幽香令他陶醉。
夏小雨突然觉得脖子后边一痒，还以为是什么虫子呢，挥手去打，但那只手却一下子被捉住了。转过头一看，她吓得几乎昏晕过去。
王有财狰狞地笑着，一双大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夏小雨，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夏小雨的手。
夏小雨想把那只手挣脱出来，试了试没有成功，她带着哭腔哀求道：“叔叔，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王有财说：“你昨天中午为什么坏我的好事？”
夏小雨说：“偷看女人洗澡要烂眼睛的，桃花谷的男人哪有偷看女人洗澡的呀？”
王有财说：“我就算把两只眼睛都烂成窟窿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地主婆管！昨天的事情我很生气，我生气你就倒霉了，知道吗？”
夏小雨哀求说：“大叔，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吧。”
王有财说：“你让我亲亲我就放开你。”
夏小雨说：“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一个地主婆有什么金贵的？”王有财把猎枪往树上一靠，把另一只手也腾了出来，一把将夏小雨拉在怀里。
夏小雨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抱着，而且还是被一个她非常讨厌的男人强行地抱着，心中恐惧厌恶到了极点。她脸色惨白，双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有财说：“你乖乖的，我以后会给你好处的。”一边说，一边就在夏小雨胸前摸索，夏小雨开始大声尖叫，并且奋力挣扎。

　　第十四章　投怀送抱（上）
1、就在这时候，方凌恰好来了。
他远远地看到皂角树下，夏小雨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心中一惊，难道夏小雨有恋人了？他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脚步也放慢了。可是再看了片刻就知道不对了，因为夏小雨在奋力挣扎，在大声呼救。他立刻往皂角树下飞奔。
色欲烧心的王有财已经丧失了理智，他紧紧地压在夏小雨身体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去撕扯她的上衣，喘着粗气说：“你要再大喊大叫不老实，完事后我就掐死你，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方凌见到这个场景肺都气炸了，飞起一脚就踢在王有财头上。王有财头部突然挨了重重一击，身子骨碌一声往一边倒去。方凌不等他清醒过来，一脚又一脚往他的身上猛踢。王有财身体象个大虾一样蜷缩在一起，并不吭声，趁方凌稍一松懈，那身体突然弹了起来，一溜烟就往前跑。
方凌一把操起王有财放在树下的猎枪，瞄准了王有财的背影大声喝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勾机了。”
王有财的猎场是装了药而且上了膛的，这一点他最清楚。听方凌说要勾机，吓得立刻站住了。方凌命令道：“回来！”
王有财转回身来，慢慢往这边走。方凌从腰带上解下一把小刀，扔在他脚下，说：“拣起来！”
王有财弯腰就把那把小刀拣了起来，用指头试了试仞口，颤声问道：“怎么……要……要决斗？这不公平。你……你拿着枪，我……我拿着刀，而且这把刀也太小了。”
方凌说：“你没资格和我决斗。”对身边的夏小雨说：“小雨，你先转回身去。”
夏小雨连忙把身体转了回去，看到上衣已经被王有财扯开，露出半遮酥胸，连忙整理好衣服，心想：不知道刚才方凌看见了没有……
其实方凌根本顾不得留意夏小雨那半遮酥胸，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王有财身上。
王有财说：“方凌，你既然不和我决斗，那是……那是你聪明。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放了我吧，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方凌说：“你先把裤子脱了。”
王有财问道：“脱裤子干什么？”
“让你脱你就脱。”方凌的口气很坚定。
王有财嬉皮笑脸地说：“方凌，我可不喜欢这个调调啊……”
方凌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个兔崽子，我管你喜欢不喜欢，脱！再不脱我就把你胸脯打成筛子。”
王有财哆哆嗦嗦地说：“别开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裤腰带。
方凌见他把裤腰带解了，命令他褪下半截裤子，说：“我这把刀子杀了许多青蛙，今天就杀你的祸根。你马上把你那个家伙消下一截来，我看看以后还怎么胡作非为！”
王有财赶忙扔掉刀子，象被火烫了一样：“你想让我当太监？啊不行不行！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太监了。”
方凌问道：“你不消是不是？那好，我马上开枪。”
王有财杀猪般的大叫道：“杀人要偿命的！”
方凌说：“你个恶棍正在强奸妇女，我出于义愤制止犯罪，至多蹲几年监牢，不用偿命。”
王有财说：“我强奸的是地主婆，上级不会那么认真过问的。”
“你叫谁地主婆！”方凌大怒，也不让王有财消那个东西了，手指一勾就扣动了扳机。
2、也是王有财命不该绝，枪居然没响。方凌立刻又把栓拉起，又要扣动扳机。王有财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刚才方凌扣动第一下幸亏没响，要是响了只怕现在自己已经呜呼哀哉了。如果再扣动一下，只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王有财吓的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大声哀求道：“方凌爷爷饶命，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一两岁的孩子，放过我一条生路吧。我要是死了，我那老母和孩子还不得活活饿死？”
方凌说：“你哪有老母？十年前你逼的你母亲投井自尽，桃花谷老幼皆知，你以为我不知道？”
王有财见一计不成，想到还是女人心软，于是就开始哀求夏小雨：“小雨呀，刚才都是我鬼迷心窍了，做下狼心狗肺的事情来。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让方凌放过我吧。”
夏小雨默不做声。
王有财继续哀求道：“小雨，怎么说我们也是乡里乡亲的，枪一响我命就没了，你忍心吗？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救我一命吧。”
夏小雨低声对方凌说：“方凌哥哥，放了他吧。”
方凌一听夏小雨亲口叫自己“方凌哥哥”，顿时十分高兴。心里一高兴，理智也就回来了。他说：“今天要不是看在夏小雨替你求情的份上，我真想一枪蹦了你。你以为夏小雨成分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你错了。从今后你再欺负她一下试试。”
王有财说：“放心吧，从今后再也不敢了。”
方凌说：“滚吧。”
王有财爬起来就跑，刚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讪讪地说：“我的枪……”
夏小雨低声说：“方凌哥哥，这杆枪不能给他。他用这杆枪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灵，你给他砸掉吧。”
方凌心想这是夏小雨第二次叫我“方凌哥哥”，别说是这点点事，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拒绝。他对王有财说：“这杆枪我见了讨厌，现在我给你毁掉。”
王有财急忙说：“别呀，多可惜呀。”
皂角树上有一个老鸹窝，方凌持枪对着老鸹窝瞄准。
方凌一勾扳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树上的那个老鸹窝四飞五裂。王有财吓得面如土色，心想这家伙原来真会打枪。要是第一枪引火冒不出毛病，自己的小命还哪里有？啊，毛主席保佑，今天我算拣了一条命啊。眼见方凌把那杆枪砸得稀烂，屁也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往村里跑去。

　　第十四章　投怀送抱（下）
3、等王有财跑得不见了踪影，夏小雨“嘤咛”一声扑到方凌怀里，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当梦寐以求的幸福突然降临的时候，方凌居然有点不知所措了，任凭夏小雨在他的怀里哭泣，自己却呆若木鸡。仿佛这是一个梦境，一动梦就醒了。过了许久，一直到夏小雨的眼泪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才醒悟过来，双手一用力把夏小雨紧紧地抱进怀中。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小雨，不哭了，事情都过去了。”
夏小雨说：“方凌哥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从今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做什么。”
方凌问道：“是不是以前你很讨厌我纠缠你？”
夏小雨摇了摇头说：“才不呢，其实以前我都是装样子骗骗你的。要是你隔几天中午不过来，我心里就……想你。”
“那你为什么要装出不理我的样子？”方凌低下头看着夏小雨问道。
夏小雨仰着脸，把头枕在方凌的臂弯中，一双大眼睛忽闪着，黑黝黝的眸子饱含着天真、温柔和胆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方凌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心爱的姑娘。她安静地就象一滴朝露，娇嫩的就象带着雨露的梨花。方凌忍不住伏下头去，吸吮着她睫毛上的泪滴。
红晕轻轻地从夏小雨的脸颊上飞过，她呢喃着说：“方凌哥哥，以前不是不想理你，是我没有勇气理你。”
“为什么没有勇气呢？”
“我们之间存在的距离，不是用眼睛能看到头的……再说，你已经有对象了……既然你不可能娶我，那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我怕别人笑话我，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为什么你现在愿意理我了呢？”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所以我想……我想无论你将来能不能娶我，我都愿意和你好。其实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这样抱着我，你……感觉好吗？”
方凌由衷地说：“小雨，我愿意这样抱着你，一直抱到地老天荒，一直抱到世界的尽头。”
小雨说：“但是方凌哥哥，我现在还是要离开你的怀抱了，时间长了，别人就会看见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方凌，等待方凌的许可。方凌点了点头，她这才离开了方凌的怀抱，紧紧的挨着方凌坐在地上。
方凌问道：“小雨，那我以后还可以这样抱着你吗？”
小雨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小雨以后都听方凌哥哥的话。”
方凌说：“小雨，我喜欢你，我爱你。”
小雨羞赧地说：“方凌哥哥，其实我也喜欢你。你模样长得帅，口琴吹得好，又能保护我。”
方凌笑了：“以前我还以为你根本就瞧不起我呢。”
小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哪有瞧不起你啊？我那有资格瞧不起谁啊？就算貌象很一般的农村小伙，人家也不一定会要我呢，因为我的家庭成分是地主。”
方凌一听这个就有气，问道：“地主成分怎么了？你这样优秀，难道会因为你的成分而逊色吗？他妈的，这是那么世道！”
小雨连忙捂住了方凌的嘴，压低声音说：“哥哥，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要是被人告发了，还不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
方凌就势把她那玉葱一样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说：“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难道你还会告发我吗？”
小雨说：“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告发你的，我是怕你说顺了口，在别人面前无意中说出来。”
方凌问道：“小雨，你恨你的父亲吗？”
小雨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们，哪有我啊，所以我怎么能恨他们呢？”
方凌忍不住又紧紧地搂住了夏小雨，动情地说：“我的好小雨，从今以后，我会象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呵护你。”
夏小雨默默地点了点头。
方凌突然发现了那本《战时急救和护理》的书籍，翻了翻，问道：“小雨，你怎么看起这个书来了？”
夏小雨把救护小兔子的事情讲了一遍。方凌简直太感动了，心想多么善良的姑娘，一颗水晶般的心灵。又想想自己为了一饱口福，不知道有多少只青蛙命丧在自己手下，越想越惭愧，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随便捕杀青蛙了。
夏小雨说：“方凌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情。”
方凌说：“小雨，有什么事情你命令我就是了，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夏小雨说：“小兔子需要药品治疗伤口，可是赤脚医生说治疗内伤外伤的药品战备管制，需要验过患者的伤口才能对症供药。我没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