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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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光心想，必须和马书记好好解释一下。如果他不能原谅我，以后我这个支书也没法干了。于是他就把如何和肖寒认识的，肖寒在桃花岭如何被鼻子骚扰，险遭强奸等等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马书记。又说，既然肖寒躲在桃花谷不敢回去，也不能让她没名没分的长期住在村里，所以就想早早和她结婚，让她安定下来。
随着王伟光的讲叙，马书记的脸色越来越缓和，等王伟光讲完了，马书记的气也消了。他说：“这也算情有可原。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我觉得你把握的不错。共产党人也不是不讲感情，不通情理的。那个女孩遭遇确实可怜，你既然和人家走到一起了，以后就好好待他。”
王伟光很感动，说：“谢谢马书记的理解。”
马书记问道：“你今天是来办理登记的吧？”
王伟光说：“是啊。”
“手续齐全吗？”
“我这里没问题，可是肖寒没有单位介绍信。你也知道，如果去桃花岭开介绍信，肯定会有麻烦。”
“去找小刘把手续办了吧。”
王伟光连声说谢谢，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奔腾说：“等等。”
王伟光回过身来看着马奔腾。马奔腾说：“小刘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只怕今天不会给你俩办登记手续。”
王伟光说：“那能呢？平时都这么熟。”
马奔腾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不行，你再来找我。”
王伟光说：“谢谢马书记。”就往办公室走，心里不太相信马书记的话。
2、王伟光来到办公室，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放在桌子上，说：“这算喜糖了啊，很甜的。”
小刘开玩笑说：“喜糖再甜，也没有嫂子甜。”扭过头去问肖寒：“嫂子你是不是很甜啊？”
肖寒抿嘴一笑，却不回答。
王伟光说：“你嫂子再甜，也只有我自己吃，你也就能吃吃桌子上的喜糖。好了，小刘，给我们办理结婚证吧！”
小刘说：“好呀。”赶忙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公文来，摆出办公的架式。然后问道：“这位男同志，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单位的？”问完后自己就笑了，对王伟光说：“王支书，这个你就不用回答了，反正我都知道，说着就在一张公文纸上记了一下。然后又问肖寒：”那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单位的？”
肖寒说：“我叫肖寒，是桃花岭村下乡知青。”
小刘接着问道：“你们俩的婚姻是自愿的吗？”
肖寒说：“是啊，我们是自愿的。”
王伟光说：“自愿的不能再自愿了。”
小刘说：“那好，你们各自把户口卡、单位介绍信拿出来吧。”
肖寒为难地说：“我光有户口卡，没有介绍信。”
小刘说：“嫂子，那不行，手续不全我怎么能给你们登记？还是等什么时候拿介绍信来，什么时候再登记吧。”
王伟光好说歹说，小刘就是不给办，弄的他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找马书记。
马书记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肯定碰壁，小刘这个人原则性极强，我就是要让你见识见识，学习一下。”说着，在一张便笺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毛笔字：“弄弄吧”，递给王伟光说：“好了，这下成了。”
王伟光捧着那张便笺，却不走。
马书记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王伟光说：“马书记，我还有一个请求。”
马书记说：“说吧。”
王伟光说：“我打算三天后举行婚礼，并且举行一个革命化的婚礼。初步有个设想，不知道马书记能不能支持？”
马书记说：“在婚姻大事上我要是不支持你一下，你要说我不通人情了。只要你这个请求合理合法，我就支持你。”
王伟光说：“我想请公社宣传队在我结婚那天去桃花谷演出，同时请你在婚礼上讲几句话。”
马书记沉吟道：“这个……会不会影响不好？”
王伟光说：“肖寒是下乡知青，下乡知青嫁给农村青年，这是响应‘知识青年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具体体现。您没看过《朝阳沟》，讲的就是女知青嫁给农村青年的故事。所以我们的婚姻是积极向上的，是可以大力宣传的。”
马书记说：“你说的还有点道理……好吧，我答应你！”
王伟光十分激动，说：“马书记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马书记对我的关怀。”
马书记大手一挥说：“少来那些虚头八脑的，快去登记吧。”
王伟光拿着马书记亲笔书写的“弄弄吧”再去找小刘，小刘很快就给他们弄好了。拿到结婚证的王伟光和肖寒满心喜悦，两人合骑着一块自行车就往回走。
路上，王伟光把结婚那天公社宣传队下来唱戏的事情告诉了肖寒，肖寒很高兴。她说：“色狼，你真好，给我挣足了面子。”
王伟光笑着说：“都成夫妻了，还叫我色狼？”
肖寒说：“我早说过，你是一只善良的好色狼。”
王伟光说：“回去要多少准备一下，到时候别人起哄让我们表演节目，总得有点东西应付一下啊。”
肖寒说：“到时候我会好好表演的，给你争争脸。”
王伟光说：“认识这么久了，我怎么没看出你会表演节目呢？你这么腼腆的一个姑娘，我怕你到了台子上一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呢。不过我倒是可以应付一下，可以拉手风琴，虽然我拉的不是十分好，不过也说得过去。”
肖寒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捂着嘴笑了。
从公社回来后王伟光就开始筹划婚礼。公社宣传队要来唱一天戏，村里没有那么大的屋子做剧场，因此戏台就必须搭在露天。这个地方即要足够大，又要有地方遮荫凉。否则夏天大日头的，唱戏的没有办法唱，看戏的也没有办法看。最后选定在村东的那片杨树林中。这地方一来场地够大，二来这片树林枝叶茂密，人们可以边乘凉边欣赏节目。
婚礼前一天王伟光派四虎兄弟带人搭戏台。十几个人木板撑，土石垒，忙忙活活的开干了，王伟光则骑着自行车去公社找马书记。
马书记今天心情非常好，他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唱《沙家浜》选段：“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见到王伟光进来，他从烟卷盒里抽出两根香烟，自己叼一只，再分给王伟光一只，问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王伟光说：“马书记，明天我决定举行婚礼了。”
马书记说：“好好好，明天公社宣传队去演出一天，还有，我去参加你的婚礼。就这些事情吧？”
王伟光说：“对对对，马书记的支持，我王伟光铭记在心。”
马书记一挥手说：“行了，净说那些虚里吧唧的东西。明天的婚礼有没有好好计划一下，不要到时候弄的新式婚礼不象新式婚礼，老式婚礼不象老式婚礼，说新不新，说旧不旧，半新半旧，让人家看了笑话，到时候我的脸也没处放。”
王伟光说：“放心吧马书记，我都有详细的计划。主持人我找了两个，都是下乡知青。”
马书记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下乡知青中，那个男的好像叫什么方凌吧？”
“是呀，”王伟光仔细打量着马书记脸上的表情，“是叫方凌。”
马书记笑吟吟地问道：“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王伟光心想，看马书记脸上的表情，肯定知道马笑笑和方凌的事情了，而且并不反对。他说：“那个小伙子文化高，人聪明，也肯学习。最近村里成立了一个农业科技小组，我让他当了组长。”
马书记说：“最近我听笑笑含含糊糊地告诉我，说她正和那个小子处朋友。咱做家长的不能干预这种事情，但是不干预不等于不把关。你给我好好留意一下，有什么事情不许瞒我。”
王伟光说：“是是是。”又说：“马书记明天你可要早早过去，还有许多事情呢。”
马书记说：“我去了可是嘉宾，怎么还敢给我分配事情？”
王伟光说：“可是这件事情还真得劳您大驾。家里已经把对联纸裁好了，墨笔墨汁都备齐了，只等着你去大笔一挥呢。”
马书记说：“桃花谷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我这手字就不要到你们村现眼了吧？”
王伟光说：“马书记，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吴马坡一只笔呀。还有，别忘了你要亲自讲讲话。”
马书记说：“那就讲讲，当干部这么多年，最不打怵的事情就是讲话。”

　　第十六章　婚礼之前（下）
3、王伟光回到桃花谷天就黑了。他先去看了看戏台，见已经搭好了，上去走了走，还比较满意。下了台子，直接就去保管马宾家。大夏天里鱼肉不好保存，所以明天待客的鱼、肉、菜什么的要明天早晨起早到小杨集采购。虽然这件事情昨天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要再去找马宾落实一下。
马宾没在家，院子里搁了张小饭桌，小饭桌两端分别坐着花带露和王有财。桌上一盘炒花生米，还有一盘炒鸡蛋，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花带露和王有财醉眼迷蒙，推杯换盏喝的正在兴头上。王伟光一进去，两人都停了下来。王伟光笑着说：“楞什么楞啊，是不是搅了两位的酒兴了？”
花带露连忙把王伟光拉到自己身边，还学着潘金莲的样子说：“兄弟，我这里有半杯残酒，你替嫂子喝了吧。”
王伟光可不是武松，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酒来咕咚一声就喝掉了。
这一举动让王有财嫉火中烧，也举起自己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兄弟，我这里也有半杯残酒，你替大哥喝了吧。”
王伟光本来就讨厌王有财，这小子勾搭大哥的老婆，他早就想教训他一下了。今天王有财先跳出来挑衅，王伟光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一杯酒全部泼到王有财脸上去了。
王有财忽地站了起来，吼道：“你王伟光什么东西，不就是当个破支书吗？”一边吼着，一边伸胳膊挽袖子就要开打。
花带露见状不好，连忙安抚王伟光：“大兄弟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值当生气上火的。”
王有财见自己的姘妇参加了劝架，气焰更加嚣张了，一边蹦着，一边叫着，往前直冲。王伟光确实不想多惹事端，如果和他动了手，在脸上弄出点伤来，的确不方便。想到这一层，就借着花带露劝架的机会往外走去。
王有财是这样一种人，你越是想忍让他，他越是嚣张，见王伟光往外走，还以为怕了他了，于是跟在腚后追赶，一边追赶一边骂骂咧咧。
知青屋里，方凌、牛丽和肖寒他们正在吃饭，忽听骂声连天越来越近，就一齐跑出去看。
方凌用手电一照，发现是王有财追着王伟光叫骂。方凌问道：“王支书，怎么回事？”
还没等王伟光回答，王有财已经过来了，见到方凌他愣了一愣，说：“王伟光，他妈的这是咱们姓王的私事，别人不许插手。”
王伟光不想在肖寒面前丢份，说：“王有财，刚才我忍让你，是考虑到我明天要办喜事，不希望多生事端。你不要认为我怕了你了。”
王有财叫道：“什么喜事！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水灵灵的城里姑娘，很得意是不是？我看你是仗着支书的权利欺男霸女。我把你好有一比。”
这时候周围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有人问道：“比从何来？”
王有财说：“癞蛤蟆长了翅膀，想吃天鹅肉！”
王伟光那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头脑一热，也不管明天是什么日子了，抡起拳头就夯在王有财面门上，王有财的鼻子立刻冒出血来。还没等他清醒过来，王伟光又迅速地撩了一腿，王有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王有财被王伟光一拳一脚打蒙了，躺在地上好久没有爬起来。
王伟光愤怒地说：“今天我一不做、二不休，痛痛快快踹死你算了。”
王有财一听不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了，渐渐散去。方凌和牛丽把王伟光拉到知青屋，一个劲地劝解着，肖寒则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突然肖寒在王伟光胳膊上发现了几处伤痕，扯了扯王伟光的衣襟，把他到自己身边，说：“这里伤着了。”
王伟光刚才进来的时候，见肖寒一声不响，心想是不是自己粗野的行为让肖寒不高兴了？现在见肖寒这样关心自己，心里的担忧顿时消解。他说：“没有事，被王有财挠破了点皮。”
肖寒一手托住了王伟光的胳膊，另一手用药棉蘸着碘酒轻轻地往他伤口上涂抹，神情非常专著。体会着未婚妻的柔情，王伟光郁结在心头的那团火气也烟消云散……
王伟光走了，方凌一句天一句地没边没际扯了一会闲话也回自己房间睡了。牛丽和肖寒每人打了一盆清水，脱掉外衣在屋里洗头。忽然他们听到窗外“咔嚓”响了一声。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
肖寒偏着脸看着牛丽，用蚊呐一样的声音说：“牛丽姐，我听到外面有动静。”
牛丽压低声音说：“我也听到了，会不会又是那个偷我们内衣的小贼？”
肖寒说：“对呀，我想起来了，下午晒在外面的衣服忘了收进来呢。那么会是谁啊？能捉住他就好了。”
牛丽说：“我估计这小子不但偷东西，说不定还在偷看。”说到这里提高声音说：“肖寒，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今晚上干脆洗个澡吧。”
肖寒说：“好。”
牛丽说：“等一下，这些水太凉，洗头可以，洗澡怕感冒了。我把这些水倒了，到厨房换一盆温水过来，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肖寒说：“唔。”
牛丽说：“我去弄水，你等着啊。”
牛丽开门的时候悄悄把顶门棍操在手里。门一打开，她立刻就扑向窗下，果不其然，窗子下面蜷伏着一个身影。
牛丽大喝一声：“你是谁？”一棍子捋了过去。
那人挨了一闷棍，“哎呀”一声倒在地上。随后跟出来的肖寒急忙用手电照他的脸，却发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方凌在屋里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牛丽说：“这小子在窗外偷窥。”
方凌说：“谁这么色胆包天！”说罢就过去揪住了他的耳朵往屋里拉，那个半大的孩子并没有抗拒，一声不响的就被拉进屋里。
4、这个半大的孩子浓眉大眼，长相还挺可爱。他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褂子，下身穿的是一条灰色裤子。褂子和裤子都打着补丁，脚上的鞋子露着脚趾头，看来家景不是太好。牛丽见他裤腰那里鼓鼓囊囊的，问道：“你里面藏了什么？”
半大的孩子说：“什么也没藏，里面是我的肚子。”
方凌笑道：“你的肚子有这么大？”
半大的孩子说：“对啊，就是这么大。”
方凌说：“这么大的肚子不正常了，是不是水肿病啊？我给你看看。”说着就往半大孩子的腰间去摸。
半大孩子立刻弯下腰说：“我没有病，不用你们看。”
牛丽踢了他一脚说：“你父亲是谁？”
半大孩子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就因为你在我们窗下偷看，所以我们问你什么，你都要老老实实回答。顽抗到底，死路一条。”牛丽口气强硬起来。
“我没有在你们窗户下偷看。你说我偷看，谁当证明？”半大孩子嚷道。
方凌心想是谁家的孩子这样嘴硬？不如吓唬他一下：“你要是不说，也好，干脆把你送到大队部，让四虎兄弟们问你。”
半大孩子一挺身说：“谁问我我也说没有偷看，毛主席问我我也说没有偷看。”没想到他一挺身子，从衣服里突然掉出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来。肖寒弯下腰一看，都是她晒在外面的内衣。
方凌得意地笑了，说：“哈哈，这下你还说什么？走吧，到大队部去，先关你一夜，明天把这些东西挂在你的脖子上，先在村里游街，游完了后再到你念书的学校里转一圈。”
半大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一裂“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牛丽踢了他一脚说：“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