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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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忽然问道：“要是方凌去把夏小雨弄回来，男方家来人抢夏小雨，你管不管？”
王伟光说：“他们来娶人，我干涉不了，要是到挑花谷来抢人，那可不行！谁敢寻桃花谷的晦气，先得问问我这个当支部书记的答不答应。”
肖寒由衷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一身的男子气概。”说着就伸开胳膊搂住他的腰，头偎在他的怀里，“不如我们做那件事情吧。”肖寒娇声说。
结婚以来，肖寒就对“那件事情”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几乎每天夜里都缠着王伟光。一开始王伟光还乐此不疲，渐渐就觉得难以应付，而妻子做“那件事情”的欲望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2、……做过“那件事情”，肖寒只觉得浑身通泰，心旷神怡。短暂的疲惫过去之后，肖寒穿好衣服准备下去做早饭。王伟光说：“我做吧。”
肖寒亲了王伟光一下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刚刚吃完饭，牛丽就进来了，说：“我们快走吧。”
桃花谷村离那条通往城里的公路有七八里路，牛丽和肖寒差不多赶了有一个小时才走到公路上，等了许久也没有客车经过，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客车，又是从城里往外开的。
那辆客车在她们跟前停住了，车门一开，几个乘客下来了。牛丽和肖寒在下来的乘客中发现了方凌，俩人喜出望外。只见方凌下了车就匆匆往桃花谷跑，居然没发现近在咫尺的牛丽和肖寒。牛丽叫了一声：“喂，哥们！”
方凌这才转过身来，发现是牛丽和肖寒，显得十分意外：“你俩怎么在这里？”
牛丽说：“我打算和肖寒到城里去找你呢。”
方凌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小雨出事了？”
牛丽说：“咦，你怎么知道？”
方凌说：“我昨天晚上梦到小雨了，那些梦奇奇怪怪的，我很担心，就提前从家里赶回来了？小雨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牛丽轻轻地搂着方凌的肩膀，用少见的温柔口吻说：“哥们，你别焦急上火，确实是出了点事情，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把眼前发生的事情向方凌说了一遍。
方凌听了牛丽的讲述后，呆若木鸡，面如土色，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好久也没有吭声。牛丽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居然都没有反应。牛丽焦急地叫道：“哥们、哥们你说话啊，你不会被刺激傻了吧？”
肖寒也关切地蹲在方凌身边，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在方凌的胸前抚摸着，好久，方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凄凉地喊道：“小雨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牛丽说：“哥们，你说现在到底怎么办？”
肖寒说：“是呀，小雨今天就被人娶走了，你到是想个办法啊。”
方凌说：“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你们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牛丽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想放弃夏小雨？”
方凌说：“除非夏小雨亲口对我说不爱我了，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放弃她。”
牛丽说：“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快去拦住夏小雨，不能让她嫁出去。”
一句话提醒了方凌，他拔腿就往村里跑，牛丽和肖寒跟在后面追赶，但是很快就被方凌抛在身后了。方凌进了村后第一个遇上的是王伟光。王伟光说：“你怎么回来了？肖寒和牛丽今天到城里找你去了。”
方凌说：“我们在公路上遇到了，现在她俩马上就回村了。你知道夏小雨的事吗？我要去找她！”
王伟光叹了一口气说：“你回来晚了一步，夏小雨刚刚被别人娶走了，恐怕现在娶亲的车子出村也有好几里地了。”
方凌说：“王支书，快把自行车借给我，我要去追她。”
王伟光二话没说，回家就把自行车推了出来。方凌跨上自行车就往村北追去。
等方凌刚刚骑出村子的时候，听到高音喇叭里响起王伟光的声音：“大虎、二虎、三虎、四虎，听到后马上到大队办公室来，有紧急事情！”王伟光的紧急通知一连在高音喇叭里重复了好几遍。
从桃花谷通往吴沟的道路是一条蜿蜒崎岖的养肠小道，拉着夏小雨的吉普车艰难地在小路上颠簸着，行进的速度非常慢。因为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有好几段路还被冲垮了，吉普车和拖拉机走到那些地方，要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的庄稼地里绕过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方凌骑着自行车追出去有三四里路，就看见迎亲的吉普车和拖拉机了。
他加快速度追了一会，很快就追上了吉普车。他把自行车一扔，徒步奔跑超过了吉普车，站在路中央，象今早晨拦大客车一样去拦这辆拉着自己心爱女人的吉普车。吉普车在离方凌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夏小雨突然看见吉普车前面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方凌又是谁呢？她万万没想到方凌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连忙把手从吴小有的手里抽了出来。方凌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一瞬之间，往事历历萦绕心头。回想起自己的决定，夏小雨感到后悔了。是啊，自己怕连累了方凌，怕耽误了方凌的美好前程，可是这样与方凌分开，方凌情何以堪？夏小雨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阳光灿烂，再也不离开方凌了。但是想到这里又为方凌担心起来，方凌就一个人，这边有六个人，方凌会把自己抢回去吗？方凌会不会吃亏？
吉普车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去呵斥道：“你干什么？”
方凌平静地说：“车里坐的是我的女人，你让她下来，我要把她带回去。”
吴小有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揪住了方凌胸前的衣服，吼道：“你小子说什么？是不是欠揍了？”
方凌把吴小有的手从自己胸前扒拉下去，还是用平静的语调说：“车里坐的是我的女人，我要把她领回去。”
吴小有怒道：“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子。”猛然一拳打在方凌的脸上。方凌猝不及防，顷刻之间鼻血就流了出来。吴小有一击得手，并不恋战，立刻返回到车上，恰好遇到夏小雨惊叫着要下车。吴小有这次也不客气了，拦腰就搂住了夏小雨。夏小雨象被蝎子蛰了一样惊叫起来：“你干什么？”
吴小有说：“你是我的老婆了，今晚上我还要睡你呢，搂搂都不行？我问你，这小子是谁？”
夏小雨说：“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一个男人，叫方凌。因为我家庭成分不好，我怕嫁给他连累了他，所以才匆匆忙忙答应嫁给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能再骗我自己了。我离不开方凌，方凌也离不开我，对不起了，你放开我吧。”
吴小有气急败坏地笑了起来，说：“他妈的，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说嫁给我就嫁给我，说不嫁给我就不嫁给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说着就把夏小雨娇小的身体更紧地搂在怀里，夏小雨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只好大声呼叫。
方凌眼见心爱的女人受到凌辱，如同万箭穿心，愤怒地咆哮道：“你给我放开她！”
夏小雨在车上喊：“方凌哥哥，方凌哥哥！”
方凌也喊道：“小雨，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的前途着想，但是没有你，我还要前途干什么？”
夏小雨抽泣道：“方凌哥哥，小雨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糊涂了，小雨对不起你！”
吴小有骂道：“我操你俩的亲娘，当着我的面就山盟海誓，这不是把绿帽子硬往我头上扣吗？”把头从车窗探了出去，喝道：“你这小子，你滚不滚开？你要是还不滚开，我今天就豁上去了，车就从你身上压过去。”

　　第二十五章　抢新娘（下）
3、方凌一脸鲜血，傲然地站在车前，神情坚定而悲凉：“我心爱的女人都被你抢走了，哪还计较活着或者死去？你有种就从我身体上压过去。”
夏小雨在车上惊恐地说：“方凌哥哥，不要啊。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啦。”
夏小雨的话更激怒了吴小有，他对司机喊道：“从他身上压过去，出了事我担着。”
司机点了点头，吉普车发出很大的轰鸣声，喇叭凄厉的响了起来，接着吉普车就缓缓地开动了，但是方凌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吉普车最后顶着他的身体无奈地停了下来。吴小有吼道：“你压啊，你怎么不压？”
司机说：“这是人命关天啊，我不敢。”
吴小有跳下车从驾驶室里把司机拽了下来，自己跳进驾驶室。趁着这个机会，夏小雨从车上逃下来了，她跑过去拉住了方凌的手，说：“方凌哥哥，我们快走。”
两人刚刚从车前离开，吉普车就呼啸一声与他们擦身而过。方凌和夏小雨楞了片刻，见吴小有掉转了车头，慌忙就往路边的高粱地里跑。高粱杆已经被砍走了，高粱地裸露着根茬和一地野草。吴小有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把车驶向高粱地，加足马里追赶方凌和夏小雨。方凌和夏小雨飞快地转着圈子奔逃，吴小有见没办法追上他们，弃车只身追了上来。方凌见吴小有徒步追来，也不逃了，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等吴小有张牙舞爪地追到身边的时候，一撩腿把他拌倒在地。他扑上去挥动拳头就往吴小有的脸上招呼，口里说：“这一拳是还你的，这一拳是我替夏小雨教训你的，我看到你刚才怎么待夏小雨了。”
吴小有很快被方凌打得鼻血直流，这时候三四个汉子扑了上来，七手八脚把方凌按在地上。
吴小有被自己人解救了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觉得鼻子有些痛，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不由得怒气冲天。
他对按住方凌的汉子们喊道：“给我往死里揍这个狗娘养的杂种！”一边喊，一边开始踢方凌，另外几个汉子也纷纷将拳脚往方凌身上招呼。方凌只好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躲避雨点般落向身上的拳脚。
吴小有边踢边说：“你只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叫我三声亲爹，保证不再纠缠夏小雨，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方凌喊道：“我的亲儿子，你听仔细了，夏小雨是我的女人，你给她提鞋都不够资格，还想娶回去做老婆？做梦吧你！”
吴小有冷笑着说：“你瞎眼了？没看见今天是我娶夏小雨的日子？说什么我给他提鞋都不够资格？老子娶回她去让她天天给我洗脚，给我提鞋。要不是你来搅和，我们现在天地都拜了！”说到这里，想想今天的喜事办的有些窝囊，都是这个小子闹的，不由得更加生气，喊道：“怎么停下了？给我继续揍这兔崽子。”
本来那些人听吴小有和方凌一来一去对话，暂时停止了攻打方凌。接到吴小有的命令，再次行动起来，拳脚雨点般的往方凌身上招呼。
夏小雨一看不好，这样打下去，方凌会被他们打死的。她想劝大家不要打了，又知道若开口劝说，只会起反作用，说不定吴小有一嫉妒会下毒手。她心想就算要死也不能让方凌一个人死，自己应该陪着他，想到这里她便扑在方凌身上，牢牢地抱住了方凌。
那些人到底不忍心把拳脚往一个弱女子身上招呼，再说夏小雨现在的身份仍然是吴小有的新娘。那些人停了下来，纷纷去看吴小有，吴小有说：“把这个小狐狸给我拉开，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她。”
于是就有人去拉夏小雨，但是夏小雨抱着方凌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那些人一时到也拉不开。
就在这时候，大虎四兄弟还有四个基干民兵以及牛丽肖寒一路小跑追过来了，呼啦啦十个人把吴小有他们围在中间。
大虎四兄弟个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另外四个基干民兵也都是强壮汉子。吴小有那边虽然也有六个人，但是自己掂量掂量不是大虎他们的对手，再说这里仍然是桃花谷的地界。吴小有他们住了手，两帮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大虎首先吼道：“那个是新郎？”
吴小有心中害怕，嘴上到没有示弱，说道：“我，怎么啦？”
刚才在办公室里，王伟光匆匆忙忙教了大虎一些话，现在大虎按照王伟光刚才教的话问道：“你们到我们桃花谷来……来干什么？”
吴小有说：“你没看见我是来娶亲的吗？”
大虎问道：“娶亲就娶亲，怎么打人？”这句话是他临场发挥，到不是王伟光教的。
吴小有说：“这小子搅和我的好事，要给我把新娘抢回去。”
大虎问道：“你凭什么说……说这个女人是你的新娘？”
吴小有说：“还用凭什么吗？你没看见我们车上都扎着红彩吗？”
大虎说：“扎着红彩就有……有理了？旧社会地主恶霸强抢良家妇女那个不是抬……抬着大花红轿抢的？”想到这里自己加上一句：“你爹相当初不是抬……抬着大花红轿把你妈抢过来的吗？”
吴小有怒道：“你妈才是你爹抢过来的呢！——你怎么张口就骂人？”
大虎挥了挥碗口大的拳头，瓮声瓮气地说：“就骂人了，怎么？”
见大虎那么大的拳头，吴小有知道自己不是个。拳头大了是哥哥，男子汉能屈能伸，还是忍了吧。他定了定神，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来，摸出一盒香烟，就往大虎手里递，说：“兄弟，可能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来，先抽盒喜烟吧。”
大虎手一扒拉就把那盒香烟打在地上，说：“你想向我行……行贿？你也不到桃花谷打听打听，要是我们那么容易被……被糖衣炮弹打倒，还会年年被大队评为先进治安员？”
吴小有说：“啊呀，原来是你们啊，真是失敬失敬。”
大虎一瞪眼问道：“怎么，你认识我们？”
吴小有说：“桃花谷的村风村纪远近闻名，还不都是你们这几个治安员的功劳？你们的先进事迹就连我这个外县的人也知道。”
大虎经他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的，就说：“好了，其实也没……没有什么啦，功劳应该归功于毛主席。算了，今天这件事情就……就这样吧，你们走吧。”
吴小有说：“谢谢啦，谢谢啦。”说完后就过去拉夏小雨，说：“我们走吧。”
夏小雨一扭身说：“我不跟你走！”
吴小有说：“连那位大哥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不走？”
大虎说：“这个姑娘不能跟你走，她是我们桃花谷的放……放牛员。”
吴小有说：“可她是我的新娘啊。”
大虎说：“这么说你们是夫妻了？”
吴小有说：“不是夫妻今天我能来娶她吗？”
大虎把王伟光教给他的杀手锏施了出来：“那你们办……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了吗？”
吴小有说：“这到还没办。”
大虎一下子变了脸，喝道：“妈的B，没登记就口……口口声声说人家是你媳妇？就来桃花谷娶人家？还那么横，打我们桃花谷的人？你知道被你打的这个人是谁？告诉你吧，他是桃花谷的下乡知青，你居然打……打下乡知青。打下乡知青就是破……破坏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号召，破坏毛主席的号召就是反对毛主席，反对毛主席就……就是反革命，你这个反革命！”
吴小有被大虎训的一楞一楞的，心想这家伙还真能绕，没想到他体壮如牛，头脑却狡猾如狐。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大虎跟这个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知青学来的。吴小有陪着笑脸说：“你教训的是，但是今天我必须把我媳妇领回去。”
大虎吼道：“刚才我都说这个姑娘不是你媳……媳妇了，你还口口声声媳妇媳妇的，这不是不把我大虎放……放在眼里吗？这不是不把桃花谷放……放在眼里吗？我揍你这个杂种。”说揍就揍，抡起大拳头就砸在吴小有的脸上。吴小有只觉得头轰的一声，不由自主倒在地上。大虎紧接着又踢了他几脚，问道：“还想不想强抢民女了？”
吴小有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今天的好事肯定泡汤了，再纠缠下去，只怕要吃更大的亏。想到这里挣扎着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到吉普车上。其余的人见吴小有一撤，也忽忽啦啦作鸟兽散。
吉普车和拖拉机轰轰隆隆沿着小路往前驶去，车头上面的红彩绸还在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