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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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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心里没有王伟光的话,说不定就会被鼻子攻破心理防线,忽略了他的“鼻子”而与他交往。但是现在她心里有了王伟光,因此她的心理防线就多了一道坚强的堡垒。
肖寒知道吃了人家的嘴软,嘴软难免心也要软,因此肖寒从来不吃他送来的东西,与肖寒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女伴可大饱了口福。起初三个女伴还说鼻子追求肖寒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不断吃人家的美食,嘴就软了。嘴软了,原来的观点也变形了。
有一天,女伴甲说:“其实乐大宝的酒糟鼻子看习惯了也不是那么难看。”
肖寒说:“你觉得好看为什么不和他谈对象?”
女伴甲说:“人家不是看不上我吗?”
女伴乙说:“其实癞蛤蟆也没什么不好,科学证明,癞蛤蟆属于益虫。作为天鹅,也该面对现实。”
肖寒让这几个女伴弄得哭笑不得,干脆一个人到空旷无人的地方去思念王伟光。离开王伟光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依然一封信也没寄过来。肖寒心想王伟光是不是真把我忘了?是不是从前的柔情蜜意都是骗骗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真的是色狼。但转而一想,人家似乎也没骗了自己什么。可他为什么连一封信也不给我写呢?这个大色狼,哪怕你写一句话寄过来也好啊……思前想后,肖寒觉得非常煎熬。她想这也许就是相思病吧?原来这种病这么折磨人。
当天下午,村会计受鼻子父母的委托来向肖寒提亲了,肖寒说她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
正好这期间村代销店售货员结婚走了。村支书为了促成儿子和肖寒的婚事,居然以权谋私,先把儿子安排在代销店,接着又把肖寒安排了进去。这样鼻子就可以每天跟肖寒在一起了。
肖寒不能不去,不去的话就是不服从组织安排。在代销店里工作了十几天,鼻子每日都拿话语撩拨肖寒,有时候甚至动手动脚。肖寒要小心翼翼地防着鼻子,觉得真是度日如年。村代销店一般到晚上九点关门,有一天晚上,肖寒正要走的时候被鼻子喊住了。鼻子说:“今晚上关门点货。”
肖寒说:“明天白天点货不行吗?”
鼻子说:“不行,明天还要卖货呢。我们关起门来点货,不是耽误社员们买东西了吗?”一边说,一边从里面把门顶上了。
点货是琐碎的事情,等两人一件一件把一屋子零零碎碎的商品点对一边,算清账目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肖寒说:“我回去了!”把顶门棍子拔下来就要往外走。
鼻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肖寒面前。
2、肖寒一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鼻子说:“肖寒,嫁给我吧!你实在太美了,我想你想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肖寒心想,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还会这样胖?
鼻子说:“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一生一世待你好。”
肖寒往后退了几步说:“我说过我现在不考虑个人问题,一心一意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鼻子说:“我就是贫下中农啊,你只要嫁给我,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教育你。”边说边跪行着来到肖寒面前,并且抱住了她两条腿。
肖寒吓了一跳,用力挣扎,但鼻子抱得很紧,没有挣开。
鼻子隔着衣服在肖寒的腿上亲吻着。
肖寒说:“你干什么,再这样的话我喊人了。”
鼻子说:“你喊人我也不在乎,今天晚上非让你答应嫁给我。”
肖寒说:“我说过我现在不会考虑这件事的。”
鼻子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你看上的男人是桃花谷的,叫王伟光对不对?”
肖寒很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鼻子得意地说:“反正我知道。”
肖寒蓦地恍然大悟,气恼地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来信截下来了?你是不是偷看了?”
鼻子不以为然地说:“看了又怎么样?我得掌握你的新动向,不许别人勾引我老婆。”
肖寒说:“谁是你老婆?我永远也不会做你的老婆。”
鼻子凶相毕露,狠狠地说:“我发誓,这辈子要是娶不到你做老婆,我就不姓乐,我就姓哭。”
肖寒说:“那你就哭吧。”
鼻子咬着牙说:“我这辈子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过父母,还从来没有给别人下过跪。今天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不感动?”
肖寒说:“又不是我让你跪的。”
鼻子说:“如果这样你都不嫁给我,以后我还怎么做人?一不做二不休,今晚上你就得给我做老婆。”说罢,猛地将肖寒按到在地,就去撕扯肖寒的衣服。
肖寒全力挣扎,但是鼻子力气很大,肖寒的挣扎是徒劳的。
肖寒放弃了挣扎,眼泪流了出来,心想,大不了明天我就不活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把门刮开了。
鼻子回头看看,也许觉得这种事敞着门干不雅,就起身去关门。肖寒趁机爬了起来,顺手操起那根顶门棍,情急之下,朝鼻子头上就是一闷棍。
鼻子扑通一声就倒下去了。
肖寒愣了片刻,再去看鼻子,见他头部流血了。她推了推鼻子,对方毫无反应。肖寒大惊失色,拔腿就往外跑。她想,我把鼻子打死了!我成杀人犯了!
她仿佛看见自己被公安捉去,仿佛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仿佛看见自己被子弹击爆了半边脸,毫无尊严地躺在荒凉的野地里,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群。
跑出村子,她沿着铁路飞奔。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想去投案,又觉得不甘心。她想难道自己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王伟光了吗?她一边哭一边喊:“王伟光,大色狼!我恨你!我恨你!”
她决定去见见这个大色狼。她要告诉他,我们今生没缘分了,你能等的话那就来生再续前缘吧。她还要告诉他,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信,因为信件全部让鼻子截留了。她没看到他的信,所以就没给他回信。
第七章 雨夜逃亡(下)
3、其实王伟光也在刻骨铭心地思念肖寒。肖寒离去的第二天,王伟光就给她寄去了第一封信。但是,十几天过去了,他没有接到她的回信。之后他又连续寄去三封信,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这期间桃花谷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老支书去世,再是桃花谷大队支部书记的任命。
公社马书记对桃花谷大队副支部书记曲岩的印象一直不好,说他这个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不正直。桃花谷大队老支书去世后,马书记就开始考虑支部书记的人选问题。为这事他还专门召开了一次党委会。在会上大家先把曲岩否决了,后来有人提出提拔王伟光,有几个人表示同意,也有几个人不同意,主要是觉得王伟光太年轻了。
这个时候马笑笑起了关键的作用。
马笑笑先是从别人口里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就跑到桃花谷告诉了王伟光。
年轻的王伟光满腔抱负,因此他希望担任支部书记。
马笑笑采访了王伟光,写了一篇专题报道。主要写王伟光毕业以后回到农村扎扎实实工作,几年如一日看守机房,改进机械,帮助老支书开展全村工作,带领乡亲们整地挖沟种果树……好事例了一大堆。
稿子写起来之后,她和方凌直接送到方凌父亲手里,市报很快就刊登了这篇稿子。那天中午,马笑笑看到父亲笑眯眯地看这篇文章,就在一旁敲边鼓,把王伟光夸得比报纸上写的好得多。
马书记笑眯眯地看着女儿:“笑笑,我从来还没见你这样夸人呢,是不是对王伟光有想法?”
马笑笑脸一红说:“才不是呢。人家王伟光有对象了,还是个知青呢。再说,我好歹也是个政府干部,得找个层次更高的男孩给你当女婿。”
马书记当晚召开了第二次会议,再次研究桃花谷支部书记的任命问题。会议一开始他就重点表扬了王伟光一番,然后再让大家提意见。这一次,就没人反对了。王伟光担任桃花谷支部书记的决议,公社党委一致通过。
就这样,二十五岁的王伟光成了吴马坡公社最年轻的支部书记。
王伟光新官上任三把火,每天风风火火地工作。但是闲暇的时候,还是十分思念肖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肖寒不给他回信的原因。难道她变心了?可哪有那么快就变心的道理呢?难道肖寒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难道她在桃花谷的依依恋恋都是逢场作戏?也不是,肖寒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他想知道答案。第二天傍晚,他毅然上了火车,他要找肖寒当面问个明白。
王伟光坐上火车的时候,肖寒已经沿着铁路朝桃花谷的方向走了半夜一天。
当天早晨,肖寒感到又渴又饿。她下了铁路,蹲在一条河沟里洗了洗手,顺便喝了一点点水。喝了水之后,肖寒越发觉得肚子饥饿难耐。河沟对岸就是一大片红薯地。这个季节的红薯虽然还不成熟,但总有大拇指粗了。肖寒脱掉鞋子趟过河沟,就来到了红薯地头。
她从来也没有偷盗过别人的东西,但是她现在要偷挖地里的红薯。她心里很害怕,怕被人家发现。如果被人捉起来,这小偷的罪名就太丢人了。不过她现在需要有东西果腹,否则肯定坚持不到桃花谷。她在红薯地头犹豫着,甚至想到了讨饭。最后她一咬牙一跺脚,下了决心。她想我现在都成杀人犯了,难道还怕再多一项罪名?想到这里,胆量顿时大了许多。
肖寒从红薯地里挖了一捧红薯,回到河沟里清洗了一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过红薯之后肚子舒服了许多,双腿也有力气了,于是又沿着铁路往前赶。
一天下来,肖寒偷挖了别人三次红薯。天傍黑的时候,她已经整整走了十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她也不知道走出多远了,离桃花谷还有多远。她只有一个信念,沿着铁路往东走,终究会走到桃花谷,总会见到王伟光。
夕阳照着肖寒孤独的身影,微风吹动着她的黑发。脚下的路,身旁的树,远处的山,都是那么陌生。肖寒的眼泪不由自出地流了下来,苍凉地喊道:“王伟光,你在干什么?你这个大色狼!大色狼!”
远处的群山也帮着肖寒呼喊:“大色狼……大色狼……”
半个多小时后,王伟光乘坐的火车与孤独跋涉的肖寒插肩而过。
当天晚上九点多钟,王伟光在桃花岭村头下了火车。
天空开始凄凄沥沥下起小雨。
村子里很安静,街道上也不见有人走动。王伟光等了很久才等到一个过路人,上前问他知青屋在什么地方。
那人说:“你沿着这条街往北走,街东有一大排房子就是。”
这排知青屋一拉溜十几间房屋,其中有一个窗口里透出灯光。
王伟光就向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敲了敲房门。
这间房子正好是肖寒她们的宿舍。因为需要等肖寒回来,所以同伴们还亮着灯没睡。门开了,三个女的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很惊讶,就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王伟光说:“我来找肖寒。”
4、他一眼看见对面衣钩上挂着一件白色的确良短袖夏衣,认出这就是肖寒的衣服。因为他和肖寒相识的那几天,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衣服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了。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就说:“这么巧,这就是肖寒的宿舍吧?”
姑娘甲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伟光指着那件衣服说:“我认识肖寒的这件衣服。”
姑娘乙问道:“那你是谁啊?”
王伟光说:“我是他的朋友。”
姑娘丙说:“肖寒吓跑了!”
“为什么?”王伟光大惊,“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甲说:“昨天晚上,她把支书的儿子打了一闷棍,自己就吓跑了。”
王伟光问:“她把那人打坏了吗?”
姑娘甲说:“那小子被人送到医院缝了好几针,当时就回来了。今天头上缠着一圈圈纱布,骂骂咧咧来找肖寒好几次。”
姑娘乙说:“平时看肖寒老实胆小,没想到敢打支书儿子。”
姑娘丙说:“肯定那小子没安好心,肖寒反抗才打了他,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王伟光自言自语地说:“肖寒能到哪里去呢?”
姑娘甲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王伟光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他的朋友。”
姑娘丙突然从肖寒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本日记来,冲王伟光晃了晃,问道:“你是不是叫什么光?”
王伟光说:“对,我叫王伟光!”
姑娘丙说:“这就对了。你是肖寒的男朋友,我猜肖寒肯定去找你了。她昨天晚上跑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如果没去找你,那就……”
王伟光立刻打断了姑娘丙的话:“我知道他肯定去找我了,她受了委屈,不去找我还找谁呢?”
姑娘甲说:“我们不是有意要看肖寒的日记。因为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们才看看她日记里写了什么,想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她的日记里全是写你的,一直骂你色狼,你对她做什么了?”
王伟光苦笑着说:“我们很清白,就是相互间友谊挺深的。至于色狼,那是我们开玩笑时,她喊着玩的。”
姑娘丙把日记递给王伟光,说:“你看看吧。”
王伟光接过本子一看,肖寒已经记了十几页了。肖寒的文笔相当好,日记中有回忆他们相处的短暂时光的,有表露对王伟光思念的,有埋怨王伟光不给他来信的。
其中一篇是这样写的;离开桃花谷已经三十天了。这个大色狼居然背信弃义,连一个字也不给我写。难道他以前对我的关怀是虚情假意?难道他的承诺都随风飘走了?他搅乱了我一个少女的芳心,他把我的心一点点撕碎带走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很苦恼。
接着一篇就这样写道:王伟光这个大色狼不会给我来信了,他已经完全把我忘记了,无所谓。在没有色狼的日子里,我照样活得很好。我会认真学习,好好劳动,扎扎实实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鼻子很讨厌,老来烦我。我虽然不是天鹅,但他却是癞蛤蟆,而且是一只不吃害虫的癞蛤蟆。我不想让他吃掉,只有王伟光这个大色狼能救我,我愿意被大色狼吃掉。可现在大色狼不理我了,也许他不饿,也许他眼前有很多猎物,有长得肥肥胖胖的绵羊。
可是,你起码给我来一封信也好啊,也许明天就会收到他的来信了吧。
当天夜里王伟光就冒雨步行往回赶。他心急如焚,等不及隔一天的返程火车了。王伟光步行走了一夜,雨越下越大,王伟光在雨中大喊:“肖寒,你等着我,我这条色狼马上回去找你了。”
他希望肖寒回到桃花谷。假如在桃花谷找不到肖寒,那他就到其他的地方找。无论是天涯海角,他都要把肖寒找回来。
第二天早晨,大雨慢慢停了。王伟光又累又饿,下了铁路进了一处集市。他去饭店吃了饭,又打听了一下路,这里离桃花谷大致还有二百里左右的路程。王伟光决定不走铁路了,来到了一处公路。在公路上,他拦下了一辆往家乡方向去的客车。
第八章 绝处逢生(上)
1、为了能常常与方凌见面,马笑笑煞费心机。他每个大队选拔了一名文笔比较不错的社员,名曰通讯报道员。他要求每名通讯报道员每个周必须写一篇稿子,并且要亲自交她手里让她审核。质量好的就由她修改,集中发到县广播站和市报社。方凌自然是桃花谷大队的通讯员了。而且马笑笑还给他封了个官,名曰:吴马坡公社通讯报道站不脱产站长。
站长的待遇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每周来公社一次,而方凌每周必须来三次。这样一来,方凌基本上就成了脱产社员,隔三差五往公社跑,倒也自由自在。
各个大队交上来的稿子质量上良莠不齐,修改稿子的任务就交给方凌了。方凌修改完后,就由马笑笑集中以吴马坡公社通讯报道站的名义投寄出去,效果还不错,这段时间县广播站几乎每天晚上都播放吴马坡的新闻,偶尔市报也会登出吴马坡的新闻或者报道。
马书记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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