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夜荼蘼-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然”
易末掰开吉尔的手继续穿衣服。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吉尔在她肩膀上吻了吻。
“不能”
“为什么?”
易末拍开他,“我要回去了。”
“昨夜刚过……”
易末穿好衣服,用手拢拢头发,“再见先生。”
“可以再见吗?”
易末看着吉尔期待的目光,摇了摇头,“当然不,我只是礼貌的告辞。”
易末穿上鞋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Manon,让司机过来接我,这里?”
吉尔报上酒店的名字。
“告诉他,让他快一点。”易末挂了电话。
“宝贝儿,你骗我。”
吉尔看着易末,易末也回望他。
“你不是中国游客,你在这里有管家和司机。”
易末看着男人控诉的目光,“那又如何?先生,巴黎浪漫夜色下的一夜情已过,我们之间不存在欺骗。”
易末走出房门,清早,雾气湿气很大,空气也有些凉,太阳还没有露头,东方,整片天空也没有一点其他的色彩。
城市街头黑夜的繁华刚过,白天的喧嚣还未到来,这灰色岩石铺砌的街道就先出这样几分寂寥。
没过一会,车子从街角驶进来,M从副驾驶上下来,手臂上打着一件新的皮裘,灰色的枪尖带一点白毛。
Manon走过来给易末披上,打开后车门,易末坐了进去,车里的温度稍微有点高,稳稳地晃着易末的睡眠。
刚回到公寓,易末看得出Manon一直有什么话想要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女管家的脸纠结到一块儿去,“小姐,昨夜……”
“是的,昨夜,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先生那边呢?”
“Manon,我不是个刻薄难伺候的主子,你的薪水是先生发给你的,你知道,你该怎么和他说。”
“不,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Manon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小姐,方先生知道了会怎么处理呢?您这样做对您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易末把领口扯了扯,“Manon,你管的多了,我如何做……你不知道,事实上先生一点也不会在乎的。”
Manon面露汕色,“是的,小姐,我多心了。”
“M;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易末疲惫的靠在沙发椅背上,突然感觉各种无力充斥,连嘴唇都不想再动一下。
“Manon;书房桌子左侧抽屉里有一只红色的吊坠,你去取来。”
Manon 扭着腰走进去,不一会再出来手上拖着一根细长金链的红宝石吊坠。
“送给你Manon,,如果你喜欢。”
“哦,不,当然……小姐,这……”
“收下吧,,Manon你也还年轻,拿去,不喜欢可以卖掉,大约还是值点钱的。别推辞”
Manon仔细的收进怀里,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不是?
易末挪进书房,窝在纯棉的灰色沙发里抽了口烟,强的不停地咳嗽,咳出了眼泪还是一口一口的抽着,手腕有些发抖,不管是抬起还是放在桌子上都无法控制,易末丢了烟蒂。
书桌上放着各种书籍,大约都是新的还没有翻过,那些枯燥冰冷的铅打字让易末头疼,电脑放在一侧,很干净,可也是许久都没有打开过,电影电视,不停的看着别人自导自演的戏,写好的剧本,必然的开头和结局,欢笑和眼泪都显得多余,虚伪又可笑,就像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戏,不过还是一场戏。
易末抄起手上的四方烟灰缸砸了过去,强烈的撞击,玻璃缸反弹在桌面上,里面的烟灰洒满了整个红木桌面。
黑色的屏幕变得支离破碎,从中间向四周乍起一条条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网,困得人无法呼吸。
“小姐!”Manon的惊呼从门外传了进来。
易末不想说话不想动,因为好像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恰恰够她用来呼吸,在躲远一点都不可能。
Manon 打开房门,看见摊倒在沙发里的易末和一片狼藉的桌面。
“吓了我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易末不说话。
“小姐?”
Manon 匆匆走到易末跟前。
“抱我回卧室。”
易末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要消散。
“小姐,要请医生来吗?”
“不用”
“可是小姐……”
易末摆了摆手,“Manon,什么都别说,让我睡一会,睡醒就好了。”
易末躺在床上,右侧并不算很大的窗口,灿烂的阳光正透着窗子照进来,打了蜡的地板反射出光滑的光,木质纹理显得清晰而平滑,而左侧则显得幽暗,连衣柜上的装饰纹理都看的不是很清晰。
易末把整个身子向右挪了挪,还是觉得寒冷,这阳光和温暖似乎把她隔绝在外。
“小姐”Manon走进来,“我煮了牛奶,起来喝一点吧。”
Manon 扶起易末,易末看在靠垫上一口一口抿着,抿着抿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Manon吓坏了,把杯子放下就去看易末。
“小姐,你是不舒服吗?”
易末眼泪流得很汹涌,说话声音都十分哽咽,“是的,Manon,我不舒服。”
Manon温厚的手掌贴着易末的额头,“小姐,没有发烧,我去叫医生来。”
易末握住她的手腕,“别去,Manon;别去,我只是……只是有点累,让我歇一歇,歇一歇就好……”
“别担心,小姐,昨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先生的。”Manon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安慰她。
易末摇头,“Manon,你今年多少岁?”
“哦,小姐,我已经43岁了,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她应该还要比你大一岁呢。”
“你想过要在结婚吗?”
她摇头,“一点也不,小姐,你不知道,再到这里之前,我还在其他地方做过管家,那些公寓的主人大多也是被养起来的情人,哦,对不起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爱
“没关系,你继续说。”
“我曾经事奉过许多的女人,那些年轻女人,她们都有好身段好相貌,她们的金主可能年轻可能年老,甚至还有刚结婚的新郎,在这里情妇很多见,我不想在结婚,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男人的脾性,而大多轻抚过得也并不开心,因为她们……生活糜烂,要花心思讨金主的喜爱,小姐,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因为你没有看到我讨方先生的喜欢。”
Manon摇头,“不,小姐,你保留了你的尊严,你在为自己活着。”
“尊严,我早没有了。Manon,方先生买下了你我,可是,你不寂寞吗?”
“寂寞?”Manon微胖的脸摇动着,“偶尔半夜醒来也许会,你呢?小姐,你寂寞吗?”
易末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是的,我寂寞,我正在努力习惯。”
“小姐,你可以离开呀,方先生并没有禁锢你。”
“不,他禁锢了我,离开他我能到哪里去?离开方先生得易末还能到哪里去?”易末喃喃自语,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贴上方先生的标签才得到的,没有方先生的易末还有什么?
易末在床上躺了一天恢复元气,期间浑浑噩噩的睡着,复又醒来,对着天花板上的方形吊灯,她在进行心理安慰和催眠:你看,易末,你不仅解决了温饱,你在巴黎第一大学读书,你银行卡上的数字已经超过六位,你流血在外,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自己的房子,有司机和管家,甚至,当你不想走路的时候有人可以抱你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多少人想要你这种生活呢?你甚至不用努力上学读书,想想,易末,如果没有方先生,你还是挣扎在社会底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学生,你一无所有,毕业后失业,天天要挤公交车,要自己做饭,买菜还要砍价,你有什么不满意?
而且,而且,不是所有的情妇都可以像你这般自由,你应当知足。
易末做完了心理建设,感觉饥饿使她有点恶心,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脚下已经有些虚浮,易末按响了床头的铃,没一会儿,Manon走进来,“小姐,你终于起来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果然,易末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是八点。
“抱歉Manon,先帮我拿吃的,我没有力气。”
吃饱喝足后想起今天还有课要上,“让司机准备好送我去学校,另外……”易末顿了一下,“另外方先生有没有打电话来?”
“没有,小姐电话没有响过。”
易末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失落亦或是窃喜。
教室里已经到了许多人,易末坐在后排发呆。
阳光晴朗,岁月静好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易末没有出门遇见这个人的话。
“易小姐,你果然不叫丽丽也不是中国游客。”
“你也不是新索邦大学的学生。”
易末错开他往前走,该死,早知道就不找他。
“我已经找了你两天,末末,我想念你。”
易末轻笑,“先生,你找我做什么呢?”
“别叫我先生,末末”
吉尔用古怪的腔调说出末末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易末想起那个7月份将会来找她的方朔。
“叫我吉尔,我的全名是吉尔。勒布雷,我知道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我怎么样?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吉尔,一夜情的对象是不可能上升为女友的,懂吗?何况谁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的?”
吉尔咧嘴露出一排白牙,“我已经找过许多人,他们说你没有想出好的男性朋友,恩,女性朋友似乎也没有,当然。”
“你误会了,吉尔,我没有男朋友,可我有男人。吉尔,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常见。”
吉尔追上去,“末末,一夜情也可以发展为情侣,很浪漫。”
“浪漫?我拒绝,你是要纠缠我吗?”
“这不是纠缠,亲爱的,这是爱。”
易末转身就走,不再说话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易末头疼,在方先生出现之前这些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在哪里?因为现在成了方先生的女人,所以交往不用负责结婚,是这样吗?
所以他们需要的只是令他们满意的性伴侣,而不是爱人或者男女朋友,多可悲,这就是女人的地位。
回公寓,看书吃饭,在进行这沉默的时刻时,易末总觉得死亡离自己非常近,就在身边,在身后,在她一转弯的墙那边,死神仿佛永远追随着她
鲁迅先生的原话: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易末不能爆发,情人的身份没有爆发的资本,所以只能等待死亡。
易末总有这种感觉,这压抑的大网的丝线,缠绕在花园的玫瑰丛里,悬挂在客厅的吊灯的水晶上,布满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这曾经求也求不来的生活,此时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把易末逼疯。
果然么,曾经拼了命的追,如今发了疯的退,人生而如此,连选择的余地尚且不知在哪个方位。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易末甚至不想再踏进那栋公寓,那个现在属于她的领地。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会神经失常,会人格分解,她离开那座房子,徘徊于街头的咖啡馆和巷尾的酒吧,流连于午夜会场,她竭尽全力的寻找人多的地方,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给自己看,我还活着。
她在沙特莱广场和圣日耳曼德伯广场和一群青年学生跳舞,她在泰尔特尔艺术广场与许多人画画,仿佛只有在她做着什么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和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悲哀,是的,一种悲哀
女人不能依靠自己转而依赖男人,想想看一个女人一脸饥渴的等待男人的救赎的画面,怎么看都觉得难堪。
是的,易末现在也觉得难堪,更难堪的是她始终没有等到这个男人。
支撑她活下去的是方先生打在她卡里的钱,住的是方先生的房子,为她做饭侍侯她生活的是方先生请来的仆人,上的是方先生找来的学校,整个人都活在方先生的影子里。
作为情人,她很成功,她应当骄傲,应当势娇而宠。而她没有,她只觉得自己正一点一点变老,一点一点被驯服,她再提不起与人一较高下的心情,她似乎已被这安逸的生活同化,可她焦虑。
到底在焦虑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生命正一分一秒的光明正大的消失,当她看到墙上挂钟指针不停摆动的时候。
“小姐,你该去学校了。”
“嗯?嗯……好”
易末从沙发上坐起,把半支烟按在玻璃缸里,亭亭的升了一缕白烟然后消散,最近她连时间也记得太清楚。
“小姐,您这样下去不好。”易末看着脸上皱纹下隐隐露出担忧的Manon。 “有什么不好?”
“小姐,你日渐消瘦,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好。”
易末想起之前方朔问她的话来,末末,你过得还顺心吗?易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Manon,你看,如今我什么都有,甚至不必担心方先生会突然抛弃我一代新人换旧人,为什么我要不开心?”
Manon看着她,“小姐,开心是要自己和感觉满足,你满足吗?小姐?”
“我满足”
“可是你不开心,因为你感觉不到爱。”
“爱?”
易末伸手换上衣服,“爱?Manon,你相信爱吗?”
“相信”
易末摇头,“可是我不相信,世上何来的无缘无故的爱?不过是一比精神上的交易。”
“小姐,你应当这样想,有人爱你,说明你值得爱,你有被爱和爱人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不爱,你可以爱自己,小姐,人活着,爱上谁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爱欲,不使人显得空虚罢了。”
易末看着她,“那么你呢?Manon,你还爱谁?”
Manon的脸散发着光泽,“我的丈夫,他叫布莱尔,我们还有有一个女儿,在车祸中丧生了,小姐,在他去世之前他很爱我,我也一样,我们的感情交易很成功,小姐,这世上相爱的人千千万万呢。”
“是啊,千千万,偏偏我不是其中一个,好了,Manon,我不想谈这些,送我去上学。”
易末不开心,Manon的话让她怅然。
《变形记》里有句话:想要活得漂亮,需要付出极大的忍耐,一不抱怨,二不解释,绝对是个人才。
易末现在不抱怨,尽可能的忍耐,在许多人眼里,她确实活得漂亮,可她还是不乐意,现在,她谁也不怨谁也不恨,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都被风化的不留痕迹。时间最强大,什么都能抹杀
作者有话要说:
、吉尔
情绪这东西就像夏天屋子里喷多了的花露水,不加控制,它一定能弥漫到毒死这屋里所有的生物,易末努力的想提起自己的兴致,不停的默念自己的年龄,22岁,22岁,22岁……
22岁的年轻女人应该朝气蓬勃迎头奋进,而不是一味的自卑自怜越发沉溺,到最后自己把自己闷死,可是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像是蛰伏在血液中的毒瘾,戒不掉。
吉尔又站在教室门口,从里面出来的同学或男或女都会对吉尔送上友好又略加暧昧鼓励的微笑,吉尔也笑的一脸灿烂同他们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人缘很好,而且,他越来越有信心。
看着易末视而不见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吉尔连忙大跨步跑过去跟上,“末末,我见过的所有东方女孩都没有你这样迷人。”
易末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走。
这些天吉尔总在教室外面等她,许久以前,仿佛是许久以前,方朔也这样做,那时他总能堵在她的学校门口,那时她还只能住学校宿舍……易末忽然怔住了,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去想以后而是不断的回忆从前?是了,是了,是在遇到方先生之后。
人老的证据之一就是不停的回忆往事,从往事中寻找他们年轻过得痕迹,这个发现让易末吃惊,但同时又有一种就应该是这样的错觉,22岁,她真的是22岁吗?易末摸上自己的脸,转头又似自言自语的问“我老了么?”
吉尔被吓了一跳,没有听懂易末说得汉语,只觉得她似乎看起来不太好,“你在说什么?”
易末回过神来放下手, “吉尔,忘掉那些东西,离我远远的。”
吉尔不解的看着她。
“世上好女人多得是,吉尔,想找能上床的,你可以去酒吧舞厅,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吉尔疑惑,“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追求呢?我有哪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