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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荼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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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末想了想,以前是没钱,现在成了方先生的情人,最缺的变成最多的,一下子想不到自己究竟还缺什么,想了一会儿她看着方先生问:“我还想继续上学,可以吗?”
方先生点了点头,笑应了。
他说:“今晚我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方家胥走了,乘着他的劳斯莱斯,易末想,要不要也去买辆车?布加迪怎么样?
易末没买来她的布加迪,半个小时后,有个男人开车过来客客气气的对她说:“易小姐,我叫张开,方先生派我来做司机。”
多好,连车门也不必开,送车送司机。
易末回到宿舍,许诺还没有回来,这里现在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她再留恋,属于易末的人生从此转折,却不能再回头。
提着她的小行李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书,方朔送的东西还留在那里,走到门口,回头看灯光下窗口的一朵蓝色妖姬。
“其实我不爱花。”易末轻声的说。
回到别墅,二楼打开卧室,蓝色和白色搭调的房间,安静祥和,桔色的灯光照着脚下的地毯。
易末怀里揣着空白的支票变得发烫,来自心底的巨大的窃喜爬在脸上,有种手里握着全世界的激动和紧张,这是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的一个巨大的秘密。。
”方家胥的情人”这个标签开始牢牢的贴在易末身上,生死不能自拔。
哈、多么令人开心,这巨大的意外的秘密!
巨大的刺激和心底浓浓的悲哀相互交织,胸躺里像放了一把火又放了一块冰,搅得心口闷闷的又堵又疼。
易末爬在床单上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作用,大多数需要深呼吸的时候强烈的窒息感会让人根本吸不进气。
易末打开电话,是方朔发来的信息:末末,到金威酒店3208找我,我们需要谈谈。
易末把电话狠狠的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易末想尖叫,想发泄,想歇斯底里。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整个人埋在纯棉的床上,脑袋混乱不堪,连自我劝解都做不到。
谈谈?是的,需要谈谈,谈我选择了你的父亲?哈!易末说不清心里这股四处乱撞的情绪究竟叫什么,她也不想去追究,横竖这是她已经选择的路,无论是谁都不会给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包括她自己。
易末跌跌撞撞的走到客厅,佣人不敢上前来扶。
“帮我接方先生的电话,我找他。”
易末坐在沙发上,精致的古老的电话接通,易末握着纤细冰凉的电话柄。
“方先生,是我。”
易末肯定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恩,怎么不睡?”
方家胥的声音透过电话也依旧温和恬静令人心安。
易末感觉心放下来了。
“方先生,方朔找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接着说:“你该知道怎么做,末末。”
易末也沉默了一下回答:“是的,我知道了。”
“恩,早点休息。”
易末挂上电话,心一点点沉下来,现在,现在你是方家胥的女人,易末在心底发出警告。
她还是出了门,带着她的司机,坐着她自己的车。
街道两旁绚丽的灯光,匆忙或闲适的路人,坐在车里的易末,忽然觉得这就是两个世界,互相穿行。
3028门虚掩着,方朔也许就坐在里面,等一下谈什么?谈我已经是他父亲买下的女人?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找方先生?
易末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从里面传出女人高亢热烈娇嗲的呻yin
“嗯……啊……轻、轻点……朔哥哥”
易末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子3208,没错。
那么……里面……
易末打开门,里面交错起伏的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真不错,是要我来做观众?需不需要我dv?”
时间静止,高亢的声音和剧烈的娇chuan停了下来,凌乱宽大的床,糜乱的气息,坦胸露乳的男女,易末心里猛然疼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场景呵!
“末末,我……我们……”
方朔尴尬的坐在床上。
易末看着脸色潮红又略带羞涩难堪的半躲在方朔身后的女人还点了点头说:“嗯哼、身材不错”
“末、末末…”
易末忽然有些不耐的生气,“你想告诉我你们是真爱情?哭诉你是真的爱他?求我成全你么?这是什么?嗯?传说中的天雷勾动地火rou欲战胜良知?专程叫我来欣赏你堪比av某女的技术?哈!这也太好笑了。”
方朔很不知所措,他颤抖着嘴唇问:“你…你怎么会来?”
易末忽然觉得好笑,究竟是什么心态让他问出这样的话?
她冷笑着说:“我怎么会来?哈!我怎么会来?不是你发信息通知我来么?你好意思做男主现场直播,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做观众?”
方朔反问:“我什么时候发信息给你了?”
易末真是连生气也没有了,只好应付着现在的场面说:“哎哟、真是贵人多忘事,就刚刚啊,我可以给你看。”
易末打开手机,翻出那条信息递给方朔接着说:“别说不是你,难道你的手机智能到自己思考?”
易末顺手把许诺从床上提了出来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啧啧、、小诺,真不错,上手挺快的。”
方朔还在找他的手机。
徐诺挣扎着用被子遮掩裸露的身体哭求:“末末,末末别这样,我错了好吗?”
说着竟真的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说:“我是真爱他……”
易末翻了个白眼嘲笑她:“真爱?小诺,你在骗谁呢?这年头还有真爱?别哭的像捉奸在床的正室一样,你连红杏出墙都算不上,你还什么都不是呢。”
徐诺显然被易末的刻薄言辞击中,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易末突然放开她,飞起一脚,徐诺从床这边掉到那边墙根,捧着小腹抑制不住的哭泣抽气,疼的。
易末瞟了一眼还在看短信的方朔,抽走自己的电话。
没心没肺的说:“没结束就停下来很伤身体的。”
易末说完就走了,坐在车上的时候,心底松了一口气,尚存的愧疚不安一下子全部消散,其实大家都一样,谁也没有对不起谁,自己有自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佛经里面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说的多好。
睡着之前,易末还在想,明天,明天会是好天气吧?方家胥一定知道自己去见过方朔了,他一定知道。
梦里还是一男一女在床上,她站在门口,男人的脸一点点变成另一个,女人的脸一点点也变成了另一个,易末还是易末,她看见自己站在门边手足无措,眼底浓浓的绝望悲伤,啧、真傻,易末心想。这种人渣男有什么留恋,果然年轻,少不更事啊少不更事。
哪里来得真爱?骗骗别人骗骗自己罢了。
一觉醒来,天气果然很好,天朗气清。
易末在学校附近下车,让司机三个小时后再过来接她。
易末没有表现出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尽管在她怀里仍装着那张支票,这使她精神奕奕。
徐诺没有到,意料之中,她一定还在医院,易末想,倘若那一脚踢的再重一点她怕是不能再做母亲。
想到这里易末又愣起来,母亲?哪一个情人有资格做母亲?这一辈子,不,这半生,这三分之一年,我已度过。
寒假到来,同学们都欢呼着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家,回到父母身边过年,父母身边…易末略微有些闷,胸口有些疼,父母身边……
教室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阳光灿烂和煦的照进窗子里的人,一个人借故堕落值不值得原谅?不、这是生活,生活不歧视任何一个富人。
易末坐在宁阳的咖啡屋里,以客人的身份。
“宁老板”易末依然这样叫他。
宁阳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她说:“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易末坐下笑道:“怎么会?真是看什么都有自己眼神。”
咖啡屋里人并不多,安安静静,有人看书,有情侣对望。
伊若又跳上易末的腿,拱着脑袋往易末的小腹上噌了噌,易末眯着眼说:“小家伙又吃胖了,越来越懒。”
易末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挠着脑下巴,猫儿舒服的伸缩着脖子,惬意的眯眯眼睛
宁阳搅了搅手里的勺子问:“它还是最喜欢你。你不需要这份工作了?”
易末手停了停,又有些贪恋的摸了摸,点了点头回答:“嗯、我找到了另一分好工作,什么都不必做,只领工资。”
哪里有这样的工作?宁阳失笑反问:“守墓人?”
易末想了想,可不是?真有几分这个味儿,她点头应道:“嗯、守墓人。”
真是,开玩笑竟然也说得像真的一样,宁阳抿了一口咖啡换了个事儿问她:“你这丫头、怎么方朔没有与你一起来?”
“我怎么知道?他是他,我是我。”
宁阳疑惑,手里的杯子放下关切的问她:“才几日,闹脾气了?”
易末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猫放在地上摇头说道:“不,不是闹脾气,是从此以后,我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我们掰了,一拍两散。”
宁阳看了看她,沉吟,“这样……对不起,末末,我不该介绍你们认识。”
易末摇头失笑,这人还真是好心,“怎么人人都来和我说对不起?宁阳,失恋分手的人数不胜数,你没有哪里做错,别放在心上,瞧我、失恋的人倒要来安慰你、请客吧。”
“自然,以后你来每一次都请客。”
“那太好了”易末抿抿嘴唇说:“点最贵的。”
“随你点,喝穷我也不怕。”
与宁阳在一起总是令人觉得安心,不必担心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必思考谁心里阴暗的想法。
宁阳没有问易末换了什么工作为什么与方朔分开,就像易末也从没问过为什么他总是独身一样,平日聊聊天打发时间就极好。不要试图走进别人的内心,走进去,很痛苦。
易末把支票仍进书桌抽屉里,就像仍进一张费纸一样,从现在起,要试着做一个有钱人,钞票支票金银珠宝都不再那么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
、徐诺来找
整个寒假易末都窝在别墅里不出门,白天和黑夜都躲在房间里,出门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方家胥没有来,易末也没有问,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永远不要试图打探老板的动向。
一开始的几天,易末过得很好,实在没有什么地方是不顺心的,吃用都是最好的,自由也有,钱也有,一直渴望的一切都扑过来。
可是方家胥还是没有来,没有问起方朔,没有问起宁阳。就像易末之前做得种种都不存在,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易末懂了。
可易末受不了,就像给别人打工,领了许久的工资好吃好住,老板却总不现身,也不指派你干活,地都不用你扫,简直像一个高级客人。心底总会有些不安,下一步老板会做什么?食人禄忠人事。
易末用那张支票取了三十万寄回老家,她的父亲,她还有一个父亲,独自过着无聊又孤寂的春节,她还没有勇气回去,也许是现在,也许以后也不会有。
客厅电话响起时,易末还以为是幻觉,响了两声,易末急急忙忙的跑去接,是方家胥。
易末握紧电话。
“别整天闷在屋子里,你可以出去走走,我并没有限制你,末末,你是自由的。”
易末有点紧张,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是的,我知道,我只是喜欢在屋子里呆着,总比看那些假模假样的人要好得多。”
方先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会过去,你早些休息。”
那一瞬,易末有一种体会到属于后宫佳丽三千,每日苦等一人的错觉。
晚上,方家胥果然来了。
“方先生”
易末接过他的大衣挂起来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方先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还没有。”
这种亲近感让易末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家的感觉的,她柔和了许多仰着脸说:“那就只有和我一起了。”
方先生笑道:“真是我的荣幸。”
看这个男人多会说话,让整个人都快活起来,可惜易末不会做,她可不认为家常菜能上得方家胥先生的桌子。
饭后,方家胥又走了,在易末开口挽留之前。从现在起,她真切的认识到这个事实,她就是一只被方家胥养在笼子里的鸟,只等每日主人味食不致饿死。
除夕夜,易末看各种春晚相声小品,扯着嘴角笑的眼泪流出来,看、她一样活的开心。
很快开学,街道门边对联还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每一日,每一日都这样过,秒针分针时针托着虚影转动成无数密密麻麻的日子,悄无生息的前流,没有一丝方向。
徐诺还在这里上课,再也没有和易末碰面,过了年便是另一年,一个月前的事尚未散尽再提起已是去年。
时间不给人回顾往昔的机会,它总是推着你无奈的前行,生命就像是早已写好的结束,每个人都像提线木偶向着写好的结局一路自愿或被迫的走过去。
过了春,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易末新换的春装是方家胥差人买了送来的,每套都配有首饰。
当年讲不出名字的珠宝如今就像一颗颗石头摆在易末的桌子前。
钱,衣服,珠宝,现在什么都不算。
易末怀里抱着书慢慢的往外走,恨不得每一步都用一分钟来走过去。
阳光下,一如几个月前树下斑驳的影,眼前还是几个月前的贵公子,自己却不再是那时的灰姑娘,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和她尚有几分可能。
方朔扑过来,双手紧紧揽着易末的肩膀,他的身体在颤抖。
声音也有些粘稠,他说:“我找了你很久了,末末”
易末的头被卡在方朔肩窝里,她只觉得这种情况好像有点离奇,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说:“你先放手。”
方朔把她困得更紧,摇头的时候下巴磕在易末的头顶。
她觉得现在的方朔不太对劲,她伸手安抚他,尽可能的把声音放轻同他说:“先松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你看现在这样不适合说话,我们不是分手了么?还可以坐下聊聊天吧?”
这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方朔一点没有放松,并且差点把易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声音有点颤抖,手心滚烫粘热。
“不是的,末末,我爱上你了。”
“爱?”
易末反问了一句,却好像被这句话击中了一样,脸色有点铁青,易末只觉得愤怒又好笑,像极了多年前那一幕,易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自己也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死死的盯着方朔冷笑:“你在同我说笑么?这次是从谁的床上爬下来?你对我说爱?方朔?你?”
方朔有些无措,他低着头,目光却贪恋的落在易末脸上,俊秀的脸很是苍白,没什么颜色的嘴唇哆嗦着说:“对不起,末末,我想明白了,我还是爱你的。两个月,我很想你,很想你。”
易末头疼,转身就走,感觉和这人也应该已经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方朔大跨了两步走到他前面,还没开口,易末先说:“方朔,我们都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你在爱我什么呢?”
“什么都爱。”
可笑,城市人之爱大多浅淡,睡一觉风一吹,连影子都不剩下。说到底还是贱,得不到的总是好。
悲伤才念情,寂寞才说爱。这时代,我们都寂寞,张口闭口,爱就像口头禅,随时随地张开嘴就能说。
妙龄少女可以对八十老翁说爱,油头粉面的男人可以对着脑满肠肥的富婆说爱,大街上酒吧里,连酒店坐Tai小姐,一夜qing躺在床上也可以把”爱你”两个字说得珠圆玉润。如今,方朔,他竟然也来说爱你?易末,你要承认,你也是个寂寞的人。
她回头看着他说:“方朔,两个月前你来这样对我说,也许我会开心会感激,可是你现在来是做什么?你以为这些天我只是在生气吗?事实上方朔,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下家,他愿意收容我。”
方朔像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慢慢地摇头讷讷的说:“末末,你一定是骗我的!”
易末一动不动,目光坚定的一如她答应方先生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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