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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指上的蜀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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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着,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看林浅。心情很复杂,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并无恶意,却也无法听任他的埋怨与妒世。
  林浅很敏感,偶尔一个毫无目的的目光都会引起他的反感。
  “我谢谢你的帮助,但我不需要你的说教。”
  我无话可说,却依旧坐了下来,与他保持同等水平位置。
  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他向后靠了靠,闭了眼睛说,“梁筱沫,你走吧。”
  我站起来,看了看他略显疲惫的面容,带着一些淡淡寻不到踪迹的气愤,大力的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我没有回头,一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中指上的蜀葵(4)

  2002结束,2003来的时候。辗转而来的春季,伴随着的是波及全国乃至全球的重大疫情,SARS。
  那个时候N城并未发现“非典病例”,可却也是人心惶惶。每日在家自测体温,出门戴口罩,醋和板蓝根都奇缺货。小学、中学、大学处处封校,处处隔离。
  琦琦怀孕9个月,离临产期还有两周便住进了医院。方恒与她的家人都围着她转,赶在这种特殊的时刻生孩子,确实是需要注意的。
  这日,我与大学时的三两好友一起约了去医院看看琦琦。
  琦琦得知我要来,便短信央我在医院对面的蛋糕店给她带几块抹茶蛋糕。
  一行人早已拎着水果花束进了住院部大门,我落在后边,过了马路在对面的蛋糕店给琦琦买蛋糕。
  而后等我买完蛋糕过了马路,向住院部的方向赶的时候。却发现,正有一人撑着双拐独行踽踽缓慢的与我对面而来。是林浅。
  上次医院不欢而散之后我并未见过林浅,我也并不知晓琦琦与他是否还有联系。
  他看见我,说“真巧,你来看刘琦?”
  我只是打量他,和年前没什么变化。暮春时节气温与去年十月差不太多,亦是穿的单薄。他受伤的左手大概是全好了。此时撑着拐杖立在我对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嗯,你也是?这是要回去?”
  “是,比你来的早些。”他不等我回答便又接着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这种时候要注意的啊。”
  我听罢却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说“还好吧,一直都是这样。”其实今天正凑上我的例假,想来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我总共不能这个也与他说吧。
  “那你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一微阵风吹来,吹起我披散着的头发,我伸手扒拉了一下遮盖住眼睛的长发。然后说,“嗯好,再见。”
  他说“嗯,再见。”接着拄着拐杖从我的身边经过。
  我想说些什么,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拎着手里的蛋糕盒迈着步子往住院部大门去。
  没走两步,听见林浅叫我。“梁筱沫!”我回头看他,皱着眉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忽而就弯着嘴角笑了起来,“对不起,上次不该冲你发邪火。”
  他的身后是人来人往的路口,喧闹繁华,微风吹起他柔顺的发丝轻轻的摆动。
  他的目光很淡,可那弯弯的眼睛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令我心惊的情愫淡淡的,却穿过隔在我们之间的阳光、空气,一直到达我的心底。
  我定定的看着他,摇着头笑了。我说“再见!”
  他并没有把眼睛转开,只是低下头而后又抬起,他的目光又留在我的脸上,不带一丝躲闪的,坚定又清明。“再见!”
  我转身又一次迈着着步子向门口去,可嘴角的弧度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大。不知究竟在高兴些什么。是这件事的本身值得我高兴,还是林浅的道歉值得我高兴?直到如今我都没有弄明白。
  生活终究是太过突然的,她永远都是猝不及防的给我们揭开接下来的谜底。不要说人定胜天,不要说不相信命运。我们都太渺小,终究是抵不过命运的作弄。
  我在医院呆了一上午,下午到父母家吃了晚饭便也回了自己的小窝,照旧一人打发时间。而后夜幕浓重时,我也安然入睡。
  谁也没有料到,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发起了低烧。眼睛睁开的时候,就感觉到不舒服。却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只当是例假来时的正常反映,然后穿衣、整理文件,照常准备上班。
  等我正真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头重脚轻,拿出温度计测了下。低烧,而后我又躺回了床上。
  我是恐慌的,因为这一粒细小的“SARS”就像一条隐形的毒蛇在人群中穿梭。她的到来不是好运,那么多的人不幸感染,那么难治愈,甚至根本就无法控制这种病毒的蔓延。
  我打电话给王头请假,胡乱扯了一个慌。我知道自己说话的口气,态度是恶劣的,他指责我的消极怠工,要扣的工资,扣全勤奖,扣年终奖。那种满怀的恐慌已经让我方寸大乱。
  我说“扣吧,扣吧!扣完了拉到!”
  末了,他还是不放心,“到底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不行给你拿年假冲啊~”
  我想给琦琦打电话,可是她也是自顾不暇。
  她是我的挚友,在这个时刻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我的状况。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电视机里所有的分别与死亡都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害怕下一个就是我。
  却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从医院回来睡了一觉就有些低烧。例假来了抵抗能力下降,容易感冒,我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一定就是SARS,或许就只是普通的感冒。然后找出退烧药吃了就窝在床上捂汗。
  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每当一件事发生,接下来的是什么。是平静无波还是轰轰烈烈。
  那么多无法预料的未来,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你的周围,永远也无法绕开。
  药吃了之后却也不觉得好受,大概是因为空腹食用,我觉得有点烧胃,又爬起来趴在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吐到最后只剩黄水,满眼肆意的泪水。
  不是难过,不是悲哀,也不是胆怯,单纯的就那么留下了泪。
  觉得自己就是孤单的一个人,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空落落的屋子,冰冷的家具电器。这么这么难受,这么这么孤单。
  我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还是年少的。在身体遭遇突变、在健康受到极端困厄的状况下。我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能力招架。
  那个时候所有年轻的脆弱完全都蔓延出来,天知道那个时候我多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股坚实的力量支撑我走下去。
  我准备给我妈打电话,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号。我一向都是独立的孩子,那一股子倔强的自立心又冲了出来。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什么都能搞定,什么都不用别人的帮助。
  完全不希望父母担心,如果不是SARS,是虚惊一场。到头来惹得老人家跟着我胆战心惊。
  再然后,我一直矛盾到林浅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手里抓着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按了接听键。
  “你接电话的速度挺快啊~!我是林浅。”
  “哦,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啊。我向刘琦要了你的号码,不介意吧?”
  我没说话,盘腿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听他说下去。“昨天看你气色挺不好的,提醒你注意呗,搞点白醋杀杀菌,喝点板蓝根什么的。”
  人生病的时候是脆弱的,一点都不假。听他这么一说,我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坚强又一次坍塌。我的鼻音挺重,“唔,还好吧。”
  “你到单位了没?”
  我甚至没有多想,自然而然的就答道。“没上班今天。”
  “那真可惜,你没见今天一大早马路上的集体婚礼,那排场!~嗯?怎么没上班啊?”
  “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
  “去医院了吗?严重不?什么症状?”
  “有点低烧。”
  “找点药吃吧,实在不行要去医院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吃了,估计就是普通感冒。”
  “这种时候,什么叫估计啊,你住哪?我过来看看吧。”
  “不用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甭啰嗦,住哪?”
  我并不肯定林浅一定回来,我只当是随口的问候。就算他不来,我也感激他的这一通电话,至少因为他的电话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一再嘴硬的强调我自己能搞定。不用麻烦他特意跑一趟,而且他也不方便。
  本来窝在沙发上恹恹的毫无目的一个接一个的换台,头西昏的昏昏欲睡。听见有人敲门跻着拖鞋爬起来开门。
  “小姐,你好。吉和粥铺送外卖的,这是你点的粥。”
  我一阵差异,“我没定粥啊?”
  “不是吧,就这是个地址,你看。”送外卖的小伙子把手里的便签条递给我看,的确是我的地址。
  本来早饭也没吃,现在也没劲再做饭,也不想再折腾索性就要了。“多少钱?”
  “已经付过了。”
  等我关上大门,我就想到了林浅,知道我生病没有上班的只有他,而他又刚刚问过我的地址。
  本想打电话对他道谢,可最终又觉得这样很矫情,而作罢。
  把粥丢在桌上就有回到沙发上窝着。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料到,林浅居然亲自来了。
  我打开门,看见他不算结实的身子立在我的门口,带着初春新鲜的泥土气息朝我微笑。这样的真实,我根本不能平静的承受。就是在那一瞬间,那些原本隐于眼眶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就那么滑落眼眶。
  林浅愣了一下,然后安慰似得向我张开双臂。他的腋下还撑着拐,手臂张开的幅度并不很大,可我还是一头扎进了他单薄的怀里。
  我小心的避开了他的双拐,搂着他纤细的腰身无声无息的流眼泪。我们就那么隔着低低的门框相拥在那里。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所有流出眼眶的泪水都被他蓝色的外套吸收,只留下一滩深深浅浅的水迹。
  我没有抬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可那缓缓的一下一下抚着我后背的节奏,确实给了我安定的力量。
  “先让我进去吧,杵在门口怪奇怪的。”说着把手里的袋子交到我的手上,是一包药,隔着塑料袋的印花是什么药品看的并不真切。
  我没有说话,只是略显尴尬的松开了我搂着他腰身的手,给他让开位置让他进来。回身把袋子放在鞋柜上,弯腰在鞋柜里着拖鞋给他。
  他撑着拐立在我旁边,淡淡的说“别找拖鞋了,我穿不住,拿双鞋套吧。”
  我弯着腰手撑着鞋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林浅的表情淡淡的。我闷声闷气的“噢”了一声。
  他撑着着拐小心的坐在换鞋凳上,我把手里的鞋套递给他。一时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他那么直白的袒露他的残疾,竟让我不知所措。
  林浅却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说“订的粥到了吗?”
  “嗯,刚送来没一会。”
  “吃了吗?”
  “没胃口,”我傻站在门口,倚在门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用手把自己的右腿搬起来搭放在左腿上。“好像很多的样子。”
  “两人份唉,我也没吃早饭呢。”他用胳膊肘压住右腿,把我递给他的一只鞋套套在穿了绑带休闲鞋的脚上。
  他穿了一条黑色的质地很厚实的裤子,鞋套松紧的收口勒出了他脚踝的细瘦。我的目光根本没有地方停留,只觉得很不自在。
  林浅把穿好鞋套的右腿放了下来,换另一边。伸手向我拿另一只鞋套,我看着他把手里棉质的鞋套递到他的手上,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指尖。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在发烧,我感觉到他的指尖带着一丝丝微凉的温度。
  他扯着嘴角微微的笑了,“药吃了,好点了吗?”
  “吃了又吐了,不过现在好点了。”
  他用手抓着脚踝,稳住不受控制的脚,接着把鞋套套在脚上。穿好之后用手放下腿,然后扶着墙,抓着靠在墙边的双拐。
  我害怕他摔倒,伸手扶着他站起来。他竟然开玩笑说“这个时候你该吃了药躺床上休息休息,甭管我,我是义务劳动来的。”
  “挺怕的,会不会是SARS?”
  “得了吧,就你还SARS?再说N城还没有发现病例。别自己吓自己,我把粥热了你吃点就睡会吧。”他撑着拐迈步子,“厨房在哪?”
  “那儿。”
  他撑着拐往厨房去,“把粥带上,我撑拐不好拎东西,等会撒了都。”
  我跟着他,把粥送进厨房,林浅就打发我去看电视。
  那么熟稔,根本就不像第一次来我家。
  后来我已经不甚清明的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与他一起喝了粥,而后我吃了药。并没有回床上躺着,只是与林浅一起坐在我自己买来的松软沙发上看电视,看都市里的男欢女爱,看与我们相距甚远的一个个家庭因SARS活生生的消亡,一个又一个脆弱的人陷入悲惨命运。
  他有一颗强大有力的心脏。在我偶然触碰到疾病的边角时,他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双手,温暖我的心头,超度我的灵魂。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遇见的是否就是爱情。我也不曾懂得,那些年少无知的自以为,就是一切苦厄的开始。
  一直到最后,那一日印刻在我脑海里的就只是林浅淡淡的目光,和着他反驳我得SARS时的坚定面容,连同他这个人从此在我心里最最柔软的角落安营扎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完毕~慢慢填坑~

  ☆、中指上的蜀葵(5)

  刚刚余家升来了电话,我现在在云南瑞丽。他并不知道我现在身处何处,我想他完全知道我并不在青岛,可他并没有过多的追问。
  他只是说“你在哪?在青岛吗?”我的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正把玩着摊位上的玉石挂件,“不在青岛。”然后把挑中的翡翠耳坠递到摊主面前询问价格。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平静稳重,温温吞吞的如同一个等待顽皮孩童回家的慈爱父亲。
  “不知道,不会太长时间。”
  青岛与瑞丽,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相距胜远,完全不同的人文风光。
  他也只是简单的叮嘱我注意安全,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身体。他已经完全忽略了我的任性与不负责任,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与他说,此行是往青岛去的。
  可我现在根本就不再青岛,我没打算欺骗他。却也并不想他知道我在瑞丽,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我不在青岛。他还是那么的体谅我,他不多问,不干涉我的隐私。给我一个宽松的环境包容着我。
  我感激于他的体贴和包容。
  原本的计划在我一离开N城就已经不再是计划了,上车之前很突然的就想要去瑞丽,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只是很想去,所以我突然改变了行程。
  每一个孤单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是寂寞的,而寂寞又是一种毒药。我们会惧怕它,我们会在浮世里挣扎,奋力挥开所有现实屏障。我们要在这个世间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相伴着一起寂寞的人。
  我第一次到瑞丽是在2005年6月,与林浅一起。
  我一直都认为有些事的结局,我们能够预料到。而有些人,我们也能随着时光的流逝就此忘掉。不会因为朋友之间茶余饭后无意的偶然提及而去重新温习,不会因为一个曾经相伴着游历过的地点而感到伤怀,不会因为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就在心底无休止的喘息。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根本就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渐渐的淡去。
  就如同我站在瑞丽的土地上,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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