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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圈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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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圈子》作者：落雁翾
这所谓的圈子 一
一、t交易
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电视边看早晨日报边吞云吐雾，躺在他旁边的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窝里继续长眠，露出起伏有致的裸背，很诱人的曲线，特别是在这让男人特别心痒的清晨。
於是也就顺著欲望走，在那柔韧的背上抚摸，先是探询般的揉掐，然後慢慢地加重手下力道，感觉掌下滑腻的感觉，昨夜尽兴的满足又回笼了，男人禁不住，把长满胡渣的下巴抵上去，带著交欢意味的磨蹭。
手伸到被窝里去，那腰线修长、紧实，因为主人定期锻练和保养，腹部有著略微起伏的肌理，那让男人更是爱不惜手，揉掐劲道加重，一路摸到那让他销魂的禁地里。
这时，被窝里的人终於受不了似的，坐起身来，有些烦厌的瞪著男人。
「干嘛？」
他的声音很冷淡，绝没有欢好过後的亲涩，男人听了，那兴头就像被冷水浇上一样，熄了大半。
「没干嘛，就想再抱抱你。」
「昨晚不是说好就一次吗？」他有些不耐烦似的别过头，一头凌乱的鸟窝、削弱了平常的气势。
「你的一次？还是我的一次？」男人讪笑著，自顾自的，手伸向对方下身，握著那颇带分量的肉根揉搓，「如果不是你早说你性冷感，我还以为是自己技巧太差了。」
「别乱搞。」转过身、不经意甩开了对方，他下床把地上的衣服捞起来，「我先走了。」
男人看著那不扭掐作态的身材，很有些纳闷，这身长腿长，细腰窄臀的对象，在这圈子里绝对称得上一绝。直至昨晚，他仍相信自己的皮相、地位，足以使这位对象神魂颠倒，而对方也就真的轻而易举地答应爬上他的床、一夜狂欢，不过，这似乎有甚麽不对劲，肉欲是满足了，他却不觉得有猎捕的成功感。
「Steve，你真的不想跟我？」
穿好衣服的人回过头来，那白眼，像是懒得应付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说我可以把你转去电视台，我绝对做得到。」男人很少提出这样的利诱，以他的身段，总是别人向他请求的，但这个Steve却让他破例了。
「你只要履行昨天的条件就好。」Steve把最後一颗扣子带上，半刻不想留在这个脏地方似的，「Bye。」
男人正想问他们会否有第二次，Steve却已经把门带上，留下他一人呆坐在床上。
这对於称得上天之骄子的男人，是有些受辱，他没想到对方这般不识趣，连一句讨喜的说话都不讲，如果刚才Steve能对他笑一个、或者称赞一下他的『能力』，也许他还愿意提供比条件上更多的好处。
但偏偏，有人就是做婊子却不服软，也许他不该这麽说，因为Steve那种傲骨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但既然都进这圈子了，连出卖皮肉都做了，他就该学会奉迎每个客人，榨取最大的利益。
男人没察觉自己是在怪Steve不够得寸进尺，甚至觉得他应该缠著自己提更多要求，有时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这个贱，人家对你越冷淡，你就越想对方服软。
但把一口烟抽完了後，男人也真的拨了个电话，要底下人去办事，给这位年轻後进打通门路。
2012年亚洲新进模特儿选拔赛赛果就在今天晚上出炉，这位有著俄中混血、香港出生的小新星，就这麽正式跃上国际舞台。
他的名字叫Steve．陈曨，来自一家名不经传的小经纪公司，身高178、20岁，本来算是冷门人选的他，在最後关头脱颖而出，电视上接受颁奖的他谦虚和顺，很有点邻家男孩的羞涩，但那俊秀至极的脸庞和修长身段，倒真的让观众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Steve，你做得很好。」
史莱哲满意的拍了拍年轻模特儿肩膀，平素只看得到钞票的蓝眼睛，意外专注地看著这个『货物』，噢，不，他已经升格为未来的摇钱树了，「现在全Kovac都以你为目标，刚才看到没有？走廊贴的都是你新拍的广告硬照。」
「老板你说反了，他们是以扳到我为目标。」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插在口袋的男子，并没因为短期得来的成就而沾沾自喜，一贯的清冷口吻，「你叫我来，是有甚麽事？」
「以我奋斗打拚多年的经验，得出一个道理，凡事都需要实干，没有付出就无法得到理想的回报，而现实是，回报甚麽往往低於理想的水平。」史莱哲锐利的眼珠子，紧盯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放，「Steve，我自家的模特儿我是很清楚自家的斤两，讲外观，你是够出色，但站在那排人选里，你根本连个渣滓都不如。光是走台步那场失准，已足够把你踢出局了，然你却真的一步一步爬了上去，最後意外地获奖，说实在，要不是知道你家境一穷二白的，我就要以为你收买裁判团了。」他将双手合十置在桌上，俯前身，沈声道，「告诉我，你是怎麽办到的？」
「老板，你不是向来只求结果的吗？」陈曨微微扬起嘴角，他这一笑，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如沐春风、温驯可人，但那绝对是表相的伪装，「我赢了，你不为我高兴？」
「我不喜欢被欺瞒。」史莱哲挑起眉，「我欣赏不择手段的人，但那得在我眼皮底下，在我知情的状况下进行。」
「我对Kovac绝没有任何欺瞒行为，老板，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陈曨微微倾身，他从没有说过，其实他很喜欢史莱哲的眼睛，就因为谁也入不了他的视线，当自己被注视时，就有种格外的优越，「结果我们都是赢家，老板，你是明理的。」
史莱哲瞪著陈曨良久，彷佛现在才重新发现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那淡薄利欲的模样，也实在太过欺骗世人。最後他收回视线，决定将话题结束，「明天有个新job，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中午的飞机，莱斯会跟你接应。」
「去哪里？」
「杜拜。」又上下打量了陈曨一眼，才道，「搞搞你那头杂草，叫莱斯帮你配些衣服，就算内里是野狗，一旦出了门，就给我妆点下。」
「是。」知道史莱哲的意思，嘴里说得狠，但会赚钱的模特儿，他都会毫不吝啬去栽培，陈曨摆出乖巧受教的样子，转身离去。
莱斯．陈是他的经纪人，说是他的，在这种小公司，也得同时兼带好几个模特儿，不过自从陈曨得奖了，工作和合约如江水奔流而至，史莱哲就让莱斯．陈专门侍候他。Kovac还是家小公司，人脉、规模，都不能和大行比，陈曨身价算是水涨船高，有五位数的身价，已经是公司里顶级的台柱。
「Steve。」经纪人早就在门口守著，一见陈曨出来，便为他召计程车去剪发，明显是受了老板叮嘱。
搁在口袋里的手电隔三差五总是响起来，陈曨每次见了，就脸带厌恶的把电话切掉，死心不息的家伙，交易早就完了，也不晓得在纠缠著甚麽。
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的莱斯，对陈曨说，「是那个人吗？」
「嗯。」悠然回道。
「Steve……」莱斯欲言又止，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把电话换了吧。」
陈曨看了这位经纪人一眼，目光低垂，「没关系。」
提出这项交易的人，其实是莱斯。
Kovac的经纪人拉工作，都是靠各自人脉和关系，这个圈子嘛，高层的人有他们的清高，但像他们仍在基层泥沼中打滚的，却必须无所不用其极。模特里经常有这种勾当，不过是大家明面上不讲罢了。陈曨向来一脸清冷自傲，看来和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无缘，其实他也不过是个世俗的人。家境潦落，读书高不成低不就，因为外观不错就靠这个赚生活，陈曨有野心，但欠缺实力和经验，参加这个比赛几乎费尽他一生的精力，然而太过著紧反而让几次表演失准，越接近总决赛，他的情绪就越绷紧，在恐惧自己即将被淘汰出局时，莱斯给他搭了这条线，要不要选择去做，由陈曨决定，但莱斯会帮他安排打点。
有个男人，不是裁判团，但他的一句话可以左右赛果。
这是唯一一个机会，如果不抓紧，他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接多少个job，才可以累积到一丁点的成果。他从不是幸运儿，知道现实的艰苦，所以，他甚至把这个交易看成老天给他的一点运气，他在上头压重了注。
反正，男人嘛，也没有失身这回事，这也不是他的第一次。
就当是一夜情，还附带一个奖座，一个名衔，怎麽想，这椿交易也值得。
没想到现在扭掐不放开的，倒是他这个牵线人。
大概没想到那男人会这麽执著，完了赛果，还拿到他的私人号码，不死心的联络。
「你觉得我剪平头好吗？」陈曨翻著理发店里的杂志，明知史莱哲有规定他的形象，却还故意闹著问。
「那不适合你。」莱斯抿著唇，他自那夜後，在陈曨面前都笑不出来，他对发型师一一吩咐，「七三分的、前发到耳中，後面层次、发尾反翘，漂0375色号，对，茶啡色的。」
陈曨听了，越发觉得没趣，他每两个月理一次发，这段要求他已经听得会背了。
他闭上眼，被发型师摆弄来摆弄去时，莱斯就悄悄地消失了，然後又提著大包小包的回来，那是他从里到外的衣物，刷公司的卡。
「莱斯，你真是了无生趣。」陈曨问。
「谢谢，很多人都这麽说。」
二人没再对话，莱斯给他提东西，把他送到居住的小公寓，经纪人其实就是全职的褓母，对於没生活自理能力的模特来说犹其是。
？
这所谓的圈子 二
二、t工作
陈曨很上镜，他有一半俄罗斯血统，鼻子尖挺、眼睛深邃，皮肤比黄种人白了一号，却又不是重度吸毒那种苍白，他曾经做过一个SMOKY EYES的广告，那张杂志拉页成了香港女性论坛疯传的话题，当时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说是个像吸血鬼一样的美男。
不过，他的弱项也很明显，肢体不够柔软，走台步或是拍动态广告时生硬不入戏，所以史莱哲批评他是枚好看的渣滓。
这个败笔在选拔赛中显而易见的表现出来，所以陈曨之後得到的工作，都是拍硬照为主，如果有必须动态摄影的片段，他总是要NG数十次，其实背後他做了很多努力，但越紧张越坏事，最後只换来他人的摇头叹息。
杜拜他第一次去，听说是个很美的人造城市，中东油王啊、富商的都喜欢到这边渡假，陈曨却没有那样的閒情，他到了那边，就必须马不停蹄的出外景拍摄、像人偶一样给人换装、上妆，补妆，沙滩被清了场，就他们工作小队，除了陈曨，还有几个模特儿，资历比他稍高一点，但人都很不错，看来。
「Steve，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对，难得今晚较早完场。」
「哦、好。」陈曨被分配於两名日裔男模同组拍摄，他们都是随和可亲的人，感觉笑笑闹闹中不自觉就有了交情——当然，这是表面看来。
莱斯一到这边，就忙碌的替他奔波，拍摄时无法随侍左近，陈曨外貌看来，很有点阔少的感觉，懒洋洋的要人侍候，但其实他更惯於亲力亲为，这点讨得了後勤人员的好感。
这是某品牌夏季型录的硬照，预定下年六月发行，因为陈曨得了那个奖，在这组里他就算是个比重较大的角色，两位前辈反而是落到他旁边衬托，陈曨比他们还再多加一段拍单人的时间，那两位日模起先不知道，才以为工作能提早结束。当他们被告知可以离开，但陈曨的部份还没有拍完时，眼神瞬间就对上了，阳光的笑脸略微僵了僵，「那……就我们两个去吧。」敢情是马上到酒吧去道人长短。
陈曨无暇去管这些旁支末节，拍照时他需要百分百的心无旁骛。他的硬照经验也是尚浅，稍为专业的摄影师就能看出他的美中不足，但作为一个新人，这些不成熟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收队。」在临时架起的棚里来回看了成果，摄影师满意地指示收队，後勤人员终於有舒了口气的感觉，各自收拾起来。摄影师插著口袋，走到陈曨面前，说，「Steve，跟我去喝一杯。」
「噢、好的。」陈曨有点意外，摄影师作为队伍的领头人物，很少和特定模特走得太近，但比起和那些前辈喝酒，跟这位大师去似乎更有意义，於是陈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只把他的Canon 5D 提了，其他都留给助手清理。路边上了一台计程车，摄影师报了某家酒吧的名字。
「第一次出国拍外景？」摄影师侧头，对这位小新人问道。
「嗯。」陈曨点头。
「难怪，你紧张极了。」
「我今天表现得不自然吗？」
「噢……也算不上，不过新人总是如此，会紧张是好事，我欣赏认真的人。」摄影师似有所感的说，「你在我拍过的新人里，算是很不错的了。」
陈曨沈默下去，他想听的，可不是『很不错』这种勉强的评价。
紧张向来是他的弊病，一旦认真看重一个工作，他总是会表现失准，他要求自己能表现得更优异、更完美，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你不对自己严格，别人就会严格地把你刷掉。
「到了。」摄影师付钱下车，陈曨正想把自己那份给他，摄影师却按住他的手，将之推了回去。
「今天是我拉你出来，一切让我来付。」
陈曨皱了皱眉，把钱收回去，这酒吧不似是一般开放来喝一杯的地方，更像是私密性高的私人走廊，摄影师似是熟门熟路地摸了进去，前台的人看到他们，就直接领路到某个包厢间，当门打开时，陈曨就明白这一切布局都是有预谋的。
「嗨。」
男人早就坐在包厢里等著，桌上放了杯颜色鲜豔的酒，他挥挥手，似是很欢迎二人的来临。
「安东尼，这下你欠我人情了。」摄影师与男人碰碰拳头，挑个位子落坐，然後他伸手，示意陈曨坐到他们中间，也就是男人的身边。
陈曨很想转头就走，可是在这敏感的场合，他只能选择服从。
便乖巧的坐到男人身边，被对方一搂抱住了肩膀。
「谢了，想喝甚麽尽管开口，这家店的老板和我有交情。」
摄影师笑了笑，召服务生来点了晚餐，他们刚收工，连正餐也还没有吃呢。
「Steve呢？想吃甚麽？」他们若无其事地问。
「牛排，七分熟。」陈曨也假装忽略了男人的事，看著餐牌道，「我想点一杯红桑梅汁，有吗？」
「有的，先生马上给你去准备。」其实餐牌上是没有的，可侍应对上男人的眼色，马上就机灵地点头应了，然後有礼而小心地退了出去。
叫作安东尼的男人与摄影师閒话家常，他们的交情应该不错，都是圈子里打滚久了的，摄影师说起自己最近忙的工作，世界各地巡回一样跑，他提的合作公司，安东尼几乎都有一份人脉在里头，陈曨垂下头，等果汁来了，就默言无语的啜饮，男人在他肩膀的手，几次落到他腰处揉掐，有时笑得愉快了，手用力得几乎把陈曨按进怀里去，对这，大家心知肚明，无谓戳破。
只有正餐送来时，陈曨因为要俯身用餐，安东尼才放开了手，他一直和那位摄影师谈得愉快，好像并没有把陈曨看在眼里似的，但每每陈曨略有些小动作，他就把人揽得更紧，那种动作里的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摄影师对安东尼有一份恭敬存在，这个食物链里，陈曨是处在最底层的，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恼恨自己太不小心，没想到这个男人可以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也没想到自己值得他花上这麽多心思。
公关陪客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陈曨比公关可是更无聊，因为整个过程，他几乎就是沈默的聆听者，被当成充气娃娃一样箝制著，这顿饭持续了两个小时，摄影师看了看表，夸张地说时候不早了，他要预备明天的拍摄，然後就和安东尼说再见，完全忘了要带走陈曨似的。
这接下来，才是真正好戏开场。陈曨提起了心眼，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馀下两人的包厢出奇地宁静，可见这里隔音设备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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