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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讲台(gl)作者:礿锦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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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钱是我上班挣得,车是公家的。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无奈的说。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低头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子旋,我只希望这几年我没有白等你。」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隐隐的不快,和他简单的吃过饭,我就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给琉璃和裴锦打了电话,和她们扯了一会闲话,知道琉璃过年要回北京,我和她约定这周末去她店里涮锅子。
  家里依旧很冷清,我和父亲两个人过年并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父亲这几年又开始了一些运作,经济环境比我去部队的时候好多了。
  不过他也忙了起来。很多时候我都是和狄小禹或者琉璃他们一起蹭饭,或者因为工作回来的比较晚,今天到家以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孤独。
  躺在我的单人床上,想起那天在老板家看到的照片,又想到永恒家园,不知道住在永恒家园的人是不是姚诺。
  胡思乱想一会儿就困了,拽过被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闹钟在桌子上叮咚作响,我伸手够了好久才把它拿在手里。想起今天开始已经是年假时间了,打着哈欠,去洗漱。
  约了狄小禹去买了菜,就去裴锦和琉璃那里涮火锅。
  琉璃是北京人,用她的话说,年少轻狂过,自己当过背包客,走着走着,就停在了这里。
  我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只是不愿意谈及过去。她留在这个城市绝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裴锦是个大学生,又有家里良好的保护,自然单纯的不会多想。
  冬天里吃火锅是最幸福的事情,我们四个人围成一圈,把锅里填满了东西,四个人喝着啤酒,聊着天,盼望着锅快点开。
  裴锦把琉璃照顾的妥妥贴贴的,东西夹在她的碟子里摆出漂亮的形状。琉璃眯着眼睛喝着啤酒,睨着裴锦。
  「你俩能不能不这么粘糊。」
  「羡慕,让你家狄小禹也这么照顾你。」琉璃笑着揽了一下裴锦。
  裴锦笑着拍了她一下,说了一句:「没正经。」
  因为即使放假我也是待命状态,酒喝了一瓶就不敢再喝了,抽着烟,靠在玻璃柜上,看着琉璃和狄小禹醉眼朦胧。
  裴锦靠在沙发边,裹着红色的毯子,时不时的插上几句。
  他们说的我依然不是很懂。琉璃在狄小禹提到他的导师陈先生的时候明显失神,那个时候裴锦和狄小禹正热烈的讨论着摄影。
  「陈先生很有名?」我插嘴。
  琉璃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刻意忽视。
  「是啊,他曾经是给张国荣,林青霞,等人拍过写真集的摄影师。」裴锦一脸“你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他的书,新华书店还在架上。」狄小禹骄傲的说。
  「噢。」我吸了一口烟,凉凉的薄荷掠夺了我的身体。
  「琉璃,肯定认识陈先生咯。」
  琉璃点上烟,迷雾中她的眼神直指我的胸口,冷漠的说:「见过几面。」
  掐了烟,刚要说话,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烦躁的翻出来,一看是老板的号码。
  「老板。」我简短的问候。
  「子旋,你马上去接于秘书,不得耽误。」他的声音很急躁,我听见警铃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忙去穿衣服,慌张中踢翻了酒瓶子,啤酒的气味很快蔓延开,琉璃低声咒骂一句,我也没在意,披上大衣就跑出去。
  漫天的飞雪掩盖了我的车,我连清扫都省了,直接钻进车也不暖车往于秘书家开去。路上狄小禹打开电话,我正烦躁路面冰滑没好气的嚷着:「不要给我打电话。」直接挂掉。
  铃声又响起来,我接起来刚要喊,听见于秘书焦急的说:「子旋去亚太路和东坡街交汇的建设银行等我,我已经在路上了。」
  我匆匆的调头,又往于秘书说的地点去。
  大雪遮挡着路线,无数次的车轮抱死的声音,我全然不顾红绿灯,只要安全就通过。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着这个夜晚会很难熬,莫名的又想起姚诺,不知道她是不是老板的妻子,今天夜里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刚到地点于秘书正站在大雪中张望,看见我直接冲过来,我忙踩刹车。
  「你疯了,这是雪天,会出事。」我吓得一身冷汗。
  「别说那些了,快走吧。去第一医院。」她连身上的雪都没掸。
  我们两个探着身体,我几乎是附在方向盘上,开着车艰难的行走在路上。
  第一医院的灯光辉煌,即使是夜里依旧是车满为患。我俩压根就不打算找停车位,直接锁了车冲进急诊大厅。
  于秘书显然和老板交换过地址,她直奔电梯,见我上去,按下四楼。
  我看到电梯里的导航牌写着:「妇产科,儿科,妇产科手术室。」
  「到底是谁病了?」我还是忍不住。
  电梯没到一层都会停,有人上来有人下去,一些满身酒气,脑袋被包扎成馒头一样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一点也看不到疼痛。
  「上去你不要乱说话,事情过去我会告诉你。」于秘书严肃的说。
  我也不好再问。
  电梯发出“叮当”一声,“4”号数字透出明亮的光。我和于秘书跑出去,看到手术室的大牌子,悠长的走廊尽头是灰色的大门。交错的白炽灯打亮了惨白的墙壁,老板黑色的呢子大衣扔在银灰色的长椅上。
  他站在长椅旁边,凌乱的衬衫沮丧的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于秘书拉着我快速跑到他面前,他看到于秘书仿佛看到了救星,忙把一沓纸递给她,于秘书熟练的挑出几张收费单又跑下楼。
  「你看,没让你休息好。」他的嗓音很沙哑。没想到才放假一天,那个整洁严肃的领导就颓废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的职责。」我站立在他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
  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他听了我的话勉强的笑了一下,又担忧的看着手术室。
  深夜的医院即使开了够足的暖气也是凉风阵阵,安静的骇人。
  我们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其实我很想问问手术室里是什么人,是不是姚诺,可是我不敢。
  他终究还是我的领导,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前途的指引人。
  这个人未来也许会鸿图大展,父亲不只一次的警告我,要好好在他手下做事,也许有一天我会是这个城市的第一司机,或者是助理。
  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更不能逾越了我们之间的阶级关系。
  心里即使再乱,我也只能将恐惧压在心里。
  于秘书很快就回来了。她递给我们两杯热咖啡,自己坐在长椅上,把老板的大衣收拾整齐。
  「斯易。」老板第一次在我面前叫于秘书的名字。
  秘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会没事的,以前不都过去了不是。」
  老板点点头,也不去坐,喝了一口咖啡,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我看到他的眼泪低进咖啡杯里,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沉默的空间让人窒息。我摸着兜里的烟,一次一次,忍着。
  「小旋,陪我出去一趟。」于秘书站起来对我说。
  「啊,好。」我忙收回手,系上大衣扣子和她走去了医院外边。
  站在急诊门外的门斗下,于秘书笑着说:「想抽烟了?快抽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点了一只。她站在楼梯的边缘,伸出右手去接雪花。
  「很冷的。」我扔掉烟头,用脚碾灭。
  她回头笑了一下,对我说:「小孩子。」率先往医院里走去。
  我紧跟着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急促的敲击。
  回到四楼,老板已经坐在长椅上,算起来从我和于秘书到这里已经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医生走出来看到老板,点了一下头。
  「老杨。」他欲言又止。
  老板站在他面前,驹偻着身体。
  「没事,你说吧。」
  医生看看我,于秘书马上明白过来,指着我说:「是杨青的司机,自己人。」
  医生点头。对着老板说:「孩子没了。她没事,在里面休息一下就转去VIP,我都安排好了。」
  老板听了抓了一下头发,颓丧的坐在长椅上。于秘书对医生说:「李师,我在这里,你去休息一下吧。」
  被称呼李师的医生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老板,叹口气离开了。
  走廊里又剩下了我们三个人。老板喝过的那杯咖啡孤零零的躺在垃圾桶里,咖啡渍泼撒出深色的痕迹。
  「杨青。」于秘书蹲在老板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老板一直低着头,于秘书把他揽在肩膀上,老板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定(上)

  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这样一件事。从我们出生到现在我们经历了多少人。比如接生的医生,护士,住在同一个婴儿房的小朋友,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叔叔大爷姑姑舅舅等等,还有同学老师主任校长同事食堂的大叔大妈。
  不算那些擦身而过的路人,这些人里有的人可能只见过几面却让你念念不忘,而有的人,即使你天天见面却也不过是生命的过客。
  姚诺是什么样的存在。
  也许我早就应该知道。
  老板和于秘书坐在沙发里,我独自站在窗户边。白色的病房宽敞明亮,设备齐全,却终究没有温暖的气息。
  姚诺苍白的面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的憔悴。
  「小旋。」于秘书轻声喊我。
  「怎么了?」我站好。
  「去买点吃的回来吧。估计要在这里呆到天亮了。还有,你要是累了,先在车里睡一会儿。订个闹钟,半个小时。」
  「不需要。」我接收到命令一般,拿起大衣往外走。
  刚走出病房,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姚诺被推出手术室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即使心里有了千万的准备,看到她躺在那里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翻江倒海。
  没想到,再次见到她,是这样的情景。如花儿的容貌却形同天涯边摇曳的青草,飘摇不定。
  开着车逛了很久,买了一些粥和小菜,回到医院。天空已经淡出白色,太阳依旧不见踪影,却提前昭示着它的到来。
  找了一个安全的停车位停好车,拎着吃的一路跑进病房,一些匆匆而过的医生和护士对我的行为侧目而视。
  「我回来了。」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于秘书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老板没在视线范围之内。
  于秘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把东西摆在茶几上,老板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点了一下头。
  我回头去看病床上的姚诺,吊水应该是换过了,依旧没有醒的迹象。
  「先吃东西吧。」于秘书把东西都打开,让我和老板坐在她的两边。
  我们三个人默默的吃着饭。
  于秘书和老板吃的很少,我也没有胃口。把东西扔掉后,老板说:「回去吧。我在这里。」
  「等她醒了的。」于秘书说。
  老板没拒绝她,又对我说:「小旋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我摇头,说:「以前野训的时候我们一周能睡3个小时就不错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我在这里有什么事还能跑跑腿。」
  「说起来,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很吃苦啊?」于秘书好奇的问。
  我看老板也从姚诺身上转移视线到我身上,心想我讲点什么好让他们也分分心,不要总沉浸在姚诺的事上。
  「也不算,就是野战的时候挺吃苦的。在深山老林里。夜里也行军。有一次我们和二连,就是一帮男士兵一起,走了两天水都没了,好不容易到了夜里看到一条河,当时就不管不顾的去喝水。」我的回忆里一直是这条记忆最深刻,「喝着喝着,我旁边的人就碰我,让我看对面,我一抬头,当时吓得差点坐地上,对面一排绿悠悠的眼睛。
  大家很快的形成退后的姿势,这个时候不能跑,我们知道是碰到狼群了,慢慢的感觉后背碰到大树了,就往上爬。
  后来在大树上蹲了一夜,直到狼群离开,我们才跳下来继续前进。」
  他们两个人听了,微微的笑了,于秘书说:「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吧?」
  「恩,我们连我岁数最小,学位最低,人家都是下级部队选上来的。」
  「吃了不少苦吧?」老板问。
  我看看他,摇摇头。「吃苦么?那种苦是皮肉之苦,但是心里踏实,生活充实。和现在这种虚度光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虚度光阴。嗯。看来我的确让你散漫了。」老板露出坏坏的笑容。
  我一听忙想解释,于秘书笑着说:「别理他,你在哪个部队服役的?」
  「机密。」我调皮的说。
  于秘书也没勉强我,又和我聊着别的事情。
  一夜的雪终于在阳光出现的那一刻渐渐的停了。我靠在窗口的位置看着老板和于秘书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姚诺的身体动了一下,应该是疼痛,我忙走过去,看到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因为我的响动她轻微的偏过头看向我的方向。
  安静的病房里我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也紊乱起来。
  姚诺不可置信的眯起眼,本不算舒展的眉毛皱在一起。
  「子旋?」姚诺,你知道么?那个时候即使你如此的苍白声音如此的微弱,我仍然觉得如闻天籁。
  「老师。」
  我蹲在床边,让她空闲的手可以触及到我。
  她的指尖冰冷,扫过我的脸颊,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很久不见了。」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把她的手放进被里。她听了我的话轻微的笑了。
  我又去把老板和于秘书叫醒,老板听我说姚诺醒了,蹭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成两步的走到床边。
  于秘书也走了过去。我去拿了一把椅子给老板坐。
  「诺诺。」老板动容的握着姚诺的手。姚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于秘书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于秘书看了身后的我一眼,说:「这是齐子旋,杨青的司机。熬了一夜了,我这就让她回去了。」
  姚诺摇摇头,说:「斯易,我想和你单独聊会儿。」
  老板听了忙站起身说:「好,斯易你们聊。我和子旋去买点东西。」
  说完示意我一下,先走出病房。
  我忙拎着他的大衣跟了出去。
  走出医院,老板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我接了没敢抽。
  「抽吧,我知道你抽烟。」他友善的笑起来说:「我感觉我也不是很严厉啊,怎么你好像很怕我?」
  上下有别,我没敢说,只好背过身体点了烟抽了一口。
  他看着我的样子笑出了声音说:「我们私下就像朋友一样不好么,或者就像战友,对,是战友,你和于斯易就是我的战友,我们只有并肩作战才能创造我们的明天。」
  我听着他略微激昂的语调,也汹涌澎湃。
  「我和斯易认识很久了。她是诺诺的朋友,诺诺,我妻子。」他看着我温柔的说。
  「嗯,姚诺,我认识她,她是我的老师。高中老师。」我诚恳的说。
  他瞪着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以前是养正的学生?」
  「是的。」
  「太巧了。」他略微的点头,目光看着远方,说:「子旋,明年你就可以入编了,从明年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了,我本还怕你太年轻,不能做好工作。现在想想,你和斯易都是姚诺的旧人,想是也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吧?」
  他的语气貌似询问实则是命令。我接收到这种讯息,只能说:「是,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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