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约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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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
　　穿上黑色衬衫牛仔短裤，戴上帽子的橘清苑跟踪美苑去了东京。
　　一路电车行驶了很久，但兴奋赴约的美苑根本没有发现被自己的姐姐跟着。
　　甚至在两个人不经意靠近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包里被放了发射器。
　　橘清苑打开手机进行精准定位，寸步不离的跟着。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名濑。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比赛就要开始了，前辈你怎么还不过来啊！」
　　「抱歉，有些事暂时来不了了，今晚我再赶过去。」
　　「前辈——」
　　美苑穿着纯白连衣裙，扎着双马尾，看起来十分可爱，很快就一个人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家高档咖啡厅。
　　她出示了相关证明就进去了，橘清苑却被拦在门口。
　　根据发射器的指示，半小时之后，她才离开了咖啡厅，移动往外。
　　橘清苑追到另外的出口，一时间却找不到她在人来人往的哪个地方，只能继续关注发射器的动态。
　　还在移动着，直到一处异常火爆的游乐场。
　　游乐场人多口杂，而美苑的身形幼小，根本发现不了，「去哪儿了……」
　　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几乎是一个后肘撞上去，也是被人挡住，「清苑，这样打扮倒很像跟踪狂哦。」
　　「清雅……」
　　橘清雅摘下墨镜，「放心吧，我不会对美苑做什么的，这里人这么多，还都在关注着我。」
　　橘清苑向四周看去，果然有不少的人看着这里。
　　「呐……是清雅吗！」
　　「可以上去要签名吗！」
　　「那个女的是谁？」
　　「难道那个幸运儿是她吗！今天的约会地点是这里？」
　　橘清苑皱眉，清雅却勾唇，「不过没关系，他们都接近不了，有人会处理的。」
　　保护着橘清雅的保镖，正在替他阻挡着热情的粉丝。
　　「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太危险了，几乎每一项游乐项目又有着未知的风险。
　　「这是你妹妹挑选的。」
　　——因为从小到大，爸爸都忙着工作，没能好好的……去游乐场玩过一次。
　　「她是这么说的，就带她过来了。」
　　「你不会对她做什么，是吗？」
　　「这里这么大，也不是我家开的，我能做什么呢？你多心了，清苑。」
　　说完这句话的橘清雅就跟她拜拜了，「我得去陪可爱的美苑公主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一直跟着也不错，反正尾随的人这么多，你也不会被发现。」
　　橘清苑坐在长椅上，看他们从过山车上下来。
　　吃完了冰激凌，再跟去跳楼机。
　　美苑似乎有些不舒服，坐在树荫下休息，橘清苑就靠在树后看着她。
　　甚至连她去厕所也跟过去。
　　橘清雅一直展露着三分笑意，看起来十分温柔。
　　就算有粉丝偷偷拍照，他也没有恼火，反而抱着美苑做了个鬼脸。
　　带着美苑做碰碰车，跟她骑旋转木马，美苑的笑意一直没有停止过。
　　对这样一个人，美苑露出了最为天真的笑容。
　　下午三点左右，做最后的逗留，美苑指了指远处的摩天轮。
　　橘清苑在入口处等他们下来。
　　可是等了很久，却听到控制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怎么办，突然间卡死了……」
　　「那就让他们多转几圈吧，我去看看是不是电力那儿出了问题。」
　　橘清苑几乎是瞬间冲上前去，「怎么了！」
　　两个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什么事！」
　　「就是……就是停止的拉杆突然动不了了……我们正要去——」
　　「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不会掉下来吧！」
　　「怎么会呢！」工作人员捏了把冷汗，「只是……只是会一直转下去而已。」
　　另一个工作人员看到有人闯进来更是紧张，连忙又拉了下，「糟糕……纹丝不动。」
　　「不要，不要用力，万一断了就不好了，你们一个人守在这儿，看着它！」
　　听到橘清苑的命令，两个人立马各自行动。
　　橘清苑退出控制室，摩天轮还在旋转着。
　　仔细看去，摩天轮却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
　　「我在第一圈的时候就下来了。」
　　橘清雅突然出现，让人吓了一跳，「那美苑——」
　　「美苑的话，是我让她继续待在里面的。」
　　「那控制室——」
　　「他们是不可能修好的，这个摩天轮本来就要报废维修了，已经停止运营一个多月了。」
　　「你要把她一直关在上面吗？」
　　「是的，等我心情好再放她下来吧。」
　　「……」
　　「但是，也有可能她正在高空的时候，悬挂的铁索突然断掉——」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橘清苑已经冲到了控制室，「把钥匙给我！」
　　「什么？」
　　「把开门的钥匙给我！」
　　「但是——」
　　「给她吧。」
　　打开通道的橘清苑奔到了登入摩天轮的□□，整个摩天轮上，只有美苑一个人孤独的身影，不知道坐在那里想着什么，直到咯吱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摩天轮像是卡了一下，接着又反方向继续运转起来，「怎么回事……」
　　当她俯视下方的时候，看到橘清苑的身影，因为站在高处，狂风吹得她发丝飘扬，「……什么？」
　　「她在说什么？」
　　橘清苑呼唤着她的名字，等到她那一节慢悠悠就要转向这里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速度又突然加快了，橘清苑随即踏上摩天轮，顺着圆形爬了过来。
　　「她在做什么……」
　　美苑的车厢即将到达，可是她却拉不开厢门，「可恶！」
　　意识到出事的美苑看向周围，这才发现地面上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群，正在指指点点的看向这里。
　　突然一声闷响，整个车厢动荡起来。
　　是钢索！
　　吊着的钢索好像断了一截，听到响声的人群往外移动，美苑即刻敲门，「怎么了！」
　　一手抱住钢柱的橘清苑，另外一只手试图把门扒开。
　　已经过了地平面，因为太过往后拉扯，她的后背被围栏划到，就在那一瞬，被人动过手脚的门终于打开了。
　　「美苑！」
　　身处危险的美苑也毫不犹豫的握住橘清苑的手，然后被一把抱住。
　　橘清苑翻身旋过，带着她跳回了入口处，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一场步，但好在她抓住了护栏，保持住了平衡，但是一直没有松开过美苑。
　　摩天轮还在旋转，等到她们顺利落地的时候，最后的钢索突然卸链，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
　　好险！
　　「没事吧美苑！」
　　尽管如此，震惊之后的美苑还是一下推开了她，扭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不用你管。」
　　「美苑……」
　　感觉到手上粘稠的美苑，侧头的时候才发现橘清苑的一只手上一直在渗血。
　　为了替她打开那扇门，她连自己的手都不顾了。
　　约会结束了，橘清苑的心情终于缓和过来。
　　整个高台之上，就只剩下她和那个男人。
　　「清雅。」
　　「如果你再敢伤害美苑的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就算我从这里掉下去，也会有粉丝或者保镖接住我的。」
　　不以为意的橘清雅，以及怒不可遏的橘清苑。
　　她已忍到了极点，几乎是瞬间冲上来把他按在了栏杆上，手上的鲜血站到男人的衬衫上，眼神恐怖至极，「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样的橘清苑，还从来没见过。
　　以前遇到危险，担惊受怕的橘清苑一开始会抱住他这个兄长，久而久之就习惯自己消化，一个人忍耐。
　　直到现在，她终于学会了反抗。
　　「是吗？杀了我，还是说和我一起死呢？」
　　「……」
　　「清苑，跟你一起死那可是我的愿望，」被要挟的橘清雅却一点也害怕，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我原本……就一直在想哪天如果不想活了，就带着你一起去死的啊。」
　　「……」
　　「无论是你失去我，还是我失去你，我们都是不完整的。」
　　「闭嘴！你这个神经病！」
　　「可别这么叫我，清苑，现在你这样的行为，不也是一个疯子吗？」
　　两个人目光对视着，谁也不退让。
　　「清苑，回到我身边吧，哪里也别去了，陪着我度过了无生趣的余生吧。」
　　松开手的橘清苑，不再看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做你的梦吧。」
　　然后扬长离开。
　　*
　　把美苑顺利送回，橘清苑也去了医院。
　　包扎好伤口之后，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可能因为今天一整天过得惊心动魄，有些撑不住了。
　　头也昏沉沉的。
　　就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橘清苑倒在了医院门口，神智开始模糊。
　　她被好心人又扶回了医院，然后进行检查，等待结果。
　　过了会儿，那个帮助她的阿姨带着奇怪的表情把诊断书带来了，「你……好像怀孕了哦……」
　　因为橘清苑就是高中生的模样，所以阿姨露出这种表情也是正常的，「怀……孕了？」
　　「嗯，上面写已经两个多月了。」
　　橘清苑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疑，阿姨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把你的家人——」
　　「不，不用了！」
　　橘清苑站起来鞠个躬，「谢谢阿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天晚了，您回去吧。」
　　阿姨点点头还是离开了。
　　大堂里的人也渐渐走了，橘清苑却一直坐在原地。
　　刚才也问过医生了，「两个多月的话，不能用药物了，只能人流。」
　　该怎么办？
　　要告诉青崎吗？
　　还是不要吧，他会担心的。
　　今天已经遇到太多棘手的事情了，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橘清苑再次走到窗口，「医生，请问现在可以……做人流吗？」
　　*
　　再次走出医院，已经十点了。
　　天气有些冷，橘清苑的双腿一直在打颤。
　　她现在连一步都走不了，只能扶着墙壁。
　　手机还在一个不停的响着，她却没有力气接听。
　　这次是名濑。
　　他现在应该和青崎在一起吧？
　　「名濑？」扶着街边椅子慢慢坐下的橘清苑，抹掉脸上的汗水，「怎么了。」
　　「不，倒是没什么的重要的事，只是刚刚前辈给你打电话你只回了他一句没事，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
　　「前辈现在是在家吧，这次为什么不一起过来呢？这次的冬季杯有可能是青崎他在校期间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我知道的。」
　　「明天会过来吗？前辈的比赛还有好几场呢！要不就——」
　　「不用了……我觉得我对篮球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要是去了反而在观众席上打瞌睡就显得太不礼貌了对吗？」
　　有些失望的名濑，只好挂断了电话，「是吗……那前辈好好休息吧，我会转告青崎前辈的。」
　　橘清苑坐在长椅上，看来来往往的车灯。
　　秋夜的风吹过来，萧瑟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四天后。
　　夺得了冬季杯冠军的神原高中凯旋，校园里又是一阵轰动。
　　青崎转眼又去市区参加练习赛，两个人连面都没见到。
　　橘清苑躺在天台的屋顶上，伸手去抓这些耀眼的光线。
　　她翘了下午的课堂，因为这些天疲惫得总是想睡。
　　「是……后遗症吗？」
　　不自觉的抚上肚子，那里还是平平的，好像什么事也发生过。
　　可是里面却冷得不像话。
　　病历还在家里，回头再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虽然有预感自己的人生不会十分长久，但无论好坏都想要一直活下去。
　　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直到看到他完成自己的梦想。
　　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他在赛场的身影。
　　那么高大，那么遥远。
　　该怎么办呢？自己要怎么努力才能追上他呢？
　　他已经向着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目标冲刺过去了，可是自己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至少现在，让自己再多留有他的一些记忆。
　　——要把这些记忆，全部都画下来。
　　*
　　下午两点。
　　训练回来的青崎先回到了家。
　　这个家没有橘清苑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如果她能站在门口迎接的话，整间屋子都会亮堂起来。
　　洗完澡出来，房间里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说起来这次比赛她都没有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橘清苑的包放在抽屉里，青崎打开查找。
　　翻出一枚跟踪器？
　　还有绷带。
　　最为明显的是一本病历。
　　「生病了……吗？」
　　带着疑惑的心情打开它，却是看到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实。
　　瞳孔瞬间放大。
　　*
　　三年级的教室并没有橘清苑的身影。
　　很少逃课的她究竟去了哪里？连电话也不接听。
　　除了教室意外，她最有可能停留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或者画室。
　　等到最后奔到画室的时候，那里看起来空无一人，阳光洒满了整间采光极好的教室。
　　白色的窗帘还在迎风摇动。
　　而橘清苑就坐在那里，靠着墙壁睡着了。
　　她画了很多画，全都是熟知的那个人。
　　因为太想念了，就算在眼前，也想把他深深的刻到自己的灵魂上。
　　「……清苑。」
　　美丽的人，温柔的人。
　　却又脆弱的人。
　　却为他承受了这么多坚强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不敢靠近清苑，不只是因为她看起来十分遥远，仿佛站在另外一个世界，而是觉得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影子，一旦触碰到，她就会像白雪一样消散。
　　这样矛盾的心情。
　　他究竟该怎么做呢？
　　如果让清苑一直活在那个世界，只会让她越发孤独，越发痛苦。
　　但是留她在身边，却不能改变她受伤的事实。
　　所谓的爱情，究竟是要抓住还是选择放手呢？
　　*
　　人流的事情还是被青崎知道了，虽然橘清苑只是打算隐瞒一阵子，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家伙难道一直以来都会偷看自己的东西吗？
　　「作为丈夫看一下你比较私人的东西有错吗？」
　　「我只是觉得青崎你这么粗大的神经根本不会想到那些细节。」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这是在表扬你啊，毕竟做了十多年的跟踪狂了，再掌握一些其他技能也不错啊！」
　　两个人在去医院的路上也吵吵闹闹。
　　「你——彼此彼此了，你不还买了发射器吗？」
　　橘清苑严肃道，「这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因为——」
　　「……」
　　「没有人会相信啊！」
　　检查之后，一切安好。
　　医生的嘱咐是多吃点暖胃的东西就好，注意保暖。
　　于是原路返回。
　　橘清苑看到冰激凌的摊点，青崎都毫不犹豫扭过她的脑袋，「笔直往前走，想也别想。」
　　「没有想。」
　　「说谎，那你盯了那么久。」
　　「只是觉得那个卖冰激凌的男生长得很可爱。」
　　「那就更不许看了！」
　　对面走几个中学生，正说说笑笑，橘清苑和她们交错路过，青崎却回头看了一眼，「不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美苑她……有人陪着就足够了。」
　　时间还早，橘清苑突然不想回去，「我想买衣服了。」
　　「嗯？」
　　「陪我去吧。」
　　来到了商场，有很多上新的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