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约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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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清苑睁大眼睛。
　　*
　　站在场地中央，然后看向四周，视线逐排往上，转过一圈都有些头昏眼花，然后撞上一个阴影，「……好高！」
　　青崎的手拍上橘清苑的脑袋，「好矮……」
　　橘清苑拿开他的手，「我也有每天喝牛奶，但是……身高的生长好像停止了。」
　　所以站在这些人身边真是毫无尊严啊。
　　「嘛……也有长别的地方就可以了。」
　　「嗯？」
　　没听懂的橘清苑抬头，青崎转身运球，完美而潇洒的扣篮，让橘清苑抬头瞻仰。
　　橘清苑的胸部算是丰满，因为高挑的个子，也不会显得累赘，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协调，但是现在穿着大号的球服就显得有些不太和谐。
　　「我听说，你上个学期篮球考核没有合格。」
　　「……呃。」
　　「考的是什么？女生。」
　　「三步上篮。」
　　再进一球，这家伙刚才明显偷笑了，「那……合格的标准。」
　　「姿势正确，成功投篮。」
　　啊，笑意更明显了。
　　橘清苑很有态度的忍耐，因为如果要吐槽回去的话，她还要考虑一下是用哪一门学科打击对方。
　　「一大、一小、三上跳。」
　　轻而易举的示范，完美的完成。
　　理论是懂，甚至姿势也能规范，但是能不能投进就听天由命了。虽然曾经试图用抛物线计算高度、力度，但实际运用起来，是根本无用的。
　　篮球扔进她的怀里，「试试。」
　　橘清苑闭眼回想一遍刚才青崎的动作，然后心里默念规则要领，上步上篮，然后——
　　篮球连篮板都没砸到。
　　青崎扶额。
　　橘清苑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因为在各项上出色的她，为什么偏偏对篮球不得要领。
　　明明会打网球，长跑也行，就是对这规则偏多的篮球一窍不通。
　　「你跟本没看篮框。」
　　「因为要看着脚下。」
　　「脚下没有什么会绊你。」
　　「……」
　　「看着篮筐原地投篮。」
　　橘清苑仰头，轻轻投出，擦边篮板。
　　青崎再次扶额。
　　「我说你，数学学得很好吧？」
　　「数学？」
　　「算算抛物线什么的。」
　　感觉到对方有些嘲笑的意思，橘清苑不再说话。
　　青崎却笑得很灿烂，橘清苑问道，「那你是怎么瞄准的呢？」
　　青崎算是侧对着她和篮框，伸手轻投，稳中。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就是这样了。」
　　橘清苑抬头仰望三次，眉头一次次的加深。
　　「我做不到。」
　　「那你也试三次。」
　　第一个，没碰到篮板；第二个，撞上篮板；第三个，徘徊在篮框从一侧掉了下去。
　　眼见得有些希望了，青崎扔来第四个，「再试一次。」
　　橘清苑才要投篮，青崎提点，「可以适当跳起。」
　　橘清苑抱球继续仰望篮框，还是有些拿捏不定，虽然多投几次会有感觉，大概用多大的力道，投多少的高度，但是不一定代表下一球能进。
　　就在她打算弹跳起身的时候，突然的闹铃扰乱的方寸，篮球擦板而过。来不及感慨这百发无一中的投篮能力，橘清苑拿出手机，已经六点三十了，「我……我要走了。」
　　「等一下。」
　　青崎看她走得太急，一下拉住她的后领，橘清苑回头，「……唉？」
　　「看你投不进真是有些着急，你还是先进一个再走吧！」
　　这家伙是有强迫症吗？
　　橘清苑拼命想走，但是青崎拖着，只能原地踏步。
　　突然他松开手，把篮球塞进橘的怀里，「进一个吧，不然我一天都会觉得不自在的。」
　　果然这家伙是有强迫症。
　　他这么说着，就突然把橘清苑抱起，甚至举高过身体，「投吧。」
　　这样的高度，篮框触手可及。
　　橘清苑低头看他的脸色，「快投啊。」
　　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橘清苑突然变得有些恐高，不太敢放开双手。
　　死也死这一次。
　　于是只好伸出手，把球扔了进去。
　　的确已经不是投篮，只是简单的扔个球而已。
　　但就在成功穿越，篮球落地的时候，身体也失去平衡，橘清苑想要伸手抓住篮框，可是倾斜过去并没有碰到，「所以——这样很危险——」
　　青崎将她迅速放下，因为衣服不够贴身，卷起一大半。
　　差不多把她整个身材摸光了。
　　双脚无法触地的感觉太过悬疑，就算这样被从背后抱着，橘清苑踮起了脚也摸索不到地面，「……放——」
　　橘清苑还在挣扎，青崎已经将她放下。
　　「呼……」
　　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像是生命回归了一样。
　　但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得先离开这个地方才是。
　　然而，真正的故事这才开始，伴随着青崎一句疑惑的，「金毛？」
　　橘清苑怔在原地，但是并没有回头。
　　名濑绯夜的声音传来，「怎么说……怕会打扰到你们，就一直没有出声。」
　　所以说，是一直在看着吗？！
　　「金毛你怎么来了？」
　　忍着裂掉的笑意，英俊的少年强调，「那个青崎前辈，我姓名濑。」
　　看着橘清苑离去的背影，名濑疑惑道，「前辈是在和橘前辈交往吗？」
　　正在喝水的青崎一下子喷出，「什么？」
　　名濑摸着头发道，「我一直以为井上才是前辈的女朋友，没想到居然是橘清苑。」
　　青崎一个爆栗打在他的脑袋上，「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来干嘛？」
　　名濑言归正传，兴奋道，「前辈，我是来练习的，昨天已经申请加入篮球社了！」
　　「以后我都会很早过来练习的，烦请前辈跟我ONE　ON　ONE吧！」
　　但是青崎却扔掉了篮球，捡起地上的饮料瓶，仍中远处的垃圾桶，扬长远去，「我可没这个心情啊，名濑同学。」
　　看来要进入那个世界，自己还得花更多的努力才行。
　　*
　　今天的体育课又有篮球考核。
　　橘清苑现在看到篮球就有恐惧感，所以得找个理由逃脱才行，「彩？」
　　「怎么了？」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去保健室了，你帮我向体育老师请假吧。」
　　「没问题。」
　　橘清苑躲到保健室的时候，老师并不在，只有一个很高的身影一边咳嗽一边在橱窗里找着什么，还埋怨道，「可恶，哪个才是感冒药？」
　　不用说，肯定是青崎了。
　　橘清苑走过去指着最上面的一排，「是那个。」
　　但是她够不着，青崎正要伸手，低头发现是橘清苑，有些诧异，「……」
　　「你……上体育课受伤了？」
　　橘清苑连忙摇头，「青崎同学，你感冒了？」
　　青崎咳嗽了几声，「不，没关系。」
　　他要是感冒了就跟自己大有关系了，虽然没人知道自己连累他的，但还是会萌生罪恶感，「我……我去找保健老师吧。」
　　可是青崎马上拉住她，关上保健室的房门，「不用麻烦了，真的没事的。」
　　他一直以为橘清苑不会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可是现在被她这样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感冒的是自己，为什么她比自己还要担心。
　　她的眼睛十分闪亮，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观察。
　　橘清苑只觉得青崎越发靠近，直到把她按在门上，「你怎么了？」
　　他此刻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双眼的视线越来越窄，最后重重的倚靠在橘清苑的身上，然后滑了下午，「青崎！」
　　*
　　等到青崎醒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放课了。
　　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枕着好重的脑袋，他伸手推了一下，「喂！井上。」
　　井上也一下惊醒过来，「没事吧！笨蛋青崎！」
　　青崎就青崎了，为什么要加笨蛋两个字？
　　青崎甩着脑袋听她的唠叨，「你是怎么搞的，下周一还有比赛，你怎么就病倒了，要不是发现得及时，烧晕了脑袋就惨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
　　「那个……橘呢？」
　　「橘？」
　　井上猛然想起，「哦，人家已经回去了。」
　　「是吗？」
　　「还好是她及时通知我，不然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不行，我不放心！我送你吧。」
　　青崎推开她道，「开什么玩笑，你来送我？」
　　「不行吗？」
　　「不用了，真麻烦。」
　　眼看着他好端端的出去了，井上还是忍不住大喊一句，「给我保重身体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青崎头也不回，轻轻摆了下手，示意再见。
　　「真是的！」
　　*
　　橘清苑正在地铁站等待列车到来，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青崎？」
　　「回家了吗？」
　　「嗯，在等电车。」
　　「……今天人多吗？」
　　因为明天是周末，所以，「有一点。」
　　「那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你身体没关系了吗？」
　　「死不了，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狂奔了一路，出了些汗，青崎也感觉好了很多，等他气喘吁吁的赶到，发现橘清苑还在列车站的坐席等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只有她是静止的。
　　「清苑！」
　　听到自己的名字，橘清苑抬起头来，轻轻微笑，「你来了。」
　　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橘清苑的笑容。
　　闷热的地铁站，仿佛瞬间夏风吹彻，令人舒适无比，「嗯！一起回家。」
　　*
　　把橘清苑顺顺利利送回家后，青崎也背着手在脑袋后往家走。
　　就在这条短暂的路途中，手机传来刺耳的震动，皱眉的青崎还是按了接听键，语气十分不悦，「找我什么事。」
　　「我看到了哦，你和那个女孩，每天都一起回来。」
　　随即转身的青崎，却只能目送排着尾气的轿车远去，「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候一下，你那醉醺醺的老爸，今天没有不省人事吧？」
　　「托你的福，健康得很。」
　　「真的吗？」
　　女人的笑声十分高调，十分冷傲，「直辉，你这样下去，可是配不上人家的哦！」
　　「关你什么事！」
　　「所以，要不要考虑回到妈妈的身边呢？」
　　「去死！」
　　少年合上手机的时候，也回到了家中，推开门的时候，酒味全都弥漫了出来，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这两个人打破。
　　「给我快点消失吧，真是受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翌日。
　　从学校里训练回来才是下午三点，天色还早，教练考虑到他身体的缘故，建议他回来先行休息。
　　从地铁站出来，路过公园附近的点心铺，买了一些回去当做晚饭，转身时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哦呀，这不是直辉吗？」
　　少年懒散的打个呵欠，「怎么了？」
　　「很久不见了，我们有些想念而已。」
　　青崎打算绕开他们径直回家，可却被人拦住去路，「喂喂喂，你一连两个月没来社区，大哥他很伤心啊，上次的街头赛我们社区还输给了别人。」
　　「真是可笑，」少年不以为意，「我从来没说过自己会一直待在那儿吧？」
　　「哼，哼哼。」
　　「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当初你缺钱，我们给你机会打比赛，哪一次不是让你赚足了走，现在怎么？不差钱了就当做我们不存在吗？啊！啊！啊！」
　　男人敲着他的胸口，似是威胁。
　　一边卖可丽饼的流动铺子看出这些痞子的来历，也是一个个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看到点心铺子正要伸手掏钱去买的名濑同学，这才发现这些人跟见了鬼一样跑了！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餐盒里的点心早就撒了一地，而熟悉的青崎前辈，已经和一帮流氓地痞打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
　　虽然父亲一再警告自己不准在外面惹是生非，可是尊敬的前辈遇到危险，这样袖手旁观可不是他的作风。
　　「你们——你们不要打了！」
　　「再打我就叫警察了！」
　　名濑手足无措，青崎回头看到了他，一拳把眼前的人挥倒。
　　「金毛？」
　　「都说了我叫名濑了。」
　　「喂田中！那个臭小子要叫警察！」
　　名濑连忙后退几步，警告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快点住手！」
　　「那正好啊，听说直辉你后天还有什么全国大赛，要是现在被抓了进去，恐怕主办方不会再让你进比赛吧！」
　　这可不好办了。
　　名濑心急如焚，「前辈！青崎前辈！」
　　「快点走，这里没你的事！」
　　青崎以一对四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顾不及和名濑的对话。
　　「但是——但是……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
　　名濑绯夜揭开扣紧的衣领，三步并作两步，速度快到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加入。结果一个，两个，没几秒就被他的拳头放倒了。
　　青崎和对方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
　　名濑也理解别人的眼神，「因为……从小就练过。」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像个小白脸，没想到打起架这么厉害，这真是让青崎瞠目结舌。
　　很快田中就和他们几个混蛋一并搀扶着走远了，「臭……臭小子，我们会去神原高中找你麻烦的，等着瞧吧！」
　　两个人把落在地上的点心捡了扔进垃圾桶，接着就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聊起天来。
　　还好青崎没有挂彩，否则影响到后天的比赛就糟了。
　　「前辈……你认识刚才那些人？」
　　青崎随意道，「哦，以前在一起打工的。」
　　「打工？」
　　青崎有意隐瞒，名濑也不便追问，「他们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前辈以后还是少跟那样的人来往才是。」
　　青崎唏嘘了一声，「倒是你的身手很让人意外啊！」
　　名濑不安的摸了下头发，「那个……因为，因为从小就读男子学校，所以也经常……经常打架……」
　　要说打架，那可是毫无章法的，可是名濑的身手像是专业练过一样。
　　「你以前上的是体校？」
　　「不，普通中学而已。」
　　青崎更加怀疑，「算了，今天谢谢你了。」
　　「对了前辈，后天的比赛我会请假去东京看的。」
　　「干嘛特地来看比赛？」
　　「老实说，我还没怎么看过正式的篮球赛，上次看到前辈的身姿总觉得有些跃跃一试了呢！」
　　青崎招架不住他的热情，「你在家随便调个体育频道不就可以看到了？」
　　名濑的笑颜更是清爽，「但是还想再看一次，前辈的身影。」
　　青崎侧过头去，如果只是这个人来还好，要是——
　　「我正打算拜访去橘前辈家，想约她一起向学校请假。」
　　「不行。」
　　青崎斩钉截铁的拒绝，让名濑十分吃惊，「为什么？」
　　「那家伙……啊，她对篮球一点兴趣也没的，所以还是别勉强她了。」
　　「但是我觉得要是青崎前辈的话，橘她一定会感兴趣的——」
　　「别让她来。」
　　青崎再次拒绝了，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因为就在这之前，他才接到名为母亲的来信——
　　「直辉周一的全国大赛，我一定会来观看的。」
　　所以橘清苑，她绝对不能过来。
　　有些事情，永远也不想让她看到，或者知道。
　　「全国大赛结束后，我会陪你练习的。」
　　「真的吗？」
　　「嗯，我先回去了。」
　　「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