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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倦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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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对有些人来说,是种奢侈,更是种恐惧。
它使恐惧寒入骨髓,如芒在背,最后,刻骨铭心,一辈子也逃不掉、傅红雪坐在黑暗中,紧握着手中的刀,一动不动,如同被黑暗刻下的剪影。
神志一时清醒,一时模糊,究竟无法彻底沉睡,直到夜紫敲响了他的房门,告诉他已经是早时,他竟有一时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
打开房门,就看见夜紫端着一盆清水,右手腕上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依然笑盈盈的面容,道:“傅公子的反映好快。”
傅红雪“哼”了一声,一夜几乎合不上眼的人,听到敲门声就跳了起来,能不快?
夜紫敲响对面的门,敲了许久,门依然紧闭着,女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早已洗簌完毕,等待已久的傅红雪,欲言又止。
傅红雪伸手直接推开了门,面无表情地闯进去,经过夜紫身旁时,带过一阵冷风。
屋内连火烛都没有熄,路小佳衣裳未脱,双手放在身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鼻息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只是他的脸色可不是那么安静。潮红布满了整个面孔,甚至连裸|露在衣裳外的皮肤都在发红,简直让人有种此人要自燃的错觉。
傅红雪脸色微微一变,疾步上前,伸出左手,但手掌还未触及时,突然回过神来,左手僵在路小佳的额头的一段距离之上,迟迟落不下去。
路小佳的感觉何其灵敏,瞬间睁开眼睛,但马上又闭上,似乎连睁眼都是件极辛苦的事情。但傅红雪还是发现路小佳的眼睛也呈现着红色,似乎连眼珠都要燃烧起来。
但路小佳却毫无感觉一般,只是伸手握住傅红雪的手,将傅红雪的手按在额头上,口中含含糊糊地道:“不错,还是你的体温……比较凉……让我凉快一会……”
傅红雪只觉得左手中的温度烫的吓人,不觉皱了皱眉头,转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夜紫已经去准备凉水和毛巾,不禁有些赞许。
看来这女子反应灵敏的,不仅仅是她的轻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罚款十块,旷课罚款二十,扫地不干净罚款五块。”——老子眯起眼睛是为了表达对新班规的强烈鄙视,居然问老子为什么睡觉?——睡你妹!上课二十多分钟除了罚钱罚钱罚钱,老子就没听见任何一个跟课程有关的关键词。老子没真睡死过去已经是给你班主任面子了!
蔷薇(一)
当路小佳的体温在冰块的作用下降如常人时,睁开眼睛便看见风满袖略为抱歉的神情,路小佳的眼睛里滑过一丝不悦。
风满袖道:“你的伤不仅仅是刀伤,更有毒在作祟,你真的不考虑我的建议?”
路小佳支撑起身体,按着床沿,神情似乎半睡半醒,懒洋洋地道:“命里有时终需有,既然先生无法医治,那就是我打扰了。”
风满袖苦笑着,他知道有些人注定就是劝不动的,比如路小佳,比如……荆无命。
阿飞没有去赴约,路小佳也没去复命,在那个虽有风景,但无事可做的悬崖之下,荆无命能等多久?
他等的时间比阿飞,比路小佳,甚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
他的前半生都在“等待”中度过,所以他能等,也只会等。
山下有一对老人盖的草棚,里面只卖茶水和清汤面,还有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的馒头,期望能在到此爬山的人身上赚点活命钱。
荆无命并不在意,他在此的目的是等人,不是吃饭。
但有些人不能像他不在意食物,住所好坏那样不在意他。
如今已是十月,冷风在吹,暮云低垂,天地间一片暗淡,淡如水墨图画。
爬山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此时的人们出门都要缩着手和脖子,即使穿得厚实,仍不停跺脚,自然更是鲜少出门。
但荆无命仍穿着那一身灰色的衣衫,在凉风中慢慢行走,面色如常,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也没感觉温暖。
他就像个没有感觉的人,连自然环境都影响不了他。
离草棚还有数十步时,他站住了,死灰色的眼睛里似乎也露出了一些疑惑。
草棚里没有了两位老人,只有一个陌生的,他从未见过的人。
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看见这么一个人,他被放在任何地方都不突兀。
但这人似乎很熟悉荆无命,见着他,马上笑脸相迎:“你就是我爷爷提到过的常客吧?”
荆无命没有回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终是坐在草棚的长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
那人也不甚在意荆无命的态度,只是解释,或者更像是自言自语道:“二位老人受了些风寒,让我来照看一下这里,这种天气谁会出来?可他们偏说有常客一定会来……仍是一碗清汤面吧?”
他对荆无命每日到这里的时间,到这里之后会怎么样都一清二楚,似乎真的是两位老人的孙子,来照看这个草棚。
这世上已经有很少人值得荆无命认真去看了,所以荆无命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平静地断定道:“你想杀我。”
那人的表情僵在面上,有种笑不出来又无话可说的尴尬。
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被拆穿,而是荆无命在那一句话中夹着的杀气和寒意竟让他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他缓下气来,突然跃至五步开外,抱胸冷笑:“不错。”
他拍了拍手,这是个号令,听到这个号令,埋伏在周围的杀手都会出现。
这些杀手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他们从小就接受非常严格残酷的杀人训练,经过每年一次的淘汰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被训练成一个非常有效的杀人者。
只要他一拍手,这些人就会出现,合力围攻荆无命,他根本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如此普通的独臂人,能够挡得住这些人的合力攻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血液溅出,生命消失,以及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和笑容。
但,没有人出现。
风依然呼呼作响,四周荒草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四周安静,鸦雀无声。
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人的手心却捏了一把冷汗,隐隐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在计划内的事情发生了。
太静了,静到有股压抑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禁大声道:“谁?”
草丛微微一动,有个人突然出现在荆无命身旁,就像是一瞬间从空气中冒出来的。
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似有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没有武器,腰上只别着一根木棍,他也没有看那个人,像是突然对草棚产生了兴趣,四下打量着。
他周身没有杀气,也没有寒意,因为他已不需要,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让心中有鬼的人莫名害怕的人。
就像一个人看然遇见一匹狼在他面前戏水,打滚,自己跟自己玩,狼本身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对人无视,但人已经被吓得呆傻了。
那人握紧了拳头,但他已经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虚,身体有些发抖:“你是什么人?”
当然是阿飞。这时荆无命才抬起头,像是在仔细辨别他的相貌,目光凝视不动。
阿飞似乎有些不自在,才将目光转向那人,淡笑道:“你的同伴都回去睡觉了,你怎么不回去?”
那人犹自强撑:“任务还未完成,他们不会回去。”
阿飞睁大眼睛,道:“唔,他们觉得这个任务太累了。”
他漫不经心地坐下来,即使在五步之外,那人也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从头而降,压制得他动不了,喘不过气,就像突然溺进水中无法呼吸,又像背后身前有万支箭顶着,全身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刺地他全身都在疼。
突然他的身体轻松下来,脚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在出冷汗,冷汗源源不断,几乎让他虚脱。
阿飞依然看着他,平然地道:“看来你也累极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那人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反应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能一边喃喃地重复着“休息”这两个字,一边踉跄着后退,直到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中。
但地上有一封他丢下的信。
阿飞面上也露出些疑惑之色。
荆无命突然道:“你又在奇怪?”
阿飞默认。
已经很少有人想杀他们了,而且是这么弱的人,竟也敢来自讨苦吃。
他突然想起了边城的傅红雪,也许这个人也是被骗来的?
阿飞没有杀他的必要,他也没有被阿飞杀的价值。
荆无命一挥手,五步之外,地面上那封信腾空飞来,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略略看了看信封,面色一沉,迅速地拆开了信,但看的却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要印在心中,最后他长吁一口气,道:“不奇怪。”
阿飞没有发问,他知道如果荆无命愿意告诉他,一定会说。
荆无命却转了话题,道:“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
阿飞苦笑,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道:“很久。”
荆无命道:“二十五天。”
阿飞只有苦笑。
他原本并不打算赴约,但这二十多天他忍不住想爬山,就算是走另一条路,也不由自主地看着这边,连续二十五天这人风雨无阻,连阿飞都不能不服气了。
他不问荆无命为什么不主动上山找他,而是在山下等,他只知道这么多天荆无命看起来似乎等的很惬意,难受的反而是他自己。
阿飞喃喃道:“我这才明白,等人不好受,被人等更不好受。”
荆无命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阿飞,他没有明说要阿飞看,但阿飞也不能不看。
只是看着信时,阿飞的脸色也沉下来,似乎阴云一瞬间笼罩了阳光。
荆无命闭上眼睛,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我听说,喝酒也要选择合适的酒伴,否则就毫无趣味可言。”
阿飞看完了信,此刻又在仔细阅读第二遍,但仍回答道:“我已经鲜少喝酒了。”
荆无命道:“可上次你在喝酒。”
阿飞的目光停住了,嘴也闭上了,只是停滞地看着某一段话,但也许他什么都没看下去。
荆无命道:“你现在只跟李寻欢一起喝酒?”
静默半响,阿飞手中仍拿着信,只是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很好。”荆无命起身,便走。
他萧然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在这里默默地等了二十五天,不过是等一个结果,既然不是个好的结果,他依然走的干脆,也没有回头。
阿飞看着他,并没有唤住他,只是愣着,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收起了那封信,感到心中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沉闷。
而路小佳和傅红雪此时已经告辞了风满袖,离开了驻风山庄。
他们一定会路过凤凰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翻了一下记事本,我惊悚地发现这文的设定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简直就是三部曲的杂糅!里面的各种人物我还专门画了关系图,结果连我自己都头疼了——天神,果然是因为加了上一代的缘故吗……OTZ。。.
蔷薇(二)
凤凰集。
这边陲荒原中惟一比较繁荣的市镇。
世界上有无数个这么样的小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朴实的人。
整天在巷子里胡闹啼哭打架玩耍的小孩子,在街上或闲逛或匆匆赶路的路人,坐在树下拿着烟袋聊天的老人,各种各样的店铺里传来的喧哗声,进进出出一路笑闹大姑娘和小媳妇……
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充斥在这里,路小佳和傅红雪却能很快适应,习以为常。
他们常常经过的地方并非仙境美景,并非高堂之地,接触的人也并非是富贵之人,权势之人。
而是这些普通的人,世界本就是由普通人构成的,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一份子而已。
不管是在茶馆里坐听胡琴咿呀,还是在恢宏天地之间抽刀拔剑,他们都能迅速融入其中。
他们蔑视的,只是少数人,有些人自然不值得尊敬,而努力活下去的人,无论任何人也不该轻视。
轻视平凡,就是轻视人类本身。
有风吹过,街旁一块很体面的木板招牌被风吹得“吱吱”的响,上面写着的八个字是:“陈家老店,陈年老酒!”
这里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南来北往的旅客,经过凤凰集时,总会被外面的招牌吸引,进来喝几杯老酒,老酒下了肚,话就多了,酒店当然就会变得热闹起来。热闹的地方,总是有人喜欢去的。
所以这并不算太狭窄的酒店里,通常都是高朋满座,那位本来就很和气的陈掌柜,当然也通常都是笑容满面的。
可当他看见走进门内的两个人时,笑容禁不住愣了一下。
这两个人看似平凡,又有些不平凡,但不管是黑衣人手中的刀,还是灰衣人腰间别的那把剑,无不显示他们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在那些热血方刚的青年眼中,也许是崇敬也许是憧憬,但对于陈掌柜这样的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来说,江湖中人通常和“麻烦”二字画上等号。
对于傅红雪和路小佳来说,一进门,这堂前的笑闹喧哗,猜拳赌酒声,堂后的刀杓铲动,油锅爆响声全部涌入耳中,他们在此着实格格不入。
他们虽能习惯这里,但又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将他们隔绝在凡人的热闹与欢乐外。
傅红雪慢慢地走到角落里,背对着墙,面对着门,慢慢地坐下来。
路小佳坐在他的左侧,也背靠着墙,只是面对着大堂。
依然没有要酒,而是两盘菜,两碗米饭。
大堂上有个枯瘦的老人,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全无精神,他的眼睛半闭,手中胡琴吱呀,奏着谁也听不懂,也没有人会去听的曲子。
离他不远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少年,相貌英俊,也很有气质,一看就像是多金的富家子弟。
他们喜欢娱乐,喜欢欢笑,喜欢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喜欢装装大方派派场面,但他们的心地未必全是坏的,良好的家教让他们的行为大多都不令人厌恶。
那少年向那位老人招了招手,老人没动,依然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世界里,少年反而沉不住气了,大声道:“你在这里拉琴,难道不是为了赚钱么?”
老人慢悠悠地瞄了他一眼,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也标志着这个生命的衰弱:“自然。”
少年道:“那么你为我弹支曲子,我给你钱。”
老人冷淡地道:“无需。”
少年感到奇怪,笑道:“你难道不想要钱?”
老人道:“我的曲子,只专弹给知音听,你不是,我不专弹给你听。”
少年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听懂你的曲子的人,自然会给你钱?”
老人冷漠地道:“知音,又怎会用钱来侮辱默契?”
少年抚掌大笑道:“难怪你在此弹奏几日都毫无收获,原来是听不懂的人不愿给你钱,听懂的人又不会给钱,你却又是为了赚钱而来,这么下去,你岂不是永远都赚不到钱了?”
老人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划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道:“我赚钱,本来就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我开开口,自然会有人自愿把钱送给我。”
少年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这位老人的衣着虽然干净,但依旧是破旧的,很多处已经掉色,他瘦小的身体和那双干老,充满裂痕的手也实在不像是会有什么地位的人,他的这番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老人冷淡地道:“你不信?但只要我要求了,你也一定会将你的钱,甚至是你的剑送给我。”
“我的剑……?”少年愣了一下,便笑了,解开了自己腰间的剑,放在桌子上。
这柄剑是红色的,剑柄鲜红,剑鞘也是鲜红的。
比蔷薇更红,比血还红。
少年看着自己的剑,嘴角边含着笑,却不是方才那幅略带轻浮和戏弄的笑容,而是一种充满了自豪与骄傲的笑容。
他用充满珍惜之情的目光看着那柄剑,但当他抬头看向老人时,又带着戏弄和轻浮:“你看,这是柄好剑。”
老人点了点头,强横地道:“你马上就要把它送给我了,自然是好剑。”
少年实在乐不可支,他根本不相信老人的这些自大狂妄的疯话,他只是喜欢以此来娱乐自己:“都说宝剑赠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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