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花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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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在外头租房子的事情我可没有听说过。”宋江道。
“恩，房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远了些不方便。”李逵道，“可也因此便宜很多呀。”
“再等等吧，过一阵子也许又会有分手退房子的。”宋江预测道。
承蒙宋江贵口，一周之后，班里一对姐弟恋宣告结束，二人惨淡分手。李逵打听着他们推掉的房子，兴冲冲地和安杰搬了进去。正式搬家那天小两口还煞有界事地请众人吃了顿乔迁宴。李逵与安杰两人在厨房里忙得大汗淋漓，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
鲁智深稍坐片刻，眼眶渐红，遂寻了个借口先回了宿舍。宋江与林冲又逗留了不久，也识趣地告了辞。
燕子即将离开故土到温暖的地方越冬，它们在空中依依不舍地盘旋数圈当做留念之后，用力振翅远去了。
此时正式华灯初上时，狗街上处处是往来的情侣。天上的星星泛出淡黄色的光一眨一眨，地面上的快乐它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争取，可正因此，也不必为拥有之后的失去付出伤痛的代价。
李逵搬走后，宿舍并未显出些许的宽敞，一如鲁智深当初的模样。只是改换成李逵的床堆放杂物罢了。每日早起洗漱间里依然拥挤，也依然有在在门外跺着脚排队等卫生间用，一切照旧。
　
　
过了数日，宋江等见床脚的小风扇非但没了用处，反使因为置放棉被而略显窄小的床更窄小了。于是将其收进了衣柜里。这事儿独林冲未见动静。当晚临睡前，林冲打开风扇，然后自各儿钻进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地睡下了。这时林冲见宋江一脸不解的神情，赶忙探出头解释说听着风扇转动的声音有一种清凉的快感，便于入睡。这理由古怪至极实是敷衍之词。宋江亦心知肚明却又不愿发作，只好暗忍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李逵和安杰的情况。　
十月中旬的一天，宋江几个下课后正在宿舍内各自翻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门口响起门锁扭动的声音。李逵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头发乱蓬蓬的好象几天没有梳理过了。　
“喂，李逵怎么几天没见？就这副模样了？”林冲调侃道，“是安杰不让你早睡么？”　
“哼。”李逵苦笑道，闷闷不乐地挪过一把椅子坐下，一丝阴云悄悄爬上眉宇间。　
“看来出问题了。”宋江心想道，“到底怎么了？”　
李逵抬头扫视众人一眼，又将头埋得低低的。好久才有重新抬起来，眼眶里湿润润的透出沮丧的神情。　
“TMD，安杰不是**。”李逵愤然道，“她不是！”　
宋江心中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笑说道，“恩，的确是个很伤心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接受这种事实。”　
“她竟然不告诉我，她爱过别的男人。”李逵伤心道。　
“你觉得象她那样的贵族女生，在认识你之前会没有男朋友吗？”宋江问道。　
“你怎么说话的呀？”李逵听宋江这么说，心里有些生气。　
宋江亦觉查到自己的话带刺儿，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说，她不想让过去的事情在那么彼此之间制造阴影。她了解你，知道你很在乎这些，才刻意隐瞒你的。可是纸包不住火，你还是知道了。”　
“但愿如此。”李逵的表情显然能证明他并不十分相信刚才宋江的这番解释。　
“作为男生，或者说男人吧！”宋江特意顿了顿，待众人的思维都赶上自己时，才开口继续说道，“在爱情方面，情愿别人伤害你，你也不应该伤害别人。”　
“是这样吗？”李逵苦笑道。　
“恩。”宋江点点头，“爱她就好好爱吧。绝不伤害她。即使你已经不爱她了，那也不应该伤害她，因为你曾经爱过！这是在为过去的自己买单。而如果是她伤害你，那就不关你什么事儿了。”　
“真是奇特的观点！”鲁智深在一旁冷眼说道。　
宋江心知在一个被爱情严重挫伤心灵的人面前谈论这些旷达的观念是没有好下场的，索性摆摆手不再说话了。　
林冲渐渐弄明白发生在眼前的众人的谈话是怎么回事，觉得这简直就是当年自己遭遇的情况的盗版。由是更能体会到李逵的痛苦，走上前按住李逵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以示同情。　
现在的人们处在新久道德观念碰撞的年代，碰撞的产物是一类对贞操持矛盾态度的群体。然而无论是新或久观念，似乎都隐含着满足个人私欲的目的。在宋江眼里所谓的摆脱**情结，不过是为乱性找的借口而已，实质上是希望自己女友将来的丈夫能够接受别的男人曾经碰过自己老婆这样的事实。换言之，既是希望自己现在的女友足够开放，而自己未来的老婆现在有足够保守。　
人性的贪婪一旦被激发，便无可阻挡了。　
“你打算怎么办？”林冲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做对吗？”林冲道，“那好吧，我来告诉你。大一时，我和阿莲也碰上今天你和安杰碰上的问题，当时我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尖刀刺穿一样，两气也喘不过来，所以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现在你们也看的出来，我们是多么的亲密。因为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介意她的过去的。相反你会用足够的胸襟去包容她。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你的爱就是自私的，狭隘的爱。”　
“我听着怎么有爱屋及乌的感觉？”鲁智深插话道，“并非全都如此吧啊？”　
“的确！你和希仪就不在此例。”林冲蹙起眉毛，反讥道。　
“你。”鲁智深一跃而起，眼光狠狠地盯在林冲身上。　
“都闭嘴！”宋江发话道，“这件事到此为止。爱情里的琐屑一如家务事，外人无法解决，都得靠自己。”　
“所以法官的调解对大多数打定主意离婚的夫妇来说是无用的，对吗？”林冲道。　
宋江摇摇头不置可否，然后朝墙上的挂钟瞟了一眼，下楼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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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自失恋之后，鲁智深一直忙与还债。生活费总是捉襟见肘，每月月底要为此断粮几日。转而求助于廉价方便面，不想方便面这东西吃多了，肝火上升。加之鲁智深的生活毫无规律可言，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终于有一天胃疼不已，被宋江一伙抬进了校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见鲁智深受了内伤，一时也手足无措。胡乱地开了些止疼药让起服下。很快药效发挥作用，鲁智深立时翻了白眼。校医见状吓得面如土灰，瘫坐在地板上以为弄出人命了。愣了半刻才想起打急救电话。
宋江一伙将鲁智深送到医院后便给童贯打了电话，当鲁智深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童贯满头大汗地赶到医院，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钱递到宋江手里，然后询问了些情况便回去了。几个小时过去，鲁智深转危为安，从急诊室里被推出来。只见他面色乌紫，嘴唇苍白，一副恹恹一息的模样。口中似乎嘟囔着什么。宋江打了个手势拦下手推车俯下身去听。
“希仪，希仪。。。”原来鲁智深这厮还在叫着女友的名字。
林冲将手里的诊断书送到宋江跟前，宋江扫视一眼知道是胃溃疡，然后又将诊断书递给李逵。
“告诉鲁智深他父母了吗？”宋江扭过头来看着李逵说道。
“恩，打过电话了。但是他爸妈不相信啊！”李逵道。
“哦。”宋江早已料想到，“不过也是，现在骗子太多，把正劲事都给耽误了。”
“现在怎么办？”李逵问道。
“童贯给了三千块钱。”宋江说着从包里掏出那沓钱，“也不知道是系里的，还是他自己先垫的？”
“管他呢？先用了再说吧。”林冲说道，“先拿一千给我，刚才药房在催钱了。”
“恩。”宋江数出十张交到林冲手里，林冲接过钱转身取药去了。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吗？”李逵问道。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没人会拦你的。不就是几百块钱奖学金吗？”宋江愠怒道。
“那还是等回去了再请假吧？！”李逵良心发现道。
“恩。”宋江点点头，不再作声。和李逵一同坐在走道的椅子上等着病房里的鲁智深苏醒。
第二天晚上鲁智深醒了过来，口中依然呢哝着女友希仪。宋江听着鲁智深口中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知何故心中不觉涌出如丝的忧愁，渐渐地向四周弥漫开来。宋江朝李逵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出病房，站在过道里。
楼道口一阵下楼梯的声响过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从楼道里面走出来，朝宋江这边过来。天花板上的灯光不甚明朗，宋江半眯着眼盯着那个身影，心里似乎又被触动了一下。
那女医生愈走愈近，头从一堆文件夹里抬起来。目光正好触到宋江，心里也是一惊，步子不由地放缓了。
宋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天呀！这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多少个日夜里思念的都是她？而今天却在这里意外相遇了。宋江顿时不知所措愣愣地站直身子迎候着她的接近。
“美儿。”宋江向前几步，勉强露出笑说道。
美儿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邂逅中没有回过神来。当宋江用深邃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时候，才点点头吐出一句。
“呃。”
“美儿，你？”宋江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实习的。”美儿用脉脉的眼神看着宋江说道。
“哦。”宋江躲过美儿的眼神，用手指了指病房道，“我同学在里头。”
“是那个叫鲁智深的对吗？”美儿说罢从手中的一堆文件夹里拣出一个翻开，仔细看了一会儿。“情况还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从今以后生活要有规律些。”
“他失恋了，才变成这样的。”宋江道。
美儿见宋江这么一说，便默然不语了。低下头站着一动不动。娇小的身子套在那件根本不合适的白大褂里显得更柔弱了。宋江心酸不已，想一把搂住美儿，却还是忍住了。只道：
“忙吗？坐一会儿好不好？”
美儿没有吱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挨着宋江坐下了。
走道里静谧无声，宋江和美儿并肩坐着，两人都期待着对方开口。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美儿终于说道。
“我。”宋江摇摇头，露出矛盾的神情。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美儿步步紧逼道，“可是。。。”
“对不起。”宋江沮丧道，“我。”
“你还是那样想的对吗？这么久都没有改变对吗？”美儿说道。
“我，我不知道。”宋江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之间，“真的不知道。”
“小美。”楼道里传出一个声音。
“噢，来了，我得走了。”美儿道，“如果你还不能摆正静颜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们就真的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或进或退全在你，可是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宋江依旧埋着头，直到感觉美儿的脚步远去才抬起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脸上湿润润的，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两行泪珠。幽暗的走道一直延伸下去，望不到尽头。
宋江见李逵从门里出来，赶忙用手抹去泪痕站起身。
“鲁智深有事找你，要你进去。”
“恩。”宋江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绕过李逵推门走进病房。鲁智深打着点滴半靠在床头，依旧面如土灰。该死的庸医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找我有事？”宋江踱到鲁智深跟前问道。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鲁智深说罢，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宋江坐下。
“好，你说吧！”宋江应允道。
“谢谢。”鲁智深微微点点头，“我还是很想她！”
“噢，你要我帮忙找她？”宋江惊鄂道。
“是的。”鲁智深道。
“什么？她把你。。。”宋江指着鲁智深，“你还想着她？简直疯了。”
“我真的很想她。”鲁智深坚持道。
“你，”宋江见鲁智深的脸因为疼痛而抽搐了一下，心软下来，“好吧，我去找她。”
“去她实习的公司找吧。那个男人就是那家公司的。”鲁智深说道。
“你都知道了？”宋江问道。
“恩。”鲁智深咬住嘴唇，说罢侧过身背对着宋江。
“好好休息吧！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宋江作出肯定的表情说道。
宋江走出病房，将李逵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然后披上外套下了楼。没有看到美儿。片刻医院门前的广场上出现宋江的身影，只见宋江走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接着就消失在夜幕里。身后只留下出租车尾的两道红光。
宋江回到宿舍仰面躺倒在床上。两日来，一直在医院里照顾鲁智深，无法安心入睡。现在稍稍松懈，终于松下一口气。宋江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尽量舒服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个身影在街角朝宋江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然后消失了。宋江站在远处想伸手拉住她，却怎么也够不着。心中愈发的焦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玻璃破脆的脆响声，醒了。
宋江起身揉了揉双眼，墙上的挂钟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时间。窗外天色渐明，宋江想起鲁智深交代的事情，一时毫无头绪只好用肘支起下巴冥想着。猛然间，心生一计赶忙起身拉开鲁智深的抽屉找出一本电话簿。
。。。。。。
宋江挂断电话，胡乱地吃了些东西便去了市区。照着鲁智深的地址找到希仪的那家公司。还没有开始营业。宋江站在路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来点着，然后耐心地等着。心中盘算着晚上的计划。
对面钟楼的钟声响过后不久，希仪出现的公司门口。宋江赶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路旁的小巷子里。几个月不见希仪眉宇间依旧是一股似乎天生只有荡妇才有的妖媚神情。希仪见到宋江当下心中一惊，一丝不安飞快地闪过脸颊，用化着蓝色眼影的眼睛狠狠地盯住宋江。
“鲁智深想见见你。”宋江语气凝重地说道。
“不见！”希仪已猜中宋江的来意冷冷地说道。
“鲁智深想见见你！”宋江重复刚才的话，坚定地说道。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希仪说罢将目光移开，四处张望着。
“请你去见见他！”宋江强忍心中的愤怒，恳请道，“他现在在医院里。”
希仪的研究微微睁了一下，奴了奴嘴道：
“你告诉他，别老想个懦夫似的，让人同情。”
“哼！”宋江冷笑道。
“你笑什么？”希仪道，“你再告诉他，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更别说爱他了。是他自作多情要养我的。”
“所以你现在得做些补偿，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是他对你的情！”宋江说道。
“凭什么？”希仪争辩道。
　
　
“凭什么？”宋江道，“你利用他，然后一脚把他踢开，又找了个更有钱的。我想你现在的男朋友一定很想听听你过去的故事吧？”　
希仪一时语塞，腮帮子气鼓鼓地涨得通红，那张脸却仍然不失去妩媚。　
“今晚八点，还是在这儿，我来接你。希望你不要失约。”宋江说罢转出巷子。留下希仪还愣在那而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细细想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些，然后挂笑进了公司。　
公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将宋江一伙吐下车，又发出齿轮啮合的声音驶出站台。宋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医院里走去。走到大厅时，宋江猛然想起美儿来。于是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三楼，期待见到美儿。可是护士小姐却没好气地告之说美儿和她的同学已经结束实习返校了。宋江心中顿时一阵失落，步伐不由地有些沉重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踱到鲁智深病房的。　
“宋江，早上有个女生。。。”李逵说道。　
“恩，我已经知道了。”宋江打断李逵的话，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鲁智深身旁说道，“我去找了她。”　
“她，她怎么说？”鲁智深瞳孔动了一下，询问道。　
“我约了她晚上八点来看你！”宋江说道。　
夜幕降临，当宋江赶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