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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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伴晚我和尹诗就来到这里，是附近人家租的廉价学生公寓。大小不过10平米，不过尹诗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很开心的囔囔着叫我买材料，说是要好好装扮属于我和她的小窝。她这么突然的改变，让我很无措，但是同时内心是很欣喜的。于是，我们两个累的满头大汗，快到半夜才把一切都打理好，床是本来就有的，我和她一起去小商品市场买了床单，被子，枕头，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居然喜欢橘黄色的床单，我就偏好粉红色的被子，倒是让尹诗很错愕说，我这样的男生居然喜欢那么粉的颜色。不过也没有计较，说是喜欢就好，但是关于枕头，我们两个纠结了半天，原来我看上一个怪兽巴掌形状的，但是她非要要情侣的，说是看着温暖，最后实在熬不过我，就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怪兽巴掌，看着我眯起的眼睛，尹诗突然一脸的寂寞，在那刻，我敏锐的感觉到，她是心疼了。只是不知道心疼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在很多年前也有人这么和她一起打闹过，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只是我看不懂。也不想懂。一起买了星星斑纹的窗帘，买了足球形状的洗漱杯子和一个型号的牙刷。买了两条长短一样的毛巾。我和她就这么勾肩搭背，快乐的一起拿着重重的东西走了好远，结果到家的时候都累的不行。不过装扮好的小窝还是很温馨的，都是暖色调。那天晚上，我们很没有形象的就这么倒在一起。长夜流逝。
第二天去了宿舍通知兄弟搬出去一段时间，倒是把他们开心了很久，我惊讶的看着这几个满脸微笑的舍友，有些不解，原来我的存在让他们这么负担吗？他们看见我错愕的表情轮着过来拍我，然后说：“风，第一次看见你笑的这么自然，想来是遇见真爱了吧，那就好好在一起啊，我们是替你开心哦。”这样的解释，突然就让我感动无比。原来都是我太凉薄了吗？不管以后如何，这一次，我想放出心来好好的经历一次，属于我的真的爱情。
课不多的时候就和尹诗手拉手去菜场买些菜，两个人一起战斗着，最后只能饿着肚子看着满脸黑线的对方放声大笑。我们两个都不会做菜，但是却很喜欢一起做菜的感觉，那时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自然。我想，我是爱上这样的小生活了。有时候上课晚了，就会去街上买点好吃的小菜，带回去，轻轻叫醒已经睡了很久的她，然后打水给她洗脸，看着尹诗一幅几辈子没有吃饭的委屈样，就那么微笑着一口一口的喂她。我知道，我不回来，她一定不会自己去吃东西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习惯，就是非要等到我才会吃饭。所以下课几乎不敢做任何停顿就立马回家，因为会怕这个小东西瞪着无辜的眼睛可怜的看着我。那瞬间，心都软了，总是狠狠的先抱抱她，然后一口口的喂她吃东西，吃完了，还一幅小孩子要抱抱的样子，然后又轻轻的把她抱上床。这样一个成熟到不可思议的女人，偏偏又会流露出这么小孩子的样子，我知道我的心，是彻底为她沉沦了。仿佛自己做的一切都嫌不够，所做的一切都觉得太少，就是那么简单的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即使她是那烛火，我也会一往无前的扑过去。
去不到的叫远方，有你的街才是我的故乡。我这么笃定的对她说着，她听完总是眯起眼睛，很开心的很用力的亲我的脸颊。我们欢笑，我们快乐的生活着，我开始觉得，这座城市，那么幸福。先头的一个月，我和尹诗天天都腻在一起，一到假期就一起去各种地方玩，有时候半夜来了兴致，就打的去西湖边吹冷风，然后神经质的再走一个小时回到家里。累断了腿，但是却那么幸福，这些记忆，每每想起，都可以感觉那些幸福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从来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可以如此幸福到不想醒来。
转眼就快冬了，不知道为什么，尹诗的电话突然就开始多起来了，有时她是笑的，多数时候，她是没有表情的，少数时候，她是悲伤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也没有细心的去深究她的表情，因为幸福早已经融化了我曾经冰凉的心。我给她买了好多好看的帽子，有黄的，有红的，有粉的，多数时候她是开心的带着。那快乐的笑脸洋溢着自豪。然而我却没有看见她内心的疼痛，她喜欢的颜色，是灰色，而我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我们两个都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暂时的，都没心没肺的这么爱着，陪伴着。谁都没有去管真的用心去管，将来这个词语的意义和无法改变的力量。
大雪。漫天的雪花飘落，美极了，我带上她买的围脖，她带着我买的帽子，像两个傻子一样，坐在11路公交上，然后转了两次车，我们不停的转着公交。两个人就这么死死抓住对方，不想分离。这个我最深爱的人啊，我多想能把那一刻留住，永远的留住，这样至少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没有分离，没有背叛。回来的时候，门前都是雪，冷不丁的就感觉衣服里被放了个雪团，彻骨的凉意，我就这么定住，然后什么话也不说，拉住她继续走。突然尹诗就哭了，大声的，放肆的，无奈的，痛苦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只是就这么看着，任由她闹着，哭累了，她就笑着走过来挽住我，我们就这么一深一浅的走回家。她习惯睡觉的时候紧紧的抱着我，好像生怕一样终要的东西会离开，我时常会特别心疼这样一个不安的人，为什么在睡梦里，也那么难过呢？更加升腾起要好好爱她的信念。
不知不觉，我和她就一起生活了快四个月。这四个月，是那么幸福，但是突然有一天回来，我就看见所有的所有的我和她的东西，都只剩下我的，一切如梦，终要醒觉。泪就那么无声的流着。我在床上看见一张信笺，是尹诗的字迹。工整的写着：“知道吗？风，你，多么像一个人，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会爱上你。但是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你不是他，对不起，原谅我，你会找到真的属于你的幸福。”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言语，我只是个影子吗？我学会了那么多的不会，只为了好好爱你，可是等来的，只是你的一句原谅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使再深的伤也该被我磨平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后来，我又会寝室住了，只不过谁都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只是觉得我的作品越来越好，总是有得奖的消息传来。大家都笑着打趣我说情场赌场都得意啊。我只是漠然的笑着，没心没肺。
再后来大家都毕业了，我去了B市继续打理我的小设计所，渐渐就有了名气，也算是异军突起的年轻画家。可是再也没有爱过谁，是的，我学会了掩饰自己。谁都不可以再一次进到我心里了，因为在那个尹诗离开的夜晚，我的心，随着她，一起死了，都死了，没有了！
今夜的风似乎有点大，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了下来，算了，早就结束的往事，再提又有什么意义，她始终没有真的爱过我，也许从来，我都只是别人的影子吧。
算了算了，这样的她，人生里一次就够了。因为，再不会傻傻等一个人这么多年，再不会傻傻的爱一个人这么彻底，再不会，再不会。。。。


结局　隐藏的爱　上
更新时间20111011　13：16：51　　字数：4833

　透过飞机玻璃质感的小小窗户向下看，这俗世是如此的渺小，突然就有种心如尘，羽化飞升的错觉。
那流动的云彩经过太阳的洗礼，带着混合金色的某种神秘的色彩，美丽的那么耀眼，不禁眯眼想象，飞机飞过的某个云层里，会不会有神话里的瑶池。那里是不是没有任何烦恼的存在。
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耳边是空乘小姐好听的服务音，我就这么沉沉睡去，醒来也许就到了莫斯科了吧，醒来就告别那个给了我那么多苦痛的国度了吧，醒来一切都好了。
梦里，又回到曾经儿时喜欢的那颗老槐树，还是学着当年，仰着头，天真的看着那高高伸展的树枝和那点点的花。三毛说过：伸开五指，透过指缝向上看，如果幸运，就能等到一只轻轻飞过的天堂鸟。多么动人的意向啊，可是天堂鸟是有脚的吗？会停下来看看这个带着泥灰的红尘俗世吗？也许不然吧。
梦里，又看见了那江水，以及那些好似亘古不变的渔家们，还有那小时候觉得刺耳如今觉得温馨的尖锐的船鸣，一声声，像是在呼唤着，某种宿命里的真实。你看这水，冰凉透骨，我仿佛看见了大宝在前面有气无力的跑，我在他身后默默的追，那些年少的笑声，那些曾经的身影，一幕幕就这么在梦里出现。
我多想对着这还不知道感情痛苦，还不懂人生凉薄的小孩子说一句，再快乐点，再快乐点，把一生的快乐都经历过，因为以后，就不能这么快乐而真诚的笑了。
梦里又出现了很多人，很多人，我想一一认清楚他们或者她们的模样，可是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为什么突然远了，仿佛溺水一般的窒息感突然遍布全身。
“不要！”我伸手大叫。
“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耳边是空乘小姐好听的声音，带着陌生却又似乎真实的关心，我拿掉遮在身上的毛毯，揉揉有点微痛的太阳穴，然后茫然的看着四周。
“没事，已经到了吗？
”是的，先生，已经到了莫斯科了，你看看外面。”空乘小姐带着雀跃的对我说着。
走下飞机，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国度，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远方，然后不着痕迹的扭过头，却在心底叹了一声：我走了，可是你知道有个人曾深深爱你吗？我要的，那是爱，可是你，给过什么。。。
坐在机场大巴空荡的座位上，看着身边肤色不同的异地人，说着不甚明白的另一种语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聋子是哑巴，真的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我只能有点了然的透过表情去分辨对方是喜是怒，是开心，还是悲伤。不过都不在乎了。这样不是更好吗？不用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多么难得的安静。
大巴外面灯火辉煌，我有点喜欢上这个散发着凉意的陌生城市，喜欢这样的街灯。这里的晚灯太沉静像繁盛落地的错觉，我在这里，难过不是因为周围的人，而是明明那么难过却只能笑着对心里真正思念那个叫做尹诗的人说一句，现世沉静，岁月安好，要珍重。
不断向后远去的街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是异地他乡，我应该学着一个人过得更好，情深缘浅又何必梦里短长，年岁安静，自然懂得放归。。。。。。
转眼，已经来莫斯科快一年了，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国内的任何认识我的人，整个人就蒸发了，很喜欢这样的一种不思念，不联系。
闲时就去逛街，我喜欢异国的街道，那种古朴沧桑的感觉，尤其喜欢人群，我穿梭在人群里，看着周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人们，突然就想起曾经自己写的一句话：“经历大小感情数场，放纵自己流浪，泪不再淌，心都空荡，只是你可曾想，然后怎样？”然后呢，这然后呢？每次看见这然后二字，心都会疼痛很久，我开始养花，大片大片的种雏菊，这小小的带着温暖颜色的花朵，成了我在这里唯一的慰藉。
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我喜欢这个含蓄低调的小东西，每次看着它开得痛快的花骨朵，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想起，自己还是活着的，不是病了。
工作室的同事告诉我说，相距不远的一家酒吧，有个男人醉酒杀了自己老婆，然后又开枪自杀了。我听后心里莫名一紧，用英语问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同事用不是特别熟练的英语告诉我，是误杀，那个男人很穷，女人在外面找了人。提出要跟男人离婚，男人很爱他老婆，失手就杀了他妻子，酒醒后后悔万分，就吞药自杀了。
我听后一阵唏嘘，世间多痴男怨女，谁懂爱情谁理智。
后来葬礼，我也去参加了，有点不明白这些国外的人的思想观念，说着人都是要被原谅的，说着那个男人是伟大的。我就不懂，明明是妻子背叛在先，可是为什么最后反而都得到了原谅？我公寓楼下一个卖首饰的婆婆跟我解释，也许是她的英语有限吧，我不是能全懂，听的模糊的就是：平等，爱很大。
在莫斯科的第四年，已经能熟练的说俄罗斯语了，而我已经32岁，尽管不想承认，可是真的是老了，画廊老板一直给我介绍女孩子，期间也有很多女孩子出现，只是面对这些因为对于艺术而崇拜衍生的感情，我只能一阵苦笑。然后婉约的拒绝。但是其实内心阵阵刺痛，一年前，我31岁生日我妈妈来莫斯科小住的时候，带了一封胡雪给我的信，我问我妈，为什么不邮寄过来，我妈说胡雪不知道我的地址，当初我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多讽刺，原来竟然是我走的太匆忙了？算了。
其实信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一张是大宝和林静结婚的请柬，一张是胡雪女儿的照片，说是长得很像我，倒是让我有点错愕了，不过仔细看，眼眉之间，真的有点相像，我突然就明白胡雪的意思了。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我还伤害过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我曾对她说过，要是爱一个人，却得不到的话，就找一个像他的男人，然后生一个很像他得女儿去吓吓他。如果爱的人是一个女人，就生儿子。那个时候纯粹是恶搞而已，试着想象，多年以后一个很像你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出现在你面前，任何人都会不淡定吧。我没想到胡雪居然记住我的话。信里还有一句话，尹诗大婚寄了请柬给胡杨，胡杨没有去。
看完胡雪给我的信，我居然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最深刻年年月月，时时记得，从不悔，时时月月年年思念，曾深爱的，一时一日一月一年，等同。当初那么深刻那么纠缠的一段情，如今总算是走到最后。释然了，是啊，年轻的日子里我也曾深夜思念，只是错过了时间，我常常在想，如果早一天去溜冰，就遇不到庞云，就没有以后种种，那么我和尹诗会不会不见许多年。这狗一样的命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这狗一样的时间，为什么总是卡的那么巧。。。。。。
成熟之后长大之前，谁能避免，再没有轰轰烈烈。谁爱谁笑着，谁爱谁哭着，大抵是一样的吧？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公寓楼顶坐了很久，我在久未使用的QQ上对尹诗发了一条信息：还未地久天长，就成了你和他的负担……谁说爱伟大，不过是笑话！然后就下线了。
32岁生日，在公寓办PARTY，请了很多人，搞的很有气氛，门口的小黑突然说有人找我，我楞了半天，然后走出门外。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微胖，不过大致上能看的出来，当年肯定是一个帅哥，因为骨子里的那种骄傲的气质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我正疑惑间，他开口了：“你儿子病重想见你一面，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回国一次？”
“我儿子。”我好笑的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男人。
“是，你儿子。”他说的真用力，却又带着很深的感情。
“我连妻子都没有，哪来的儿子？”我面带嘲讽的看着他。
“如果你还记得你的中文名字叫苏小风，如果你还记得你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叫尹诗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就有儿子，而且现在你儿子病得很重，如果熬不过去，也许你就真的没有儿子了。”他一个字一字的面对着我，说的清晰。
“进来吧。”我忍住疑惑，随后把他带进公寓的书房，然后泡了一杯茶，递给这个坐在我对面的丝毫不拘谨的带着凌厉敌意的男子。
“能详细说说吗？”
“能，但是请你听我要跟我回国一次。如果不是小东西吵着闹着要见你，我是如何也不会来这里见你的。”
“小东西？我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