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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那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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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画了公园椅子上坐着的老人和她手中的一片黄叶，冬画了一座被雪覆盖的坟。
“画得真好。”叶牧不是专业的鉴赏家，说不出特别专业的话来赞叹，但她确实被这四幅画惊到了，无论是四幅画整体的立意还是分别的视角构图，叶牧都觉的很新颖。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由于她所见不多所闻不广的缘故。
本以为顾唯颂会招呼他们点事儿干的，毕竟叶牧第一次到街上来摆摊，好奇得不行，可是，顾唯颂除了拿起铅笔开始画素描外，再也没有理过他们。
顾唯颂晚上穿的白衬衫，捋起了一半，那素描笔的手刷刷地在纸上移动。偶尔停下来，皱眉思考一会儿，本来就冷峻的眉眼因着此刻的认真严肃更显得棱角分明。那嘴角，随着构图的进行，时而微微上翘，时而紧紧抿起。
叶牧在一旁都看呆了：“顾唯颂，你好帅……”
冷不防后脑勺吃了一记爆栗，叶牧不满地嚷：“俞烨宣你干嘛啊！痛死我了……”
“走了，别妨碍人家做生意。”说罢俞烨宣牵起叶牧的手就走。
本来嘛，俞烨宣都和夏如西那样了，再加上那天晚上叶牧脑子一抽跟他那样了，叶牧觉得两人之间尴尬得不得了，这会儿他居然还那么自然地牵她的手？
“走开啦！我自己会走！”叶牧骂骂咧咧地甩开他的手，“别过来！再过来我亲你哦！还过来？俞烨宣，你可以去死了！”
后来俞烨宣和叶牧终于修成正果请大家吃酒的时候，当时在欧洲举办画展的顾唯颂送来的贺礼是一副素描。周围是汹涌的人流，少男少女天真打闹的身影就定格在那里。少女笑容灿烂，表情娇嗔地推拒，少年目光温柔地迎合。
于是叶牧就和俞烨宣百无聊赖地在人群里晃悠，说些无聊的话，开些无聊的玩笑，叶牧觉得那样的时光简直太过美好，掐自己一把之后是疼的，才知道身旁的少年确实有一个夏如西比她更需要他。
“他就这样画一整晚？”
“街上一般到十点。然后回屋子里画一整晚。”
“怪不得白天一直睡觉啊。”叶牧感叹，“那他还有什么时间念书？”
“人各有志。”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定要挑现在这个阶段么？”
“也许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你不知道原因？唉！真可惜，我以为你们应该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的。”叶牧顾自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俞烨宣却突然脸色苍白地向一个方向追过去。叶牧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出很远。
几乎是下意识，叶牧果断掏出手机报了警，才向俞烨宣追过去。
她知道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如今还有一个没被抓获。
跑到场时，俞烨宣已经被打到在地，所幸周围人比较多，那个人已经被群众制服（ 囧）。
叶牧看着俞烨宣又被伤成这样不想再说什么了，赶紧扶他起来：“我已经报警了。”
俞烨宣被扶起来后冲上去又给了丫一拳：“混蛋！”
叶牧赶紧拉住他：“阿宣！”
最后，两人又在警察局，被两位妈妈领走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叶牧突然想起来：“顾唯颂怎么办！那么多东西要怎么拿回去？”于是逼迫叶妈将车折返，往第一大街开去。
“画卖掉了？”顾唯颂正好在收拾东西，叶牧没有看到画。
“恩。”
“画架我帮你搬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说着就背起来。
叶牧望着顾唯颂离开的方向站了一会，觉得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奇怪，扁了扁嘴：“大概本来就是个怪人。”
“阿宣伤成这样不用去医院么？”叶牧皱眉看着傍边正闭目养神的俞烨宣问到。
俞妈妈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被俞烨宣冷冷地抢了话头：“不去。”
俞烨宣嘴抿着倔强的弧度，和刚才顾唯颂的样子如出一辙，叶牧疑惑：这帮人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难搞！
当时俞烨宣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只有一个我都打不过……丢脸死了！
叶妈从后视镜里看了那个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良久，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顾唯颂。”
chapter 10
这晚叶牧睡下后，叶妈鬼鬼祟祟地来到女儿床头：“小叶子，小叶子，今晚妈妈跟你一起睡怎么样？”
叶牧本来培养得好好的睡意被她惊得一塌糊涂，她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叶妈跟她爹闹离婚的时候。那次叶妈絮絮叨叨地在叶牧耳边讲了一宿她爹的坏话，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你要干什么？”叶牧拿被子护在胸前做自卫状。
“小叶子，妈妈有些事情想告诉你，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叶妈抱着枕头笑得一脸谄媚。
“……好吧。希望别是什么噩耗。”最近她都快累死了！
“不会不会～”于是叶妈迅速钻进了叶牧刚捂暖的被窝，贴着叶牧躺下。
叶妈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小叶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知道你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有男人没？”叶牧被生生吓出一身冷汗。身边各种父母反对早恋的事迹她不是没有耳闻，虽然两位妈妈对自己和俞烨宣之间的事是各种纵容，不过叶牧认为这是因为叶妈觉得她和俞烨宣这段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故事是她能够控制的，但如果是叶牧对顾唯颂的各种勾搭的话，她可不能担保叶妈不会跳脚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所以叶牧立刻一口咬定：“没有。”
叶妈圈着叶牧的手紧了紧：“那今天那个顾唯颂怎么回事？”
“噢，他啊，我同桌，受了点伤，我就过去帮了他点忙。”
“怎么受伤的？”
“打篮球。”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妈……你不会好这口吧……”叶牧嘴角抽搐问到。
叶妈在暗处拧了叶牧一把：“好好说话！”
“成成，我告诉您行吧！”叶牧嘶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顾唯颂全部告诉了叶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抵就是爱睡觉，爱吐槽，爱夏如西，还有今天晚上刚发现的，爱画画罢了。
“画画？”
“而且那厮画画还挺疯狂的。十点街上摆摊结束以后，还要回画室再画一晚上。怪不得白天那么爱睡觉。”
“那他家里人呢？”
“……对噢！这样说起来，除了上学，那家伙剩下的时间全是在那间破屋子里过的！”
叶牧感叹完后，叶妈却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叶牧在她怀里不安地扭了下：“妈，怎么了？”
叶妈叹了口气说：“叶牧，你还记得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又来了……我记得我记得，您曾经是律师界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叶三媛叶律师！”
“那你还记得最后让我决定金盆洗手的那个案子么？”
“……您跟我开玩笑呢吧，这也太狗血了！”叶牧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却怎么也相信不了。
“那个孩子就是顾唯颂。”叶妈又叹了一口气，“当年虽然他父亲确实是故意杀人，可是最多也就是个无期徒刑，表现好的话二三十年就能出来。我那时年少气盛，法庭上说话太刺耳，最后他父亲判刑前就在狱中自杀，他母亲闻讯也脑溢血走了。我最后在法庭上看见他，那时，他身高还没到我的腰，眼神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锋利，他说：‘我不恨你’。他父亲是孤儿，在这个城市里和原告一起经商，后来我的当事人想独吞掉利润，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他一气之下拿酒瓶子砸了他的后脑，一击毙命。后来我才知道，他母亲是跟他父亲私奔出来的。双亲去世之后他根本没有什么亲戚好投靠。后来我在孤儿院寻到他想带他走，他跟我说：‘我不恨你，可是我不想见到你。’”
“妈——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觉得好扯啊！”叶牧翻了个身，整个扑到叶妈怀里，“我怎么觉得老妈你欠下的债都要我来还了啊——我才只有高中而已啊！我还想谈清清白白的恋爱啊！”
“你喜欢他？”
“正在尝试发展……”
“那小宣怎么办？”
“……他关我什么事！”
一整晚，叶牧脑子都是一团浆糊，虽然叶妈没做错什么，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就是错了，那些错了的东西导致叶牧早上看到顾唯颂的时候，整个连笑都笑不出来。但顾唯颂好死不死破天荒地没有蒙头大睡，说是昨天晚上画卖出去了，就犒劳自己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精神着呢！
叶牧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呵呵傻笑：“画卖得怎么样？”
“恩，挺不错的。”
“多少钱？多少钱？”叶牧觉得这会儿讲出这么鸡婆且热情的语气难度简直太高了。
“十二万。”
顾唯颂语气很淡，叶牧却真楞掉了，那几幅画虽然真的很好，可是顾唯颂是新人中的新人啊，她以为四幅能卖个两千就差不多了，况且：“怎么会有人带那么多钱来逛街？”
“那里是附近一个画廊老板每天饭后散步的必经之地。”他仍是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
叶妈口中那个眼神锋利地说着“我不恨你”的顾唯颂和眼前这个漫不经心的顾唯颂慢慢交叠，叶牧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颂颂啊，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你好好做笔记哈！”说着倒头睡去。
叶牧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对顾唯颂这个家伙心疼泛滥。叶妈口中说着“我不恨你”的倔强的顾唯颂甚至比俞烨宣还要长久地陪伴过自己，那些所有人都不了解她的委屈的日子里，只有顾唯颂站在那里，说：“我不恨你。”于是叶牧也对自己说：“我不委屈。”现在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孩子的模样。
该要有怎样坚强的心脏，才会在那样孤身一人的时候说：“我不恨你。”
叶牧都不敢去想，那个小身影现在哪怕碰一下，她都觉得心口这块地方扯得好痛。
顾唯颂背靠墙壁，托着下巴看着趴在旁边桌子上说要睡觉，眉头却皱得死紧的女生，唉，又在纠结什么东西了么？然后又想起昨天晚上她带着俞烨宣过来的时候，恩，那时候真的很不爽。
chapter 11
事实证明，叶牧上课睡觉的性质和顾唯颂上课睡觉的性质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这体现在，顾唯颂睡觉老师会无视无视无视，但叶牧睡觉老师会不停喊她回答问题喊她回答问题喊她回答问题，所以整个上午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要叶牧头一往书后躲，就会有老师说：
“叶牧同学，你对这道立体几何有什么看法？”
“叶牧同学谈一下杜甫这首诗的立意吧。”
“Miss Ye；do you have any problem about this passage”
“叶牧，来，说说你这道题目怎么做的，我看你作业本上的解法很新颖。”
“……”
叶牧每次都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一句草泥马，然后再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说：“老师您能再说一遍么？”于是顾唯颂在一旁憋笑也憋得很是辛苦。
终于最后一节课过去了，叶牧一脸萧索地望向顾唯颂：“亲哥哥，你有什么隐身的秘籍能传授给我么？”
“隐身秘籍没有，不过看在你今天给哥找了那么多乐子的份上，哥请你吃食堂！”说罢搂过叶牧脖子就往外走。
由于最后那个万恶的老师拖了几分钟，于是两人站食堂门口望着里面黑压压的人头，叶牧问：“颂颂，刚说请我吃什么来着？”
“叶牧，你来这个学校还没插过队吧？”顾唯颂挑眉看叶牧。
叶牧其实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最后她看着身后俞烨宣眸光冷冷清清地看着她，夏如西满脸惊诧地看着顾唯颂，顿时觉得八荣八耻什么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她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状况简直是个太鲜明生动的反面教材。
于是她朝俞烨宣嘿嘿一笑，然后又朝夏如西说了句：“不好意思。”挤到顾唯颂前面逃避各种眼神扫射了。
四个人都很默契地沉默着，然后又很默契地到了一张桌上吃饭……
俞烨宣坐在叶牧的斜对面。
气氛很是诡异，于是叶牧发挥了领头羊的精神笑着转头向旁边的夏如西打招呼：“你好，我叶牧！阿宣是我好哥们！”
夏如西也朝叶牧浅浅一笑：“我叫夏如西，那天，我们见过。”
提到那天以后，叶牧瞬间感到自己满腔交流的热情蔫了，好吧，我专心吃饭还不行么！可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啊！顾唯颂，你丫就是个变态！
叶牧这么想着，又看到顾唯颂在对面吃得那么欢实，于是不平衡了，于是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顾唯颂一口饭猛地呛出来，瞪了叶牧一眼：“你干什么！”
叶牧双眼望天：“我什么都没干。”
俞烨宣瞥了一眼叶牧，表情没什么变化，周身气压却明显降了下来。
“你们俩看起来关系很好啊～”夏如西在一边感叹道。
顾唯颂灌了口汤压惊，答道：“恩，本来是同桌，一直借我笔记抄，特仗义！结果这丫头后来——”
叶牧又是一脚猛踢过去，顾唯颂学乖了，于是叶牧直接踢打横栏上去了，嘶了一声，脸迅速皱成一团：“顾唯颂你丫欺负我！亏我今天还帮你找了那么多乐子！”
顾唯颂没有理她，反而反问了夏如西一句：“你们俩的关系不好么？”
夏如西低下头：“可能是因为……”
“没有，挺好的。”俞烨宣转过头来，笑看着叶牧，“不劳费心。”
“那就好。”顾唯颂又低头扒了几口饭，“吃饱没？吃饱了我们先走吧。”说罢也没等叶牧回答直接拉着她走了。
顾唯颂带着她到了田径场看台上，扔给她几包薯片便靠着栏杆晒太阳。
已经是深秋了，操场上早就不是她刚来时那样喜人的绿色，满目枯黄的草色就跟叶牧此刻的心情一样。太阳高高得挂在天上，吹过来的风却是凉的。刚跟着顾唯颂一路奔过来时的面具此刻轰然碎裂。叶牧“哇”地就哭出声来。
“顾唯颂你跟他们一样！都欺负我！”叶牧边哭便把怀里的薯片往他身上猛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就是暗恋了他一下而已嘛！碍你什么事了！你管不好你家夏如西干嘛管我啊！”说到这里叶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抹了把眼泪冲到顾唯颂旁边，一双眼睛含着泪咄咄逼人地看着他，“是不是为了夏如西？！是不是为了她，所以你才掐断了我的暗恋小幼苗！顾唯颂，你真混！”说着叶牧的拳头就要砸下去。
叶牧原本期望着顾唯颂会躲或者砸中的那一刻英勇地握住她的拳头，可是都没有，顾唯颂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拳。然后扯着嘴角睁眼看她：“痛快了吗？”
顾唯颂就那样看着叶牧，没什么表情，只问了一句：“痛快了吗？”
叶牧又是一阵委屈：“不痛快不痛快不痛快！你丫暗恋对象跟你说他跟他女朋友过得挺好你痛快？！！”
“不痛快就继续揍吧，别打昨天受伤的地方就行。”
“我不揍你了，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行么？”叶牧顿了一顿，又说，“就算是为了夏如西我也认了！”
“我上次有跟你说过的吧。”顾唯颂看着叶牧的眼睛，缓缓地又说了一遍，“我是认真的。”
叶牧愣了一会儿：“果然还是为了夏如西……因为她被俞烨宣抢走了，所以你是认真的。”
顾唯颂从来没觉得说话这么累过，真想看看面前女生脑子里面的逻辑到底哪里短路了，才会曲解成这个样子。
“叶牧，你过来一点。”
“恩？”叶牧走近一步。
“再过来点。”
“你要干什……”叶牧话音未落便被顾唯颂一把拉到怀里，紧紧圈住。
顾唯颂下巴抵在叶牧额头，低声说：“我是认真的，是这个意思。”
叶牧头埋在他肩上，鼻子里满满都是他身上颜料的味道，心一下子变得踏实。两人那样长久的拥抱着，耳边是操场边上的那排白桦树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响，叶牧有种错觉：在那样广阔的宇宙空间里，好像只有此刻抱着她的这个人，只有此时心被填满的安全感才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包括自己都化作了尘埃。
片刻，叶牧推开顾唯颂：“我原谅你了，你刚才肯定把我当夏如西了。”
“……”
怎么说都说不听这句话说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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