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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伤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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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司机还是不忘开窗,骂骂车前这个横穿马路的糊涂人,发泄心中的怨气。
年青人的脸如白纸般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他的路还在脚下,没有什么能使他停下来。
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年青人继续拔腿前行,他细长的腿仍然顽固地支撑着瘦削的身躯。围观者中,有人在为年青人不要命的行动叹息,有人在为没有发生车祸意外而惋惜。他们成群结队地跟上去,期待着能再次发生不寻常的事,他们想知道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想去哪里。
一个人身后跟着一大群爱看热闹的陌生人,这成为当天最热门的头条新闻。路走的越长,围观的人就越多,队伍也就越壮观。在花城,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现象。
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长街,年青人终于来到一条窄小深邃的巷子。人们跟着他走进去,狭小的巷子瞬间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张望的眼睛,渴望的表情,冰冷的言语,浮夸的热情。
里面是一排排低矮破旧的瓦房,与巷子前面的那些整齐有序,装潢漂亮的门面店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住在这里?
年青人走进其中一间破旧的瓦房。好事人群不约而同地停驻脚步,仔细打量着这间神秘的破房子。斑驳的墙壁上爬满青苔,裸露的部分闪耀着异样的苍白。房里突然亮起微弱的灯光,像在召唤迟疑的围观者,他们各怀心事,相互暗示,但是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两个自发奋勇的小伙子,站在最前面,透过肮脏的窗窥视里面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他们轻轻地伸出手,试探性地推门,破旧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响,诡异般地打开了。
两个人满意地走进去,尖叫惊慌地跑出来。
“死人啦!死人啦!”他们在人群尖叫,气氛瞬间奔到最高潮。
围观的人群即惊慌又兴奋,他们被突来的消息打乱阵脚。在房子前犹豫,好奇,前后挪动着脚步,想进去却不敢进去。
终于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没多久,警笛声传来,四个大腹便便的警察挤进人群,艰难地前进 。
看见警察,人们不安的心才微微镇定,纷纷让开一条路,想跟着他们,进屋一探究竟。
外面阳光普照,里面阴暗潮湿。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个简陋闭塞的空间,斑驳的墙壁已经裂出几道缝隙,几株生命力顽强的蕨类植物在墙缝中努力地生长。
倒在血泊中的年青人安祥地闭上眼睛,像沉睡的嗜血精灵,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旁边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一张有血指印的白纸,一张染血的照片……
“看什么看,快出去!”一个警察驱赶着闯进现场的围观者……
一个身材娇小,面容娇好的女孩,不顾警察的阻拦,大声哭喊着,试图叫醒躺在地上的年青人。
这是都市新闻频道播放的新闻录像,尽管画面一直在摇晃,但真实的场景和现场同期声及这一特殊的新闻事件,在社会引起巨大反响。
这是一个好事的拍客在街上全程追踪那个奇怪的年青人所拍下的影像。拍客是在现代社会中兴起的一种职业。这些手拿小型DV机或手机的人,整天在城市中穿行,一旦发现精彩或奇怪的人和事,就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机器拍下。这是一种个人爱好,后来竟发展成一种职业。如果影像具有重大的新闻点,被电视台采用的话,拍客将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费用。
这则新闻,林浩是和苏灿一起看的。苏灿当时从姑妈家搬回这台小型电视机,两个人在一起吃盒饭,正赶上这则新闻。
“目前,确定那名男子已经死亡,初步断定为自杀。死者身分不明,整个事件仍在调查中。关于更多的情况,敬请关注晚间新闻。”
电视台似乎对这突发事件特别感兴趣,决定通过晚间新闻进行深入报道。
“你说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想不开?”苏灿吃饱后,皱着眉头问。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对这个世界抱太大的希望,结果失望后无法经受这种打击,一时想不开就……人有时候是很脆弱的。”林浩马马虎虎地说。
电视台的工作效率很高,在晚间新闻频道就详细地报道了上午突发的新闻事件。
苏灿得到稿费,晚上特意买了几罐啤酒,还有一些零食,守候在电视机前等新闻。
当晚间新闻的序曲响起时,林浩顿时想起梁婉婷。她在电视台工作,会不会参加这些新闻的采编与制作?她的工作顺利吗?现在过得好吗?
“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我感觉他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他像着了魔似的一直往前走,眼前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现场很多人都在看他,都觉得他不正常。我的感觉告诉我,将要发生什么,所以我一直跟着拍他。”那个拍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心情激动地说。
“我当时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看见远处一个人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就好奇地凑过去,感觉那个人好怪。在红灯亮起时,他就这样直直地走过去,差点被车撞倒。司机骂他,他看都不看一眼,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只管走自己的路。”一个打扮时髦女孩说。
“我们跟着他走,他一直在走,没有停止过。从中山路一直走到瞎子街的那个巷口,我们跟上去,在他房前停住,谁都不敢进去。后来,有两个人跑进去,出来喊着说死人了。我们一直等警察来,才敢进去看看。”拍客继续说。
“死者名叫方义。在瞎子巷住了半年多,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往。附近住的几位老人对他都不怎么熟悉。”画面由破旧的房子转换到几位老人身上,他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似乎根本不关乎自己正在谈论死亡这个严肃的话题。
林浩接过苏灿递过来的雪花啤酒,歪着头问,“刚才说那个青年叫什么来着?”
“方义。”
“哦,方义。方义?名字怎么有点熟悉?他,他不就是……”林浩紧张地盯着电影,想看清死者的样子。新闻报道中对方义自杀场景一闪而过,根本无法看清死者的面容。
“怎么了?你认识他?”苏灿好奇地问。
“我,不认识。”林浩喝了一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说不认识才怪。方义就这么死了,慕容雪知道吗?她会不会和方义的死有关?
“已经确定死者是割腕自杀,凶器是他旁边的那把水果刀。除此之后,警察还在现场发现一张写有字沾有死者血液的纸张,确定为死者亲手写的遗书。遗书是这样写的……”
镜头推进,对准了那张带有血迹,字迹清秀的遗书。
莹莹,谢谢这几个月来,你对我的照顾。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好笑,一点都不切实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毫无还击之力。请原谅我的软弱和自私。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现在只能把心事说给你听。我一生中最快乐和痛苦的事就是爱上慕容雪。我的她,我经常向你提起的她。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本来想努力地靠近她,现在的我,却发现离她越来越遥远。这种距离好几次都快让我窒息。没有她,我的生命就不再完整,没有任何意义,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我好累,好想休息。
请好好照顾自己。爱你的哥哥——方义。
新闻报道中沉重的叙述语气和遗书上的一字一句相互辉映。
苏灿看着画面,不停地叹息,一个生命逝去,竟是如此容易。
“遗书上提到的莹莹,就是后来赶到现场,哭闹着想进屋的女孩。她是死者目前最亲的人。”
画面切换到一个哭红双眼的女孩身上,她哭泣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这几天,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他最近总是有很多心事,一直沉默都不告诉我。昨天,他突然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一直抽烟,不说话。没想到,他居然……”
“在死者旁边,还有一张带有死者血指印的照片。经莹莹证实,照片上的人是死者和遗书上提到的慕容雪。到目前为止,这个女孩还没出现过。警方还在死者屋中的抽屉里找到两包粉状的物质,经化验为白粉,死者曾吸过毒。谈及死者自杀原因,莹莹显得很激动。”
画面切换到莹莹身上,她对着镜头,泣不成声。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她大声吼道,“这些都是那个穿着白衣服,戴黑色墨镜的人害的……”
白衣人,一个白色影子在林浩脑中闪过。
“就是他,就是他害的……”莹莹哭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灿抽出一根烟,递给林浩。由烟就容易想起慕容雪,越抽越想,越想越抽。她是林浩现在最担心的人。苏灿收拾饭盒,他还不知道那个叫慕容雪的女孩曾经好奇地追着他看,死者方义就是慕容雪的前男友。
厚重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林浩紧张地站起来,透过猫眼,看见一个留着短发,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他是谁?看见他胸前的那一枚心形吊坠,林浩才知道是叶夜。难以想像的是,他居然会剪掉那披肩,带有艺术气息的长发。
“我,我钥匙掉了。”叶夜进去后,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一脸的无法适应。
林浩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地适应这种氛围。
“别站着,快坐下。”苏灿招呼着叶夜,递给他一罐啤酒。
“幸好,啤酒买得够多,看新闻,好看的新闻。”
叶夜坐下后,看着旁边的两个人,目光转向电视。
“我们到目前为止也无法查知这个白衣人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和这个少年的死有密切的关系。事件还在继续调查中,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谢谢您的收看。”
“那小子真的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叶夜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地问。
“嗯,他就这样死了。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
听到林浩的回答,叶夜的脸色突变,身体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喘出一口气。
“你,手臂怎么了?”苏灿注意到叶夜右手臂包扎着纱布。
“你们说,朋友是什么?”叶夜的问题让大厅安静异常,电视上正播放着消炎片广告。
“你们说朋友是什么。我的朋友,他告诉我,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叶夜的问题很奇怪,回答得更奇怪。林浩和苏灿不解地看着对方,最后一起注视着喝着闷酒的叶夜。
“我这手臂的伤是被刀划的,就是今天死的那小子手里的水果刀。听说,他就是用那把小刀结束自己生命的。我就是在那条肮脏的巷口,被他用刀划伤的。”
原来,方义在自杀前那一天,约以前经常欺负他的几个小混混在巷口见面。三个小混混如期而至,叶夜就是其中一个。
苍白虚弱的方义靠在墙边,看着他们走过来,嘴角挤出一丝轻蔑的笑。他对混混说要在这里捡回他那所剩无几的尊严。这些小混混一直欺负方义,每次都对他拳脚相加,从来没有客气过。最为过分的一次是,四个人把他逼在墙角,对着他撒尿。
这次方义主动叫他们出来,虽然感觉有点怪,但他们还是如期而至。方义这个瘦弱的人,见面后大不了,再次练练拳脚,好好教训教训他。
没想到的是,方义这次是玩命般地反抗。他拿出那把水果刀,像疯子般向混混扑过去,水果刀在空中胡乱凶猛地划动。其中一个小混混来不及跑,就用力地把旁边的叶夜拉上前,做自己的挡箭牌。方义的水果刀就这样划破了叶夜的右手臂,血如泉涌。
叶夜气愤地说道,“亏我和他们在一起混了这么久,他们居然这样对我。那个推我上前的人,我还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他跑得倒是很快的,我居然有这样的朋友。”
叶夜原来是个混混,起初见面时,林浩认为他那头长发是艺术家的标志。苏灿说他是从事文学创作的作家,对苏灿身份的确定,更加肯定林浩的看法。本以为叶夜是名艺术家,看他狂放不羁样子,至少也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或美术家。
人,真得不能只看外表。
【第九章】可疑的白色
白衣人。
林浩曾经做过这样的梦。他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走,突然看见那个可疑的白衣人。于是紧追过去,一直跑,跑到两只腿像灌铅般沉重,也没有追上他。白衣人神秘地消失在街口。林浩在街角喘息,走过街口时,才发现城市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白衣人。他们的穿扮是如此的相似,全是白如雪的衣服,戴着一副锃光发亮的墨镜。
他们若无旁人般地在街上游荡,有开车的,有上班的,有开店的,有跪在地上乞讨的……
他们正主导着城市生活,看上去是那么的悠闲自在,那么的怡然自得。
林浩惊慌地抬头,透过前面商店的橱窗,竟然发现自己也是同一副模样,白色服饰和那副墨镜的穿扮。原来自己和他们一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浩从梦中惊醒,后背流出的冷汗浸湿了整个衬衫。
林浩见过这个白衣人不止一次,每次见面都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发生,在互不打扰的前提下发展,并且每一次见面都会衍生出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感觉。白衣人神秘的光圈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林浩的目光。对于林浩来说,他对白衣人每一次不经意的注目,所产生的新鲜感总在诱惑他,指引他看向白衣人。林浩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却摆脱不了,见到白衣人心就莫名的惊慌。林浩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白衣人只有那么的可怕吗?
第一次见到白衣人,林浩就产生了被人透视感觉。大学毕业后,林浩和其他同还一样,为找工作四处奔波,经常是去了一个地方后就赶着去另一个地方。
那时他在公交站牌下等车。旁边是两个穿着西服,整洁工整,手提公文包的上班族。最右边是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估计是市五小的学生,这里的第18路公交车正途经市第五小学。他身后是一家三口,男的拧着两大包行李,女的抱着一个小孩,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外来的打工族,应该是去火车站。每次回家,林浩就是坐23路公交车到火车站的。
林浩转过身,那个白衣人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这个是个老人,穿着洁白如雪的衣服,戴着一副墨镜,是干什么的?像是个退休干部,或者是退休教师之类的人。
林浩喜欢猜测旁边候车人的身份,借以打发等车的这段时间。在回过神的瞬间,一个头发斑白,穿着破旧衣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正拿着碗向那名小学生乞讨。
祥林嫂。林浩总喜欢用这个名词称呼这类人。起初,同情心促使林浩从口袋掏出点零钱送爱心。但后来发现城市中的祥林嫂实在是太多了,在街角,在交通繁忙的路口,在天桥,在公交站牌边,几乎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的行为总是出奇的相似,十分遭人怜悯。只是遇见的多了,就习以为常了,林浩渐渐地失去这种热度,感情开始麻木不仁起来。
第18路公交车驶来停下。小学生向老婆婆做了个鄙视的鬼脸后,拔腿跑上公交车。
老婆婆把空碗伸向那两个上班族,掷出的希望在冷漠中淡化成失望。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转向,看着对方,若无其事地聊天,完全当她不存在。
老婆婆似乎知道会这样惨淡收场,慢慢地挪动脚步,来到林浩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林浩的心一颤,头转向左边,他最受不了老人家的这种眼神。老婆婆缓缓移动着,渴望的眼睛再次抓住林浩的脸,盯着林浩脸热得发烫。但林浩还是故作镇定,手离口袋远远的,他不打算掏钱。因为他知道身上只有几块零钱,那是他坐公交车投币用的。
老婆婆没有打算离开,她站在林浩面前,一直看着他,眼神像在责问林浩,手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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