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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网婚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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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汤打断冯的话,这些平时很有滋味儿的菜从刚刚解剖完尸体的冯的口里再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儿,汤也有了一种呕吐感。
“冯处,你还是说说,死者最后一顿饭吃的什么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提供现象,具体分析是你们侦察部门的事。”
“好吧,接着说,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酒,有菜自然有酒,无酒不席嘛。在麦迪胃里发现的是两种酒,一种本地产的白酒。据我所知,现在本市的酒民们几乎都喝这种本地产的白酒,我也喝这种白酒,因为本地产的白酒可以保证不是酒精兑的,不上头……”
汤不得不又一次打断冯的话。“冯处,请你说说,还有一种什么酒?是啤酒,还是葡萄酒……”
“不,不是正常的酒。”冯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在麦迪的胃里还发现了另一种酒,是外国酒。”
“外国酒?”
“是外国酒,外国酒的酿造方法和我们中国酒不一样,所以化学成分就不一样。”冯说起酒来比刚才还兴奋。
“当然,我们只是根据化学成分化验分析出来的,我们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去尝的。”
汤对冯的这一发现感到吃惊。
“根据我们在麦迪身上发现的饭费发票来分析,麦迪的最后一顿晚饭是在一家小饭店吃的,小饭店里有外国酒吗?”
“这还是你们侦察部门的事,我说过我们技术部门只管提供线索……哦,还有让你吃惊的发现呢。我相信我说了之后你会感到吃惊,就像报纸上说的人类在月球背后发现了一把秦朝时期的青铜剑……”
“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死者的胃里还发现了一种药物成分……”
“是毒药?剧毒?”!
正在干呕的梅听到这句话,也捂着嘴眼泪巴叉地过来了,看来她对冯提供的这条线索很感兴趣。
“不,是一种兴奋剂。”
“兴奋剂?”汤好像有点儿失望。
梅说:“是不是酒精呢?酒精也是兴奋剂。”
“不是不是。酒精是乙醇,乙醇是什么你们知道吧?乙醇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分子式是C250,是由含糖的物质发酵分馏出来的,我多余说这个,你们两个都是念过大书的人,这点儿常识肯定知道,还是说说我们的发现吧……我们在麦迪胃里发现的是除了乙醇外的另外一种兴奋剂。”
汤说: “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儿,是什么兴奋剂?”
冯摇摇头。
“对不起,起码现在还不行。”
这个绕舌的家伙,需要他说得详细一些的地方他却舌头短了。
“这种兴奋剂对人体的作用是什么?”汤又问。
“兴奋剂兴奋剂,就是通过刺激人的中枢神经,促进人兴奋。怎么对你们说呢,就像毒品一样……不不,我这样解释也不全对,我们在死者胃里发现的兴奋剂不是毒品,因为它对人的身体无害。”
汤转过身对梅说:“家伙,你看,又出来了一个疑点——兴奋剂。”
梅说:“我看不出兴奋剂对解释麦迪不是自杀有什么作用。”
汤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你学过逻辑学吗?”
梅说:“这和兴奋剂有什么关系?”
汤说:“逻辑学讲,肯定和否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这两个概念可以相联使用。肯定之肯定还是肯定,而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喝酒是兴奋,服用兴奋剂还是兴奋,那么,兴奋之兴奋是什么呢?”
梅想了想,没答上来,就反问:“伙计,你说兴奋之兴奋是什么?”
汤也没答上来。他只是在自己的思维中感到了一种朦胧的暗示,他说不上这种暗示的来源是什么?是生活?是冯的解剖结果?还是灵感?还是人们所说的上帝?但这种暗示往往对他解开疑案有帮助。
汤说:“我们还干什么?”
梅说:“我们还干什么?”
汤说:“从麦迪最后一天的行动去向开始,先调查那家快进来小饭店。”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刻骨铭心的爱在哪里
41。刻骨铭心的爱在哪里
汤和梅来到“快进来”小饭店。他们故意在晚上8点钟左右去,因为那样可以体验麦迪当时的心情。
一个少妇模样的老板娘迎上来。
“二位请坐,吃点儿……”
“我们是警察。”汤说。
老板娘愣了。
“警察同志……我们这个小店可一贯是合法经营的。”
梅在一边说:“我们不是要找你们饭店的麻烦,我们是想向你调查几个问题。是关于一个男人的事情。”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这时,老板也从厨房出来了,那个男人扎着白围裙。看来,老板本人就是厨师。
“认识这个人吗?”汤向老板娘亮出麦迪的照片。
老板娘接过照片看看。
“这个人……昨天晚上好像在我们小店吃过饭……”她把照片递给丈夫。“你再看看,我别看马虎眼。”
老板接过照片看了看。
“就是那个人,自己一个人要了四个菜,吃了很长时间,在儿那喝闷酒,我们都关板了,他才想起来走。”
汤和梅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麦迪在这家小饭店里吃了自己“最后的晚餐”。
“你们有那天晚上那位男顾客吃饭的菜单吗?”汤问。
“有,因为要算帐,我们都记一份。”
老板娘找菜单去了。
梅问汤:“这有用吗?”
“有用。和技术处尸体解剖结果对照一下。”
“你怀疑技术处的解剖结果?”
“不,如果菜单和在麦迪胃里发现的食物一样,就证明了麦迪那天晚上确实是在这家小饭店吃的最后一顿饭。”
“有这种可能吗?”
汤还没回答,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了。
“看过菜单再说吧。”
汤看那张油腻腻的菜单,是炝拌百叶、炒羊血、溜豆腐和黄瓜,还有半斤散装白酒。
菜单和技术处的尸体解剖结果完全一样,看来这家“快进来”饭店真是麦迪吃“最后的晚餐”的地方。
“是他一个人吃饭吗?”看过菜单汤又问。
“是一个人。”老板娘回答。
“你这里经营外国酒吗?”
“什么?”老板娘好像没听清。
“外国酒,比如说人头马、威士忌什么的……”
老板娘这回听懂了,她笑了,这少妇一笑很好看。
“我这小店怎么会经营这个。”
“他是几点走的?”
“大约9点左右。”
汤回过头来对梅说:“他死时是11点,这里有2个小时时间差,扣除半个小时在路上,那一个半小时他在哪?”
“呆在自己家里。”梅好像代替麦迪回答。“喝多了酒他不回家上哪?再说,麦迪不是在家里坠楼自杀的吗?”
“是的是的,这是个简单的理由。”汤说:“在没有什么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驳不倒你。”
汤转过脸来继续对老板娘询问。
“吃过饭以后他出门向哪个方向走了?”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当时在收拾碗。”
“当时饭店门外有谁?”
“一个卖烤地瓜的老头儿。”
“老头儿现在在门外吗?”
“在。”
“谢谢你们的合作。”
汤和梅一起来到馊店门外,夜晚的胡同口比白天还热闹,一个自发的夜市已经形成,卖羊肉串的、卖鸡汤豆腐串的、卖大碗儿面的、卖糖炒栗子的……炉火爆爆,吆喝阵阵。在饭店门口,果然有一个老头儿在卖烤地瓜。一只圆圆的铁桶烤炉里飘出袅袅的白雾和烤地瓜的香甜味。
汤一边走近烤地瓜老头儿一边对梅说:“家伙,你一定愿意吃地瓜?”
“你怎么知道?”
“一般女孩子都愿意吃甜食。”
“你还挺了解女孩子的……”
汤这么说的时候,卖地瓜的老头儿眼睛色经紧紧盯着这两个主顾了。
汤对老头儿说: “来两个大一点儿的。”
“来啦! ”老头儿高兴了。
在老头儿称地瓜的时候,汤问;“老爷子,昨天晚上你也在这儿卖烤地瓜?”
“昨天晚上?”卖烤地瓜的老头儿说:“当然当然,昨天晚上的昨天晚上我也在这儿卖地瓜,我姓王,人家都叫我地瓜王。8年了,我在这儿都卖八年烤地瓜了,光这小饭店的主人都换了四个了。”
“你见过一个人吃饭后从饭店出来吗?”
“见到的人多了,哪个吃饭的人都要从饭店出来。”
“是这个人……”汤掏出麦迪的照片。
老头儿接过照片,离开烤炉,来到饭店的玻璃窗前,借着那一红一绿两只日光灯的光,眯着眼睛看照片。
“你们是警察?”看过照片老人警惕地问。
“算是吧。”
“这个人我见过,他喝多了……走路脚下直打刺溜滑……我要扶他一把,他不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他向哪边走了?”
“从这儿,一直向西,在路灯那里打了的士……”
“奇怪,向西不是他家的方向。”梅说。
汤没表什么态,付了老头儿地瓜钱。
“走,我们打的去。”
汤和梅一起来到老头儿说的路灯下。那是一只莲花型路灯,灯杆上五只灯罩同时发出红绿黄蓝白五种颜色的光。汤和梅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好像是要感受一下出事那天夜晚麦迪喝多了酒以后站在那里时的心情。
那时候,汤心里就想:从刚才的调查中发现那天晚上麦迪从“快进来”小饭店吃饭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打”的士”向相反的地方去了。他去哪了?他去的那个地方和他在胃里发现的外国酒及兴奋剂有没有关系?
也许他是又去了一家大饭店或者夜总会,在那种场所才有外国酒的。那么是哪家大饭店呢?
这时,马路上过来一辆“的士”,汤挥手堵住,拉着梅上了车。
“到哪?”司机问。
“一直向西开。”
“向西开到哪?”
“让你在哪停你就在哪停。”
司机看了汤一眼,好像说这家伙有毛病吧。但还是将车向西开去。
“伙计,你是想看看麦迪那天晚上能到哪去,是吗?”梅说。
“你真聪明,但是,现在你别说话,注意车外,你看左边,我看右边,注意发现麦迪可能去的地点……司机,开慢点。”
“的士”缓缓地行驶着。
车窗外马路两侧不断有大型的霓虹灯闪过。汤就想起在哪见过的一句妙语:霓虹灯是城市的眼睛。
长城大酒店。
玉皇宾馆。
神风夜总会。
不断有一些闪烁着霓虹灯的大型餐饮娱乐场所从车外闪过。这些餐饮服务场所都经营外国酒,麦迪都可能来,但是因为没有线索,没法查麦迪到底是上了哪家娱乐场所。
“的士”继续前行。
发财台球场。
爱美健身房。
的士高舞厅。
这些娱乐场所麦迪也可能来。汤又想:如果麦迪到这些地方来过,他要干什么?是会见一个朋友?还是有什么其它活动?
半个小时后,“的士”已经接近郊区了。
“司机,向回开吧。”汤说。
“不找了?”梅问。
汤没有回答。再向前开已经没有意义了。麦迪从小饭店出来到死两个小时,这里还要扣除他在某一个地方喝外国酒和服用兴奋剂的时间,他不可能走得再远了。再说,郊区已经没有那种能喝到外国酒的地方了。
在返回的路上汤不说话了。
他有些沮丧。
现在线索倒是很多,但这起案子更扑朔迷离了。
——在麦迪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两封匿名信,解开了麦迪自杀死亡的动机,但是,写信人是谁?怎样将匿名信送到麦迪手里的?
——在麦迪身上找到的那串钥匙,七把中有五把已经找到了锁,还有两把钥匙没有找到要开的锁,这两把锁在哪?
——从“快进来”饭店已经查明了麦迪死前那天晚上的基本活动,但是,从小饭店出来以后麦迪没有回家,那么,他去哪了?
——技术处已经在麦迪的胃里发现了兴奋剂和外国酒,这是很有价值的发现。但他是在哪里服用的这些东西?
汤仰天长叹:“麦迪也算个人物,连自己的死都这样扑朔迷离……。”
颜妤是被公司徐经理的电话追回来的。
当时她在沈阳白鹤宾馆的房间里。
徐经理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快回来吧,你家出事了。
颜妤便明白了:计划成功了。
放下电话,颜妤心里没有喜庆,也没有悲哀,只是感觉到一种轻松,是呀,她不用再担心被人谋害了。但是,在这种轻松中还夹杂着另外一种感觉,好像是一种虚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腿上没劲。
一起出差的同事们事情还没有办完,互相商量了一下,留下两个人继续办事,派另一个人陪同颜妤回去。
在沈阳北站租了一辆”的士”。
“的士”延着哈大公路急驶着,车窗外公路两侧是雪的原野。
车行途中,颜妤心里很矛盾,既盼望着快点儿到家,又怕到家。因为她既想早点儿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又怕自己应付不了那种场面——虽然一切都是她自己亲自计划的,但计划毕竟是想象,事实她毕竟没有经历过。
她不知道警察插手没有,也不知道警察掌握了什么证据?毕竟是有些心虚。
那时,颜妤便对那句话有了深切的体验: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到家时,出事现场已经收拾完了。
有几个同事在家里等着她。
直接用车把她拉到了公安局技术处。麦迪的尸体停放在那里。
在车上,颜妤从同事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颜妤在公安局技术处的冷藏室里见了丈夫最后一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冰柜,有一个一个的抽斗,其中一个抽斗正面挂着一只标签,标签上写着麦迪的名字。拉开抽斗,露出麦迪的上身。麦迪躺在那四四方方的、冰冷的匣子里,身上盖着白布单。
颜妤揭开白布单,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像以往一样英俊,只是没有了生气,而且眼眉和头上都结着白色的冰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虽然睡得相当安祥,却由于脸色过于灰白而使人猜想到死者弊在心里的痛苦。
望着麦迪的脸,颜妤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宛然如梦:躺在水泥台上的他,就是自己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男人吗?过去7年*是怎么过的?难道自己在那7年就是同这个没有生命的男人共同创造过那么多有生命活力的故事吗?难道7年里自己就是同这具冰冷的死尸有过那么多个消魂动魄的夜晚吗?当年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在哪?
陪同颜妤一起来的同事都站在她的身后。
颜妤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哭,嚎啕大哭,捶胸顿足,鼻涕眼泪地哭,痛不欲生地哭……起码应该抽抽噎噎地掉些眼泪——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在别人眼里她和麦迪是一对恩爱夫妻,爱夫死了爱妻应该表现出一种痛不欲生。可是,颜妤硬是没有眼泪,甚至连眼窝都没湿。她为自己的冷酷和无情感到吃惊。平时里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同事朋友家死了人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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