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不如相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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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有人在那里游荡　3＇VIP＇
　温热的粥滑进食道里，安如墨满足地微微眯眼。
他吃饭的姿态很好，优雅斯文，不论吃饭喝汤总是闭着嘴，甚至都听不见一丝声响。
安如墨心满意足地咽下一口粥，这才微挑起眉望向英姿，“味道很不错，我喜欢。”芒
他说得情真意切，英姿却无端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般羞怯起来，脸颊微微泛红。
耳畔似乎尤是刚才飒飒的声音，凌利而冷静，“姐，安如墨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英姿抬起右手挡在唇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后，把手边的另一个餐盒推到如墨的面前。
“安总，我怕粥不够份量，又加了一份灌汤包，福膳坊的灌汤包很好吃的，我买的是肉馅的，我知道你不爱蟹黄的味道。”英姿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微低着头，甚至都不敢跟安如墨有任何的目光接触。
可是如墨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英姿看了许久，却没有动作。
“安总。”英姿在他的注视下，双颊上的红晕更深，咬着唇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刚说完，便听到安如墨浅笑一声，声音听上去虽然有些闷，却能轻易察觉到他心情的愉悦。
英姿有些懊恼起来，耳边却传来细碎的声响，随后听到安如墨的声音，“是很不错。很对我的口味。”格
英姿听了，也不多话，只是像完成件艰巨任务一般出了口气，淡然一笑，“安总喜欢就好。”
话音落下时，却见安如墨抬起脸来，黑眸中星光璀璨，双眉一挑，薄唇一抿，展颜一笑道：“英姿，我说过公事之外可以叫我的名字，你总是当耳旁风。”
他笑得自得，一脸笃定。英姿却刹那间乱了方寸，“安总，这儿是公司，我不能逾矩。”
“公司？”安如墨的声音低沉磁性，“这理由充分，但是现在是午餐时间，就不是公事时间。无关乎地点，我说的是场景和时间。”
这句话让英姿无以辩驳，只能微蹙着眉站在那儿，偏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回答。
“不用想了。”安如墨显然并不准备给她太多的时间，“按照我说的做，这也算是你身为我的专属秘书必须遵守的一个规矩。”
英姿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住，她在那瞬间有些失神，原来一直高高在上，优雅高贵的安少也可以如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为达目的，不惜威逼利诱、滥用权利的。
“规矩是我定的，你就要遵守。这是身为秘书的职责。”安如墨抬手止住英姿的欲语还休，“记住了，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再让我挂心，如果发现一次违反，扣当月奖金。”
英姿顿时张大了嘴，回过神来，刚答一句：“可是，劳动法上规定……”
“劳动法上规定，如果员工违反公司规定，是可以扣薪的。我可以马上把这条规矩写进公司的员工守则。”安如墨居然挑着眉笑得开怀。
英姿顿时就没了脾气，两手交握垂在身前，一脸尴尬地低着头盯着自己一如既往傻傻的圆头单鞋，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难堪时，面前递过来一个档案夹。
英姿抬眼接过时望向如墨。
“拿去看看，这是明天要到任的助理资料。”如墨将档案夹递到英姿的手上，继续低下头去享受美食。
“是，安总。”领了任务，英姿倒是松了口气，“那我先出去了。”
正欲转身，却听到男人的声音，有些不悦，也有些戏谑，“哦，这么快就忘了，公司的规定，我定的规矩，全当耳边风了？”
英姿足下的脚步顿住，刚才消散的尴尬感觉重又聚拢而来。
她回过脸，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如墨，一对秀眉微蹙，一双杏目微眯，朱唇微启，嚅嗫了半天，也没叫出来。
“呵呵，还有心理压力了。”安如墨却笑得风清云淡，沉默了半晌，才又说道，“就当咱们是朋友了。”
这句话真诚恳切，他的目光里看不到曾经的暧昧和情愫，而只有暖暖的信任。
英姿松了口气，手抚着怀里的档案夹，略紧了紧，轻轻唤道：“如墨。”
而后，她如释重负，安如墨则凝神望她许久后，微点了点头。
英姿逃也似地离开安如墨的办公室，缩进自己的小间里，静坐了半晌，才抚平了狂乱的心跳。
她微闭了闭眼，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而后翻开面前的档案夹。
新来的助理？
当英姿的目光落在那张单人免冠照上时，如雷击一般，刚才的红晕从雅致的脸上消褪得荡然无存。
怎么？会是他？
即便时隔五年，即便时光荏苒。
可是，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再见。
英姿扶着的手一科，莫名感觉到纤细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
脑中划过曾经的那个午后，烤炽的温度，瓢泼的大雨，还有一脸无助苍白的飒爽。
耳边尤是他的那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见，也两不相怨。”
眼前似乎也是飒爽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她的目光看似坚定和倔强，其实却更像是种破釜沉舟的视死如归。
英姿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抚桌上那支老旧却仍结实的钢笔。
原来并不是任何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弥于无形。
有些物，有些事，有些人，其实一直就在那个地方。
只等着一个猝不及防的时刻，从蒙满尘土的角落里跃然眼前。
林诚凯。
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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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有人在那里游荡　4＇VIP＇
　秦浩然悠然地驾着车子驶进市区，眼掠过后视镜瞟了林诚凯一眼，问道：“嘉嘉，你们俩怎么走？”
陈嘉怡顿时从林诚凯的臂弯里坐直身来，看一眼秦浩然，再抽回目光看向林诚凯，“Ken，你准备住哪儿？”
诚凯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朝秦浩然开口，“谢谢秦先生把我拉到离安氏最近的酒店吧。”芒
秦浩然闻言有些诧异地又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林诚凯，看着那个有些沉闷的男人，漠然地望着窗外的样子，再扫一眼他身边的嘉怡，随即不再说话，只是打过方向，朝着与安氏总部尚有一街之隔的晶都酒店驶去。
车子停稳时，林诚凯道了谢，正准备下车，却被嘉怡拉住胳膊，“Ken，你，我们什么时候……”
嘉怡欲言又止，林诚凯停住动作，轻轻拍拍紧拉住自己手臂的白皙小手，像是要宽她的心，只是他的神情却淡漠，“等我处理好明天的事，再约时间吧。”
说完，他再望一眼秦浩然，两人在后视镜内点头示意，林诚凯便推门下车，不再顾及陈嘉怡留恋顾虑的目光。
“嘉嘉，你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的。”林诚凯刚一甩上车门，秦浩然的不悦声音便响起。
秦浩然一向不羁，却也无谓，任何人、任何事，对他而言都是浮云，再大的麻烦都是一笑而过，任何人更是鲜少能入他秦大少的法眼，并不曾放在心上，当然，魏飒爽那个女人除外。格
可是秦浩然此时很明确自己的情绪，从第一眼开始，他便不喜欢林诚凯这个男人。他更不明白，一直以来不谙世事，乖巧单纯的陈嘉怡，秦家上下一家老小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阴郁冷峻的男人。
“Ken怎么了。”听到秦浩然的问话，嘉怡明显不悦，目光仍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却已经嘟起了双唇，“哥，你就是以貌取人。”
这话一说，秦浩然就朗声大笑起来，“嘉嘉，出国几年，五千年文明史忘了该有两千五百年了吧？以貌取人？虽然你哥我这个人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林诚凯这个男人毕竟是我妹子看上的人，这皮囊怎么着也玉树临风的。如果真是以貌取人，我怕也是要自愧不如的了。”
一席话，逗得嘉怡咯咯笑开。秦浩然则打着方向驶出酒店。
“嘉嘉。”车上了路，秦浩然才继续刚才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沉闷了。”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如果说秦浩然这厮一脸嬉皮，刀枪不入，那么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飒爽能激起他的情绪激变外，一直以来就只有陈嘉怡会让他变得不那么尖牙利齿，出口伤人。
“嗯，Ken是不怎么会哄人，但是他一直都实实在在地陪在我身边。虽然没有过什么甜言蜜语，却一直体贴关心我。”嘉怡微偏着脸，仔细着回想着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他不像哥和墨哥哥身边的那些官少、阔少，他没有家庭支持，也没有朋友扶助，他孤身一人来到美国，一直半工半读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步。相比我们从小看到的那些纨绔子弟，我更喜欢这样踏踏实实的男人，安全稳重、让人放心。还有……”
陈嘉怡欲言又止，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秦浩然。
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还有，就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很忧伤。Ken虽然一直很冷峻漠然的样子，可是他眼里却隐着伤，很忧伤，很深切的那种，我舍不得他。”
秦浩然听着她的话，一直笑逐颜开的表情渐渐收敛，直到消失不见。
忧伤，漠然？
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魏飒爽。
浩然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凯宴如离弦之箭，划破此时车窗外炽热的空气，朝前疾驰而去。
有些什么，也在这个午后，一去不返。
——
第二天，当英姿还没有从林诚凯即将成为自己的同事的震惊中回神时，那个猝不及防的男人就卷着五年前那段大雨倾盆的决绝回忆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我找安总。”林诚凯漠然地望着魏英姿，似乎曾经那段青葱年少的美好岁月早已因着五年前的那段往事，从他的脑中被生生抹去，他的目光淡漠疏离，冷静得像冰一般让英姿从心底泛起彻骨的凉意。
英姿就这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愣地看着他，半天也没有反应。
他长高了，比五年前那个仍稚嫩的少年，此时的林诚凯俨然一个沉稳内敛的成功男人，深灰的西服，浅蓝的衬衣，打着深灰的领带。挺拨而健壮。
她不知道这五年里，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她能轻易从他的眼里看过经历世事的沧桑。
还是那样的眉目，曾经那么爽朗阳光的男孩如今就在她的面前，用着近乎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
英姿微微怔愣着，脑中记忆里那个一直有着温熙笑容的男孩在这一刻终于与面前的男人重合。
随之而来的是心里凌利的痛，如利箭划过，像长矛刺穿一般。
英姿放在桌下的双手微握了握，这才发现双手早已一片冰凉，而且乏力绵软。
林诚凯也不催促，只是直立在英姿面前，微皱着眉看着她。
目光上下打量，却似乎只在透过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想望向另一个不一样的人。
昨天的那本杂志和今天面对着的人，都让他恍如回到五年前。
岁月并没有在这两张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而让她们更添女性的柔媚和成熟的感性。
两人就这样久久对视，目光似乎跨越着五年光阴。
直到良久，才听到里间的门被打开，男人的声音响起，“英姿，我的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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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有人在那里游荡　5＇VIP＇
　安如墨一早上班，便开始忙碌。
签下了易嘉的合同后，他又把目光转向近年来一直长盛不衰的房地产，一提到房地产，自然便想到了被范清扬鄙视如粪土，圈钱如种地的慕希晨。
安如墨还没动静呢，他的电话倒先来了。芒
安如墨颈窝里夹着手机，脸上溢着笑，“你丫还不回来？这地界上等着你圈钱的地儿多着呢。”
“哦，在你的地盘上，还能有让我圈钱的好事？”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
两人并不多说，短短几句，却已经把合作的项目意向大致确定了下来。
安如墨放下手机时，不经意地一瞥，这才发现通常这个时间早该送进来的祁门红今天居然还不知所踪。
安如墨下意识地提起内线电话，刚要按下号码时，却又放下，径自起身，朝大门走去，他倒想看看这个专属秘书都在忙些什么。
安如墨的手触上门把，轻巧地一扭，打开门，头也不抬便抬脚而出，边走边说：“英姿，我的茶呢？”
待他说完这句话，这才抬起脸来，先是朝着英姿的方向，随即便被另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吸引了过去。
是个男人，高大挺拨，英俊却冷漠。
安如墨淡淡扫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落回到英姿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祁门红不知所踪的原因。格
原来，是他的专属秘书在这儿对着一个男人傻了眼。
他正盯着英姿，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才转过脸来，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朝着自己点了一下头，“安总？你好，我是林诚凯。”
安如墨的目光却并没有随着诚凯的开口而转向他。
他当然知道他是谁，从两周前，集团下属将林诚凯的个人资料放在安如墨的面前时，他便已经记住了这张脸。
林诚凯，他亲自从华尔街挖过来的最年轻华裔投资经纪人。
只是，安如墨眸光璀璨地紧盯着英姿，内中的锐利锋芒让终于回过神来的英姿红起了一张脸，她明白自己失态了，有些羞怯地站起身来低下了头。
安如墨却皱起了眉。
他这是亲自挖过来一个左膀右臂的助理，还是一枚定时炸弹？
安如墨收回自己的眼光，再次轻扫过林诚凯的脸，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一个气势逼人，一个冷漠如霜。
“英姿。”安如墨并不准备在这里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开口，“我的祁门红。”
话音落下，安如墨抽身而回，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林诚凯的眸光一紧，若有似无地在英姿脸上稍做停留后，跟在如墨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林先生请坐。”安如墨优雅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握着笔对着面前的一张椅子随意一点，示意诚凯坐下。
“谢谢安总。”林诚凯不卑不亢地坐下，解开西服外套的两个钮扣，悠闲地将双手架上扶手。
“林先生是华尔街最年轻的华裔投资经纪人。我想，具体的工作细节，我不用多说，林先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安如墨把玩着手上的铅笔，并不抬头看他，很低调的中华铅笔，平常用来在稿纸上写写画画，是安如墨的习惯。
林诚凯静静听完如墨的话，并不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至于工作制度，等下会有集团相关部门的同事将公司制度送给你。安氏是历史悠久的集团公司，无论职位高低，身份轻重，自上而下每一个都必须遵守，我希望林先生能在最短时间内适应。”安如墨说完，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铅笔随意一掷，丢到桌面上，坐直身来，琥珀色的眸里闪着异样的光，他正准备开口再说什么，耳边传来轻柔的叩门声。
“进来。”
英姿应声而入，托盘上是一个精巧的白色骨瓷杯，杯中袅袅冒着热气，她反手将门关上，手持着托盘朝安如墨的办公桌走来，室内顿时茶香四溢。
“安总，您的茶。”英姿将茶杯递到如墨面前，退后一步，仍是低着眉垂着眸，却轻声问道：“林先生需要什么吗？”
林诚凯直觉地摇了一下头，却听到如墨轻斥着，“西郊那份规划报告做完了吗？”
英姿有些诧异地抬头。
西郊？
她是听说安如墨看上了西郊农场那块地，可是不是要等香港的一个房地产商共同考察后，再决定是否合作开发的一个项目吗？
怎么这么快就要规划报告？
“没做完就快去，下午要把规划大样报给我。”安如墨有些不悦地看着英姿愕然的表情。
下午？
“是，安总。”英姿虽然不明所以，却仍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