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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不如相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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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
这是第一次，有个女孩子这么直白地夸奖着英姿。
她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感怀，面前的是一个完全没有城府的女孩。
那样明媚，那样纯真，那样单纯的思想，一切都是快乐的。
她的飒飒，曾经的姑娘。
英姿的目光再度望向诚凯，他微拧着眉。
而嘉怡仍热闹地跟如墨说着话，一字一句的清脆悦耳，却都像是把锋利的尖刀，刻进诚凯的心里。
“我哥说是他的女伴呢。墨哥哥，什么是女伴。”对于这个，几个月来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嘉怡一直耿耿于怀。
安如墨挑起眉悄，轻盈一笑：“女伴？”
他的声音温润地，低低划过这两个字。
英姿的心突地一跳，想到他昨天说过的话：你是她的姐姐没错，可浩然是她的男人。
男人……
这个称呼总是让英姿脸红心跳。
“女伴的意思和我刚才介绍英姿时的解释是一样的。”如墨停顿了一会儿，将嘉怡的期待、诚凯的沉冷，还有英姿的脸红都尽收眼底后，才缓缓地道破天机。
“哦……”嘉怡笑得眉眼弯弯，“他们很相配啊。”
而后，又一脸故作的鄙视姿态：“真是的，还跟我玩这套，当时还不敢主动承认。我就说嘛，干嘛用这样晦涩的称呼，想着是哥他不好意思承认吧。”
“呵，是，浩然就这点不好。他怎么就想不明白迂回的推脱其实就是事实的承认。”如墨淡淡地应着，目光却看向诚凯。
诚凯拧着眉，脸色难以自控地逐渐阴沉下去。
一边的嘉怡抬眼望望如墨和英姿，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奇怪。为什么一模一样的人，英姿姐姐跟墨哥哥在一起时，感觉很和谐，可飒爽姐姐和我哥在一起时，感觉也非常相衬啊。”
一句话说完，英姿还没来得及惊愕，如墨已经开怀大笑。
诚凯则一把拉过嘉怡的手，朝着如墨说道：“安总，魏秘书，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朝两人微微颌首，不待得到回应，便拉着嘉怡朝电梯间走去。
如墨微笑着看着他，看着嘉怡被扯出老远还回过脸来朝他们挥着手告别。
待俩人的身影隐入电梯间时，英姿突然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耳边传来如墨的声音，低低缓缓地。
“嘉嘉是浩然的妹妹，表妹。是他姑姑的女儿。浩然的爷爷是前任的省委书记，父亲是公安厅的厅长，他的姑姑生前是医院里的妇产科主任。那个年代并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人诚恳朴实是最重要的。所以，秦爷爷将他的姑姑嫁给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也就是嘉怡的父亲，就是现在的市长陈国兴。”如墨淡淡地说着，只是那个名字，却突然警醒着英姿。
有遥远的记忆纷至踏来，速度太快，汹涌如海潮一般，没有丝毫让她喘息的机会。
它们是那样的迅速，扑天盖地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像个拾贝的孩子，在汪洋中企图搜寻着那一枚记忆中的贝壳。
可是，希望是那样的渺茫。
只是一瞬间的电光石火，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英姿认真仔细地想着，却始终想不起这个名字的来由。
熟悉，只是觉得熟悉，仅此而已。
待回过神时，只听到如墨在说：“秦爷爷心疼嘉怡从小没了妈妈，便没有内外亲疏之分，再加上陈家的祖辈不在城市居住，照顾起来并不方便，秦家一直将嘉怡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从爷爷，伯父伯母到浩然，对她都格外宠爱。”
“你是说，她没有妈妈？”半晌，英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颤颤的。
“是，也许这也是种解脱，不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度日如年。”如墨说着这话，定定地看着英姿。
内中的热情，她自是明白，只是她垂下脸，不敢去回应他，只在脑子里想着他的话。
每个家庭必有自己的秘史，秦家的想来也是惨烈，她有些好奇，却终于没有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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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三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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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色罩来时，天边的夕阳隐下最后一道光，，只晚霞飞红了天。
原本阴冷的天气，自午后竟慢慢有了起色，太阳露了脸，云层便慢慢消退，直待晚上时，便已经是如此的晴朗气候了。
浩然就是这样迎着漫天的霞光踏进家门，入眼便是一派热闹景象。芒
妈妈和阿姨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餐桌已经布置好了，看得出妈妈花了些心思，一贯齐整的桌面上装饰着新的桌布、花瓶。花瓶里插着洁白的百合，几枝满天星点缀其中。
浩然望着那花，思绪突然就飘回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夜色，喧嚣，95年的RomaneeConti。
花衣，长裙，沉睡女子的清丽容颜。
担忧，挽留，泛着清香的皮蛋粥。
他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那天之后再遇见飒爽时，是在公司。
他们约好时间为那部电视剧试镜。
说是试镜，其实只是走个过场。
投资方早便已经定下了浩然这个男主角，而他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女主角必须是魏飒爽。
必须。
浩然极少用这样绝对的词语要求别人。
那天，他却是如此明确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在片酬上的，档期上的，后期制作上的，甚至在新片宣传上的，唯独没想到这点。格
那时，他们定好的女主角是浩然这些年来的老搭档杨依丹。
唯一的一个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
杨依丹从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无端地从女主角的位置上撤换了下来。而剧组只是与她达成了初步的意向，没有合同，空口无凭，杨依丹恼怒之极，却无可奈何。
新定下的女主角是魏飒爽。
何乐而不为呢。先不说浩然的面子大如天。就只凭她的年青，她的清丽，她的演技，还有被圈内人惊为天人的嗓音，她便已经有足够的硬件条件。
再加上代言安氏珠宝后的名声鹊起，与浩然之间似有还无的纠缠暧昧，还有与安氏新达成的投资赞助合约。
魏飒爽无疑比被安如墨放弃的杨依丹更值得他们选择。
浩然已经记不得那天的试镜都走了哪些镜头，他只记得在公司门前遇见她时的样子。
仍是一副随性的打扮，长发披垂，发梢轻扬，素面朝天地背着一个包，从公司的大门处不急不徐地走进来。
浩然站在大厦的入口处，目不斜视地遥遥望着她，她一边走着一边闲散地四下张望，像是无忧无虑的样子，轻快得让人心生愉悦。
见到他的时候，她微眯下眼，脚步微顿。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像是犹豫了几秒，而后，还是走上前来，甚至，当她迎着他走上前来时，他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笑。
那样的笑，浩然想，他必定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那样的清雅，明媚。
走到眼前时，她微低下头，而后迅速地抬起来，双眸闪着晶亮的光凝着他，她低声说：“那天谢谢你。”
他没有回答，可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唇角的弧度就这样越勾越大。
而她继续问着：“你的胃，好些了吗？”
他一怔而后下意识地点着头，目光仍炯炯地凝着她。
“你这样算是关心我吗？”他的声音里满是期待，连声音里也有着毫不隐瞒的喜悦。
飒爽微抬眼，看着他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突然就想到可爱这个词。
对于他的问题，飒爽没有给出答案。
只是浩然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结果。
因为，她望着他笑着，一直在笑，笑得毫无芥蒂，真心诚意。
即便那时候，她的目光里仍没有掺杂其他的感情，纯粹而清朗，她的笑也一样，明朗灿烂。
他只是明白自己的目光必定是灼热的，必定把自己的情绪毫不保留地展露给了她，否则她为什么会渐渐脸红，为什么会挪开自己的目光？收起自己的笑？
他们似乎就这样融洽了起来。
一起拍戏，偶尔还会一起去粥店吃饭，那晚的事，他们并不避晦，他们谈那天的酒，那天的她，那天的他，那天的他们，还有那天的皮蛋粥，只是他们不谈那天的起因，也不谈后来的结果。
感情同样需要前因后果，只是那些因果常常伤人至深。
所以，在不能坦然面对时，人们往往会选择回避，躲避，还有逃避。
她有时候会对他说：“秦浩然，你便宜大发了，看看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破事儿。怎么你就把我从酒吧捞回来一次，我就不计前嫌了呢？”
他总是会学着范伟的口吻说：“缘份啊。”
而后再摆一副嬉皮笑脸道：“要不，就这么凑合凑合一辈子吧。”
第一次说这话时，飒爽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尴尬地红了半天的脸，才憋出一句：“秦浩然，你丫找抽啊。”
而后，渐渐适应了，她会说：“做什么？赖上我做的皮蛋粥了？可以啊，工钱照算呗。”
浩然愕然上半日才转过神来，“魏飒爽，你当我是找厨师呢？”
不管怎样，之前两人的针锋相对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迅速扭转。
就连佑欣看了，也露出一脸的无奈，总结了一句：“喜欢浩然哥的粉丝们，尼玛伤不起啊。”
——
秦妈妈忙完最后一道工序，转过脸来时，便看见浩然一脸傻笑地倚在厨房门边。
“浩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怎么站在这里傻笑呢。快点，进去看看爷爷，嘉嘉他们已经到了。”妈妈催促着他。
浩然这才回过神来。
到了？已经来了吗？
他朝着妈妈微微一笑，而后转身朝客厅走去，还未到达便听到一阵笑声，清朗的，温熙的。
他的脚步微微顿住，一丝恼意从心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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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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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理了理情绪，迈进客厅，一脸笑容：“哟，远远就听见响动，我猜就知道嘉嘉回来了。”
话里隐隐约约的讥诮让那抹清朗的笑声顿时刹住。浩然看见背对着他的那个背影猛地僵住，爷爷正一脸微笑地坐在上首，而嘉怡扭头望见他，顿时一脸喜出望外。芒
她站起身来朝浩然奔了过去，扑进他张开双臂的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腰，“哥，你回来了。”
浩然收起一脸戏谑的表情，将嘉怡搂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多久没来了？爷爷都想你了。”
话里有淡淡的责备，更多的则是满溢的宠爱与关怀。
嘉怡听了这话，有些羞赧，转脸看向秦爷爷：“爷爷，对不起啊。最近学校里的事情有些忙，所以没常来看您。”
“没事，年青人是该有自己的事业。不用总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秦爷爷大手一挥，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只是浩然听了，眸光一闪，“哟，爷爷，年青人是该有自己的事业，这话说得好，精辟。只是这理论和实践要相结合，还真是有相当的难度啊。您说呢？”
秦爷爷一听就知道浩然逮住了机会分辩他对他极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苛的管束，随即佯装瞪起眼来：‘你小子跟嘉嘉不一样。嘉嘉从小就乖巧，从不惹事。”
浩然听了，也不再争辩，这本来就不是他今天的重点。格
他只是轻轻拍拍嘉怡的背，待她离开自己后，这才将眸光转向一边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对上时，林诚凯缓缓起身，伸出了右手：“秦先生，又见面了，你好。”
“林先生别来无恙。”浩然也伸出右手，淡淡地握上他的，礼貌而生疏。
“哥，咱们坐下聊吧。”嘉怡冲着浩然说着话，自然地挨到诚凯身边坐下。
爷爷再度开口，诚凯也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与爷爷交谈开。
浩然坐在他的对面，望着他一脸温雅，看着嘉怡一脸羞涩，崇拜而爱恋地望着他，他的眼前突然就闪过飒爽的脸。
不是睡着的时候，也不是曾经哭泣的时候，更不是后来两人融洽后的笑脸。
而是那时的沉静。
那时，他一冲进魅夜时，一眼望见的沉静。
那种沉静，透着世俗的无望，让人心生哀怜。
待到父亲下班回家时，晚餐在母亲的招呼声中开始了。
席间依旧是谈笑风生，看得出，诚凯不但俘获了嘉怡的心，也成功收服了秦家的长辈。
只是浩然淡淡吃着碗里的饭，对着饭桌上的一切冷眼旁观，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保持着自我的冷静与清醒。
“诚凯的父母在何处高就啊？”饭吃到一半时，爷爷淡淡地开口。
似乎是峰回路转的一句话，实则透着一探虚实的味道。
可是桌上的人却各自形态自若。
见惯父母的为人处世，此时的若无其事自是再平常不过。
只是……
秦浩然抬眼望向诚凯，他正帮嘉怡盛着汤。
一心一眼的认真，目不斜视。
嘉怡在一边望着他笑，小女儿的娇态一览无遗。
浩然看着诚凯端着碗的手平稳有力，执着汤匙舀汤的手也沉稳淡然。
听到爷爷的问话，他轻轻放下碗，转脸对嘉怡淡淡一笑，再回过脸对上爷爷说道：“爷爷，我的父母早年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此话一出，爷爷明显有些惊讶，连父母也微微顿住吃饭的动作，却也只是如此而已。
电光石火间，爷爷恢复了平静，父母也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林诚凯继续端起嘉怡的碗，一勺一勺认真地帮她盛着汤。
体贴之情不言自明。
半晌，才听到母亲问了一句：“太遗憾了，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诚凯盛好汤，轻轻放到嘉怡的面前，而后应道：“父母去世前，我正好申请了学校的交换生和奖学金，父母去世后，我就直接去了美国。祖辈大多在父母之前就已经不在，亲戚本就不多，慢慢就断了联系。”
他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似乎丝毫不为自己毫无背景的出身而感觉到自卑。
餐桌上一阵沉默后，爷爷再次开口，那句话看似平常，却透着一锤定音的意味：“好孩子，在外面五年辛苦你了。”
嘉怡一下听出了爷爷的意思，满心的欢喜毫不遮掩地透露了出来，伸出胳膊一下搂住诚凯的手臂，开始向在座的众人絮絮叨叨地夸赞着诚凯这些年在美国半工半读的艰辛困苦。
这样的话自然是投了爷爷的爱好。革命出身的人就是喜欢能吃苦耐劳、自力更生的孩子。
浩然默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吃饭、夹菜、喝汤。
这样诡异的沉默引来家人的注意。
嘉怡极高调地夸赞完诚凯，头一偏看向浩然：“哥，你今晚怎么这么安静啊。”
浩然闻言抬起脸，目光却一下对上诚凯的。
四目相对间，似乎有火花迸裂。
随后，浩然轻淡地一笑，开口道：“据说林先生当年曾是华尔街最年轻的华裔投资经纪人，而且长得如此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应了时下流行的标准：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难道，不曾有女孩子对你投怀送抱？这五年来，除了嘉嘉，林先生不曾有过情感经历吗？”
浩然的话音刚落，便听到父亲的呵斥声：“浩然。”
父亲一向不比爷爷，不会紧抓一点，再放大到全面。
他总是点到为止，思想上也比爷爷要开化得多。
但是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容忍浩然在爷爷面前说着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浩然挑着眉望向爷爷，果然，老爷子面色铁青。
的确，那句话听在长辈耳中，确是刺耳。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时下女孩最流行的择偶标准。
估计不止刺耳，还刺心。
只是浩然并不退缩，仍执着望着诚凯，甚至依旧用那样轻佻的语气朝着诚凯：“呵呵，林先生，你知道的，嘉嘉从小在家宝贝惯了，我这个当哥的总得把她交到放心的人手里。说实话，男人的经验太多。真心的程度有多少，自然要打个问号。林先生别见怪，都是为了嘉嘉的未来。”
好一个兄妹情深。打着关爱妹妹的幌子，试探着的又是他对于谁的真心呢？
林诚凯回望着浩然，淡淡地笑开。
爱情？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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