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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不如相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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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送两杯咖啡，我的照旧，她的不加糖不加奶。”安如墨的吩咐让英姿一愣。
黑咖啡吗？单是想到那种苦涩的味道，英姿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想归想，她依旧点点头，体贴地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听说你要裁员？”安如锦的话一针见血。
安如墨顿时笑得天地暗淡，日月无光，“哟，这消息传得真快，半个小时前刚开的会，就有人传到你那儿去了？”
“如墨。”安如锦瞪他一眼，安如墨正色起来。
“是告诉了老头子了？”安如墨坐到安如锦的对面。
“嗯，爸爸让我来核实一下情况。”安如锦深吸口气，目光却依旧清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墨，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公司这边虽说这些年不景气，可中层人员都是集团的员老，随便这么改组，会引起人事波动，万一能压得住倒好，要是压不住，很快便会波及到集团，也许还会在社会上造成不良舆论，你该知道，现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股价涨跌。”
“不能操之过急，凡事顾全大局是吧？循序渐进？照这么下去，等三五年先把人事改组的事做完，再三五年改革公司制度？”安如墨看着安如锦。
安如墨说得一脸不满，“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长不大的孩子，把公司当送我的玩具，随我玩，玩到至死方休啊？当年他雷厉风行的气魄都到哪儿去了。如果这么重感情，把人情世故放在所有问题的第一位，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敲门声，随即，英姿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二章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17
“安总，你们的咖啡。”英姿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转身便想离开，却被安如锦叫住。
“魏秘书。”安如锦认真地看着魏英姿的举止言行，突然开口叫住她。
“安总。”英姿停住脚步，回过脸来面对着如锦。
“关于如墨这次的管理人员改组，你有什么看法。”安如锦轻啜一口黑咖啡，淡淡问道。
英姿听到如锦的话微微一愣，转过来看向安如墨，他也正抬起头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时，英姿心头一颤，忙扭开脸。
“我，同意安总的意见。对管理层进行改组。”英姿微抿下唇，纤细的手指捏紧手里的托盘，她微垂下脸，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如锦细致地看着手里的咖啡杯，不发一言，安如墨则似乎早已对她的回答习以为常。
“姐，问她做什么？”安如墨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英姿离开。
英姿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个满心负气的孩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在公司里，他总是那么深沉稳重的一个人，此刻却露出如此的神情。英姿看向安如锦，她仍满不在意地端详自己手里的咖啡杯。可是一股姐弟间相互扶持相互照应的感情就这么淡淡地弥散出来。
英姿突然就想起自己每次与飒爽之间的电话和见面。
有种感情忽地充斥了内心。
而她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托盘，略一欠身退了出去。
“如墨，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另外今年设计的新款锦绣年华已经定稿了，其中纯那个系列的广告到底好了没有？”安如锦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描淡写就转移了个话题。
“嗯，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我等等打个电话问问。”安如墨挠挠头顶，一副烦燥的样子。
只是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感到烦燥。
“行，那我走了。”安如锦也不废话，站起身来，英姿飒爽的模样。
走到门边时，她又提醒了一句，“如墨，说起来，你这个秘书真不错，眼力好，脑子清楚，是个人才。”
安如锦走后，安如墨才回过神来。
什么？眼力好？脑子清楚？还是个人才？
这是夸人的话，还是骂人的话？
正纳闷间，耳边传来叩门声。
“进来。”安如墨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办公桌边走去，想着还要问问广告的事，顺手拿起了电话。
“安总。”耳畔传来谁的声音，软软甜甜，正如春日里的雨，安静细密，润物细无声。
安如墨的手指微僵，号码只按下一半，电话里寂静无声，少顷再传来急促的“嘟嘟”声，提醒了安如墨。
他回过脸来，看见英姿站在自己的面前。
今天的她，简约的白衬衫，低腰的亚麻色小脚裤，衬衫的下摆收进裤子里，平底的圆头娃娃鞋，她的头发浓密，总是扎成高高的马尾。
她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定定看着他。
他便已经被摄去了心神。
第二章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18
“安总。”魏英姿见安如墨呆愣在那儿没有反应，不禁又叫了一声。
安如墨看着她的脸，小巧精致，温婉大方，虽然算不上美丽，却自有一番味道。听到她再次开口，他这才尴尬地放下电话，低下脸，坐进办公椅里，问道：“什么事？”
“关于管理层的改组问题，我有点想法。”魏英姿淡淡地说道。
安如墨不觉抬头看她。
恬静的脸，微笑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这是她对某个问题第一次准备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说。”安如墨深吸口气，平静下自己不知为何而翻覆的心情。
“我基本同意您关于人员改组的方案，但是我觉得安小姐的话也不无道理。公司运行五年，突然一朝之间将所有的管理层换掉，也许对于开拓思路，活跃思维有很大帮助，但是在稳定民心和了解公司历史上会有不足。”英姿轻轻开口，“安总，在金融专业方面，您是行家，可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情世故，也许这个方面也不可或缺。我们是女人，对这方面会比较了解，也比较有经验。”
安如墨静静地听她说完，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沉默。
英姿等待着他的回答，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
高大英俊，气度不凡，俊逸而沉稳。
她之于他只是一个下属而已，她只想本份地工作，却被却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刚才如锦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英姿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也没想到怎么回答。
“为什么？”可安如墨显然较起了真，轻易并不想放过她。
英姿看着他，仍然沉默。
安如墨则突然想起安如锦的话。
眼力好，脑子清楚，是个人才。
如果他的想法没错，安如锦的话的确是一语中地。
“你说过，服从是你的天职，那么我想要听到问题的答案，你应该回答。”安如墨紧追不放。
“安总。”魏英姿第一次发现，面前的男人真是难缠。“刚才我没有回答安小姐正是因为这句话，我对你应该是服从。特别是在外人的面前。”
果然。安如墨勾起一抹淡笑，虽然微不可见，却足以摄人心魄。
“很好。像个秘书的样子。”安如墨点头。
秘书，最重要的就是维护老板的权威。
“那么，安总对我的看法……”魏英姿追问。
“我考虑一下。”安如墨看她一眼，再垂下眼睑。
“是，安总，那我出去了。”魏英姿点点头，返身而出。
“等等。”英姿刚走出没两步，便听到身后的声音。
“安总。”
“倒杯咖啡。”安如墨吩咐着。
待香气浓郁的咖啡端上他的办公桌时，安如墨眼也不抬地说，“你的方案我同意，出去拟个方案来。”
同意了？
英姿有些怔，刚才姐弟俩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声音很大，她在外间冲咖啡，隐约可以听见。
连安如锦都说不动他，她魏英姿的一句话，居然可以打动安如墨。
这，是个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
嗯，亲爱的朋友们在看文吗？
貌似评论区太过安静呢。
第二章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19
这是件难办的事，英姿离开安如墨的办公室后，便一直窝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忙着起草新的方案。
而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那天下午，安如墨居然没有再叫过她。
又是待到霓虹照亮夜空，城市一片流光溢彩，纸醉金迷时，安如墨揉着眉心拉开办公室的门。
“安总。”英姿一听到开门声，便站起身来。
“下班了。”安如墨静静看她一眼，说道。
“嗯，安总先请，您要的方案还没完成。”英姿继续淡笑着，丝毫看不出不耐。
“我说下班了。有事明天再做，人不能让工作累死。”她坚持，安如墨也坚持，甚至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
魏英姿看他一眼，默默垂下脸，“好。”
他随即走了出去。
英姿收拾好桌面，拿起手提包，再把一件外套搭在手肘处，低着头走出小隔间，目光所到之处，却看见一双黑色的皮鞋。
这是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鞋。上等的皮质，纯手工制做，做工考究，锃亮洁净，小小的品牌LOGO打在一侧，丝毫不见张扬，反而只有内敛和掩不住的奢华。
英姿惊讶地抬头，口中也止不住地唤道：“安总。”
“嗯。晚了，楼里没人，万一电梯故障就真麻烦了。走吧。”他漠漠地靠在墙上，见她出来，只是淡淡一声，便领头走去。
“魏秘书，总这么加班，男朋友没意见？”电梯里，安如墨倚在电梯上，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门，看似无心地问。
“嗯，不会。”魏英姿只是淡淡一句，却没有明说有没有男朋友。
安如墨也不追问。
英姿在一层下了电梯，安如墨则留在电梯里往地下室去取车。
电梯停下时，听到有手机铃响，安如墨看着她礼貌地朝自己打个招呼，边伸出手来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边转身走出电梯。
电梯门静待半刻后缓缓关上。
“飒飒。”英姿接通电话，轻声呼唤。
“英姿。工作如何？”飒爽在电话的另一端问。
“还好，刚起步，百业待举吧，有些忙，也没空去看你。”英姿脸上浮起歉意的笑。
“你放心，我很好，就是再过些日子是妈妈的生日，我想着约你一起买件礼物。”飒爽虽然离家五年，可每年父母的生日，总是精心准备礼物。
苏月眉自然是高兴的，每份礼物都精心收着。
而魏向前则从不理会，都是苏月眉替他收着。这样的结果，姐妹们早就想得到，所以飒爽从不问父亲收到礼物时的反应，英姿也默契地从不提起。
“好，一起。”英姿想到妈妈的生日，想到飒爽，唇角微扬，淡淡一笑，走出大厦，沿着街边朝前走去。
安如墨开着车驶出地下室时，看见英姿在路边缓缓踱着步子朝前走，一手执着手机，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那么温柔的笑，扎着安如墨的眼睛。
他想起刚才在电梯里的对话。
“男朋友没意见？”
“嗯，不会。”
安如墨的心里突然有点堵。
车速不禁加快，直达临界点，风驰电掣地朝某个方向驶去。
第二章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20
“飒飒，还没收工吗？”英姿和飒爽聊了半天，才突然想起问道。
“刚收，正准备回家。”飒爽把背包甩到背上，继续对着手机说道。
“自己一个？”英姿问道。
“嗯，佑欣带着人上演唱会去了。我自己一个人。”飒爽不以为然地沿着马路边慢慢走着。
夏日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一起吃个宵夜吧。”英姿提议道，她抬眼看下四周，伸出手拦了辆车，“飒飒，就在东街口的福膳坊吧。”
飒爽一听这名字，哧地一声笑了出来，“英姿，听听你这吃宵夜的地方，怎么听都像是上一辈的人。”
东街口的福膳坊，那是魏向前特别喜欢的一家粥馆，姐妹俩有一次偶尔吃了几口，飒爽倒还无所谓，英姿却从此喜欢上了。
英姿听到飒爽的话，在电话里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不比你，游走在娱乐圈的时尚前沿，我就是俗人一个，喜欢吃得饱肚子的实在东西。”
“魏英姿，你骂我。”飒爽笑骂道，却也停下脚步，招了一辆车，朝目的地驶去。
不出一会儿，两个人便在福膳坊内对面面坐。
一样的相貌，不一样的气质，两个人的出现，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热气腾腾的粥摆了上来，英姿面前照例是一份简单的皮蛋瘦肉粥，这是她吃过很多次的样式，吃过一次就喜欢上。
喜欢皮蛋的滑而不腻，喜欢肉的柔嫩清香，结果百吃不厌，每吃必点，其他样式的粥品，英姿反而不曾怎么尝试过。
而飒爽的面前则次次不同，花样翻新，今天的是生菌鲍鱼粥。
“英姿，你也不换个样儿吃，也不腻。”飒爽瞥一眼英姿面前的皮蛋瘦肉粥，说。
“这有什么，便宜又好吃，何乐而不为，哪像你，吃来吃去，也没听你说点心得来。”英姿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粥，抬眼看向飒爽。
“尝试新鲜的有什么不好，人总不能原地踏步。”飒爽说得不以为异。
可话音刚落，两人却都感觉到了什么，默默低头，吃着面前的东西。
食不言，是魏家的习惯。原本两人在外面时，是毫无顾忌的，可是偶尔间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都心事重重起来。
吃完饭，走出福膳坊，大街上仍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
姐妹两人沿着马路慢慢前行。
走到半路时，英姿才开口道，“飒飒，有的事提起来，你会难过，可是如果永远不提，伤口就永远都是伤口。”
飒爽听了她的话，站定住，头顶的路灯倾泻而下，打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笼在昏黄的灯光里，有些飘缈，有些朦胧。
她不说话，只定定看着英姿，她承认英姿说得没错，有些伤口，外表似乎无害，内里却已经溃烂，不挑开烂处，清理炎症，不缝合好它，伤口便永远是伤口，永远也结不了疤。
第二章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21
“飒飒，我不会说大话，我也不是爱情专家。我只是舍不得你难受。”英姿看着她，就像在照着镜子，只是镜中的自己此刻一脸的忧伤。
“英姿，你说，我听。”飒爽认真地看着英姿。
这是五年来的第一次。
第一次，英姿想与她说起曾经的那段过去。
那段，其实并不怎么惨痛的过去。
只是忧伤而已，可是却是蚀骨的忧伤。
飒爽不知道，那样的忧伤经过五年的时光是越发地清晰还是日渐模糊。她只知道，当英姿提起时，她的眼前便能掠过谁的眼。
谁的声音阴冷，谁的目光黯淡，谁在自己的耳边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见，也两不相怨。”
原来当时蚀骨的忧伤也抵得过心碎的惨痛。
更让人铭心刻骨，记忆悠长。
“飒飒？”英姿看出她的失神，轻轻唤她。
“姐。”飒爽因过神来，幽幽地抬眼看向英姿。
这是她第一次喊她姐姐，从小到大的第一次。
她的眼神无助，英姿自然地伸出手搂住她。
“姐，让我靠一下，只靠一下，然后我听你说。”飒爽俯在英姿的背上，淡淡地开口。
英姿也只是拥着她，她知道飒爽不会哭，她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
即便在五年前离家的那一天，她也走得十分坚强。
英姿轻叹一口气，她本不想说，她知道说出来的话会触及飒爽的伤口，她不想让她难过，可是她更不愿意看她忧伤。
也许难过会很痛，可忧伤却会伴着人一辈子，如影随行。
“英姿，你说。”半晌，飒飒抬起头来，望向英姿时，已经是一脸沉静，看不出破绽，也看不出感情。
“飒飒，诚凯已经走了，五年，他没有丝毫的消息。飒飒，忘了吧。”英姿的话很简单，甚至让旁人听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劝解的话。
可是，只是这样就够了。
飒爽看她一眼，深深一眼，而后重重点头。
“好，我努力。”
晚风吹起，掠过飒爽的发梢，她突然对着英姿露出甜甜一笑。
那个笑让英姿恍惚，仿佛她还是五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飒爽。
马路尽头驶来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极快的速度掠过路面，却在临近她们的身边时车速缓了下来。
车上的男人，嘴角噙笑，淡薄而邪魅，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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