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医为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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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晴柔停下选泡面的动作，往墨北说的地方去看。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这不看还好，一看，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同样站在食品区买东西的，同样推着一购物车的那人，身上是她喜欢的白衬衫，搭配百搭的黑长裤，一件黑色羽绒服，没拉拉链。大卖场里的温度挺高的。
　　　　那被沈晴柔呆呆看着的人，不是别人，不是还在乔家和乔南山辩论的乔教授，而是……
　　　　“阿姨，他不是叔叔……”墨北在身边小声道，显然也发现对方朝他们这儿看过来。
　　　　可不是么。
　　　　那人。
　　　　是江皓啊。
　　　　泡面都不想买了，沈晴柔转身就想走，怕要是在待下去，明日八卦新闻头条便是：《女研究生超市方便面砸屎前男友》，《论一包泡面引发的悲剧》。
　　　　“柔柔……”江皓的声音在沈晴柔后面响起。
　　　　久违了的声音。
　　　　停在心坎里，却是那么心酸。
　　　　沈晴柔没有停下步伐，墨北伸手抓住沈晴柔，一脸认真：“阿姨后面人在叫你呀你怎么不回答？多不礼貌！”
　　　　“……”沈晴柔被墨北这一拽一停脚步，身后的人就追上来了。
　　　　在墨北小朋友的“阿姨你们认识咩？”的疑问中，江皓一手伸了过来，拽住沈晴柔胳膊，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
　　　　只是对上沈晴柔看着他的眼。
　　　　那样躲闪，那样失望，那样的，不想再看到他的目光。
　　　　江皓握着她胳膊的手不争气的收了回来。
　　　　沈晴柔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服。一副镇定自若模样。只是只有她知道，心是狂跳不以，指尖上微微的颤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是惊骇，那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那么好运气遇到他的惊讶。
　　　　“阿姨，我们还买泡面吗？我肚子饿了。”墨北昵了江皓一眼，再插话进来，似是在催促沈晴柔动作快点，离开这里。却是墨北本能的保护乔教授私有财产的占有欲，或者说，小鬼头看出了这位叔叔来者不善。
　　　　墨北一说话，江皓这才注意起沈晴柔身边的这个金发碧眼娃。手指着墨北，有些不太明白问沈晴柔：“他是？”
　　　　“我是阿姨和乔叔叔的贴心小棉袄！”沈晴柔还没说呢人精墨北就暴了这一口。
　　　　“……”沈晴柔差点被自个儿口水呛到。
　　　　反观江皓，那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回看沈晴柔的表情有些古怪。
　　　　或者说是在质问沈晴柔：谁是乔叔叔？
　　　　这倒让沈晴柔心跳漏了半拍。眉头紧皱。
　　　　……质问她？
　　　　她还没质问他好吗！
　　　　“阿姨，我们走吧。”墨北在两人互望不语时跑货架边上抱了几包泡面过来扔购物车里，再拽着沈晴柔就要走。
　　　　沈晴柔看了眼购物车里的东西，现在她哪里管是什么牌子的泡面，只是她也知道，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何况墨北一金发碧眼样就招惹来多人驻足围观，再加个男神模样的江帅哥，此地不宜久留。
　　　　“那我们先走了。”这是沈晴柔同江皓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不太想和他交谈。
　　　　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不由自主想起那偷拍视屏里他揉着其他女人热吻的模样。
　　　　虽然说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是那么多，可是好歹那也是她当初拥有的东西啊！你自己的东西背叛了你，你会不会难受？何况，江皓不是东西……
　　　　她倔强的头也不回走开，江皓原地不动，没有追上去，任凭那金发碧眼的小外国佬走远了还回头朝他扮鬼脸他也没动静。
　　　　仿佛是在沈晴柔回头走开那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一切全给耗干了一样。
　　　　动弹不得。
　　　　而排队等收银的沈晴柔呢？
　　　　还是不争气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失落。他没有跟过来。
　　　　她好像也没发挥好吧。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情况让人事后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一是考试，二是见到前任。
　　　　沈晴柔是觉得刚才自己没有发挥好来。
　　　　墨北小朋友呢，这下到出其乖巧跟在沈晴柔身边一言不发，乖得不像话。
　　　　回去的路上下了点儿小雪，沈晴柔带墨北去坐公交车，站车站边等时撇了站牌一眼，瞬间才恍然大悟，这站居然叫协和医院站。
　　　　她真没来过帝都。
　　　　四周一张望，好样的，刚才没注意到，原来大润发路口不远天桥对面，就是电视广告上打得火热的帝都协和医院！
　　　　难怪会在超市里遇到他。就说，帝都那么大，怎么那么巧遇见……
　　　　乔哲羽顶着雨伞回自个家时，推开门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香浓的泡面香。再定睛一看，他的傻丫儿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旧围裙围在身上，头发松松垮垮向后梳着，扎了个蓬松的圆髻，淡淡的眼线，淡淡的口红勾勒，刚煮完面被蒸汽熏的微红的脸颊，淡淡的颜，淡淡的娇。
　　　　“你回来啦。”还有那声淡淡的，偶尔轻柔的声调。
　　　　教是清心寡欲的乔教授见得也是瞬间的浑身燥热。
　　　　只是下一句话，却狠狠把乔教授拉回现实：“老师你回来得这么早我们都没煮你的份你只能闻闻香味了。”
　　　　“……”
　　　　“叔叔！阿姨做的面怎么这么好吃，比我自己泡的泡面还好吃！”那边墨北夹着块荷包蛋朝乔教授这边炫耀来了。
　　　　“……”乔教授弯腰，换鞋，进屋，路过餐桌时撇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上楼回屋里去。
　　　　只是他这一略过的身影带来的微风扑在沈晴柔脸上，沈晴柔夹面的动作有些楞住。
　　　　连忙转头去看他，却只能看到他一进房间里去的背影。
　　　　那是一股她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一股烟味。
　　　　回来得时候？吸烟了？
　　　　沈晴柔吃面时又出身了。
　　　　墨北连汤汁都不剩全吃光后碗筷收拾进厨房，屁颠儿屁颠儿也跑楼上去不知干嘛去了。
　　　　沈晴柔回过神来时墨北已不见踪影，倒是先前上楼的乔教授走她身边来，细心一看，脱掉了外套，同样也换了件白衬衫。
　　　　“老师，你要是饿了也想吃面的话我给你下一碗。”沈晴柔狗腿子位子上站起来，端着吃完的空碗对乔教授傻笑。却没有提起今天见到江皓的事。
　　　　乔教授只微扬嘴唇。
　　　　“加俩荷包蛋！”傻丫伸俩手指出来晃荡几下，殊不知，这里的甭管几颗蛋了，都是乔教授出钱买的呀。
　　　　乔教授依旧微扬嘴唇。
　　　　不说话。
　　　　沈晴柔当他是默认了，转个身也屁颠儿屁颠儿样往厨房去。
　　　　乔教授呢，只是眯着眼看那傻丫的背影。
　　　　喜欢得不得了啊。
　　　　哪管你是什么样的出生，哪管你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沈晴柔在搅拌蛋黄蛋清时乔教授跟着紧进厨房。
　　　　沈晴柔那是停不住嘴的人，咔咔咔蛋搅拌了几下沈晴柔就对乔教授说，“你看，这最大的卵等下就给你做配菜吃了。”
　　　　回答她的呢，还是乔教授一脸若有若无的笑容。
　　　　“……”沈晴柔却觉得无趣了，放下碗挥了挥手赶人，“老师你出去，免得等下沾你一身油烟味。”那是小傻丫在嫌弃他啊。
　　　　乔教授也不多待，她让他出去他就出去，只是走了几步，小乔教授一个回身，朝着沈晴柔身后，就是一个拥抱上去。
　　　　从后头揉着她，被揉的人显然浑身一个机灵，乔教授不理会，嘴儿往前凑，在沈晴柔耳后一阵细细密密的吻，待到沈晴柔反应过来时乔教授已经退出厨房餐厅里等吃的了。
　　　　耳边似乎还残留他的气息。
　　　　脸儿微热。
　　　　却听外头的人风轻云淡道：“你今天又不听话，老师的份居然没煮。”
　　　　“……”
　　　　……真是这样么。
　　　　沈晴柔把出锅的面亲手端乔教授面前，筷子也递过去，好声好气：“老师，趁热吃。”
　　　　乔教授不客气，接过筷子来，沈晴柔坐他旁边空位，手放餐桌上撑着脑袋看他吃。
　　　　只是感慨，帅的人，不管是拿便当还是吃泡面，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乔教授把面吃完，沈晴柔是巴巴的凑过去问他：“老师，好吃么？”那是一脸等待表扬的期待目光。
　　　　乔教授呢，放下碗筷，朝着期待表扬的人一记神秘眼神，而后，猝不及防的一眨眼，乔教授大手一伸，拦过傻丫傻乎乎的脑袋，凑过来，吻上她准备惊呼的唇儿。
　　　　满嘴的面香直扑煮面人嘴里，吃面人嘴儿吮。吸，衔住对方，辗转几回，舌儿探入对方嘴儿内，一阵挑逗，追逐。
　　　　傻丫呢？
　　　　突如其来这般猛烈的吻，那是惊讶，而且是躲闪，却被扣得更紧，最后，是沦陷。
　　　　几分钟的纠缠，却如同过了几世纪般的久远。
　　　　当吃面人唇瓣放开煮面人，唇心低唇心，吃面人道：“你自己说，好吃吗？”
　　　　“……”煮面人还有心思回答你这个问题？
　　　　沈晴柔内心是一片震惊，一片复杂。
　　　　直到楼上下来的墨北惊呼他们在做什么时才彼此分开。
　　　　乔哲羽舔舔唇瓣，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但是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生根，发芽……

　　☆、第23章

part？？23
　　　　如果说那一突如其来的深。吻让沈晴柔手足无措的话，半夜墨北闹肚子这件事更让沈晴柔觉得愧疚。
　　　　虽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她的面遭的下场，但三更半夜里小家伙肚子痛不先敲他家叔叔的门反倒先敲她的门，着实让她欣喜又悲哀。
　　　　她是不敢给他乱服用药物，倒了热水给他喝，让他坐着忍忍，自己则跑去敲教授的房门。
　　　　乔哲羽开门时有些楞住，门前，不是大家想的沈晴柔一身透明睡衣，一脸勾。魂。媚。样，而是——披头散发女子，卸了妆又刚从温暖被窝里起来，差劲惨淡的面庞，毫无形象可言。
　　　　那说出来的紧急话语，更让小乔教授有些意想不到：“老师，墨北肚子疼。。。。。。”
　　　　说着就侧开挡住门的身子给乔教授让路，指着自己客房门方向，“他在里头。”
　　　　“怎么回事？”小乔教授急着前两步路走沈晴柔前面，自己房门也不关了，沈晴柔下意识往他房里看，他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是借着外头微弱的灯火依稀可以看到他整整齐齐的床铺。
　　　　再定眼一看前头的人，不是睡衣睡裤，而是刚才回来换掉的那身衣裳。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在干吗？
　　　　还有最初的那一身烟味？
　　　　“这里没有医药箱，我带他去小区急诊室看看。”是乔教授扶着墨北出来时对沈晴柔的话唤回沈晴柔游离的神情，她才意识到人家已经把病号扶出来了。
　　　　“老师，我也跟着去。”沈晴柔跟上去也要扶住墨北。
　　　　“你确定你要这么出去？”
　　　　沈晴柔下意识低头看自己一身装扮。
　　　　“外面天冷，不要再跟着出来受凉。”乔教授扶着嘤嘤嘤叫痛想吐的小家伙下楼梯大门口走去，沈晴柔不依不饶跟在两人后面，乔教授取下门口大衣给墨北穿上，不忘回头和沈晴柔解释。
　　　　不是因为你穿得不雅观不让你跟，而是外头冷，还下着雪，不让你出去受了凉。
　　　　都是为你好。
　　　　可是啊，一脸愧疚的小傻丫怎么懂他的心，“我可以多穿点的……”
　　　　“我不想麻烦照顾两个病患。”回答她的却是乔教授这样的话，沈晴柔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乔教授看了她突然沉默下去的脸，顿了顿，再是转身，扶着墨北头也不回出了门，顺带把门轻轻合上。
　　　　沈晴柔在玄关处站了许久，盯着那扇门发呆，直到没穿棉鞋的脚丫开始发冷，她才匆匆上楼回被窝里去。
　　　　黑压压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睁着炫黑大眼，怎么也睡不着。
　　　　顾城曾就说过，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那沈晴柔，你这是在准备寻找什么样的光明？
　　　　她是睡不着的，其一是有点认床的她好不容易刚才睡着了被墨北搅和醒，其二，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偶遇江皓，乔哲羽的吻，莫名其妙的态度。
　　　　脑袋里心思多，睡不着，外头两人回来时轻手轻脚的动静她都还听得见。
　　　　是不是她有点想太多了……
　　　　心里憋着疑问是很难受的，何况，她是个怕难受怕麻烦的人。
　　　　沈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再一睁眼，就发现，天亮了，外头的光线串了进来，而房门外头，似乎已经有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她洗漱好下楼时，墨北和乔哲羽已经在餐桌上吃早餐了，见了她下来，精神好多了的墨小朋友招手让她快过来：“阿姨，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才下来。”
　　　　乔哲羽也抬眼若有若无看她脸上两黑眼圈。
　　　　沈晴柔嘿嘿两声，边问着墨北肚子好多了吗边往餐厅里来，刚入座，两已吃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哎，你们……”
　　　　“我带他去我爸妈那。”乔哲羽居高临下看着坐下后的人，目光依旧时不时黑眼圈上晃两眼。
　　　　“怎么……”沈晴柔跟着也站起来。
　　　　“阿姨，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今晚我去宋奶奶那里住。”墨北碧眼瞧着她。
　　　　“啊……”对哦，前几天就听说他要回英国去了。
　　　　“x省没有直达英国的航班，所以带他帝都来乘飞机。”乔哲羽不咸不淡补充。
　　　　“……”沈晴柔却讪讪把视线调低，看着餐桌上大概是乔教授煮的白米粥。
　　　　虽然说对这个小外国佬她是觉得太口无遮拦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着实让她逢场尴尬不知几百回。只是这听着他真要走了，心里自然是不免有些舍不得起来。
　　　　按实话说，这个小外国佬，其实很大作用拉近了她和乔哲羽的距离吧。
　　　　如果不是他，她这次根本不可能跟着乔教授回帝都，这个充满乔教授童年回忆的地方。
　　　　甚至入住乔教授的家。
　　　　“我陪你们去吧。”沈晴柔听自己的声音这么说，视线上调看对方。
　　　　乔教授呢，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挑眉，“你确定你还敢去？”
　　　　“……”一下便没了声音。
　　　　她怎么还敢去那个想让她认人家做干爹的书记家里去！
　　　　乔教授帮墨北收拾东西，出门前墨北也是不舍，三步一回头的望沈晴柔，“阿姨，以后你一定要带着你和叔叔的孩子来英国看我哦，最好是个小女孩呀！”
　　　　“……”所谓，童言无忌么。
　　　　沈晴柔趴在阳台窗户上往楼下看，直到看着一大一小的熟悉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她才肯收回目光，拖沓着脚步去吃早餐。
　　　　她也开始变得矫情了。
　　　　从遇到乔教授后开始。
　　　　只是眼前所面对的一切的一切，她不矫情几下，真是说不过去。
　　　　她把碗给洗了，外头纷纷飞飞又飘了雪花下来，她哪里也不去，就躲在室内，等着乔教授回来。
　　　　他们是今晚的飞机，明天还有课。
　　　　只是左右等不到他回来，耐不住寂寞的人便开始玩自拍，传了微博，难得来帝都，自然要定个位留念一下。
　　　　“僵尸粉”墨北小朋友就留言了：“阿姨，叔叔还没回去，你可以自由自在多拍点照片！”
　　　　“……”
　　　　此外，还有秒回秒赞抓住定位信息的陆曼：“柔柔，你也在帝都？我刚去医院看牙齿！约么！！”
　　　　沈晴柔还没看清这一大串字符，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刚给她秒赞秒回的陆曼：“柔柔！你怎么也来帝都了？你是不是在协和医院旁边？我刚出医院，要不要来聚聚？”
　　　　沈晴柔看了眼墙壁上的复古时钟，乔教授又没早回来的意思，又是那么早的时间：“在哪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