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作者:凌晨四点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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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澄就说她要喝啊，我们是酒吧耶，哪有酒吧不卖酒给客人的道理？」
　　　　「夏澄？你怎麽知道她叫夏澄？」
　　　　阿光慢慢的把袖子折了几折，用乾净的毛巾擦擦手，看着一脸惊讶的叶沐青。
　　　　她叹了口气，拍拍叶沐青的肩膀。
　　　　「她自己说的啊，老大，她就要结婚了，你让她今天自由放纵一下吧。」
　　　　叶沐青坐在吧台前，花了五分钟思考，然後走回办公室拿了备份钥匙，她把钥匙丢给阿光，对着她喊。
　　　　「阿光，我先走了！你今天帮我打烊关门！」
　　　　阿光一把接住钥匙，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叶沐青对她笑了笑，拿起夏澄的小行李箱，走进人群中，拉起夏澄的手就往外走。夏澄想要挣脱，却没有力气把手抽出来，只好踉跄着脚步，跟在叶沐青後面走。
　　　　「不要拉我嘛，叶子，我还想喝白色…」
　　　　「要喝回家我调给你喝。」
　　　　叶沐青转过头来，对她说。
　　　　夏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叶沐青牵着，看着她既熟悉又略带些陌生的背影，虽然摇摇晃晃的，跟着叶沐青的脚步她是如此的安心，看她不时回过头关心的表情，夏澄有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喝醉了，产生了幸福的幻觉。
　　　　没有多久，不到半个小时。
　　　　她就坐在叶沐青家舒服的黑色沙发上。她抬起头，好奇的观望四周。一览无遗的空间，深咖啡色的书柜，绿色的盆栽，小小的厨房，小小的吧台，还有淡黄色的墙壁。她发现客厅只有台小小的红色复古电视，很抢眼也很特别。
　　　　「好点没有？」
　　　　叶沐青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简单舒服的乾净T恤。
　　　　她点点头，喝了她刚刚泡的热茶，头晕不舒服的感觉减缓了许多。叶沐青坐下来，把衣服递给她。指了指浴室。
　　　　「先去洗个澡吧，把身上的衣服换掉，会舒服点。」
　　　　「…嗯。」
　　　　夏澄顺从的起身，拿着衣服走进浴室里。她在浴室里脱去一身沾满酒气烟味的衣物，扭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哗啦啦的冲遍她全身。清水洗净她的身体，也冲掉了她的不清醒。
　　　　她看着挂在镜子旁边的小小植物，泪珠状的草绿色叶子。突然，意识起自己整夜的胡闹与耍赖。夏澄瞬间羞红了脸，酒精的威力真是大。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放开来在人群里跟着扭腰摆臀，她想一一回忆起自己今晚说了些什麽话，可是脑海里，只记得在叶沐青的店里，不顾一切用力抱住她的满足感。
　　　　花了点时间冲澡，也花了些时间待在浴室里冷静。当她穿着叶沐青宽松的T恤走出浴室的时候，叶沐青正背对着她站在阳台，浴室旁边的小桌上，放了个吹风机。
　　　　她默默的把湿湿的头发用吹风机吹乾，看着叶沐青的背影，还好吹风机的声音够吵，不然，夏澄真的担心自己心跳的声音，会被她听见。
　　　　头发终於吹乾了，叶沐青转过头来，开口叫她。
　　　　「过来吧。」
　　　　叶沐青从阳台走进来，坐在床边，拍拍床示意她躺下。夏澄听话的钻进被窝里，舒舒服服的躺在叶沐青柔软的大床上。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木头香味，是叶沐青令她安心的味道。
　　　　房里隐隐约约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甜甜的，柔柔的，软软的。她想，这屋子的主人应该不只有一个吧。
　　　　「叶子，你有女朋友吗？」
　　　　「嗯。」
　　　　她喝了口热茶，淡然的说。
　　　　「喔。」
　　　　夏澄忍不住怅然。虽然心中早有了答案，但是听到叶沐青的亲口证实，她仍然难掩落寞。她看着叶沐青的侧脸，那令她魂牵梦萦的曲线，现在虽然只要一伸出手就可以碰到，却似乎隔着到透明而无法突破的墙。
　　　　「叶子，想聊聊吗？」
　　　　她看着叶沐青，好看的脸上，多了些她陌生的沧桑。
　　　　「再说吧。」
　　　　叶沐青转过头来看她，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麽。她叹了口气，帮夏澄把被子盖好，拍拍她的头，笑笑的说。
　　　　「睡吧，晚了。」
　　　　她站起身，离开的时候，顺手替她关了灯。
　　　　夏澄的泪水，在黑夜中静静的沿着脸颊滑落。
　　　　是啊，还奢求些什麽呢？
　　　　她在心里问自己。
　　　　今天能再见到叶沐青，已经是老天爷垂怜给的恩惠。只是，温热的泪不住的掉下，还来不及流到嘴边嚐到苦涩，就已经冰凉了。
　　　　
　　　　☆、夏澄。　　第十八章　　女主人
　　　　夏澄。第十八章。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夏澄熟睡的脸上。
　　　　她裹着被子，舒服的床铺，让她安心的淡淡香味，都让她耍赖着不想醒来。阳光一寸一寸悄悄的爬上她的双颊，她的脸被晒的发烫，紧闭的眼皮被光线照得亮晃晃的。
　　　　她终於，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眼。阳光很亮，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只感受到窗纱被凉风吹拂，轻轻飘动。夏澄揉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环顾四周，满室的阳光，让房间里光线充足。墙上挂着台液晶电视，液晶电视底下，放着电视游乐器。
　　　　她猜想，叶沐青的女朋友应该是个孩子气的女孩吧。
　　　　夏澄伸伸懒腰，站起身来。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被阳光唤醒的感觉好舒服。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走出卧室，寻找着叶沐青。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她左顾右盼，疑惑着。
　　　　「咦，你醒啦！」
　　　　一个女生突然从冰箱後面探出头来，把夏澄吓了一跳。
　　　　「哈哈！不好意思，我好像吓到你了耶！」
　　　　这个女孩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很近人。她拿着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的鲜奶，走到夏澄面前递给她。女孩年纪看起来很轻，穿着件细肩带的居家洋装，笑起来，嘴角有可爱的酒窝。
　　　　「谢谢。」
　　　　女孩对她笑了笑，也跟着把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咕噜咕噜的喝光。
　　　　夏澄喝着香醇的鲜奶，悄悄的研究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额前梳了排整齐的浏海，浓密的俏睫毛，圆圆的眼睛黑白分明，粉嫩的鹅蛋脸，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似乎很爱笑，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带着笑意。
　　　　「你的头发也好长啊。」
　　　　「啊？」
　　　　夏澄有点弄不清楚，这个小女孩的无厘头。
　　　　女孩开心的笑了几声，指指她的长发。
　　　　「你的头发啊，跟我的发型差不多，好巧。」
　　　　夏澄总算明白，她说的是什麽。才发现这个女孩的发型跟她的很像，长度很像，颜色很像，又直又顺的披在肩膀上。
　　　　「我是唐可萦，沐青的女朋友。」
　　　　她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就是这屋子的另一个女主人。
　　　　她热情的牵起夏澄的手，满脸兴奋的对她说。
　　　　「你就是沐青的老朋友吧？」
　　　　「是，我是夏澄。」
　　　　面对唐可萦坦率而直接的热情，夏澄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却有种莫名的轻松感，原本存在着的生疏与尴尬，都被她自然的化解。
　　　　她看看四周，开口问唐可萦。
　　　　「沐青呢？」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回来，就没看到她了。丢下客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夏澄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
　　　　「可能是去帮我们买吃的了吧！」
　　　　唐可萦自己下了注解，然後急急忙忙笑着拉她到沙发坐下。夏澄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像个等待着听故事的小孩。
　　　　突然，觉得唐可萦亲切的像是个已经认识很久的熟捻朋友。
　　　　她仰着脸，好奇又兴奋的问着。
　　　　「夏澄，你认识沐青很久了吗？」
　　　　「是啊。」
　　　　夏澄微笑，她想如果从开始认识到现在，算算也有十几年了。是很久了。
　　　　「我们在高中就认识了。」
　　　　「高中？那你知道她前女友是个什麽样的人吗？」
　　　　唐可萦瞪大了眼睛，好奇的追问着。
　　　　「前女友？」
　　　　夏澄一愣，不知怎麽搞的，竟然有股愧疚的感觉。
　　　　「对啊，」
　　　　唐可萦没有发现她的迟疑，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她无辜的看着夏澄，嘴唇有点不高兴的翘着。
　　　　「我每次问她，她都会不高兴。」
　　　　夏澄看着唐可萦满脸委屈的样子，惊讶的问。
　　　　「不高兴？叶…沐青不高兴什麽？」
　　　　她一听到夏澄跟她有一样的问题，马上噘着嘴，靠到夏澄身边，亲腻的挽着她的手，像个孩子找到依靠的人告状。
　　　　夏澄看她满脸委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马上摇着夏澄的手，嘟起嘴抗议。
　　　　「不好笑嘛！沐青常常一个人发呆，我问她，她又不说，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她的前女友！」
　　　　说完，唐可萦沮丧的垂下了肩膀，叹口气，无奈的说。
　　　　「她前女友一定还在她心里面。」
　　　　夏澄突然感到眼眶湿润，鼻子酸酸的。她很怕如果当着唐可萦的面，泪水就不听话的掉下来，真的会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
　　　　可是，她无法应付现在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她只觉得双腿发软，站不起来。
　　　　她在叶沐青的心里还存在着？叶沐青还会想着她发呆吗？
　　　　从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唐可萦开心的起身。夏澄松了口气，赶紧弯下腰去，急急忙忙的擦乾眼眶里的泪水，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平静自己激动的心情。
　　　　叶沐青开门的时候，心里有点疑虑。门打开的时候，听见唐可萦开心的喊她，高高兴兴的上前迎接她时，心里也放下了颗沉甸甸的大石。
　　　　还好，唐可萦已经回来了。
　　　　不然，她不敢确定，就算早早出门，到外面无所事事的晃了这麽大一圈，如果回家的时候，还是只有她跟夏澄的话，自己能不能继续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冷漠的样子。
　　　　昨天晚上，她在沙发上，几乎没有睡着，翻来覆去了整夜。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转过头去看，躺在房间里的夏澄。她把自己的头埋进抱枕里，用力的，深深的，埋到几乎无法呼吸。
　　　　就这样，煎熬了像是整个世纪，她终於等到天蒙蒙亮了，起身轻手轻脚的换了衣服，逃命似的离开，到家附近的公园抽菸发呆了好几个钟头。
　　　　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她在心里面拼了命的祈求，昨天晚上的煎熬，不要继续折磨她。手里提着三人份的午餐，她推开了门。
　　　　「宝贝！」
　　　　唐可萦听到她的脚步声，还有转动钥匙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冲到门口，叶沐青一进门，她就忘情的用力拥抱她。
　　　　夏澄擦乾了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唐可萦冲上前去拥抱叶沐青，听见她亲密的喊她宝贝。她心里好酸好痛，却只能坐在沙发上。这些是专属於唐可萦的特权，抱她，跟她撒娇，给她开门，叫她宝贝，都是唐可萦的特权。
　　　　因为她是叶沐青的女朋友。
　　　　她只能坐在原位，看着唐可萦撒娇的拥抱叶沐青。叶沐青抬起头来看她，夏澄跟她眼神交会的瞬间，觉得眼眶里刚刚擦乾的泪水，似乎又涌了上来。
　　　　
　　　　☆、夏澄。　　第十九章　　她们长得真是像
　　　　夏澄。第十九章。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唐可萦拉了个小茶几过来，随意铺上一张广告单，迫不及待的从纸袋里拿出香气诱人的汉堡与鸡块。
　　　　「饿死我了！」
　　　　她拿起一块炸得金黄的鸡块，沾满了酸酸甜甜的酱汁，放进嘴巴里，脸上的表情很心满意足。她嘴里咬着鸡块，又伸出手去捞纸袋里的其他食物。
　　　　「喂，去洗手。」
　　　　叶沐青没好气的抓住她的手，提醒着。
　　　　「好！」
　　　　她听话的起身，蹦蹦跳跳的走进厨房。看着她的背影，夏澄不知不觉地，从她身上寻找着自己没有的部份。
　　　　她的天真，爽朗，童稚的可爱，孩子气的纯净，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吗？如果她曾经拥有过，那麽，她现在还存在着这些惹人怜爱的样子吗？
　　　　「怎麽啦？在想什麽？」
　　　　叶沐青拿了个汉堡，碰碰她的手背，她低下头看，接过来，是个鸡肉汉堡。
　　　　她摇摇头，笑了笑。
　　　　「没有。」
　　　　「吃吧。我帮你买了鸡堡，你不喜欢鱼堡的腥味，对吧。」
　　　　她没有说话，低头拆开包装纸，咬了口沾满了芝麻的面包。夏澄不知道自己这样想会不会是自作多情，或许叶沐青只是随口提起，但是她记得自己不喜欢吃鱼堡这样的小事，害她感动得想掉泪。
　　　　唐可萦洗好手，开开心心的坐回叶沐青旁边，继续享用她的速食大餐。她真的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忙碌的一张嘴，一边吃饭，一边还要叽叽喳喳的说话说个不停，像只兴奋的麻雀。
　　　　这样的一个场景，两个怀抱着似乎不同却又似相同心事的人面对面坐着，有唐可萦这样开朗的话匣子，用源源不断的新鲜话题冲淡尴尬气氛，是足以让人松口气的幸运。
　　　　她的好奇心似乎永远用不完，一双眼睛老是瞪得大大的，惊讶的表情十足。
　　　　「真的假的？你要结婚了？」
　　　　当夏澄说起她即将当新娘的事，唐可萦又睁大了她水亮的大眼睛，睫毛眨啊眨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的，再一个月我就要嫁人了。」
　　　　她微微笑着，唐可萦调皮又古灵精怪的模样，是她永远模仿不来的。
　　　　她边把吃完的汉堡包装纸折成张方方正正的小纸片，一边继续说。
　　　　「结婚前，有好多事要忙，婚纱，喜帖，一大堆规矩啊，越弄越烦，所以就跟他请假，出来透透气，看看老朋友。」
　　　　像是被唐可萦的活泼影响，夏澄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连自己都有点吓了一跳。
　　　　她喝了一大口汽水，觉得说了一大串话的感觉，其实就像毫无拘束的打了个大大的嗝，很畅快。
　　　　「还可以请假呀，你未来的老公这麽疼你，一定很爱你吧。」
　　　　叶沐青偷偷看着夏澄的反应，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无法解读那是不是沉浸在期待婚姻的幸福中，但是她嘴角的笑意，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後点点头回应唐可萦问题的模样，就足以使她的心脏隐隐抽痛。
　　　　「应该吧。」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甜甜笑意，叶沐青把剩下的鱼堡塞进嘴里，然後喝了一大口可乐，让满满的气体刺激她的脑袋，停止这些胡思乱想。
　　　　夏澄这个轻松的午餐时刻，说了好多话。
　　　　从年轻的叶沐青说到现在的自己，从Moonshine说到沐澄。她很轻易的就说出许多自己的想法，很自然的就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唐可萦一脸认真的听她说着，脸上的表情随着她说话的内容改变，眼睛里那抹崇拜与期待，鼓励着夏澄。
　　　　夏澄有点明白，这个女孩能够让叶沐青爱上她的原因了。
　　　　她眼底的天真与毫不掩饰的表达，有种让人不知不觉就对她敞开心防的魔力。
　　　　「好有趣喔！那你们店里有那种很漂亮的婚纱，有蓬蓬裙的…」
　　　　「当然有啊！而且我最近啊，…」
　　　　两个人索性坐在地板上，热络的聊起天来。唐可萦开朗活泼的个性，让夏澄很快就放下心防，开开心心的跟她谈天说地。明明是才刚刚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两个人，像是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亲腻的挽着手倂着肩膀，说笑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
　　　　叶沐青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上的杂志。
　　　　她看着眼前开心玩闹的两个女生。
　　　　她们长得真是像，乌黑柔软的长直发在纤细的背上摆动，齐眉的浏海，还有看起来总是水水亮亮的乌黑瞳孔。
　　　　如果不是夏澄高了一些，从背後看，还真分不出两个人。
　　　　唐可萦真像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