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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公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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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咝”的是徐桥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哦”的却是恍然大悟的石波清,“咚咚”是曹、张两个镖师吓得倒退了两步,说鬼的自然是疯了的向三。
温水柔的脸就象一个梦,左边是一个绮丽娇艳的美梦,右边却是一个恐怖惊栗的噩梦。她的半边脸,根本没有一点人脸的样子,象一块焦炭,又象被熊咬了一口便丢弃的腐肉。左边的艳,右边的烂,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原来你是因为这……”
“闭嘴!”石波清刚开口,温水柔就象一只刺猬,竖起了全身锋利的刺。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恐怕早把这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
而是在幸福之后,突然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孤单一生,而是忽然发现你所爱的人只是在利用你,你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沉甸甸的悔恨。
石波清闭嘴,不是怕,而是了解,了解她恶狠外表下的伤。半晌,他才幽幽一叹,道:“我在烈马堂见到你时,便已猜到你的身份。只是我不明白,就算唐怕伤你再深,你又何必躲在烈马堂?原来你的容貌……这些年大家都以为你已经香销魂散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活着?我当然要活着!”温水柔披头散发,瞪着一双眼睛,犹如地狱厉鬼般咬牙切齿道:“他还没死,我为什么要死?!我偏要活着,我偏要活给他看!”
石波清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他那么对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的为人,何苦这样糟蹋自己,与狼为伍?你以为他是为你惋惜,为你落下哪怕一滴眼泪?”
温水柔嘶声道:“他是什么人,我早已看穿了看透了死心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再做被人欺凌的羊,我早想过了,做羊不如做狼,被吃不如吃人!”
徐桥径听到这里,才恍惚想起一个人。温水柔这个名字原来是没有的,却是近年来突然出现的,而且一出现就当上了烈马堂的七堂主。她的龙鳞金爪手堪称武林一绝,可过去却从来没有在江湖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叫温水柔,而是八年前的江湖第一美女,凌霄仙子水柔情。
水柔情生世显赫,却遇人不淑。结识了唐门年轻一代中翘楚唐怕,唐怕外表俊俏,又擅于玩弄手段,很快俘获了水柔情的芳心。为了唐怕,她舍弃了一切,与高居庙堂的老父亲闹翻,与怜她如掌珠的母亲决裂,与势力浩大的水家一族一刀两断,只为嫁给唐怕。可到头来,却遍体鳞伤,为爱所累,为情所伤。唐怕一套走她的祖传绝学,就甩袖而走。
那时候,她还没认识到唐怕的可怕,还以为自己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能够分担丈夫的烦恼,他才离家出走。她历时三年,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昆明湖畔找到唐怕。可就是她痛哭流涕,诉说相思的时候,唐怕却下了手,毒手。听说她中了三十二种唐门的烈毒,中了三十二道蜀中的暗器,沉尸于冰冷的湖水中。可没想到她却活着,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竟成了烈马堂的强盗头子。如今韶华流逝,物是人非,就连她艳绝天下的容貌,也成了鬼一般的模样。
一个人,经历了这样的惨变,这样的剧痛,想不变,也很难。
可石波清仍然想要说服他,他相信一个人的一切都会变,但本质却不会变。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组织,叫好大一棵树?”
温水柔一怔,她不明白石波清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好大一棵树是专门收养孤儿,教他们学会宽容学会爱的一个组织。世风日下,道义的力量越来越单薄,而杀戳的yu望却越来越强烈,仇杀、情杀、为爬起而杀,为不被踩倒而杀。杀,杀,杀!江湖充满了血腥,哪一天不死人,哪一天没有新的孤儿诞生?而仇恨就象刀子,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好大一棵树,就是为了抚平那些创伤,擦干那些泪痕而建立的一个组织。组织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刻有一个字:不!不低头,不屈服,不受命运的摆平,不让仇恨继续仇恨下去!”石波清挽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一个醒目的“不”字。
“这世上谁没有痛,谁没有苦?可是如果痛过了苦过了,就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黑,越来越暗。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希望,我们为什么不对命运说不,我们为什么不从跌倒处再爬起来?你们因为生活的不公,而怨恨整个世界,与虎相伴,与狼共舞,便以为报复了上苍,其实报复的只是你自己。你的痛将更痛,苦将更苦。”
“从跌倒处爬起来?说来容易,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温水柔的眸子泛起一层雾气,她喃喃道:“我所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我就算回去,也回不了过去。”
“你可以。”石波清缓缓道:“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容貌的话。”
哪有花儿不爱美惜,鸟儿不爱羽毛的?
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往往比生命更重要。
温水柔也不例外。
她虽看透了唐怕,不再心存幻想。但那张脸让她自己看了都害怕。
她觉得无脸见人,索性破罐子破甩。
听了这话,她的眸子一亮,但又渐渐黯淡下去:“你骗我,你们男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唐门毒药的解法,早已失传多年,连唐怕自己都解不了的毒,又有谁可以解?”
石波清见她动容,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侃侃道:“唐门的毒,唐家不会解,但有一个人却一定能解。鬼医吴不医。”
鬼医姓吴,唐门姓唐,他怎么会解唐家的毒?
温水柔不信。
但石波清有办法让她信:“你知不知道唐惊天?”
温水柔知道,天下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这人是唐门数百年来唯一练成了惊天指的奇才,当年名望直追剑奴。
一山难容两虎,何况是剑奴那样的武痴,有了这样的对手,他想不较量一番都不可能。只是唐惊天忽然不见了,从此销声匿迹,好象江湖从没出现过这个人。
对于他的失踪,武林中有很多说法。
有人说他虽然明里道貌岸然,但骨子是却是一个淫贼,他竟趁哥哥唐破天不在家,想强奸自己的嫂嫂,谁知却被唐破天撞破,两人就此翻脸,他也无颜留在唐门。
也有人说唐惊天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唐破天野心勃勃,专以毒药毒杀天下,他四十岁了还逼迫十八岁的江媚儿嫁给他。为了讨江媚儿高兴,他一口气把江家仇人杀得鸡犬不留。唐惊天不同,他也研制毒药,却是以毒攻毒,以毒救人。自此唐门分裂成两派,一个杀人,一个救人。水火难容。一怒之下,唐破天亲手谋杀了亲弟弟,焚烧了他的医籍,并对外宣称他弃家而走。
传言纷纷,但当年的唐破天,如今的唐老爷子却始终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唐家也真的自此衰落了,一搠不振。当年的第一家族,竟被霹雳堂雷家压得黯然失色。
也许唐门年轻一代的高手唐怕就是因为野心太大,梦想太遥远,失落太强烈,才会不择手段,惹得江湖上人见人怨,人见人怕。
“吴不医就是唐惊天。”这句话比温水柔就是水柔情更让人吃惊。那个吝啬的要命,医治一个人非要治得人家倾家荡产,片瓦无存的鬼医,竟然就是当年豪气云天的唐惊天?!
“吴不医治病,的确是雁过拔毛,但他自己却不肯用一文。饭馊了舍不得倒,衣烂了舍不得丢。他有很多钱不假,可他的钱总是挣得比花的快。有什么钱比救助孤儿花的更快?他就是好大一棵树的创始人,也就是最初的那颗种子。”
江湖上各个组织的成员称呼都不一样。如兄弟盟,以兄弟姐妹相称。如刀枪会,以二花双刀,一花神枪相称。如恩师堂,以先生相称。而好大一棵树的成员,就叫种子。
吴不医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种子。爱的种子,友谊的种子。越来越多的种子洒出去,迟早会生根,会发芽,会长成一片再大的风再大的雨也摧不垮的森林。武林需要这样一片生机,一片森林。
温水柔动容,如果吴不医就是最初那颗种子,那么自己的伤说不定真的有救。如果有一线希望,她又何必、何苦放弃?
只是她仍有一个疑问:“如果吴不医真是唐惊天,你为什么不求他出手对付烈马堂?”
“因为唐老爷子还没死。吴不医曾经立下毒誓,只要唐老爷子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用唐家的武功。他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只要是人就有缺点,吴不医也不例外。君子可欺其方,正因为他重信重诺,反被誓言所束缚,倒不如出尔反尔的小人来得洒脱。
温水柔放了手,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否则也不会呆在烈马堂五年之久,却寸功未立,屈居第七。
冷独孤之所以能容忍她,也是另有所图。
对于石波清,两人虽只见过两面,却对双方的为人颇为清楚。她相信石波清,反而胜过相信冷独孤。
她放手。假若能够做好人,谁又愿意做恶人?
见她放手,马飞也放下了剑。他历世不多,以为丑八怪既然和温水柔是一伙的,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谁知他一放手,丑八怪却动了手,脖颈上一凉,已然多一把刀,锈迹斑斑的刀。
马飞大怒,喝道:“你……!”
“我怎么了?我很好。”丑八怪脸一抽搐,似乎在笑:“小朋友,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做人不要太善良,同样做人不能太相信别人。”
马飞气得差点吐血。他真是太傻了,傻到自动把脖子送到刀锋上,还被别人耻笑。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和石波清的差别那么大,因为石波清是大海,而他是小溪,虽然清澈,但太浅,浅得可以一眼望到底。他似乎永远也达不到石波清那种深度。
奇怪的是,对于丑八怪的举动,石波清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知道,但他不说。
等到小马受制于人,他才笑道:“你放心,他不会杀你的。”
丑八怪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看穿一切,主宰一切?啊呸!所有人都让开,让我走。温水柔的路怎么走,我管不着,但至少别挡着我的道!”
石波清却斩钉截铁,不留余地地说:“不可以,你不可以走!”
这次轮到丑八怪变色,他大怒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他?”
他的情绪很激动,石波清的情绪却很平静,他甚至还笑了笑,才说:“都说物以类聚,人和人之间气味相投,才会欢悦相处。我一直很奇怪,如果温水柔是水柔情,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会和她同仇敌忾?”
“人和人不同,她是她,我是我。”
“不错,人和人不同,所以她出手时,你还在犹豫,你的内心还在挣扎。因为你比她更善良,更知道什么是是非,什么是黑白,对不对,吴名少侠?”
他叫吴名。吴名的的意思就是无名,这个人居然没有名字。事实上他也的确籍籍无名,不管他叫吴名,还是艾伤心。
“少侠?哈哈,少侠?”丑八怪仰天大笑,脸颊抽动得让人怀疑,他的五官随时都会掉下来。他咬牙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称我为少侠?!他妈的,这世上那有什么侠,哪有什么道义?有的只是卑鄙无耻,有的只是你虞尔诈,有的只是贪婪、下流。少字还可以说,那时我年幼无知,以为这世间真有什么公正、公意,以为只要真心对人,人家也会以心换心。可是我错了,所以我不能一错再错。”
有人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痛。但伤好了,还有疤。痛浅了,还有苦。他过去就是因为太相信人了,太容易感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伤,那么多的痛。
他五岁为奴,不知被人ling辱了多少岁月,不知被少主叶赫宫“谋杀”了多少次。这恨,他都没记住。只是因为他始终相信浩然正气才是这世界的根本。他一直到十九岁,都没有穿过一件完整的衣服,他一直到十九岁,都没见过别人对他笑。只因为西门艳秋那灿然一笑,只是因为她不顾身份,亲手为他缝好了一件烂衣服。这恩,他就记住了。这情,他就忘不了。
西门霜杀了雷霆的儿子雷息,惹下滔天大祸,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躲了,避了,甚至反戈一刀。孤立无援下,是他,无名,那个连个名字也没有的少年,毅然挺身而出。陪着他们用“不知道”的刀法,迎接不知道的命运。
叶赫家为讨好霹雳堂,供出了他的底细,这不足为奇。他们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想到,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帮助的人却袖手而逃,就连西门艳秋也背叛了他。她流着泪,请求他的原谅。可是一个人不为亲不为故,只为了一腔正义,惹了他原本不该惹的人,九死一生,亡命天涯。这时候,还说什么原谅?他能原谅她,谁又原谅他?
他从此心灰意冷,改名艾伤心。为爱伤心,伤透了心。当年一个一心做侠的人,却当了盗。这是不是一个讽刺?
不管石波清的本意是什么,对丑八怪来说,这话绝对是个讽刺。他冷冷道:“不错,我过去是做了一些傻事,蠢事,所以我现在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还是一句话,你让不让我走?”
“那不是傻事,更不是蠢事。”石波清道:“你的事别人不知道,江湖上甚至从没听说过你这个人。可是我们却辗转听到了一些。吴不医这几十年洒的种子,可以说遍布天下,虽然有许多还在土里,还在暗处,还没有发芽开花,但我们的消息却绝对是最祥细最准确的。吴不医听说你这个人你这件事,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发现了你,绝对不要让你走。因为你是他心目中最好的一颗种子。”
“我不是。”丑八怪不为所动,依然冷冷道:“即使我是一颗种子,也是干瘪的种子,被命运烧焦了的种子。”
“你没有。你不用欺骗自己。”石波清肯定、绝对地说:“如果你的心真的枯萎了,如果你的热血真的耗尽了,那温水柔救治你的时候,你就不会感恩在心。你还是你,还是当年的无名。只要对你有一点的好,你就会记一辈子。”
丑八怪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他丢了刀,他放弃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但却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整张脸都是歪的,哭起来象笑,笑起来却象哭。
他苦笑道:“你好象比我还了解我自己,我本来真的想做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也很认真的去做,可是最终却发现我做不了。”
天性使然。
有的人天生就里的坏人的料,想学好都难。有的人却天生就是做好人的料,想学坏也不能。
“趁着现在烈马堂的人还不知道你们的消息,你们速去吴湖找吴不医。”石波清道:“吴湖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温水柔的脸还好,只是伤在肌理,你的伤却耽误不得。”
“我有伤,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有伤。”
“你有,而且是致命伤。温水柔的伤只在肌理,你的伤却在内脏。雷霆的雷霆一击已经让你五腑六脏移了位,你原本不丑,只是面部肌肉完全失去了控制,才会有这么怪异的面像。”
石波清虽然不精医道。但至少他知道吴名的过去。
吴名失踪前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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