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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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寂静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看到纪研的肩膀在不可抑制的颤抖，刻意保持的优雅也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变形。
我对着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对着众人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会场。
身后的记者跟风而至，向我挤过来，我拨开人群，走出大门。门口恰好停了一辆出租车，我立刻上车绝尘而去。
在出租车里，脑袋嗡嗡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知道我很享受刚刚纪研的表情丰富的脸。所以我一点都不后悔刚刚的行为。我本来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她。等到真的再次看见她的时候，面对那样一张对我满是陌生与虚伪的脸，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将其撕碎的欲望前所未有的膨胀。或者说，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思绪。对于她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的一种羞愤。
“C，你是故意的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问我。
顺着这声音望去，可不是那人，端坐在驾驶座上，还假装得一本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一次性修改这么多章节，表示压力山大。这个小说其实大框架都想好了。可是因为功夫不到家，有了骨架，血肉却还是难以结实的拼凑上去。所以写得有些反反复复，删了一万多字重写，力求不要掉入矫情的漩涡……



、仇恨

这样的人，除了桑晓，还会有谁？一开始，他就是应该一直跟着我吧！我却还自以为甩掉了他。真是幼稚。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很邪恶，像个恶魔。不过，你是个有着天籁之音的恶魔。你有没有考虑过当歌星？”
如果说是以前，我会断然拒绝。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有些东西，你把它推得再远，它最终还是会回来。
这辈子不回来，下辈子也会。
人是这样，报应也是。
我不想让纪研的报应留到下辈子。
我怕下辈子，我比她先死。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愿意当歌星。不过看你今天的样子，我觉得，有一个条件。你可能会愿意。那就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尽全力帮你打压纪研。怎么样？要不要签到我们公司？”
你们公司？我带着疑惑看了一眼桑晓。
“怎么，没想到？我其实开的是唱片公司！”
我确实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和桑晓一起合伙的，竟然就是连城。那个酒吧，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找好苗子和让歌手锻炼的地方。其实一开始，连城就想要签我。可是我不会说话，性子也冷。连城觉得这样是没办法和记者处理好的关系的，估计我也不会愿意。便打消了念头。可谁知道，最终，我还是要走这条路。
一纸合约，连城变成了我的经纪人，桑晓变成了我的老板，纪研变成了我的竞争对手。而李慕白，被我加入了黑名单。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触到了我的雷区。
将我把对某个人的恨，彻底的勾了出来。
有很多时候，我们是这样，对着一个人，咬牙切齿。如果这个人不在身边，你其实的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维系。可是某一天，这个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你你对他的恨。那么从那天开始，你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样，连花都会变成臭的。只有将彼此之间的恨，发泄掉，你才会安心。
他把纪研扔进了我的生活，让我的花都变成了臭的。
熏到我的眼里只剩下对过去的咬牙切齿。我如果不能发泄出来。我会死。
虽然这样可能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我最终的身份被一层一层揭开。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纪研吃瘪的样子。
或者，其实，是想要看到纪研的另外一种样子。
一种，我心底隐隐渴望了十几年却又不愿意承认的梦。
“纪研不敌歌迷，昨日辉煌难重现”，“神秘天籁现身，纪研将服老？”，“小纪研现身发布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各种各样的报道铺天盖地，纪研的新片宣传计划被打乱，每天疲于应对各种各样尖酸的提问。看着她不耐烦又不得不装出大方的样子，我的心情就会变得无比的愉悦。
在这样差不多三天之后，连城对我说：“大家的胃口已经吊足了，你可以开始动作了。我会先为你办一场媒体发布会。一些必要的问题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不管你怎么敌对。只有一点，为自己留有余地。”
连城和桑晓的意思，是把我包装成“小纪研”，我也是这么想的。唱歌唱得比一个人好，这对于那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永远做第一的。可是如果有一个人，她只翻唱你的歌，而且每一首都唱的比你好。这对于一个刚刚重新起步正面临多方质疑的人来说，该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纪研的歌声虽然动听，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她从不放感情。唱歌对于她来说，其实只是一份工作。而我恰恰在这方面，比她要强上很多，再加上不花哨的唱法，因为一种新鲜感，很容易就脱颖而出。
纪研，我要你死在自己的王冠下。
记者招待会办得很顺利，还是在那栋建筑物里，仍然是那么多的记者，主角却已经是变成了我。
我故意穿上和那天纪研一样的礼服，因为没办法说话，他们帮我准备了大大的投影，配上一台打字的电脑，就这样，一场特别的记者会就开始了。
主持人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又交代了一下我暂时没有办法以声音回答问题，向大家表达完歉意以后，进入了记者提问环节。
一开始是问了一些我的发展计划，到后来，就开始是一些刁钻的问题了。
“C小姐，你好。我是‘每日播报’的记者，我有如下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首先，请问你那天在纪研发布会上故意与其错开唱歌，是为了可以凸显你的实力么？你真的是纪研的粉丝么？”——“我很喜欢纪研的歌。至于那天，我真的是一开始太紧张。”
“既然你如此喜欢纪研的歌。那么请问，你觉得你和纪研，谁唱这些歌更好听呢？”——“每个人唱歌的味道都不同，这个没有办法评论。”
“你这次以‘小纪研’的名号出道。我们可以发现，你其实无论是在外形还是嗓音，都是和纪研有着惊人的相似。有人说，你其实与纪研有着甚为亲密的关系，甚至于可能就是她的私生女。那天其实是你和纪研两人共同谋划的一场炒作，纪研甘为绿叶就是为了捧你。对于这个观点，你怎么看？”
这个记者，问的问题真的是越来越刁钻了，在心里冷笑一声，我写到“我个人认为，我和纪研的关系并不好。”
“那么说，你承认那天是故意踢馆的诺！”踢馆？这个词老实说，我还蛮喜欢的。我转头去看连城，他向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太冲动。我写到：“我没有这么说过，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歌声如此动听，却无法正常与人交流，请问这到底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噱头还是你曾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早就知道，会问到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会到这么歹毒的地步。哗众取宠？噱头？如果我是一个观众，我也会这么认为吧！
——“如果你可以理解一个失语人的痛苦，或许，你就不会这么问了。谢谢！”
……　
记者会结束以后，我揉揉自己的额头，我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本来以为你会应付起来很困难。却没想，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连城递给我一瓶水，笑着对我说道。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C，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认真要走这条路？一个歌手，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唱歌，喜欢舞台。即使她天分太高，也不会走得很长久。”
听着他突然认真起来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连城兀自喝了一口水，又说道：“我听桑晓的意思，你似乎是，只是为了让某些人难堪才走进的这个圈子。我其实一直认为，你是不适合这个圈子的。这也是一个我当初把你带进这个圈子的原因。你不需要，为了某些人，就把自己卷入自己不喜欢的环境。这不像你。”
不像我？那以前的我又是怎样的？我有些恍惚。从见到纪研的那刻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不见了。
“不说这些了，我送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给你安排了一个演出。”连城站起来，拍拍裤子对我说道，走了两步又转过来问我：“听桑晓说他找了一个新的住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慌，脸也热了起来。
连城看我这幅模样，不再继续追问，说道：“我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我还是那句话，桑晓并不是一个容易交出心的人。我不知道他对你如何，也不是要故意贬低自己的兄弟。只是，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这算是我作为一个朋友对你的忠告。好了，走吧！”
照例，我只让他送到小吃店门口。下了车，却看到久不见面的李慕白。
自那日后，李慕白的电话短信，我再也没有回过。我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被触怒的人。李慕白是如此，桑晓是如此。我可以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与其斩断关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复无常到了极点。
“你这次又闹的什么脾气？”李慕白有些无奈的问我。
什么脾气？我冷笑一声。我不会蠢到认为善解人意如你的李慕白，会真的看不出，我不是歌迷，而是不想见这个女人。我从李慕白身边疾步走过。李慕白突然在我身后吼道：“我只是想要帮你！”
帮我？所以承认了么？
“我向你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害你。不要再躲我？好不好？”
李慕白，你怎么可以反复的这么快？
“我问过老爷子，他说过，要治好你的失语症，一味的躲避并不是好办法，要学会去面对。”
治不治好病，是我的事；要不要去面对，也是我的事。李慕白，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帮我决定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是充满病菌还是阳光，又与你何干？
你把我推到那么一个地步，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结果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唤起仇恨？
你不懂，就不要自以为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晚上改了五章，吐了好大一口气，这是第一遍修改，可能还有第二遍，因为我还是有点觉得，这篇小说让我感到有点贫血……呃，纠结的某人……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尽量小修……



、再遇纪研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李慕白跑过来拉住我，“还有，你怎么回去当歌星？你那么大喇喇的说你和纪研关系不好，所以，你是要去复仇吗？你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我甩开他的手。不要以为我开不了口，就代表分不清因果。即使我冲动了，那么也是你造成的。
“不要想着偷完东西又去当警察，做人不能这样！”桑晓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他人邪邪的立在一个路灯口，挑衅的看着李慕白。
李慕白有些气愤，怒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桑晓笑了一声，“不是你把她推上台面的么？现在又劝她下台来，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你！我只是想要治好她的失语症！”李慕白的语气开始有些虚了。
“那你有问过她的意见么？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掩盖你的自以为是。C，我们回家。”桑晓说着，向我伸出手来。
“C，跟我回家！”李慕白也伸出手来，拉住我。
这真是可笑，我明明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他们两个也谈不上家。却都向我叫嚣：“我们回家！”
回到哪儿？哪儿才是家？明明都是居无定所的人，却还要自欺欺人。
我掰开李慕白的手，掠过桑晓。头也不回的一个人往前走。夜里的风又凉了很多，吹得胳膊冷飕飕的，桑晓从后面追过来，给我披上他的西装外套，两人都沉默着，脸上带着阴郁不明的表情。身后传来刺骨的风声，我知道李慕白还没有走，还站在那，看着我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却不愿走。
我其实是理解他的苦心的，但是理解不代表原谅。他真的是管得太多。本来我可以躲得很远很远，可是现在，我被他逼到无处可躲。
桑晓的肩膀就在这时适时地搭过来，紧紧地搂住我。我吹得凉凉的脸蛋靠在他温热的臂膀上，鼻子被刺激的发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桑晓搂我更紧，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我却拼了命的摇头。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开始面对这个女人，除了报仇还有着丝丝的希冀。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梦，一个对十几年前的答案的追索，以及，对亲情的最后的希望。
你们不会懂。
桑晓抱我更紧，紧到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稳健的心跳。他说：“不管你做什么抉择，我陪着你！不管你是要下地狱还是上天堂，我陪着你！你要杀人，我就给你买刀；你要流泪，我就借你肩膀。我愿意一直陪着你！”我抬起头看桑晓，他的眼睛也是亮亮的，和那晚李慕白对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的眼神一样，有着让人信服的魔力，我却有些不敢相信。
桑晓在此时借着月光，低下头来，吻住了我的眼睛。那贴在眼皮上的温度，竟让我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想，我愿意再一次，陷到这样唯美的承诺里。
我早已做好了要见纪研的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撞上。连城给我安排的演出，纪研也有参加。她的顺序恰好就是排在我的前面，看我的眼神也是分外的不友好。我不准备多理这个女人，我太了解她了，不出一会儿，她自己就会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纪研果然开口了。
我斜了她一眼，没有答话，继续化妆。
“不要以为靠着前辈的名气拥有了暂时的知名度就会前途无量，不懂得尊重前辈，不懂得搭理人际关系，你照样会死得很惨的你知不知道？”纪研抢过我手里的眉笔，对我吼道。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我给忘了。你是个有话语障碍的人。这样就更没什么前途了。你母亲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一定生不如死吧！”
她一提到母亲，我的心立刻就颤抖了一下，刷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啪！”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这个女人也会是我这辈子打过的唯一的女人。
纪研完全是愣了。化妆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打人的行为并没有被第三个人瞧见。因为化妆的关系，纪研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却很快就肿起来。她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脸，突然就像一个泼妇一样开始尖叫起来，连刻意的优雅都不愿意再装。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连城和纪研的经纪人从外面冲进来，望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陈，把这次演出的负责人叫过来，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我要封杀她！”纪研的声音整个都高了八度，尖声的像一个泼妇。
“哦，”那个人立刻就准备出门，连城立马先一步将门关上，说道：“不急！”
“不急？被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急！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别想大事化小！一个靠前辈上位的新人，竟然这样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不吃点教训怎么可以？小陈，我叫你去你就去！”纪研急的有些跳脚了。
“纪研小姐，请让我先说两句在去请也不迟。”连城搬把椅子贴着门坐下，悠哉悠哉的说道，“现在离你上台表演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求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首先，你说C打你，请问你又有什么证据呢？化妆间为了保证艺人的隐私是没有摄像头的，所以打人事件也就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了。”
“什么没有证据？我的脸就是证据，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扇的不成？”纪研高声回道。
连城耸耸肩：“也可以这么认为。”
“你！”纪研气的有些发抖。我暗暗偷笑，被连城瞪了一眼也只好忍住。
“然后，我记得，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