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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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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议地名列吕府第一;第二处禁地是吕铎大将军的母亲——吕老夫人杨氏的居处,吕母笃信佛陀,将个居处整得和庙也没什么两样,老太太为人又低调好静,不愿管府里杂务,因而一干奴仆轻易不许靠近老夫人居处;第三大禁地,也是最为神秘的禁地——葵院……

……没了!每当说到葵院,不管是女流氓还是小四儿,都是由唾沫四溅急刹车,转为戛然无语或是顾左右而言它的状态,倒是葆平还多说了一句:那地方关着罪奴,府中禁言。无令靠近者,下场更是凄惨。

原来如此……如此什么?!满菊挠着头更不明白了,那妖孽确实是被囚于葵院,可是看他衣食居行都是贵人所用,吕嫣这母老虎貌似还对他虐恋情深,这?!难道,她一不小心就窥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满菊打了个寒颤,决心把葵院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免得到时候被人说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

到了月末之时,公子又一次召见了小丫头。

满菊小心地备着腹稿,以免谢二追责药方进度时无词应对,及至进到外书房跪伏而礼良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脖子和膝盖都要因公殉职了时,谢二公子缓缓喊了声起来。

谢琚仍是慵懒地斜卧于榻,清尘和洗梅两个美人儿随侍于旁,一个跪地轻捏着公子爷的小腿,一个细心剥着干果给珍稀动物喂食。

虽然与前几次相见时,小白脸的姿势和神情都没什么两样,可是相当微妙地,满菊直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压抑,一种困兽般不甘而焦躁的压抑。

难道母老虎又给他排头吃了?满菊暗自猜着谢二心情不佳的原因,一时忽略了谢琚在她身上逡巡徘徊良久的探究目光。

“给她。”谢琚微仰下巴,说道。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问起药方菜谱之类的事,而是让清尘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满菊一头雾水地接过那只拇指大小的青瓷小瓶,见谢琚示意,她迟疑地打开木瓶塞,将瓶口朝着手心轻轻倒了倒。

一颗小指盖大小的深褐色丸子滚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药香,满菊耸起鼻子,疑惑地细闻了闻,有黄芪、玄参、熟地的味道,八成是……补药?!

谢琚细细地看着小丫头的神情,没有放过一丝半毫,将她的疑惑和茫然都收在眼底,而后缓声道:“你将这药送去……葵院。”

满菊几乎忍不住想去掏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谢二让她把这极可能是补药的东西送去葵院?!那里关着的可是他未婚妻爬墙的对象!难道说……满菊又努力瞄了瞄那个不起眼的丸子——这其实是颗杀人不见血的古怪毒药!

托着这颗丸子,满菊的冷汗不听话地一颗颗不停往外冒。如果这真是颗毒药,由她送去给了葵院的那位吃,不说能不能越过重重看守顺利让人吃下去,就算吃了,要是妖孽就此口吐白沫完蛋了——满菊用她的脚趾甲想都知道,等着自己的绝不会是完成公子爷命令的嘉奖。

只要想想吕大小姐对此妖孽的爱而不得,吕府上下对那院子的讳莫如深,明的暗的重重护卫……

可是如果不送,摆在眼前的……满菊抬起头,谢琚两道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入她的眼中。

“公子,是将此药送于葵院的那位……慕容渊?”

“不错!”谢琚点点头,微笑道:“你要亲自将这‘五参散’给……他送服下。启平会和你同去。”他似乎极不情愿提起那妖孽。

“喏!”满菊小心地将药重新收入瓶子,见启平已经候在门外,看来此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缓缓起身,心中突尔一片清明。

谢琚还没榨干自己的利用价值,很大的机率不会让自己白白送死;启平和自己一起送药,一来是监视自己不能偷换药物,二来应该也有与吕府护卫交涉之意,很有可能,谢琚的药是吕府默许的;既然是正大光明地送药去,又似乎是补身的药,再结合慕容渊一身的伤,那么谢琚应该是不会希望他立刻死的,起码不会在药中做手脚让慕容渊立即暴毙。

如果以上推论成立,那么她这次送药虽然看来危机重重,但起码不会危及性命。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让满菊抵挡不住这个差使的诱惑——葵院那本珍贵的变异墨兰。

哪怕这次送的确实是毒药,她也有法子在启平的眼皮子底下玩个障眼法——谁让自家有个能神鬼不知取物放物的宝贝空间呢?更何况,这药丸子和她自制的山寨版大还丹,虽然长得不象亲兄弟,但至少乍眼一看还有七八分血缘关系的模样。

至于试药人慕容渊同志,您就自求多福吧!她家“大还丹”副效再可怕,起码它这原材料都是正宗补身理气的好料,比起黑心小白脸给的不明药品,满菊还是更信得过自家制药的质保。

。、真正的小强

第二次来到葵院,因为有威武的启平哥开道,只是亮出块不起眼的乌木牌子,话都没有说一句,明的暗的障碍全部扫平。两个粗使的壮妇没有多说一句话,看了眼低头顺目、不吭不响捧着只小瓷瓶子的惜福小丫头,默默地将送药使两人组让进了院子。

这次,妖孽男慕容渊没有大马金刀地正坐在大厅上。两个中年“护卫”相互使个眼色,一团和气的那位笑眯眯地和启平打了个招呼,连着对满菊都笑了笑。另一个面目阴沉些的则悄声进屋,过了片刻,沉重的步履夹杂着铁链铿锵相击之声,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慕容渊穿着一袭黑色的华袍缓步而出,他更瘦了,黑发凌乱,脸色腊黄。这人身材原本高大,此时瘦得厉害,看起来那袭工绣锦织的华袍几乎像是挂在一幅骨头架子上。即便如此,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带着凛冽到几乎成形的恨意和杀气盯住满菊时,浓重的血腥味随之扑鼻而来,几乎让她恍惚已陷身阿鼻地狱。

被这样的眼神盯住,满菊只觉后背冰寒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慕容渊的眼神冰冷地掠过启平,在小丫头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停留在她手上的——瓷瓶,傲然笑道:“怎么,你这傻妞今日不替吕大小姐送菜,改帮谢老二送药了?”

“奴婢自是听贵人们差遣,只知忠心办事罢了。”满菊捧着小瓶子恭敬地走上前去,心下有些发愁,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启平还贴身紧盯,她换药可有点不太方便,再者那本墨兰离这屋子也稍远了点,可要弄点什么动静出来,才能引开大家注意力,趁机……

“哼!倒是天生的好奴才秧子!”慕容渊的目光盯在那个小药瓶上,冷得几乎冻成冰,枯瘦的大手从宽袖中伸出往瓶子抓去。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消瘦大手,满菊心中一动,突如其来地想起了某个不和谐梦中的情形,热血哗地一下,涌上了脸。

慕容渊伸手之际,忽地一个踉跄,铁链声哗然大作,身子一晃歪倒下来,两个护从被椅榻隔在后面,启平又站得稍远,齐声惊呼,一时竟来不及扶。正跪伏于他身前的满菊一惊,慌忙一手捏着药瓶,一手用力撑住男人的上半身,也幸亏她身板虽小力道却大得惊人,竟然撑住了慕容渊高大的身材,男人的大半个身体被她半跪着拥在怀中。

这一扶之下,满手硌到的都是骨头,这男人比看上去的更瘦得惊人,华袍之下掩都掩不住的浓重血腥味冲鼻而来。满菊微一楞,不知从何而来的心酸涌到鼻头,许是同命相怜的苦楚,她头脑一热,对着慕容渊半贴伏在她脸侧的耳朵,轻如蚊蚋的话脱口而出:“我帮你换好药,你帮我拿院子里的墨兰。”

话才出口,她已经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谁知道这囚居美男和吕府贵人们有什么复杂的这样那样关系,别说自身难保的家伙会不会信她的话,有什么能力帮她拿到墨兰,只要他有丁点怀疑,吐露了与她有关的半个字,立时就是拖出去严刑拷打的下场。

一身冷汗惊出,满菊心存侥幸地期盼这家伙没听见她不经大脑的话,又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人先悄悄掐晕再说?没等她良心开战,两个护卫已经赶上前来,一把扯起了慕容渊,笑眯眯的那个此时也不笑了,捏过慕容渊的手腕仔细把脉,未几,脸色和缓下来,笑道:“没事,赶紧吃药就好。”

神情阴冷的护卫闻言冷哼一声,竟然就松开了扶着慕容渊的手,任他倒在榻上。启平也松了口气,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喂人吃药。

满菊没来得及对美男下任何不良手脚,只能提心吊胆地捏着药瓶走上前,心下祈祷美男耳背。

“哈,哈哈哈哈!”慕容渊伏在榻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此时突然狂笑起来。满菊惊愕地站在他身前求助地望了一眼启平,这,这家伙是疯了吗?!

没等她再回头,腹部猛地一下剧痛,在鬼哭狼嚎般地笑声中,满菊腾云驾雾般地跌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跌在院子里,她痛得呲牙咧嘴、眼冒金星地挣扎起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已被个病美男一脚踹飞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对个小姑娘下这样的狠脚!

“还不快抓住他!”

“药呢!快喂药!”

“他这是疯了不成,莫不是这药出了岔……”

“呸!我家琚公子的药怎么会,哼,说不得是你们刑求过甚,他才……”

“都闭嘴!赶紧喂药!”

屋中人声嘈杂,却并不混乱,几个壮妇和不知从何冒出来的众多护卫将病美男围得严严实实,最里面则是启平和原先的那两个护卫。

满菊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见此机会大喜过望,忙忍痛转头四顾,寻找那本墨兰,不趁此时把花弄来,老天都看不过眼!一看之下,更是喜出望外,她这一跌跌得位置相当好,正好离花圃不过几步远。满菊赶紧又装着伤痛站不住脚,哎哟一声倒地滚了过去,滚折了好些花花草草,撑手哼哼叽叽艰难地爬起时,乱花残草间那本变异的墨兰已悄然入手。

“惜福!把药拿来。”就这点时间,启平已推开众人匆匆向她奔来。

电光火石之间,满菊侧过身,飞速地从瓶中倒出药丸移入空间,换上了形状颜色大小都与之差不离的自制大还丹。她悄悄瞥了人群中心一眼,不管慕容渊是真发疯,还是故意踢的这脚,总是帮她拿到了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那么……成交!

只是那一脚,哼哼!记在账上,别以为人长得妖孽就可以打女人!

一息之间,启平已赶到小丫头身前,神色急惶地问:“药呢?!刚才你拿在手上的……”

满菊赶紧将旧瓶新药捧上,呲牙咧嘴一边忍痛,一边讨好地憨笑:“启平哥,药我护得好好的,你看,摔了我自己都不敢摔了公子的药。”

“嗯,护得好。”启平仔细地看了看瓶子,见并未有所破损,大大松了口气,却并不上手接药,道:“公子让你亲自喂他服下,赶紧。”

“喏。”满菊敛手而应,一颗心不听话地开始砰砰乱跳,上帝王母菩萨三清老祖各路神仙保佑,可千万别穿绷啊!

急急奔至屋内,众人已各归其位,两个护卫一人牢牢将慕容渊按在榻上,一人迎上来催促:赶紧服药。

慕容渊已安静下来,沉默地躺在榻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屋梁不知在想什么。

满菊上前,用力将他搀起,让男人踞坐于榻,然后奉上药瓶,道:“公子请用药。”

心跳得更乱了,砰砰砰!

慕容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轻轻掠过她的脸颊,而后突然夹手夺过瓶子,打开盖,看也不看仰头便吞下了药丸。

满菊此时才把提得半天高的心放到了肚子里,阿米豆腐,总算没出半点差错,糊弄过去了。

启平紧盯着慕容渊咽下药丸,这才放心地退后一步。满菊也低头站起,准备撤退,她忽有所感地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渊,却一眼望进了双光彩奕奕、满溢野性活力的眸子!

他是故意的,他也知道我换了药。

满菊脸上一热,恨恨地在心下呸了一声:故意的也不能免了一脚之仇!瘦成这样,踹人倒有劲。

这一番折腾下来,启平完成了任务,也无心久留,带着小丫头往院外匆匆而走。

几个壮妇此时拿了崭新的亵衣华服而来,快手快脚地为慕容渊换上洁净的衣裳,行动之间熟练无比,又粗鲁无礼,明明奉上的是极为华丽的贵人衣服,却没有半点伺候贵人的模样。

满菊在迈出这个古怪的院子之前,悄悄地回望了一眼,超好的眼神正望到男人消瘦赤…裸的背脊,惊鸿一瞥间,满背让人不忍目睹的累累伤痕正撞入眼帘:深深浅浅的鞭伤,分不清针扎还是刀剜的可怖伤痕密布脊柱两侧,几道深深的狰狞刀伤从肩部横跨至腰际,没入臀股……

想起那双亮得烫人心神的凤眼,满菊咽下一声深深的叹息。再次肯定,这帮子权贵没一个好东西,看看人家这困境犹斗的精神,这才是真正的小强!

刘满菊!加油。

。、换药

回谢琚那里交差时,满菊总觉得这个男人满含探究之意的眼神格外地意味深长,那种感觉强烈到让她几乎以为谢二只用他的眼神就能把自己里外扒个干干净净,难受之极。谢琚意外地没有多问什么,听了她的回禀只点点头,很快便打发小丫头出去了,只留下启平,想来还要细问根究。

满菊没顾得上理会他们,反正差事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圆满完成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究竟来。倒是她丢在空间里的那本墨兰,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可别因为没工夫种上给干死了!一回院子里,应付着干了会儿活,找个空档钻进了茅房——不是她对夜香有特殊感情,这么大个集体宿舍,也就这块臭地方还能有点个人隐私空间啊!

几个小丫环们专用的茅房,可想而知能有多大,六尺来方的地方放了两只红漆马桶。二等以上的丫环们,都有单人宿舍,房间里自备了马桶,贵人们的那更是天差地别,“茅房”豪华得可以当别墅,还有娇奴美婢伺候更衣净体。

满菊捂着鼻子拴上门,抓紧时间闪身入空间。

情急之下让她一把连根拔起的墨兰,正缺胳膊少腿地躺在灵泉水池边,蔫头耷脑的,连花都掉了一小半,分外凄惨。可把满菊心疼坏了,这可是她牺牲肉体,流血又流泪,又与人合演一出好戏,冒着丢小命的危险才换来的呀!

当下不二话,在药草圃边找了块合适的向阴地,到小木屋里翻出把锄头,操起家伙就干,不到一分钟就挖好了坑。她放下锄头,小心翼翼地捧起奄奄一息的兰花往坑里放下,轻轻掩上浮土按实几下,又给花浇上灵泉水。在浇下水的那一刹那,空间里隐隐一震,四周的白雾立时如狂风翻卷般涌动后撒,灵气四溢,良久不息。

满菊心旷神怡地望着空间里这番奇异的升级变化,乐得眉眼都挤到了一块儿,真是不错啊!不枉她为这本兰花绞心脑汁、受苦又受累。

白雾已经渐渐停止退散,这一次的升级让灵泉池子涨成了一个小湖,白雾让出的地盘足有三四平方公里。一半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林,渐隐没的方向是一大片高大的绿色乔木林;另一半则较平坦,几种金黄色的植株垂着重重的饱满穗子交错占领了这一大片平原,那不是她种的宝贝粮食们又是什么?!

满菊激动地飞跑过去,一样一样地点数,大麦、小麦、春城稻、晚香稻、泰谷、黑米稻……发了,这次真的发达了!她一把抹去差点夺门而出的口水,又望向灌木丛,黑莓、蓝莓、乌木果、咖啡……靠近乔木那边,竟然还有桑树、苹果、枣子等等各色水果树。

真是太幸福了,这是什么狗屎运爆发啊?一下子从温饱线奔跑进入了小资阶级,哇哈哈哈!

满菊飞速地跑上前,揪了一把蓝莓丢到嘴里,独特的酸甜滋味在舌尖迸发,真是……太美了!正享受地品味N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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