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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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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又是她亲手制成,其它的药都有“个性”,就大还丹正常得出奇?
慕容渊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之古怪,皱眉呲牙,似哭似笑,像是想起什么又难堪又好笑的难言之事,又像是便秘多日一朝解脱的劫后余生之情。这表情一下勾引了小丫头的好奇心,揪着男人的领子让他招供。男人哭笑不得地抻着脖子任小丫头胡作非为,为难了片刻,实在拗不过,嗤嗤笑道:“我家的小菊花还信不过自己的药吗?你那药……噢,叫大还丹?自是极好,不但助我滋补元气,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当吕轩年前为何轻易放过我,匆匆赶回京城?!”男人低声冷笑。满菊再问他却是再也不肯详招,到底是何古怪药效,居然能把吕大这无耻的种马赶回京城去。
这吐半句留半句的,更让小丫头好奇得挠心挠肺,拿着慕容的肩膀子磨牙泄愤!本以为再睡不着,扭来扭去片刻后,竟很快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好生踏实,及至满菊悠悠醒转,屋外已是新月初升。
“醒了?来,吃点东西填填,这次可当真累了你了。”慕容端了碗水慢慢坐到草铺边,又拿了烤热的饼子递过来,正是满菊早先想给那婆子,又搁到几上的那些。
“你重伤未愈,不能乱动,小心伤处又裂!”满菊紧张地站起来,接过水碗饼子随手放在一边,急忙检查慕容胸腹间的大伤口。男人安分地坐着,已换了一身衣服,大约是老汉的旧年衣裳,虽破旧不堪,又补丁叠补丁,却好歹不再露着小蛮腰了。慕容任小丫头忙碌地四下摸索身体,眼中一片暖意,轻声道:“不妨事,我自有分寸。”
尺长的缝合伤口幸而并未裂开,包裹的纱布上略有些渗血,并无大碍。满菊虽是山寨大夫,却有名医的脾气,十分生气病患对自己劳动的不尊重。冷着脸将伤病员重重按倒在床,解开绷带纱布,又掏出绿糊糊小心抹了一遍,重新包好,恶声恶气地训道:“你若再不惜性命,弄迸了伤口,白花花红溜溜的肠子肝肺流出来,我正好拌碗夫妻肺片吃!”
慕容只是笑,笑得凤眼眯成缝,一听满菊这句“血淋淋”的狠话却好奇起来,问:“为何这肺片一定要夫妻的?莫非不是夫妻,便脏器不合,滋味不佳?”
小丫头一楞,顿时明白过来,又囧又寒,难道她看起来真象个食人魔不成?!无力地扭过头,肚子却咕咕叫起来,拿过硬饼无甚滋味地啃着,万分真心地怀念起正宗“夫妻肺片“、麻辣烫……哪怕有碗油泼辣子面也好啊!一碗光面就成,剁点肉燥,切点葱花,撒上把海椒,热油一泼!
满菊一时热泪盈眶,第N次唾弃自己的破手艺,空有空间宝山无穷食材,竟然连给自己下碗面都弄不成,恨啊!咬牙切齿地回道:“不是吃人,那是我家乡的一道小食,以牛肉及牛杂等物切片加香料佐料冷拌而成,味极美。”
慕容这才恍然,点点头,又不经意地问了句:“小丫头,你的大刀呢?”
满菊一楞,顿时反应过来男人在问什么——大刀,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开山刀,杀狼救人时突然出现的大砍刀。没想到他还记得,却在此时此刻问起。满菊汗毛直竖,浑身都绷紧了,脑筋飞转,企图找出个合理的解释。但当时救人情切,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要是她有AK47,估计那时也掏出来突突了。
回头想想,却是浑身上下无数破绽,突如其来的大刀,她一个小丫头如何能拖个半死不活的大男人跑下这么长的山路,乃至身上种种奇药……一时额头冷汗如瀑,莫非大家的朋友之份到此缘尽了?满菊心头渐冷,有些惆怅,也隐隐松了口气。勉强一笑,便想抽身站起。
慕容渊却牢牢地捉住了她的手,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肃然道:“以我族之俗,救我一命,酬命相报。小菊花,你屡次三番救我于危难,慕容列祖列宗在上,我慕容渊今生来世以命相报犹未能足,只望此生能尽已所能,但求你平安喜乐,一世快活。有些事,你不想说的,我绝不再问。若违此誓,让满天神佛罚我筋骨寸断,化为肉糜,不得善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受业火焚心噬魂之苦。”
“你,你别说这些……”满菊低下头。
“我只求你一事。”慕容渊放软声调,低声哀求:“别走。”
“我……”满菊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昔日断骨裂身尚丝毫未曾动容,此时却惶惶无措,她坚如铁石的心也不禁软了一个小角,转头不再看,低声说道:“我去弄些吃的,你身体尚虚,吃不得硬食。”说着便想挣开男人的双手,站起身。
慕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再不发一言,却是死活不松手。
“你放开!我不走!”满菊怒了,低声吼道,这才得以脱身。起码在你身体复原之前,不会走——小丫头心里悄悄补了一句。嗯,反正京城也不太远,等他复原,哪里一溜不能走?如今有些事情点破了,她也似乎能放下些背负心头的秘密,该瞒的还是得瞒,有些东西嘛,呃,大家心照不宣吧!……比如,辣子面?!
满菊吸了吸差点泛滥的口水,遗憾地否决了这个美好的设想,一来自家手艺不成,二来那红油辣子葱花,哪样不是此时的稀罕物?做人还是要低调啊!在慕容火热急迫的眼光紧紧追随之下,小丫头逃也似的奔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给了句准话:“我现在不会走。若哪天我要走,一定不会不告而别。”
“小菊花!”慕容渊急声喊道。
满菊再不回头,匆匆拐到隔壁,向那婆子借灶具一用,待婆子将她引至“厨房”,小丫头瞪着那破屋里烧得发黑的土灶头,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只好央了婆子做技术指导,又是搬干柴,又是引火吹烟,好容易在婆子教导之下,点着了灶火。满菊重重吐出口长气,真是不容易啊!当日吕府之中别说灶火专人负责,连切洗配煮都细分人手,她这技术指导就是动动嘴皮的事。如今才知平常百姓连烧顿饭都大不易,唉,由奢入俭难啊!
烧着了火却没锅子,满头大汗的小丫头一问才知,这铁锅子竟然是婆子一家的重要财产,若是不到饭时那都得好好珍藏,免得让贼掠了这家中难得的几件铁器“珍物”之一。无力地瞅着婆子慢慢转回住屋去拿锅子,满菊趁机从空间里和了份面团出来,打算弄点面疙瘩汤。
面粉不多,麦子磨粉那是驴子的专业,如今驴马都不知跑到空间哪个旮旯里去了,满菊这不专业的只好接班拉磨,转得晕头半天才弄出一小袋来,相当地珍贵啊!挠着头发愁该怎么改“差”食谱,这面疙瘩汤没菜没肉没虾仁的,到底该是揪几块干面下水,加点碎蘑菇呢,还是……
正冥思苦想间,婆子来了,慕容竟也扶着墙挨了过来,瞅着她直笑。满菊叹口气,无奈地接过锅子,没好气地留下了紧迫盯哨人员。待婆子走后,小丫头便拿起面团跟自己较劲,把只会碍事的旁观人员当空气。
慕容渊却毫无遭嫌弃之自觉,慢慢捱过来,凑到满菊身边添乱,好奇地问:“小菊花,你这面好白,为何要搓成恶鬼之状下锅?”
满菊从鼻子里喷出股烟气来,咬着牙根跟自己说,别跟土老帽古人一般见识,那是面疙瘩!不是油炸鬼!
“不如——”男人轻笑着,试探说:“我来帮你?”
哼!小丫头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慕容见状也不气恼,揪过块面团端详片刻,又下手捏了捏,居然拔出了他如今片刻不离身的“定情宝刀”。随手一挥,刀刃下片出一条柳叶般的细面。男人摇摇头,调整了一下握面的姿势,宝刀连挥,刷刷刷……片刻间,烧开的汤水中飘了一层大小厚薄相差无几,形状优美的面片片。
满菊呆滞地望着锅翻滚的白面片,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天赋比努力重要百倍!慕容这土包子,一手出就将面疙瘩搞成了正宗山西刀削面!
心情复杂地从“怀里”摸出个小包,往汤面里加了点碎蘑菇、盐、味精,一大盆汤面上桌。
分了一份给婆子夫妇,满菊坐在屋子里和慕容一道品尝着味道鲜美无比,色香味俱全的刀削面,看着慕容眉开眼笑唏里呼噜地扫了一大碗面下肚,她心中涌起了一股培养个人专属厨师的强烈冲动!对一个吃货而言,抓住胃是比抓住心更严重的事态啊!
。、车匪路霸
面饱汤足后,两人合衣草草将就一宿,次日一早就打算上路赶往京城。吕府虽一时尚未搜捕到此,但这地方离郡城不过两三日路程,久留不得。
半大小子收拾好包裹衣物,搀着“叔父”向农舍夫妇二人告辞,挥别婆子的泪眼相送,“叔侄”俩走了一小段,蹲守在了据说曾车马繁忙的“国道”边。
满菊的主意是打劫,不,打的!农舍老汉平日要打理道边的几亩薄田,一日之中,能看到三五拨过路人,或是牛车运货驽马载客,或是干脆背个包袱靠两条腿赶路。小丫头的目标便是那些驾牲畜的车马。慕容这重伤初愈的状况,走路上京纯粹是找死。虽说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但满菊也没打算把她的秘密空间暴露出来,既然如此,当然就只能搭车上路了,想来送上些脚钱,人家也愿意捎带两个人。
除了心痛哗哗如流水的银钱,满菊对自己这主意相当之满意,把“叔父大人”扶到一边歇着,将男人换下来的旧衣给他垫在屁股下,她亲自上马蹲在道边等着拦车。
从清晨望起,望到浑身僵硬,眼睛发花,都几乎以为自己真成块“望车石”,她也没望到合适的下手对象。走路的旅人过去了两三拨,车队倒是也过了一行,但那豪华车队随从有几十,马车披绸挂锦,镶金嵌玉的,仆从们鲜衣怒马,仗剑持枪行色匆匆。远远瞧见这仗势,小丫头就急急拖着伤病员藏到一边,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上前拦车?
唉声叹气地掏出块常备干粮,又拿个碗从水囊里倒出些清水,将饼子掰碎了泡于水中,递给慕容,算是病号餐。自己则直接拿硬饼子啃起来,冷硬的干饼咬在嘴里如嚼石块,满菊咯吱咯吱地磨着牙,幽怨地怀念起昨夜的无上美味。哪怕有点热汤也强过啃石头啊!
慕容毫不在意吃食的味道,似乎对他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这硬饼子也是美味佳肴,咕噜几口就将碗里的浆糊似的饼糊笑着一饮而尽。
“小菊花,车!”慕容放下碗,忽地眼放精光,大叫一声,指着远处。
“哪里,哪里?!”满菊一蹦三丈高,丢下东西就往路边跑。果然,远处一辆双轮马车正摇摇晃晃地向京城方向颠簸而来。小丫头大喜过望!好,非常好!车子虽不新也不太破,拉车也就一匹驽马,没有随从,应是小户人家或是行脚商旅,正合下手!
耐心等着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到跟前,小丫头兴奋地一蹦而出,站到马前十来米远的地方,张开双手,大喊一声:“停车!”
“吁!”赶车的老头吓一跳,揪紧缰绳,拉停了毛长腿细的老马,愁眉苦脸地叹道:“你这小哥,莫要吓人,这惊了马可要……”
“为何停车?!摔了吾,你这老奴囚可担得起,且等着赔钱罢!”一个着半旧绸衣的中年胖子,骂骂咧咧地掀开车帘,像是看到坨狗屎般不屑地瞪了眼满菊,继而不耐地向车夫吼道:“整日不是马拉稀便是人喊累,你当老爷的钱不是钱嘛?!雇了你这破把式,老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快走快走,这等流民贱奴,理他作甚!”说着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拦路的家伙,呸!一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
老汉摇摇头,“驾!”一鞭子挥下,便欲绕旁而走。
这可把满菊给气乐了,一时又是恶心,又是恼怒,等了半天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全算到了这死胖子头上。雇辆破马车便横成这样!她今儿还非坐这车不可了!
怒向胆边生,恶从心头起,有一把子惊人蛮力的小丫头雄起了!
“喝!”地大吼一声,猛然拉住了缰绳,把那驽马惊得一蹶蹄子,惊嘶不已,别说拉车,扭个脖子都难。
车把式那老脸皱成了一团老菊,就差涕泪横飞了,又拎缰,又抚马,手忙脚乱,哭丧个脸叫道:“有话好说,小哥,小哥,有话好说啊!”
胖老爷大怒,抢过老汉的鞭子狠命朝满菊甩去,厉声喝道:“你这贱奴是找死嘛?!还不滚开,再挡着路,赶马压死……”话说一半,突地停了,一张油渍渍的肥脸上,隆冬寒日竟尔大汗淋漓!
胖子慢慢将眼神调转,望向自己的脖颈处,寒光烁烁,一把上好钢制弯刀利刃正横在他不知第几层下巴之上。
“有,有,有话好,好说……好汉,大,大,大王,小人只是在,京京城附近做点小买卖的,行,行脚商。实在,实在是没钱的啊!”吞下口唾沫,胖子死盯着利刃,顷刻间从如狼似虎化作似水温柔,一张胖脸扭作苦瓜之状,苦苦哀求:“大王,我,我这车里也就三五包糖霜,布匹,不值钱,不值钱啊!不如,我孝敬大王……”
胖子变脸之神速,神情之哀怨,直如老菊新残,新瓜初破。看得满菊惊叹川剧民间艺术发起有人之余,寒毛更是直竖。
“闭嘴,下车。”山大王横握宝刀,冷冷喝道,语声不高,却透着从骨子里发出的杀意。
“大,大大,大大大王,饶命,饶命!小人愿奉上全部财物。”胖子脸都青了,哆嗦着厚唇,苦苦哀求,一边努力掰着吓得绵花似的粗腿,企图下车。
慕容大王皱皱眉,等不及,飞起一脚将这胖球踹滚下了车,转过身,指着老车夫:“你!”
“小,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老汉驾过千山万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是见识广博,进退得体,在车上礼仪娴熟地向山大王恭敬地行了个礼,连滚带爬地蹿下车,搀扶着鼻青脸肿的胖老爷,乖乖站在一边。难为他若大年纪,竟是动作快胜猿猴!
满菊托上几乎掉到地面的下巴,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慕容大王胜利劫车完毕,坐在车驾上冲她笑眯眯地招手。小丫头紧走两步,腾地翻上车驾,无比淡定地望了一眼劫匪同伙,又望望路边泪眼切切的苦瓜二人。掀起车帘,走进车厢之内,将胖子的一干大包小包都拢起,一一丢到路边。望着胖子一脸劫后余生、想捡又不敢捡的惊喜之情,和那车夫老汉更为苦瓜的老脸,满菊又从怀里掏出个二个金制钱,抛到了老汉跟前。
只见车夫老汉两眼精光暴射,飞身向前,无比灵活地捡起二金,塞到怀里,一边笑成了团老菊,冲着满菊大喊:“多谢小哥,啊!多谢小大王!”
小大王无语地挥起鞭子狠狠甩下,驽马识相地泪汪汪嘶了声,嗒嗒嗒嗒,奋蹄上路,竟是比老汉驾时快了许多。
遥遥听得那老汉乐呵呵地说:“老爷,您雇我的这二百钱都还给您,这几十里路当我白送您了,您慢走,不送,我就先回去了……”
“混,混账,老爷我这货怎么办?我怎么回京?你,你回来,我加钱,加钱还不行吗?!你帮我驮……”
“老爷,这俩钱您自个儿留着吧!不用送了,甭客气……”
听着这活生生的相声,满菊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横了眼一脸温柔笑意的山大王,喝道:“大王,且请入车,小的驾车巡山便是!”
……
一路风尘仆仆,既无风光更无景,满眼俱是萧肃。
新手驾了大半天驽马,满菊坐在车驾之上腰都直不起来,仍是坚决不许重伤员大王亲自驾车。所幸这马儿十分之识相讨好,指东往东,指西往西,小丫头宽慰之余,偷偷塞了颗水果糖到它嘴里,这下驽马狂化了,兴奋地扬蹄疾奔许久,把满菊的好好两片小蜜桃差点给颠成了四片!
直至暮色沉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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