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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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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下驽马狂化了,兴奋地扬蹄疾奔许久,把满菊的好好两片小蜜桃差点给颠成了四片!
直至暮色沉沉,马也好,人也好都撑不住了,满菊这才将车停到路边野地,歇下了。
腰酸背疼腿抽筋,一脑门子就想吃点好的安慰一下痛苦的肉体!踌躇片刻,还是弄了堆篝火,悄悄又掏了团湿面,外加一只精铁袖珍锅出来。心虚地叫了慕容大王出山,转职厨师。慕容渊也十分之乖巧,对某些居然能随身携带的铁器视而不见,更没问这面团的出处,只专心地听小丫头唾沫四飞、神彩奕奕如此这般地描绘面条的做法。
等菊花师尊说完之后,徒弟又贴心地递上热茶一杯……就这功夫,水都煮开了。
待师尊牛饮之时,慕容凝神屏息动了手,只见他缓推急揉,左抻右拉,气雄似虎,落手如风,手起面落之间面团已变作薄薄一大片!慕容拎着张印度飞饼似的大面皮,有些不知所措,虚心地求教师傅:“小菊花,要切成细丝吗?!只是此地也无案板,不如借你手一用……”
无语的师傅接过面皮伸手而立,眼见慕容学徒宝刀连挥,一阵银光闪过,丝丝细面滑溜溜地正好掉进开水锅里。
表情呆滞的师傅再一次确认了一个真理,这世上很多事都要天赋,很多天才只是缺少发现的眼光!
跑了一天的马儿讨好地蹭到天才的师傅的身边,湿漉漉的大眼只盯着在锅里翻滚的面条。
“那东西你可不能吃!”满菊摸摸哀怨的瘦马,甚是自得,她虽不是个天才,却也是个好伯乐啊!上至慕容大厨,下至爱糖的千里马,嗯,世事大有可为,天下大可去得。顺手又往马儿嘴里塞了颗小糖,乐得它呲着大牙打了个大大的响鼻,更是在新主人身上蹭个不停。不及防的满菊被拱了个跟头,大怒,欲单挑战瘦马……
慕容渊细心地看着火势,放下师傅说的各种调味品,又丢了些狼肉干下去,拿起小勺品尝热汤。只听小丫头却与瘦马争个不休,忍不住笑出声,却让热汤烫了嘴。
寒风料峭,箪食瓢饮,连衣服都破烂不堪,他竟觉得这日子快活无比,只盼京城能远在天边!
京城。
慕容渊放下勺子,神色冷了下来,眼中一片寒意。
京城,总是要去的。
他转过头,笑着喊道:“小菊儿,快来吃吧,面条好了!不若请你的马兄也一道来?!”
听着小丫头揪着马脖子笑应了一声,慕容低下头,平静地将面条又搅了搅。
。、上京
因顾虑慕容的伤势,满菊也不敢太赶,一日之中最多不过行五六个时辰,能行上百里路已是老天保佑加“盼达”十分配合了——“盼达”是满菊给老灰马取的新名字,英译自熊猫,也有盼早日到京城之意。
这死性不改的疲赖马儿,只经过短短一日的相处便摸到了新主人的性子,能偷懒就偷懒,想要它跑还非得塞上颗糖,并且贪欲日盛。到了后来,两颗糖都打发不了它跑二里地,把满菊气得鼻孔都冒出烟来,想给它几鞭子教训教训,刚挥举起手,这赖马竟四蹄乱颤、喘息不止,摆出付老态龙钟之状。不要说一鞭,只怕小丫头一根手指戳下都能让它立毙当场。
满菊哭笑不得之余,便给这国宝级的老赖马取了“盼达”之名,只求快些上路。最后,还是慕容大王一句话解决了问题,他冰冷地望着老马说,既不能拉车,就杀来吃了。
自此之后,老马伏骥,志在千里,每日除了草料豆饼连糖都不敢要了。小丫头顺心之余,也未免哀叹世风日下,连畜生都看人下菜碟……
这半个多月的路程,虽然时令不合,世道又乱,没什么风景可看,满菊这闲不住的人倒也能自找乐子。除了照顾伤病员,调教“阿达”这老赖马之外,她便借口找草药食材,在歇脚时经常性地外出,兜上一圈,回来总能“惊喜”地捧出些稀罕的果实,或是奇奇怪怪的草药。
慕容从不多问一句,总是笑眯眯地抚抚小丫头的发顶,接过食材果子,虚心请教师傅,哪些是立时能吃的,哪些要如何处理后做成美食。阿达这臭马更是无心关怀主人的神色,一见有鲜果子便涎着长脸凑上来,趁人不备,叼走几个便躲到一边啃去。精湛“演技”无人也无马捧场,小丫头讪讪地摸摸鼻子,干笑几声便专心于调教名厨徒弟。
一路走来,满菊开心地又尝到了美味的烧卖、狼肉卷、煎饺、回锅狼肉……吃得她满眼红心,常含着感动的热泪凝望被自己调…教出一手顶级厨艺的美男子,反复地纠结评估,这个大麻烦到底值不值得她打包回家吃上一辈子呢?只是每次评估的结果,都让她哀叹着拼命多吃点,也不知能再吃几顿这样的好味了。
美食和美男固然要紧,小命和安稳日子却更为重要啊!
沿途这些掩饰性的溜达,居然也没有白费功夫!她竟然好狗运地在某次独自饮马之时,从阿达嘴里抢下了一株奇特的植株。以满菊今生前世对地球植物的了解,竟然也没能判别出这小草的来头,只大约确定了是草本锦葵目锦葵科的一种,再往下却分辩不出属种,像是苘麻,又有点秋葵的特征。
也没功夫细细察看,小丫头乐得眉花眼笑,掘起草丛就往空间一闪,把阿达惊得蹶了蹄子,直着脖子直嘶。直到满菊在空间里种完草,匆匆惊喜地感觉一番空间的变化后,出来时犹能见到阿达马脸之上的惊悚之意!打那天之后,阿达对女主人的恭敬也不下男主人了,乐得满菊偷笑不已,早知道就早点吓吓这贱马了。
阿达突如其来的改性,很长一段时间,成了慕容心中一个小小的难解之迷。
这棵“幸运草”为满菊的空间增加了何止方圆百里之地!白雾退却,露出了大片的森林,偷空前来视察的满菊伤心又感慨,那可是她当年栽的经济林啊,什么松、柏、楠、柳……如今,瞅瞅黑鸦鸦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满菊幽怨地长叹了口气。
另外一个好消息,满菊小大王在绕着自家空间森林边缘小心视察时,把一只又肥又呆的兔子给惊了,一头撞到棵两人都怀抱不过来的冷杉,扭断了颈子。
当晚,小丫头拎着这只家兔放养过度变异成野兔的肥家伙,领教了牧区人民的特色烧烤。这么些天除了冻得梆梆响的狼肉,第一次吃到大厨精心烹制的鲜嫩肉食,那个香,那个嫩,那个感动纠结啊!满菊又为了美食和生命的哲学思考失眠了半宿。
半月“艰辛”的旅途走下来,在满菊的照料滋补下,慕容的伤已大好。在入京城地界的前天头上,满菊提心吊胆地把缝合的鱼线给拆了,幸而并未出现什么“拆线即开口”,或是“缝合线和肉长一块感染了”之类的医疗事故,慕容的胸腹间除了又多一条八爪蜈蚣状狰狞又拉风的疤痕,已再无后患,除了脸色还有些憔悴,他身上居然还长了点肉,看上去已有些T台模特的架势,而非活动骨架了。
慕容化妆用的大胡子已被无情抛弃,因为这些日子他下巴颏长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真家伙,假的自然就用不上了。双颊涂些黄粉,再化上半拉杰克船长的烟熏眼圈,再穿上满菊拙手笨改的补丁装,乍一看,完全就是个潦倒江湖的中年流浪汉,哪有半分当日吕府中的妖孽风流之状。
满菊瞅着形象大变,颇有“犀利哥”风采的慕容渊,再对比当日他勾引吕大小姐那情深几许的台词,每每脸皮抽筋,心情大好闷笑不已,惹得慕容渊纳闷之极。
愈往京城靠近,人烟渐稠,道路两旁抛荒的田地也少了许多,不时能看到面黄饥瘦的佃户奴丁在艰难地整墒田地,流民饥民也愈发多起来,满菊驾的车便常常被神情麻木、面枯如柴的饥民拦住。有时硬不下心,偷偷给个饼子,往往换来的是一群饥民纷涌而上,若非慕容弯刀见血,满菊差点就被拖入饥民中分尸了。
到得后来,小丫头已是心硬如铁,强迫自己视而不见,有人拦路便绕行,实在绕不过就挥鞭!城垣前短短的一段路,咬着牙根拼命地冲了过去,竟是比前十几日的路程艰辛万倍,心中更是憋了一团都不知向谁诉说的闷火。
紧张地待守城兵士验看过“路引”之后,满菊大松口气,老实地替两人一车交了五十铜钱的入城费,赶车入城。
伪造“路引”这玩意的主意,是见多识广的慕容提出的。好在这年头路引可没有照片、证号什么的,一张粗糙的印花黄版纸条上敲了居住地官方大印,上头只写了某州某郡,黄或白籍人等某某,经某地,至某地,再加上几句精短的形貌特征描写,诸如体瘦,貌端,有痣啥啥的,伪冒不难。为此,惯匪慕容等二人,一路打劫了若干带着半大小子伴当随从的大胡子商旅,成功劫得相当符合特征的路引两张。
此被劫大胡子商旅名路北举,果然杯具了,随从名为路二,为其家生子。于是“叔侄”大盗顺利改名改姓改籍贯,成了路家主仆商旅二人,自青州来,路经并州往京城去贩货。至于原主,满菊心虚地丢了个金制钱,江湖救急,只盼他们不要太计较了,劳驾再回出发地补一份罢。
一入京城,满菊这土老冒便觉眼睛完全不够使唤,按说她也是见过世面,绕了地球几圈,游过五州四海的,可现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奢糜,什么叫豪华,那什么巴黎纽约的完全不够瞧!
京城又名平京,石砌的城墙巍峨高耸,宽厚结实自不消说,城墙之上居然还有宽宽的跑马道,十几个彩翎高翘红衣彩绣的健儿骑着清一色的高壮白马,在城墙之上齐头列成两队,缓缓走过。
慕容轻轻在张大嘴只顾瞪眼珠的土包子耳边解说,这是皇帝的羽林军禁卫队,莫看样子漂亮,哼哼……这意犹未尽之言,惹得小丫头挑了挑眉毛,难得慕容也有酸话的时候啊!
除了看“仪仗队”,京城街景也让人目绚神迷。哪怕是现代来的,见过纯金包柱,翠玉嵌边的楼嘛?见过金绸彩缎裹满整排行道树的嘛?!见过大冬天一大群光溜溜赶着牛车呼啸而过的二十码遛鸟党嘛?见过女娘们被圈在一处肉搏,宽袍峨冠的贵人们欢呼下注,看激动了还赤膊亲自上阵的嘛?人家京城人目不斜视,只当寻常。
这一路心惊肉跳地看过去,直到慕容让她将车引入一处僻静小巷子,土包子丫头才醒过劲来,娘啊!这是古代的京城嘛?简直是外星人驻地球基地啊!
慕容撇撇嘴,几若无声地念了句:“国之将亡,必有七患!”
满菊闻言溜了某人一眼,心道:应该是“国之将亡,必出尔这等妖孽”!又想起“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句,顿时心头郁郁,再无观京城大马戏的心情。
慕容独自出去找他那位京城旧识,再三叮嘱小丫头乖乖待着,绝不能惹事,若有事情惹上头便躲,躲不过便忍,总之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行事。最后又说了句,这京城里贵人众多,各种势力错纵复杂,若是行差一步便万劫不复!
满菊鸡琢米似地点着头,推着男人赶紧去办事,一个人在这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生存之道么?便是逼到极处,她还有宝贝可躲呢。等男人匆匆离去,满菊却骤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连颗心都虚无着处。
团身躲在旧车里,满菊掏了颗糖悄悄递出去,塞到阿达的嘴里,轻声问道:“阿达,你说——他会不会,就这样走了?”
老马甩甩头,兴奋地吞了糖果,不知所谓地嘶叫了一声。
。、买房
慕容渊并没有让满菊等多久,没到半个时辰就带着个黑壮高大的汉子回来了。嗯,更正,是人形野兽!满菊差点没仰断脖子才勉强看清这野兽男的样子,大半张脸埋在乱草丛般的贲张怒须里,高鼻隆眉深目宽……那嘴已经被胡须掩埋了,又高又壮,穿了身洗得辨不出原色的旧麻制服,站在那里就是扇实木门!显是个胡人。
这大胡子门板男站在慕容渊的身后,衬托得原本也算高大的男人格外纤弱,慕容大王向满菊一笑,介绍道:“这便是我旧识兄弟,乞伏陀陀,鲜卑丁零人,如今在戍卫军任个闲职,起了汉名叫丁陀。”
小丫头今世这身板虽是号称羌汉结合,但那芯可是纯正的汉芯,完全分不清少数民族同胞们的不同之处,闻言也只是咧嘴一笑,学着男人们叉手为礼。却是有些奇怪,同样是京城当兵,人家当禁卫的鲜衣怒马,怎么戍卫的就混这么惨?
大个子胡须男恭敬地听着慕容介绍完,见满菊致礼,激动了,从慕容身后蹿出来,一个虎扑熊抱,哈哈大笑,口沫横飞:“好兄弟,好兄弟!你能舍了性命救我家主,呃,慕,慕容兄弟,便是我陀陀的过命兄弟!”粗过满菊大腿的胳膊揽着小丫头后背,勒得她眼前一黑,胸背巨痛!自打到这世上,除了那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兄弟”和拓跋禽兽之抱,这已经是第三次遭受如此的亲密酷刑了。
耳鼓之中听得血脉如潮水般轰鸣击荡,夹杂着慕容隐约又惊又急的怒喝,满菊也怒了!这熊陀陀,姐姐和你不熟,别乱抱!怒气一发,蛮力自四肢百骸间狂涌而出,她一声大喝,奋起一挣,竟尔把巨力男腾腾推开了几步远!满菊气喘吁吁地怒瞪愕然的熊男,又没好气地横了慕容一眼,也不知他怎么跟人说的,让她多出这么个一不小心就得“过命”的笨蛋兄弟!
幸好,不知是空间带来的异化作用,还是今生本就是个女力士,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这小身板的力量也越来越惊人,若非如此,今日大概就得含恨九泉了。
丁陀一惊之后,更是大喜过望,他天生巨力,是族中有名的勇士,自小众人畏之惧之,除了慕容却是从未服过人,更无人能与之以力相搏。今日这娇弱的小兄弟,虽不起眼,却是救了慕容的大恩人,更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与他一搏之力!
丁陀喜得眉飞色舞,恨不得搂过一把,好好再亲热亲热……
“乞伏!”
慕容一声厉喝,丁陀蠢蠢欲动的喜色顿时湮息,缩手缩头,再不敢造次,乖乖立于一旁。
慕容拉过小丫头,细细察看一番,见她虽脸红耳赤气喘咻咻,神色却无甚异处,放下心来,歉声道:“别生气,这蠢人不知轻重,却是真心的血性汉子。”
满菊摇摇头,说声无妨,便有点不好意思地挪远了半步,既然介绍的是“兄弟”,这么细声细语的多别扭?
熊陀也自知差点误事,缩缩脖子,讨好地一笑,二米多高的厚门板竟让人油然而生“可爱”之情!满菊抽抽着嘴角,囧然跟两人上了车。
如今慕容却不让满菊再驾车了,一使眼色,陀陀抢过驾位,笑着挥起鞭子,蒲扇大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差点把阿达拍趴下。丁陀看着老马皱了皱眉,回头大声道:“慕,咳,慕容,阿满!这马儿却是太老了些,怕难使唤,不如趁早卖了换些钱……”
满菊忍俊不禁地瞅着阿达瞬间振作起精神,昂首挺胸一付精力十足的样子,笑道:“不用换了,这马虽老,还顶用。”丁陀应了,挥鞭赶马匆匆而走。
“喂,”小丫头戳戳身边笑吟吟的男人,悄声问,“阿满是怎么回事?又是哪门子过命的‘兄弟’?!”
慕容拉过她的小手,凑到她的耳边也悄声道:“你是吕府逃奴,换上男装改个名字安全些,出门在外,就你我二人,难道真要当我小媳妇?那我倒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满菊回手重重一肘,满意地看着俊脸皱成一团,又连连追问:“改了什么名?阿满?什么你我二人,他呢?陀陀不和我们住一处?”
慕容委屈地揉揉肚子,凤眼水汪汪地望着小丫头,柔声道:“菊字作男儿名不妥,我对陀陀说你叫‘刘满’,是救我性命,同生共死的大恩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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