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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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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变得越发暧昧。
忽地银锁退开去,冷风涌进两人之间的罅隙里,金铃愣在原地不明所以,银锁娇笑着拍在她腰腹之间,道:“系好了,你快出发,我偷偷跟着你。”
金铃从床头箧中摸出个木头小扁盒,在嘴唇上擦了擦,趁银锁只注意看她的当口,靠上去叼住了她的嘴唇。
银锁愣愣地不敢动,只感觉金铃的唇瓣软腻,在自己双唇之间滑动,丝丝香气钻进她的鼻子里。金铃总是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银锁蓦地觉得一阵热血从心头涌向周身各处,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推在金铃肩上。可惜对手修为了得,一推之下不但没有推动,还被人整个抱起来,离了唯一可以借力之处。
“小坏蛋还敢暗算我?阿姊早就防着你,知你不肯老实。”
“大师姐含血喷人,方才若不是你凑过来……”
金铃抱着银锁往门边走去,一边说到:“先出手的一定不是我。给你擦油你定要推三阻四,我这样多快……要是你不还手的话。”
眼看离门边越来越近,银锁略有着急,问道:“大师姐,还不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金铃半点不急,道:“那便瞧你的本事了,只有对面屋顶的暗哨会往这边看,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一半的机会被看见。”
她虽然这么说,脚下不停,手上也不松,银锁看着后面的墙越来越远,而金铃停了下来,空出抽出托在她臀下的手去推门。
银锁瞅准这机会,猛然用力,从金铃肩头跃过,藏于她身后。
就在这时,门被金铃拉开,清冷的风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
银锁趁机撑在了楼板底下,金铃抬起头来,正瞧见她委委屈屈地看下来,遂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迈步翻过栏杆,踩着逐级外扩的房檐飞身而下。
可不论她怎么快,银锁始终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此时天已大亮了,堡中人大多开始忙碌,金铃穿过冷冷清清的堡垒,骑上马,往南边走去。
守卫见她眼光扫来,纷纷低头,送她出堡,金铃飞驰而出,转过一个山坳,勒马渐渐慢下来。
忽听头顶扑扑窣窣,一阵雪粉落在面前,金铃仰头便看见银锁探出个脑袋,问:“大师姐,怎么停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忙完了,但是有点私活还时不时要我晚上加班。
你们问我白天干啥?白天忙着报销冲账……
后台为什么看着每章都是1000多的点击?有人不停地在刷新嘛?
☆、第453章 静水流深六
金铃道:“这一段没有守卫,你下来吗?”
银锁笑道:“我身上脏兮兮的,若是蹭得少主一身灰,你手下人该私下乱猜乌山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松手从一丈高的树上落下来;牵起了金铃的马,走在她前头几步远的地方;留给金铃一个眷恋的背影。
“猜乌山出事,这是什么道理?”
银锁笑道:“乌山行主和这代行主从来都打扮得一丝不苟,若是身上一块脏,旁人不免会想:‘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少主现如今连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欠奉;莫非乌山出了天大的事叫少主操心?’”
金铃虽信此话不假,却偏笑道:“你自己心里有十八个弯弯绕绕,偏生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
银锁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道:“我心里可没有十八个弯弯;只有一个你。”
金铃颇感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银锁回眸一笑,问道:“大师姐,我学得像不像?”
金铃微挑长眉,“学我?”
“还能有谁?”
金铃浅笑道:“像;无怪我觉得十分熟悉;原来是小坏蛋消遣我。”
她俯下身去握银锁的手,不顾她反对,一把将她拉上马来,侧坐在自己面前。
银锁左顾右盼,道:“大师姐又犯浑了,被人看了去,你要怎么和乌山交代?”
金铃拨转马头,向上走上一个枯草丛生的斜坡,走到坡顶,从一条逼仄狭窄的小隘口中穿过去,进了一条幽暗的通道。
周围陡然间嘈杂起来,虫鸟啁喳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兽鸣,像是个从未有人来打扰过的仙境。
“此处没人。”
银锁笑倒在她肩膀上,笑够了便软软地趴着,似是在她肩头发呆。
金铃不信这没一刻安静的小胡儿能放空发呆,便问道:“在想什么?”
银锁的声音软绵绵地,“大师姐……若是当初没有寒儿莲儿告密,我和你一起回到乌山,会不会现在也是这般光景?”
“若是师父勉强能忍受你这小淘气……”
“且大师姐对我没有这么旁若无人。”
“……不能这么旁若无人,那四下无人的时候总能这么坐一坐吧?”
银锁撅嘴道:“总那么偷偷摸摸,也挺无趣的,不若我在圣教之中呼风唤雨。”
金铃抿嘴笑道:“除非你做了少夫人。不过,小小乌山不比你们明教,呼风唤雨只怕不行,使唤我倒是可以。”
银锁对少夫人这词似是悠然神往,靠在金铃胸前不住傻笑,金铃见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地雀跃起来。
这条路走不到一柱香,金铃便叫她躲上树,银锁自己便能发现暗哨,轻轻巧巧地绕过之后,又跳回马背上坐着。
马儿稍稍抗议,银锁并不理睬,双手环着金铃的腰身,闭着眼睛一派满足。
崎岖的小路渐渐平坦,路从枯黄乱草之中露出来,蜿蜒着钻到山背后。银锁直起上半身,踩在马背跳上树梢,金铃招呼道:“前面叶子落尽,可没有地方给你躲了。”
银锁不信邪,三两下爬上山坡顶,过了一会又爬下来,道:“原来山那边就是工坊,那我在山上等你。”
“别跑丢了。”
银锁笑着眨眨眼:“要是找不见你,我就回你房中等。”
金铃浅笑着向她挥挥手,一勒缰绳,走上山路,片刻便转到了山坡后,山的那边便是当初向碎玉被抓时她躲藏的那个小村。村中横剖过一条小河,村外有篱笆环绕,中有许多作坊,此时黑烟滚滚,铿锵之声此起彼伏,金铃进出村子时便有人跑进去通报,银锁远远看见她被请进一个院子之中,便被枯树挡住,银锁左看右看也看不见金铃的脸,眼珠子一转,又趁着没人,偷偷往金铃那边摸过去。
此时金铃正与几个工坊头目说话,催过工期,便顺口问此间有什么能算账的人。
不料几人极有默契地互相瞧了一眼,又极有默契地低下了头。
金铃见他们如此,其中当然有蹊跷,如今若是对着敌人只消抓来严刑拷打,可对自己人却总不至于先毒打一顿吧?
她起身离开,却感觉到银锁一闪而过,心中略觉奇怪,当即跟了出去,途中闭眼运功至双耳周遭穴道,枯树败草尽皆在眼前显现出来,激荡的方向清楚地勾勒出银锁经过的轨迹,她追出几步,追上村外树林。
林地甚密,她追丢了银锁,又恐出声呼喊会引来别人,正欲再度运功,却听耳旁银锁娇笑。
她叹了口气,道:“小猫儿又去何处捣乱了?”
银锁落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瞧见个熟人,因此跟上去看了一看。”
“你在乌山除了我还有熟人?是你们明教安□□来的奸细吗?”
银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人你也见过的。你还记得叱干阿利死后,端德下落如何吗?”
“被一个姓朱的年轻人拿走了。这人如今在乌山吗?”
“在。”
金铃点点头,道:“南方是有许多人去年逃难到这里,可刀呢?”
“我怎么知道?哎,大师姐……你在里面讲话我看见了,里面定有蹊跷,让我去抓个人问问。”
金铃捞住她的腰一把抱起来,“又淘气,乖乖呆着别出来。”
银锁被她一抛上天,抓着树枝翻身藏在树上,金铃早已走远了。
方才那几个工坊的管事追出来不见少主,还面面相觑了一阵。不见金铃出现,正要散伙干活,金铃却凭空出现了一样。
当先便有一红鼻头的老铁匠赔笑道:“少、少主,你去哪了?我们正要找你呢。”
“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有个年轻工匠,邵军师还对他赞不绝口,人呢?”
“这个……”老铁匠尚在犹豫,一旁便有人快嘴道:“他不好好干活,只怕马上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倘若她方才没出去会银锁,只怕目下便信了,现如今却知其中有古怪。她盯着那老铁匠,老铁匠便迅速地在她的杀气中屈服了。
“他……这数量工期的问题本也不需要他出面,因此便没有叫来。”
金铃点点头,续问道:“那么方才我问会算账的人,你现下打算说了吗?”
这老铁匠背后冷汗岑岑,哆嗦了一下。
“我听说他有个长兄。”银锁平日里总受她欺负,但如若不涉及两人私事,又变成了个聪明人,她见缝插针地提起姓朱的年轻人,自然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与这姓朱的青年有关之事,金铃所知之事便是刀与庶兄。
不仅是老铁匠,旁人的脸色也都微有变化,金铃便知自己所料不差,她伸手正要拍这老铁匠,老铁匠便往后退了一退,颤声道:“他是有个兄长,我去叫他来……老三,快去叫人!”
方才那个胆敢抢话的年轻人急急跑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个青衫青年回来,道:“少主,四叔,人带到了,我先出去一下。”
金铃便听见外面有人想进来,两个年轻人推推搡搡,面前这人却静静地,等到周围安静,才拱手道:“少主,在下南城朱燚朱白青。”
“嗯。我见过你弟弟,听说你家是铸剑世家。”
“谬赞谬赞,东西怎么样,少主是习武之人,一看便知。”
金铃点头道:“会算会写吗?”
“会,我家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我管账,我弟弟黄青出去拉活计。”
“明日午时末来堡中找我。”
白青一愣,此时却传来笃笃声,距离这么近,应当是在村子周围,但若说是伐木,声音却又太沉太长了。
金铃微微一愣,声音传来的位置,正是刚才她和银锁私会的地方,这怪声难道是冲着银锁去的?
她甩下屋中众人,径直走出院子,朱家幼弟与刚才那青年两人在院外对峙,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见金铃出来,那青年忙道:“少主,让我去探探是什么东西作乱。”
金铃恐银锁有事,也跟在后面。脚下枯叶受到踩踏,接连爆发出一串微苦的味道。
那青年脚程甚快,不料才追出几步,那声音就渐渐远去。转眼便至两人方才私会的地方,银锁却不在此处。青年还待再追,金铃道:“不过是头鹿罢了,你回去吧。”
“鹿?对呀!是鹿!我去拿弓箭,打来今晚吃……”
他兴高采烈地往回跑,金铃略略摇头,跳上树,顺着声音继续往前追。“树路”顺着山势抬高,渐渐又进了一处山口。这里快要接近下一处哨卡,若是银锁带着这么大动静难保不被人发现,想到此处她又不禁加快了脚步。
鹿角磕碰树干的咔哒声一阵阵接近,金铃借着树枝的弹力越过几重树冠,轻声唤道:“银锁,别跑了,过来。”
咔哒声转而加速往她这里来,前方密密的针叶中探出个头来,金铃伸出一只手,银锁便笑嘻嘻地搭住,尔后被她一把拉到这一边来。
金铃低头往脚下望了一眼,道:“你怎地惹上了这么个畜生?”
“大师姐冤枉我!”银锁咯咯笑道,“我在树上发呆呢,谁知道它忽然开始撞树,我怕惹麻烦,只好一路逃跑,怎地说是我惹它?”
那是一头牡鹿,毛色深棕,眼睛黑亮,身材高壮,胸前的鬃毛衬得它像是带着一件毛领子,比她二人之前见过的小梅花鹿要大上两圈,金铃道:“乌山境内是有个鹿群,这鹿这么高壮,看着像是个鹿王,可怎地只有它一个?”
☆、第454章 静水流深七
银锁笑道:“也许是英雄迟暮,被新鹿王赶出来了,你瞧它的角;好像折了一段。”
那鹿的角被磨得十分尖利,尚且带着血迹;却有一段已然折了;瞧着并不十分威武,反倒有些狼狈。饶是如此,它的勇武也没有减少半分,一往无前地朝着树干撞过来。
树晃了一晃,金铃抓住银锁;银锁却反过来扶她的腰;“大师姐莫要担心我,别忘了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金铃微微一笑,道:“你三天两头提这件事;是不是要我叫你一声‘师父’;你才肯翻过这篇?”
银锁做了个鬼脸,像是只蜻蜓一样牢牢黏在枝头。那头老鹿往后退了几步,扬起前蹄撞了过来;鹿角磕在树上;让树又是一晃。
“它力气真大啊。大师姐,我给你捉来当坐骑好不好?”
金铃浅笑道:“我有马不骑,非要让你冒险捉一头鹿做什么?你伤了怎么办?”
银锁跃跃欲试:“鹿肯定没有马难捉,马只能行平路,行不了山路,你乌山地盘上都是山,抓一头鹿来说不定连九凝峰都能上去,怎么样?你若准了,我便下去会会它。
金铃见她蠢蠢欲动,忙伸手按住,“除开春天发情之时,鹿都温顺得很,你到底怎么得罪它了?你先想想。”
银锁撅嘴道:“干什么要在这里耗着?你若是不抓,我下去杀了吃肉便是。”
金铃抓住她,又想了个理由,“你何苦吃它……堡中养着不少羊和猪,这些需得等到乌山里所有的牲口吃完了才能动。”
银锁扑哧一声,“战备粮?”
金铃点头。
银锁眼珠子一转,“你瞧它这个年岁,多半还轮不到乌山没粮食就死了,何必便宜了蛆虫皮蠹?”
“只是见它眼熟,顾念旧情。”
“大师姐硬邦邦地,杀人毫不手软,原来也会动恻隐之心?”
金铃暼了她一眼,“我对你就常动恻隐之心。”
银锁嘻嘻一笑,往她身上靠过来。
金铃见那灿灿双眸渐渐靠近,果然动了动心,抬头便去够那淡朱色的唇瓣。银锁受她眼神蛊惑,呼吸陡然重了起来。
“大师姐……”
“嗯?”
银锁当然不是真的有事唤她,金铃也并不是专心应答,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忽地脚下的树又晃了一晃。两人一齐低头,见那头毛色深棕的老鹿喷着白气,不耐烦地蹬着蹄子。
“……哼!”银锁好事被搅黄,就要拿畜牲出气,双膝一沉便要下降,金铃又一把捞起她,趁她愤而扭头的当口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银锁细细喘息,平息片刻,才冷笑道:“如此说来,大师姐今日是铁了心要留这畜牲的性命了?”
金铃点了点头,犹豫道:“你莫生气。”
银锁扑哧一笑,道:“我逗你的,教规里说要少杀少欲,我犯了色戒,只好在其它戒律里补回去,不会当真杀它。你对这头鹿这么上心,到底是为什么?”
金铃摇头道:“不知道,总是觉得见过,也算有缘。”
“见过?什么时候见过?是认识我之前吗?”
“当然是了。”
银锁皱眉道:“那便不能帮你想了,大师姐识得我时是十六岁。你几时来的乌山?”
“六岁。”
银锁撅起嘴,怫然道:“是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和我在一起。”
金铃浅浅笑着,伸手顺着她那一头微卷的长发:“以后还有三十年四十年和你在一起,你急什么?”
树干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银锁靠在树干上,拉着金铃靠过来,金铃却认真道:“刚来乌山那两年的事情非常模糊,或许它年轻之时我见过鹿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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