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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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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
在上庸之时,银锁曾与戴长铗打过一场,并不觉得他武功有什么过人之处,便问道:“他有什么本事?竟然还能对付赫连吗?”
赫连乃是先教主的关门小弟子,据说已达“宝珠绝境”。银锁并未修炼过明教秘传内功,不知到底是什么状态,但康禄赫才不过是“宝珠绝境”之上一层的“妙衣化境”,便能和陆亢龙战个大致平手,想来赫连现在也挺厉害的。
“唔,赫连精于藏匿,只不过那竹棍似乎也是个‘鹰眼’,赫连好多次都被他发现,幸好轻功了得,跑得快,才没有被追上,但是行踪暴露了好几次……”
银锁恍然大悟,“怨不得我回去之后,便听说师父处罚赫连,原来是这样。”
“确实如此,赫连被人发现踪影,致使圣教无法再行隐藏踪迹,那一年我们处处受限,真真十分凶险,确实都因为赫连。”
云寒道:“我们都知道赫连在他手上吃过亏,方才他居然没看见我们……少主真是……真是……”
银锁得意洋洋,笑道:“那是当然……他们只道我们光顾着逃命,却不料我在算计他们,自然会吃亏。我就埋伏在那山崖下面。”
银锁所说的山崖,乃是此地众多小山丘中最高一座山峰,尽头塌了一半,十分陡峭。若是要监视周围,此处最佳,是以早一步埋伏在山崖侧面,竟没有人发觉。
“追踪暗杀之事,他们想来做过许多次,是以大约对自己的眼睛颇为自负,又理所当然以为我们只会逃命,两个理所当然凑到一起,焉能不中计?”
解剑池咳嗽一声,“咳,影月右使越大越像教主了。”
银锁笑道:“解香主……现下已是解坛主啦……解坛主的伤如何?”
解剑池道:“多谢右使关心,解某的腿伤已收口了,并未发炎。”
“那便好,我们还得自己走一阵子。没曾料到他们竟会在路上下绊马索,可惜了几匹好马。下面到黄家集才有换乘马匹,是以我们还要走上一百多里地。”
“哼,区区一百多里……”
阿曼斥道:“这一百多里最是凶险。一来此地仍是乌山行主的地盘,周围净是他的眼线。二来解坛主的腿伤影响速度,不能走太多山路,极有可能被人赶上。到时只有硬战了。”
解剑池忽然问道:“之前,影月右使在刀上淬了麻药,为何不将乌山少主一刀杀了?”
除了银锁,其余人等都问道:“乌山少主?是哪一个?”
解剑池道:“自然是影月右使对付的那个。”
众人了然,银锁撇嘴道:“乌山行主最是宝贝这个少主,我若杀了她,以后还如何露面?”
解剑池还待再问,银锁制止他,道:“师父并未准我与乌山撕破脸,解坛主还需为圣教考虑。”
“……是,属下失言。”
银锁闭嘴不言,众人尽皆沉默下来,低头急匆匆赶路。
幸好山路不易走,有的地方坎坷崎岖,绝非平整,即使是骑马前来,也只能慢慢走过,无法奔跑起来,而明教众人以前日日往来于百丈悬崖,轻功高绝,反倒脚程要比马更快。是以一路下来,竟然并未让骑马的追兵追上。
一路行至黄家集,因不是赶集的日子,这地方十分荒凉,仅有的几家店铺尽皆打烊。阿曼敲开一家店铺,对了一番暗号,终于住了进去。
众人步行而来,中途未有休息,体力消耗甚剧,行至此处,已不得不休息。
好在此处已离乌山甚远,又是穷乡僻壤,控制力甚是薄弱,才叫陆亢龙有可乘之机,布置下了一个小小的堂口,如今派上了大用场。
月亮已早早升了起来,阿曼睡下之后觉得不对,往银锁床上一看,发现果然是空的,掀开被子,飘出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勿轻举妄动,听我号令。”
阿曼倒真不敢轻举妄动了,在她眼里,银锁就算上天入地都不算稀奇事,她若冒失跟出去,多半要成为拖累,只得老老实实睡下了。
银锁神出鬼没,南漳路头一战之后,她已成为白胖子心中深深的梦魇。寒儿两次被她的杀气震慑,嘴里说着不怕,可估计还没开打,她就能躲得远远的。戴长铗则十分不服气,他本是向碎玉座下专司追踪的煞星之一,以往与金铃合作,从未失手过,此番却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金铃却知这小师妹必有过人之处。陆亢龙被向碎玉视为劲敌,小师妹是他唯一的弟子,必是陆亢龙花了无尽的心血栽培出来的。
就和向碎玉对她一样。
连番山路,马儿也快到极限了,金铃听坐骑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只得下令休息。几人在路边扎营。戴长铗带着莲儿去找柴火,金铃要去找水源,向尧臣自告奋勇跟着她一起。金铃眉头微微一皱,寒儿忙劝道:“少主,你总不能一个人行动吧?”
金铃只怕他拖累,皱着的眉头并未松开,寒儿又道:“只是找水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少主……”
临行前,向碎玉曾交代她要让向尧臣多多历练,找水源这种小事,也许不至于添乱。思及此处,她还是点了点头。
向尧臣喜上眉梢,跟在她身后。
两人稍稍走远,向尧臣便开口问道:“金铃,你平常与寒儿莲儿,也是这般少言寡语吗?”
金铃微感奇怪,回头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
“那,乌山之中,你与谁说话最多?”
“师父。”
“真的吗?叔父也不爱说话呢。你这一点倒是很像叔父。”
他见金铃不答,又道:“那,连乌山之外也算上呢?”
金铃紧紧抿住嘴唇。
“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金铃扫了他一眼,“何以要问我与谁说话。”
不料这一眼让向尧臣很是激动,“这个自然,你若不与人讲话,如何能让人了解你?若你与谁说话最多,那人一定对你了解非常。”
金铃又抿住嘴巴。
只是她实不知那个让她几乎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出来的人,是不是真的了解她。
向尧臣见金铃又不理他了,只得又换了话题:“金铃,你生得这么好看,你真的是叔父捡来的孩子?”
金铃横了他一眼,又不想作答。
向尧臣见她又不答,不屈不挠,又道:“你的武功这么好,怎么练的?叔父如何教导你的?”
“你问我师父吧。”
她停下脚步,嗅了嗅,道:“水。”
向尧臣心不在焉地看了前面一眼,“叔父太凶了,我还是瞧你亲切些。”
金铃头也不回:“寒儿莲儿也同样怕我。”
潺潺的水声越接近声音越大,金铃加快了脚步。
向尧臣忽然轻轻笑了,语气变得有些轻佻:“她们,她们都是小姑娘,怎懂得……懂得欣赏你?”
金铃想了想,老大不以为然,心中暗道未必女子便不懂互相欣赏,诸如她就很欣赏小师妹的武功心计,只不过这些武功心计用在了她身上,让她委实有些头痛。
而若说天下谁最欣赏她,必是龙若无疑。龙若望向她的眼神,便好似天塌了她也能毫不费力地顶住一般。
只不过终是叫她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了一天打戏,好不容易看见了曙光,发现明天还有一天床戏,累不爱呜呜呜呜_(:3 」∠)_
我还是那句话,锁就删节…………………………不过删节党的春天何在啊何在……
(不我还没算好8号的日子……
☆、第79章 请君入瓮六
向尧臣这话出口;向来只有小娘子晕生双颊的份;孰料金铃却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叹之中,似有万重心事;却把他疏离在外;觑不见她的内心。
“金铃……”
蓦地脑袋被松果之类的东西砸了一下;紧接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如出谷黄莺;却像是从九幽之下传上来;顺着脊背;钻上耳朵里来。
他脖子里一凉,听见有人笑道:“凭你也敢调戏金铃?”
金铃立刻拔剑;沉声道:“向尧臣,去叫戴公白公。”
银锁自向尧臣身后收刀跳起,金铃立刻纵身追上去,两人都上了树梢,很快隐没在树林里,向尧臣见金铃远走,生怕她出什么危险,连忙跟了上去。
银锁常在山崖上来来回回,这种崎岖的山路在她走起来,和平地差不多,金铃虽然闭关三个月终于习得一身轻功,但时日与银锁差的太多,始终还是逊她一筹,连她的尾巴也摸不着。不过银锁一袭白衣,显眼得很,还是被金铃远远地跟着。
不过此处离黄家集并不太远,银锁翻入院中,金铃也跟着蹬墙上去,说来也怪,她四下张望,银锁不见踪影,却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马厩旁边。
解剑池!
金铃举剑跃至空中,使了个千斤坠的巧劲,一剑刺向解剑池。
解剑池觉得头上忽然吹起了凉风,心知不妙,就地一滚,口中发出夜枭悲鸣。
他这一叫,本盘算着金铃这一招雷霆万钧,变招不易,暂时不会攻过来。否则与她对打需得全神贯注,就再也没有时间呼唤援兵了。
孰料金铃竟似平移三尺,一柄长剑乌黑,只有剑尖带着一点寒芒,好似毒蛇出动,盯着他的颈子便扑过来。
他刚来得及偏开头,正要举刀格挡,刀举到一半,肩窝里便中了一剑。
伤口不深,胳膊也活动无大碍,只是这一剑太过凌厉,就算在自己的地盘上,解剑池心里的怯意也没减半分。而周围静悄悄地,援兵一个也没来,他心中惧意更甚。
金铃见他如此恐惧,心里疑惑了一下,随即冷冷道:“你们的人不会来了。”
解剑池咬着牙道:“为什么?”
金铃一柄长剑上下翻飞,剑势古拙滞涩,将解剑池虎牙扑咬似地双刀尽数压制,偶尔还上一剑,都需他全力抵抗。
她似乎游刃有余,从容道:“调虎离山。”
解剑池也不是庸手,纵然在绝境之中,依旧咬牙顽抗。他深知此番不战,便是性命到头。两人斗了十来招,解剑池竟是越战越勇,手中一双短刀大开大阖,刀气纵横,兼之身法奇诡,内力强横,是以虽然不如银锁刀法刁钻,又能洞察先机,但仗着一身内功,胆敢和金铃针尖对麦芒,一招碰一招。金铃无法击破他的招式,又受他内力激荡,心中竟升起丝丝烦恶,威力大不如前。她与解剑池招招对攻,内功打了折扣,顿时受到压制,几乎让解剑池的双刀砍到身上来。
但金铃变招神速,手腕一翻,慢剑变作快剑,招招抢攻,一柄铁剑似已化作千片万片,都往他周身软档破绽处找来,他一时间疲于应付,膝上、肩上、脸上受到剑气刮擦,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正在这时,墙头跳下一人,亦是手持长剑,剑挽双花,剑尖不住颤抖,笼罩解剑池上身各处大穴,居然是向尧臣。
金铃低声道:“其他人呢?”
向尧臣道:“我担心你,立刻跟来了。”
金铃听罢板着脸,再不理会他。
解剑池的阵脚已乱,金铃扳回劣势,气势如虹,一柄长剑逼得他不住后退,此消彼长下,连向尧臣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在他身上开几个口子。
他冷汗涔涔,又隐隐觉得金铃这一套剑法颇似大漠狂沙,竟与教主和影月右使的武功有些相似。影月右使却不知去向,看来指望救援是不成了,他又打定主意,便是要死,也决不让向碎玉好过,先杀了这好杀的青年再说。
心中如此打算,手中虎牙刃便指向向尧臣。
向尧臣的剑法十分严谨,可惜用不得法,若是从旁协助,还或许气度从容些,若是遭受攻击,难免手忙脚乱,龟缩不前。是以解剑池扑向向尧臣,他就慌乱起来,慌乱间吃了好几刀,累得金铃不得不回护他。
初时她尚想着围魏救赵,不管解剑池如何攻击向尧臣,也要逼得他自救。解剑池却拼着受伤也要至向尧臣于死地,金铃无法,只得回身往救。
解剑池极是刁钻,他仗着轻功了得,不住改变位置,把向尧臣置于自己和金铃之间,攻其身侧,向尧臣必要伸剑格挡,金铃就不得不绕一个大圈,躲过向尧臣剑锋,再行攻击解剑池。
她与向尧臣殊无默契,平日里古井不波的心里现在烦乱得很,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营地。
解剑池终于又自救成功,此时他右手短刀架住向尧臣长剑,左手正要抹向他肋下,金铃正巧绕过来,剑尖指着向尧臣左臂肩井穴。解剑池往旁边挪一步,右手使了个回劲,把向尧臣长剑引过来,左手又架住金铃的长剑。他矮身向左,右手短刀与向尧臣长剑脱开,要攻金铃肋下。
这一招金铃本是长剑后引就可防住,却没料到向尧臣的剑被解剑池引了一下,竟在她后撤之时转了过来,在她手肘附近划了个口子。
此处乃是肌肉末端,稍有不慎,便伤筋腱,幸好向尧臣并非有意为之,剑刃划伤尺骨末端,为尺骨挡住,并未伤到附近肌腱,然而疼痛非常,金铃闷哼一声,动作也慢了一慢。解剑池抹肋下的那一招此时正好攻来,金铃向后急仰,却还是为解剑池所伤,小臂之上又留下一道伤。
解剑池不禁兴奋起来,他首次在与金铃的对阵中占到便宜,此时金铃重心不稳,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金铃却一拧柳腰,一瞬间便刺出三剑,解剑池不及停步,眼看便要自己撞上去。
忽然他眼前一花,同时耳听铿铿两响,两柄花纹繁复的细长双刀架住了金铃的长剑,却也架住了他的双刀。只听影月右使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喝道:“退下!”
解剑池见救兵终于来了,松了口气,依言退开,专心对付尚且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向尧臣。可惜他左臂受伤,怕撕裂伤口,不敢多使力,致使双刀变成了单刀,刀法威力也减半。与向尧臣一柄长剑斗在一处,一时间倒分不出胜负来。
金铃见是银锁,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解剑池得以分心对付向尧臣,她需得保护向尧臣,否则无法对向碎玉交代,而银锁与她却是不相伯仲,全力对付银锁她已觉得有些吃力,还要再分心对付解剑池,更是处于劣势。
再加上她对阵银锁,心中丝丝烦恶更加挥之不去,经脉中内息奔逸,隐隐就要失去控制。
银锁怎会不知金铃的烦恼,冲她笑得甜美非常。她低声问金铃:“师姐,那个小贼与你什么关系,你干什么处处护着他?”
“师父的侄子。”
“他这么碍手碍脚,我替你除掉他好不好?”
金铃差点说了声“谢谢”,又觉得做如此之想实是不大谦和,只得暗暗收敛心神。
不论银锁承认不承认,她都与此人朝夕相处了小半年,小半年里日日着意看她脸色,讨她欢心,对她脸上细微表情的了解,怕是比金铃自己还要更甚。见她眼中亮了一亮,便知她对这提议甚是动心,又对她低声笑道:“大师姐,我去啦!”
她脚下踩九宫步,踏了两步便转到向尧臣身后,左手反手握刀,兜头斩下,刀光反着月光,凌厉非常,看得对面的解剑池都心生寒意。
向尧臣犹自不知,还以为自己招式华丽,已将解剑池震慑住,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金铃运起轻功,短时间速度奇快,她左手按住银锁的右手,横剑撞歪她左手刀,刀锋顺着剑锋滑下来,发出刺耳的刮擦。
向尧臣吓了一跳,本能地跳开一步,往后看去。
金铃还握着银锁的右手,两人刀剑相交,僵持不下。
两人相距曾不盈尺,彼此呼吸相闻,银锁轻轻吸了吸鼻子,不笑了,定定地看着金铃。她的手腕被金铃捏着,金铃却并未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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