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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情末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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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情末深 作者:凉小宇
☆、第一章
我叫十一,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名字被十一这单薄无良的数字所取代,我不迷恋数字,事实上,让我迷恋的东西少得贫瘠。有些,自知唾手可得,所以不去迷恋,有些,竭尽所能亦虚无缥缈,所以不去奢望。
我知道这世界诡异多变,前一秒和平盛世转瞬便可残垣断壁,也知道世事无常,诀别无常,重拾无常,诞生无常,相聚无常,离散无常,成往坏空,起承转合皆是无常。所以我拼命想抓住某些转瞬即逝或者从不存在的东西,竭尽全力挣扎在这操蛋生活里,痛苦、困顿,力不从心看着自己如何变得麻木不仁,无力阻止。
电脑仍二十四小时运作着,MSN、QQ上人满为患,一些人在忙碌,一些人在离开,一些人在脱机,一些人已经几个月没有上线过一次。闲极无聊的时候,我会打开聊天工具加冕,欣赏这里面人们的一些签名,那些光怪陆离的签名让人意识到,在一台台电脑的那端,有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中很少有人快乐,签名内容总是弥漫着让人感到焦灼郁闷的情绪,如同列队走在拥挤的街道上,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号码牌,上面写着两个相同的字,孤独。
似乎大家都很忙碌,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明明在线,却都喜欢显示为离开状态,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发来的问候耳充不闻。这几乎成了一种墨迹,没有人想从网络上得到什么,工作,机会,友情,这些通通都是次要的,也许,我们在网络里,只是为了找到一种在人群中的感觉,城市很大,我们却很孤独,我们选择在MSN、QQ上,只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证实自己还活在人群中间,不至于被人遗忘。也许正因为如此,每次断线之后,大家才莫名其妙有恐慌的感觉,集体登陆后的上线提示从右下角一直顶到了电脑屏幕的顶端,那种争先恐后,让人心酸。
而我不过是屏幕前又一张冷漠的脸,隐匿在论坛里,聊天群里,看着南腔北调的各路人马嬉笑怒骂,看内些郁郁不得志的平凡人嚣张成性肆无忌惮,看内些空虚寂寞冷的男人女人们公然暧昧,更多的是看别人蓬勃的愤怒亦或无病□。然后继续等待另一个灰色头像瞬间点亮,等待或许是我唯一拥有的美德,对于一个束手无策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无休无止,没有人天生擅长等待,就如没有人喜欢不明所以的伤害,如岩石丢弃在荒蛮路途中被日深年久磨平所有的棱角与凌厉,成为微小而平坦的细碎流砂,拥挤着磨出伤口,流血,结疤,不在疼痛,却甘为平庸,带上面具虚以为蛇,开始本分的接受那些本不属于我们的非难与委屈。
我从不责怪自己的无能,因为我无法捕捉到她的任何讯息,一个人如果决心躲避,消失其实在容易不过,亦如靡苏,像断线的风筝,你不知它会漂浮在何地,遇到何种因缘际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快乐或痛苦,平静或颠簸,幸亦不幸。
窗外的天空漂着雪,这样的场景总会与记忆短暂重叠。如果这场雪在大些,足以覆盖世界,房子是白色,树是白色,路是白色,头发是白色,我陪你走到尽头,这算不算是白头偕老?记得,我曾这样对靡苏说过。
我想靡苏一定在记恨我的离开,一如当初我不能释怀她乐此不疲的消失,我以为自己可以不求回报的坚持下去,背信那一刻,才明白诺言苍白如浮萍,不比纸厚。她有多信我,就有多少无法原谅。有时候,一个人的失踪,孤独了一个世界,我只是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孤独。
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只是开始另一场轨迹相同的轮回,驻足徘徊,等待靡苏的只言片语,我闭着眼睛看不见自己,但是我却可以看见她,多年以前,记忆中的模样,暗成夜的海她落寞的笑容。
老四跳出来说,十一,你写错了,她不是你的靡苏,从来不是你的。记忆里连接链出现断裂,就如输入好的东西当你打开它,被通知脚本错误,只能被迫关闭。
我与老四,时刻提醒着对方记忆中的黑洞,可我们同时执着的拒绝承认。我们都在怀念记忆深处的某些人,老四怀念他的小师妹,我怀念靡苏,两个人,两种生活,两种承载,泾渭分明不许逾越一分一毫,可不管是老四的小师妹,还是我的靡苏,我们都在生活,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然后抵死思念。
☆、第二章
爱一个人,就像有了飞蛾扑火般的勇气,明知会粉身碎骨,依然冲进火海,有人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有人练就精钢铁骨,从此不在相信爱情。有人化为血水,从此在不能爱。
我问老四,你属于哪种。老四说他要精钢铁骨,从此百毒不侵。他没有反问,安静的沉默着。可我给了自己答案,没心没肺。答案异曲同工,说穿了,我们都是怂人一个,害怕伤害,所以选择强大。
一直认为善良的人就是不去伤害别人,后来才懂,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靡苏无疑善良了一辈子,而我则看了一辈子,谁没有个一辈子,就连夭折的六岁孩童,谁又能说她没活过一辈子。
小时候,母亲常说,你跟靡苏,生来就带着缘分,她住在我的顶楼,我们同一天出生,在我家老太太常年神乎其神的耳濡目染下,我合该觉着靡苏是这世上另一个自己,她是我身上分出去的骨血,只有在一起,我才是我。然后从某天起带着惯性使然的成分,我爱她如同爱我一般。
我不信佛,可相信宿命,我信靡苏就是我的命,无人可以撼动。幼儿园我欺负人,只因为小朋友抓花她的头发,我不喜欢看她哭。小学我帮她写作业,因为她忙着看花仙子,其实我也喜欢看。初中我扎破数学老师的自行车胎,是因为她没答上问题被老师当众奚落,看不得她受委屈。高中我帮她请病假,因为她要去看演唱会。大学装病带口罩顶风替她考试,因为靡苏分不清马哲与邓论的区别在哪里。她的马哲过了,我却没逃过补考的命运,因为时间相同,来不及迈进考场,可我高兴为她做这些幼稚愚蠢的事儿。
没人比我懂靡苏的好,是她陪我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亲人各奔东西,你不能要求12岁的孩子,说这一切其实还好。我只是不懂这十几年的岁月怎么就这么散了,他们爱过吗?如果爱过,那爱,在哪儿。老头拎着行李净身出户内天我没哭,他的手掌又大又厚实眼圈发红,我说,爸,我没事儿。老太太还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脸绷得比皮筋都紧,我说,妈,没事儿啊。
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断片儿了,从内以后只要有让我难受的事儿,都会选择性遗忘,就像脑袋里装了按钮,啪一按键,自动删除。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没哭,靡苏抱着我哭。高一那年我看着老太太高高兴兴嫁人成为别人的媳妇,我依然没哭,靡苏抱着我,她说,你哭不出来,我替你哭。
这世界本该最爱我的人各自离开,可靡苏,一直在,她让我的缺失少一些,在少一些。
有她的日子,这一切,真得变的还好,如果只是到底为止。
生活的韧带断开,我们就像被迫拿掉的歌词,硬生生嵌在另一首牛马不相及的曲子里,来不急缓冲,就被推进草台班子不堪一击的破木板儿上还没站稳就跌了下去,当你最糟糕的以为接住你的不过是肮脏泥泞的地面,却发现迎接你的是无数冰冷的钢钉且折断在你体内,不会死,发脓溃烂生锈可得不到治愈。
我说过,善于遗忘的人很容易快乐,这种我所擅长的手段终于开始失效,就像心脏手术中失效的麻醉药,疼,袭来致命的疼。于是我开始喜欢用文字说故事,却发现很多时候很难溢于言表。
可我今天就想说说这个让我死不要脸死心塌地且废寝忘食心疼到无以复加的人,故事成了冷掉的笑话,强颜欢笑都变得勉为其难。
小时候靡苏就像潺潺的河水清澈见底,心思浅的像水晶饺子皮晶莹剔透。如今靡苏,内心清冷得像投进深渊的顽石早已百炼成钢、沧桑成妖。
我宁愿她悲春伤秋顾影自怜,愤世嫉俗,也好过清冷且安静的站在暗处冷眼旁观,等待着生活如何颓败结束,一针下去无关痛痒。
近年她开始排斥身体上的亲密,她认为这是让人麻痹的阿司匹林,只能治愈阵痛,她开始瘦得惊人,在我们少得可怜的拥抱中硌得我生疼,我甚至怀疑她的肋骨会不小心戳穿她皮肤,堂而皇之并毫不体面的露出骨渣,抱住她就像抱住一根永远捂不热的木头梆子,你明知里面已被霉雨淋透,内里腐朽,可还拖着表现自欺欺人以为能用体温烘干它。
我喜欢靡苏的手,干燥温暖,修长且单薄,透着脆弱的苍白,她善于用它素描临摹,会弹很多我没听过的曲子,可她很少唱歌,作为听众,我唯一听过的曲目便是她眉目祥和吟唱哈利路亚,靡苏对圣经的迷恋让我一度匪夷所思,内些拖沓的玩意儿只会让我昏昏欲睡。
除去这些她更善于逃跑与出走,从不需要任何准备及细软,一张车票足矣帮她孑然一身义无反顾的踏上旅途。靡苏想远走高飞,去西藏看天葬,去丽江那座没有城墙的古城,走在凤凰城的青石板街,其实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躲在别处生活,可她没钱,每次灰头土脸带着满身落魄回到起点。
我渐渐适应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消失、出现、周而复始。她会心血来潮跑到火车站翻遍口袋里仅有寒酸又羞涩的财产,买到一张又薄又小的铁路通行证很遗憾得只能载她到临城,日出时抵达,蹲在车站边的巷子里抽着廉价粗糙的香烟,当脚边丢满七零八落的烟蒂在无多余的香烟后,她决定回家。 所以当靡苏乘着出租车出现在我家楼下冲着窗口向我招手时,我没有任何想法,惯性的丢下钱包帮她买单。
可就是这样贫穷的靡苏,仍不忘用仅剩的钱从那条寒酸的巷子里从一个比自己寒酸落魄的中年小贩手里买回早已冷掉的烤地瓜,她说,甜,你吃。其实冷掉的东西早已发涩,可我依然说甜,说好吃。我知道但凡她有,都会给我。可她只会入不敷出,靡苏全部的财产都用来逃离这座城市,她憎恨它,这里只会带给她一身面目可憎的伤疤使她摧心剖肝、内外煎熬。
我们默契的对某些事物绕道而行,我不敢说她不愿想。那场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故,让她失去无可挽回的人。她有了心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扎进她最柔软最疼痛的地方,她心里某些东西也随着时间深埋入土消失殆尽。
我看她一年比一年晦暗低沉,她嘴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宿命两字,她说这是命求不来,她认下。无论身处多热闹繁华的景象,酒桌拼酒亦夜店里的声色犬马,或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她始终身形清冷表情寡淡,新年时满城的烟火,旁人瞧得绚烂,她只等盛放后颓败。
她的心长出茧封得厚实,深怕别人窥探,我不在敢斩钉截铁的说这世上最懂你的人是我,因为我看清她眼里漫长的无望。
靡苏信基督信耶和华信圣母玛利亚,信一切可宽恕她的宗教,因为她坚信自己有罪,她忏悔她祷告,因为她想获得赦免,可她依然痛苦。
她从不束起发,别人会轻而易举的发现藏在她耳朵里冰冷又丑陋的机械,探究的眼神像把刀子戳进她的身体,时刻提醒她的残缺。我陪她去做定期检查,医生说右耳膜长期负荷过重,已经开始丧失听力,一旦失聪,左耳也并不乐观。靡苏的表情很平静,这本就是她预料的结果,她一直不肯配合医生治疗,我心里明白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她想伤害自己。
她拉着我进书店,认真挑选着聋哑人手语教材,她笑了不带任何意义,她咨询我的意见,说哪本合适我?我想当年我的脸一定扭曲着,我打了她,手掌火辣辣的泛着疼。第一次,我把她留在人群里,弃之而去。可我更像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止不住脸上汹涌的泪水,就像我止不住她的疼。曾经记忆里也曾快乐过的靡苏,遥远的让人抓不住,她的身体里像溶进另一具灵魂,眉目间满是冷漠,像参透了某种东西带着悯怜不屑。从前靡苏不高兴的时候会大声叫我滚,那时候我会恬不知耻的滚到她身边,哄着捧着谁叫我乐意。如今她叫我滚,我真就马不停蹄的滚出她瞧不见的视线,看她躲在自己的世界方觉安全,伏在暗处缄默不语。
☆、第三章
她开始看渡边淳一的书,书面红与黑,两种极端的颜色,就像我与她,极端却又无法舍弃。
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开始笑,谁不是满身红尘俗世,却都想要心净无尘,可又有多少人参悟玄机,靡苏不能,我也不能。
我像往日一样失眠,看着地图上华丽丽的分割线,试图想着她会出现的城市,可一切只是徒劳。靡苏每次走的时候都显得很快乐,连背影也变得舒展,她说这座城市的天空让人逼仄,这个城市的潮水声让人窒息,唯有离开,她才能活。候鸟有归期,靡苏不如候鸟。她曾问我,十一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过得不好?
我说,每个人都很好。
她只是对我笑,她擅长无谓的笑意。她说那是不是每个鲜活的面容背后,都已轰然老去带着隐世伤疤不得碰触。我想问她,这话是否说给自己听,可我没问出口。
我一直企图阻止她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看她早有预谋的离去,心血来潮的出现,看她如何欲罢不能,把自己折腾得像条缺氧窒息的鱼即刻死去,眉目间填尽死不瞑目。看她在我的世界里跑来跑去,她进,我手舞足蹈。她走,我舔着脸送她一程。看她如何将一把把匕首刺入我心,我疼得死去活来,跟她没一毛半分钱的关系。看她一直穿梭在城市与城市间的缝隙不得安身。我只能看着,这是她的生活。
靡苏总是强迫自己睡觉,即使醒了也要盖着棉被躺在被窝里装尸体,然后昏睡过去,只有这样才不觉得日子难挨。双开门的冰箱很大,大到可以把她放进去,合起来像一副上好的棺材,那里很干净,放少得可怜物。她常常失眠,时常心惊肉跳的从温暖的棉被中清醒,会在凌晨翻开冰箱,抱着所有的食物坐在地上不停吃,不停呕吐。一个人的日子太长,心也变得萎靡,无论你做什么都开始没有声息,她以前是怕那种日子,后来变成习惯。
靡苏开始歇斯底里说,即使她死在这房子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知道如何让我如鲠在喉的疼,一直知道。后来,我用她的方式生活,我开始习惯让自己精疲力竭,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这样很好,我看遍屋子里所有的小说,可以倒背如流的讲着里面的故事给自己,其实这样的生活让人恐惧,电视只剩单调的地方台,没有网络的电脑,手机即使开机也只安静躺在角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等天亮,去而复返。一个人的时间总是漫长。
再后来,我的房子开始变得热闹,我开始喜欢上一群人在这房子里往来的画面,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一大群人天亮入眠、天黑醒来,有些人我甚至不记得她们的名字,只知这是谁的谁,而那又是谁的谁,谁又将成为谁的谁。 我们只是作伴,打发这难挨的时间。
我坐在她们身边看着她们打牌算钱,看她们聊闲,看她们化精致的妆,看她们涂抹我的指甲油,穿我的衣打闹,看她们之间的小纠葛,看她们谈论某个男人或者被人娱乐。看她们来了、走了、没了,看房子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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